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夜打了個飽嗝,拍了拍肚子,說道:“衣衣,真是太感謝你了。這些兵書對我很有用,三十六卷兵書對應三十六計,將人族軍隊的特性演繹得淋漓盡致......人族軍隊果然是一個適用多種戰術的戰鬥體係。”

衣衣擺擺手,臉上掛著誠摯的笑,對將夜說道:“不,不,說起來,應該是我感謝你才對!”

將夜指了指周圍,笑道:“你是指這些書?”

有時,人正經到極致也會是奇葩,比如說,現在的衣衣,居然把藏書館變成了自己的房間。這還不算什麽,衣衣得到了阿狸大人的傳承,已經修煉成了書之分身,所以在她這裏,她的每一本書都擁有靈性。她將這些書組合成桌椅床櫃,床是一應的紅色鑲邊書籍組成的,桌子是藍色打底的線狀估計聚集而成的,她可愛的梳妝台,則是由金色鑲邊書籍組成的......整個房間,充斥著書香的味道,典雅而迷人。如果將夜仔細聽,他會聽到似乎有千萬本書在竊竊私語,整個房間擁有莫名的靈性。

隻是,讓將夜有點小小無語的是,衣衣身上的長裙,居然是由金書鐵券凝練而成,不過看上去並沒有金屬的笨拙,反而別有一番韻味。

“不,不是的。”衣衣挽了挽發髻,笑道:“我是感謝你拯救了儒門這麽多先生!儒門的這場浩劫,我看著心裏也很難受,原本以為事情沒有回轉的餘地,沒想到你會出手,力挽狂瀾,保住了儒門這最後一點元氣。”

將夜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說道:“衣衣,你不是靈魂國度中的公主麽?按說應該是白魔的信徒,可是我怎麽看你怎麽像是純正的儒門信徒?”

舞衣扭了扭頭,笑道:“我從小就聽父親說,儒門中有一門叫做心學的學問,將禪學和儒學貫通為一,後來接觸了心學之後,我更加覺得儒學博大精深,而且儒門中庸典雅,更符合我的心性,所以我一直就向往天朝儒門。所以,那次逃婚之後,我便來到了天朝帝國。”

“嗯,這大概就是我們的緣分吧!想想看,如果你不是向往儒學,就不會來到天朝,如果你不來天朝,不在天理城,我就不會遇見你,不會成為你的小書蟲,對吧?”將夜拉著衣衣的手,往一張由佛經組成的沙發上坐下,然後說道,“其實,不說我們接受了天理人皇的傳承,對他許下了承諾,就說我們作為墨者,就應該在別人需要幫助的時候伸出援助之手。什麽時候,助人都是助己,這個道理是千古不變的。我們墨者在儒門衰弱的時候伸出援手,也許在我們墨門需要幫助的時候,儒門不說幫助我們,也不至於落井下石吧!”

助人者,人恒助之。這是墨者的一向邏輯,雖然有的時候助人一時討不著好處,但是將來這收益會成倍的收回來,與墨者的功利主義也不矛盾。如此說來,墨者都是一群為長遠打算的人。

舞衣坐在梳妝台上,用手撐著下巴,凝視著將夜,說道:“說起來,我和你呆著越久,就越發現你的神奇。這些天,外麵的先生,儒生們都提心吊膽的,而且你也沒讓我們做特別的防範,隻是每天都盔甲不離身,我原本心裏也挺擔心,可是這些天,我們居然都沒事,真是太神奇了。原本,我是不知道為什麽的,今天,我新收了很多書之分身,得到了其中的知識,卻突然知道了。”

將夜一邊撥弄著她的白生生的小手,一邊驚奇的問道:“哦?你真的知道了麽?”

