聲息2(廢)

幸福的時候總在自我懷疑。

誰能想到?痛苦到極限,心懷著恨意,卻反倒有了目標,多了堅毅。

作為組合剛出道時,每天按照經紀人的計劃東奔西走趕場子,參加各種娛樂節目的錄製,各種宣傳寫真的拍攝,沒有通告的時間總在練習室度過,從淩晨忙到深夜。

成名單飛後,出門去便利店買瓶水也常被記者跟拍,即使不錄娛樂節目,曝光率也足夠。練習室也逐漸變成以自己的身份不適合出現的地方,太頻繁地出入反而會被練習生們背後議論為“做秀”。照顧生活和工作的助理們多起來,方方麵麵都做得周到。睡眠也有了保障。

但這些表麵現象並不代表實際辛苦程度的降低。

相反,內心的壓力遠比出道時大。

被更多的歌迷寄托了期望,擔心創作不出好歌辜負了他們,擔心不夠平易近人讓他們疏離,擔心所作所為不成表率叫他們失望。一首單曲,一張專輯,一場演唱會,甚至一個公司的成敗,全變成一個人挑起的重擔。

也逐漸明白,成功不總和努力成正比,決定勝負的有時不是實力而是心機與運氣。

精選專輯一戰中,明櫻的心機藏在40餘本雜誌的封麵照和專訪預告裏,實力則藏在用心重新灌錄的二十二首歌裏。至於運氣……

“一定會走好運的。上帝怎麽忍心不眷顧你?”

岑時說這話的時候,明櫻正趴在車靠背上稍作休息,準備開赴最後一處拍攝地。

心髒已經在罷工的臨界點前。心悸,胸悶,身上冷汗一陣一陣,即使加大了藥量也無法抑製。還有另一個小小的生命在自己身體裏和自己分享營養。這種身體狀況下,疲勞困乏根本不值一提。

明櫻喝了CICI遞過來的營養品,深呼吸幾下,強打起精神坐直了。

“為什麽這麽拚命呢?”岑時既心疼又感動地看著她。

為了年少時的夢想,為了自己對事業的執念,為了從中獲得存在的勇氣。

也為了複仇。

可是,這些都是不能泄露隻言片語的秘密。

能說的隻有虛偽卻令人動容的回答——

“理事長年紀大了,岑小姐現在自己經營畫廊,以後也終究會嫁到軒轅家成為軒轅家的人,整個百裏公司上下要靠哥哥支撐,作為公司裏最昂貴的商品,我當然要為哥創造價值。想為你多分擔一些,你是我的親人,僅此而已。”

岑時盯著明櫻的眼睛,足有好幾秒鍾,雖然什麽也沒說,但眼神中的戒備卻明顯地消失無蹤,讓明櫻暗暗鬆了口氣。

看似應有盡有的人,總是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