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士 > 曆史軍事 > 深閨攻略 > 第一二八回徐景颯拒納妾方菲玥喜有孕
魏婆子一聽到徐景颯的聲音,竟是麵色一喜,忙笑著迎上去,“呦,我的小祖宗,您可算是回來了。”
徐景颯麵色不虞,大步走進來,對著魏婆子倒沒了往日的親熱,隻神情淡淡道:“秋霜的事兒我原是跟乳母說過的,她雖有通房之名我確是從未碰過她的,等她到了十八歲便讓乳母領回去說媒家人,乳母何以又提了納她為姨娘之事?”
方菲玥這才明白原來這魏媽媽竟是如此大膽,趁著平陽侯夫人出遠門,徐景颯又不在跟前,她竟是要借著平陽侯夫人的話壓著自己抬了秋霜姨娘的身份,到時候即便徐景颯說起沒有納秋霜為姨娘之心,秋霜也與通房之實,卻是已有了姨娘的名分。
好一個心思深沉的乳娘!方菲玥暗暗咬牙,若非自己沒有被她過分的話氣住,隻怕憑著她說平陽侯夫人許過讓秋霜為妾的話便已應了此事,到時真真是後悔也來不及了。
方菲玥氣憤難當,魏婆子聽到徐景颯如此說卻是突然大哭起來,“世子爺莫要怪罪老奴,實在是秋霜那丫頭對世子一片真心,每每為了世子爺寢食難安。老奴就隻有這一個女兒了,看著實在心疼,這才厚著老臉想求了少夫人抬了秋霜為妾。何況夫人原也是說過讓秋霜跟著世子爺的。”
徐景颯暗暗皺眉,方才他在外頭聽得清楚,分明是乳母拿了母親的話來壓他的妻子,如今卻說成是“求”,她方才話裏話外哪裏有一點求的意思。看來真是這些年她將乳娘慣壞了,竟是這樣無法無天起來。
當初自己為娶到方菲玥費了多少心思乳母也是知道的,自己這樣想廝守一生的人,即便是乳娘,也不能越過他給她一丁點委屈的。
思及此,徐景颯目光轉冷,淡淡道:“正是因為秋霜是乳娘唯一的女兒,所以我才不能納了她為妾,否則真是委屈了她。”
魏婆子急忙道:“不委屈……不委屈……能伺候世子爺一輩子才是秋霜那丫頭的福分呢。”
“父親為了母親不曾納妾,哥哥也為了嫂嫂不曾納妾……”徐景颯直直看向魏婆子,坦然道:“乳母也知道我是好不容易才娶到娘子的,我又怎會再在我們中間橫插一個人呢。”
一番話說得方菲玥感動不已,靜菡沁紫亦在一旁欣喜相視,魏婆子則是白了臉,雙手在袖中握成拳,尷尬道:“是老奴思慮不周,擾了世子爺和二少夫人煩心,還請世子爺和少夫人贖罪。”
徐景颯眼底閃過一絲不忍,仍是堅決道:“乳母日後切莫要再說什麽納妾的話了……”
說著,他深情看向方菲玥,一字一句道:“我今生今世隻娘子一人便足矣。”
方菲玥麵色微紅,嘴角微微上揚,卻禁不住淚盈於睫。
魏婆子見他們如此一幅夫妻情深的模樣,臉色越發慘白,眸裏更是目光黯淡,低下頭微微行了一禮,灰溜溜退了出去。
魏婆子一出去,徐景颯則忙上前握了方菲玥的手,歉意道:“又讓你手委屈了。”
靜菡沁紫慣會看人臉色,此刻見夫妻兩人有話要說,忙退出去,順帶關上了門。
方菲玥這才淺笑著搖頭,“有什麽委屈也被你方才一番話打消了。”
徐景颯歎息著將她攔進懷裏,“幸而我娶的是你。”
方菲玥靠在他肩上,目光落在地上兩人相擁的影子上不禁嘴角上揚,在心裏低低回應他,幸而我嫁的是你。
自徐景颯那天說了那樣一番話,魏婆子卻是沉默了不少,連教導疏雨幾人都是淡淡的,除了必要時提點一下,平常就是待在屋裏不出門。
秋霜則恰恰相反,隻要徐景颯在,她必定是守在他身邊寸步不離的,倒是讓夫妻兩人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
但徐景颯卻不再那樣慣著她了,每每一進屋便攆了她出去,秋霜起先還泫然欲泣,含著淚磨蹭著不肯出去,最後被攆得次數多了,竟是連主屋也不進了,日子這才是安靜了下來。
如此漸漸過了六月,一直平靜到了八月,天氣愈加悶熱起來。
這日一早,方菲玥起床時便覺得有些不舒服,隻厭厭喝了幾口粥便去了翠薇堂處理事務。
忙了一晌午,倒是馮媽媽看她麵色實在難看,便隻撿了重要的事兒讓她處理,其餘的事兒便說晚些再說。
好不容易歇了一會兒,疏雨見她麵色慘白,便格外擔心,“少夫人麵色實在駭人,可要奴婢去請了大夫來?”