“嗯,我今天吸收了一本叫做儒門秘史的書之分身,這本書上記載了二千年前一段天朝曆史,說的是一位天朝城的城主,勾結雷錘帝國戰帝部落,借雷錘帝國的手排除異己,獲得領袖的地位,最後自取其辱,自己身死道消不說,還累得天朝民怨沸騰,衰弱不堪,差點滅亡。

我將現在的情形和曆史記載的情形一比較,發現現在的情況和當時的情況何其相似。當時,那位天朝城城主就是借助戰帝部落的一眾劍聖作為刺客,刺殺自己的政敵。現在,如果我猜的不錯,應該是天騎城的領袖借助這群詭異刺客的力量來排除異己。

而且,那群劍聖刺殺的對象,也是定在儒者身上,借以消除儒門在天朝的影響力。

最後,那群劍聖刺殺的儒者,是除了天朝城外其他三城的儒者,這一點和現在的情況也很相似,從情報上,我們知道,天騎城壓根就沒有受到多少刺客的刺殺,即使有人在天騎城被刺殺,那也不是天騎城的人。

看多了史書,我總是相信,曆史在某種程度上,會驚人的重合,借鑒曆史,我們也很容易穿透迷霧,看到真實。

所以,我上午突然明白過來,天騎李家和這群魔鬼刺客壓根就是一夥的。你恐怕早就明白了這點,所以用計挑撥離間,激起這兩群人之間的矛盾,然後我們孤獨城乘機得利。現在,那群刺客正忙著和天騎城較勁,沒有時間來理會我們,所以我們即使不用盔甲防護住自己的身體,也沒有任何危險。將夜,我說的對不對?”

聽到這裏,將夜不得不對舞衣刮目相看,他完全沒有想到,舞衣僅僅通過看史書,就能夠分析出這麽多東西,如此的接近事實。

“我滴乖乖,衣衣,你真是太聰明了......今兒個,我才知道,原來看書還有這麽大的用處?”將夜噓噓不已,“要知道,我當時分析出這群刺客和李伯叔是一夥的時候,可是花了不少腦筋,死了好多腦細胞呢,這真是人比人該死,貨比貨該扔呀!”

說完,將夜忍不住一來衣衣的手,將她抱進懷中。

舞衣一開始掙紮忸怩了一會兒,接下來也就消停下來,嬉笑道:“你還說人比人該死?如果你都該死,那我們該怎麽辦?要知道,我也是從你偽裝天騎城的人誘殺刺客,然後又偽裝刺客去俘虜天騎城儒者這件事情上得到了足夠的啟發,才明白過來的。

說起來,我更好奇,你當時是怎麽分析出來的?要知道,這種事情如此隱秘,以當時的信息,完全不足以推測出事實。而且,天騎城屬於光明的勢力,而這群魔鬼刺客,明顯是屬於黑暗勢力,這兩股勢力幾乎沒有合作的可能。”

將夜聽到這,自然將他當初的分析一五一十的咬著衣衣的耳朵說出來,而且還告訴衣衣,天騎城和這群刺客之所以能夠聯合,是因為天空之城上有人從中撮合,從而解除了衣衣的所有疑惑。

衣衣突然覺得,她身邊的這個男人,居然比那群魔鬼刺客還可怕,隻是,這種可怕在她眼中似乎和可愛更相近,他越可怕,她就越覺著崇拜,欣賞。

她出身白魔,和鬼魅一樣,都是魔門中人,雖然性情叫鬼魅端莊溫婉許多,隻是骨子裏對強者的崇拜天性是不會變的。故而,將夜越顯得可怕,她對將夜的情意就更甚一分。

“天啊,你這腦袋不知道是怎麽做的......你居然憑借整個刺殺事件發生的時間,就推斷出了這麽多?在我看來,這已經很接近於真實,畢竟隻有這樣,整件事情才解釋得通。”

“嗬嗬......你這麽誇獎我,我可是會驕傲的。其實,這件事情的關鍵,我還沒有搞懂,在沒有弄懂這關鍵之前,我們怎樣都不能掉以輕心。”

“關鍵?什麽關鍵?”

“那就是那群刺客來自哪裏,是什麽人,到這裏有什麽目的,這才是整件事情的關鍵。隻有弄清楚了這點,我們才能夠真正占到先機,不然一切都隻是在敵人後頭後知後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