方菲玥皺著眉搖搖頭,“許是天兒太熱,我隻覺得有些惡心,你讓人去大廚房為我要碗冰鎮酸梅湯來。”
疏雨忙吩咐煙綠去了大廚房,自己則拿了團扇在她身旁為她扇著風,暗暗納罕道,少夫人莫不是中暑了?
待煙綠好不容易從大廚房拿了冰鎮酸梅湯過來,方菲玥急忙端過來,剛喝了兩口卻是“哇”地一下又吐了出來。
唬疏雨煙綠忙上前,又撫背又是擦拭。
方菲玥一早也沒吃什麽東西,嘔了好幾口酸水,便歪在椅子上再沒了力氣。
疏雨煙綠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倒是馮媽媽沉著冷靜,一麵吩咐了小丫鬟去請大夫,一麵同疏雨一起小心將方菲玥扶回了洛惜院。
好不容易撫著方菲玥回到洛惜院,將天扶在床上躺好,馮媽媽便悄悄卡了靜菡疏雨去了外間,問道:“二少夫人這些日子胃口可好?”
疏雨蹙眉道:“這些日子天氣悶熱,少夫人胃口也越發不好。”
馮媽媽又問道:“可是喜酸?”
靜菡驚道:“媽媽怎知?這些日子少夫人倒是極為喜歡喝冰鎮酸梅湯的。”
馮媽媽沉吟了一會兒才又鄭重道:“少夫人的葵水多少日沒來了?”
“好像上月就沒來……”疏雨說著忽然就明白了,驚喜道:“莫非是……”
馮媽媽忙捂住她的嘴,笑道:“恐怕也是*不離十了,隻是這事還是要等大夫來確認過才好,免得空歡喜一場。”
疏雨笑著應了一聲是,“到底是媽媽思慮周全。”
靜菡在一旁聽得一頭霧水,“媽媽和疏雨姐姐在打什麽啞謎?怎地我倒聽不懂了?”
馮媽媽淺淺一笑,“等會兒子你就知道了。”
待到大夫為方菲玥診過脈,靜菡才算是知道,原來她家少夫人竟是有了兩個月身孕了。
一屋子人聽聞忙笑著過來道喜,倒是馮婆子怕人多擾了方菲玥歇息,隻留了疏雨靜菡伺候,冷著臉將一屋子人都攆了出去,又忙著出去派人告知徐景颯這個好消息。
方菲玥半靠在床上,心中亦是歡喜不盡,不可置信地將手放在小腹上,又怕壓著肚子裏的孩子,忙將手拿開,竟是有些手足無措。
疏雨在一旁看得好笑,“倒是難得看到少夫人這樣小心翼翼的模樣。”
方菲玥莞爾,慘白的臉上亦有了一抹紅暈,“一想到他正在我肚子裏慢慢長大,我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靜菡捂嘴笑道:“是,看來咱們的小少爺很是健康呢,才兩個月就折騰得少夫人如此辛苦。”
方菲玥無奈歎道:“什麽小少爺,也許是個女兒呢。”
她話音剛落就聽到徐景颯急切的聲音,“就算是女兒我也喜歡。”
接著就見徐景颯一陣風似的進來,他坐在床邊,仔細打量著她,“你可還好?”
疏雨見狀忙拉著靜菡退了出去。
方菲玥柔柔一笑,“我很好。”
徐景颯這才鬆了一口氣,一手小心撫上她的肚子,一手攬了他在懷裏,滿足地歎息,“有妻有子,此生已是圓滿。”
方菲玥伏在他懷裏低笑,“小孩子還小著呢,還沒出來呢,萬一是女兒呢,怎算圓滿?”
“隻要是我們的孩子,我們一家人在一起便是圓滿。”方菲玥不曾想一向囂張跋扈的人竟會說出如此溫情的話來,不自覺地握住他的手,靠在他肩上,淚濕雙頰。
方菲玥有孕的消息很快在侯府傳來,遠在江南的平陽侯夫人得了信格外欣喜,說是再過一個月便回府照顧媳婦。
方府亦得了音訊。
方老太太聽聞方菲玥有孕很是高興,每隔幾日便囑咐二夫人送不少補品過來,薛琪的郡主府更是補品流水似的送進來,還寫信說等她過了三個月便來看她。
方菲玥這一有孕便是成了平陽侯府最嬌貴的人,管家的事兒便又交回尤氏手裏,她隻負責養好身子和肚子裏的孩子。
自她有孕,徐景颯每日一得了空便寸步不離地守著她,有他在,方菲玥更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倒惹得疏雨這些丫頭在一旁看笑話似的。
隻是方菲玥孕吐得實在厲害,每每飯吃不兩口就又吐了出來。
徐景颯在一旁看得格外心疼,怒聲道:“等這小家夥出來我定要好好教訓他一頓,瞧瞧都將她母親折騰成什麽樣了。”
方菲玥吐得渾身沒了一點力氣,任由他拿帕子為她擦拭嘴角,有氣無力道:“是人的體質不同罷了,你怪孩子作甚?”
徐景颯歎息一聲,小心將她抱在床上躺好,心疼道:“當真是辛苦你了。”
方菲玥低低一笑,“有你這句話便足夠了。”
好不容易過來三個月,薛琪便迫不及待地來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