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雷錘的營地中,先知的好心情就蕩然無存,熊族少主那邊傳來消息,敵人的左路特別雇傭軍居然在三叉戟的密林之中偷偷建立了一個防禦塔陣,肖熊不僅在車塔攻城交戰中正麵不敵,所有的投石車被敵人一把火全部燒毀。而且,在回軍的路上居然中了敵人的埋伏,接著又損失一半的戰力......

“¥@#$%,他是個傻子麽?居然在我們的眼皮子地下讓敵人給我們上眼藥,真是鬧心!”一旁的牛頭人酋長罵罵咧咧,“聽說左路天朝那邊是一群菜鳥雇傭軍在防禦,居然連菜鳥都搞不定......趁早把他的左路指揮權給擼了,我們換人吧!”

先知沉凝了一會兒,然後歎了口氣,說道:“這個時候已經不合時宜,我們能夠逆轉局勢,靠的就是他和他的那群狼群夥伴發現的獸王寶藏。再說了,年輕人嘛,吃一塹長一智,多曆練曆練才能夠成長,老牛你不要操之過急。現在的局勢我們還是擁有壓倒性的優勢,三路戰局之中,右路敵人是龜縮防禦,靠山丘之王風暴之錘的眩暈和火槍手齊射的秒殺來震懾,不過,在絕對的實力麵前,這種震懾是沒有用的。敵人的主力中軍賴以生存的箭塔群已經全部被我們摧毀,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是沒有多餘的經濟去重建箭塔陣地,沒有箭塔陣地,他們就是嬌滴滴的娘們,等著我們獸人上去蹂躪。這個時候,敵人左路的優勢就不算什麽了,他們大局失利,局部占到便宜也無法改變戰局。”

牛頭人酋長這下也漸漸釋懷了,卸下了戰鬥狀態背在自己背上的兩座圖騰,將英雄裝甲收回到體內,身體恢複了普通形態,一邊說道:“說的也是,畢竟三叉戟四個晶礦都一直在我們的掌控中,他們拖的時間越久,局勢就對我們越有利,沒有足夠的晶石,他們憑什麽和我們抗衡?現在,我們的基地中已經召喚了不少牛頭人戰士了,明天就讓我的小牛仔子們去踐踏踐踏他們沒有箭塔保護的草場,保證他們的主城明天會變成泥潭。”

先知也輕鬆了起來,從他的夥伴青狼身上下來,將自己的英雄裝甲收回體內,愜意的說道:“左路那小子以為建立一座防禦塔陣就能夠慢慢的箭塔推進麽,真是愚昧,等他們主城陷落,所有兵源傳送陣都被摧毀的時候,他拿什麽推進?隻不過自己給自己製造羅網,被我們四麵包圍而已!年輕人就是嫩了點,不知道在絕對的力量麵前,陰謀詭計是沒有什麽用的。”

在先知大笑的時候,李希聖拖著沉重的身體坐在大帥的椅子上,滿臉沉重。

他的雙眉緊蹙,歎氣道:“哎,要塞的援助要過幾天才會到來,但是我們估計等不起了。中軍所有的防禦塔被摧毀,我們已經沒有晶石重建陣地了,而且今天和敵人進行肉搏,我們的火槍手軍團損失慘重,已經不成規模,在沒有兵力補充的情況下,恐怕擋不住明天敵人的進攻了。”

他身邊分別坐著山丘之王,聖騎士和來自孤獨城的煉金術士三位英雄裝甲傳承者。聖騎士抬頭看了看,問道:“左路的老鳳凰和將夜怎麽還沒有來,聽說他們打了勝仗,在這種情況下也不容易啊!”

李希聖歎了口氣,說道:“將夜這孩子是不容易啊,憑借非集合裝甲的戰士居然能夠堅持這麽久,今天還全滅了左路獸人的投石車。不過大廈將傾,安有完卵,我們拖累了他。”

山丘不屑道:“老大,什麽叫我們拖累了他,不就送了個戒指給你們,至於這麽挺他麽?剛剛我在左路營地遇到了老鳳凰,那家夥對著六個商店在哪裏刷迷你塔,說是將夜那小子在三叉戟中間偷了一片防禦塔陣,準備用塔慢慢推進,占領屏障山脈的高地呢?尼瑪,這都什麽時候了,不多用錢召喚更多的士兵,居然跑去堆防禦塔,即使堆防禦塔也應該堆在基地才是。這小子估計還是嫩了點,不懂得大形勢啊!”

煉金術士不滿的說道:“山丘大哥,你這不會還在因為當初將夜那孩子戰勝你生氣吧?怎麽說,他都是守住了陣地,這點毫無疑問吧?”

作為孤獨城的墨者,煉金術士本能的為將夜說了句話。這就是墨者呀,什麽時候都是這麽團結。

山丘之王寬大身板搖了搖椅子,說道:“我是那種輸不起的人麽?隻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你們墨者真護短!”

李希聖伸手製止了兩人,說道:“什麽事情都是積重難返,我們在經濟實力上和那群野蠻的牲口完全不對等,不說他們得到寶藏,單單是這三叉戟中四片晶礦每天開采得到的資源,都足夠他們彌補每天戰鬥的戰力損失。這一點,我在最開始臨危受命的時候就已經估計到了,所以,這種情況下,隻能說幸運女神站在獸人那一邊,我們在三叉戟這麽久也沒有發現古人的寶藏,偏偏就被他們發現了。有時候,運氣也是一種實力,我們運氣不好,敵不過人家很正常。”

李希聖說的很公道,作為一名穩重老成的人族王者,他對局勢的判斷非常的清晰。

“那明天我們怎麽辦?總不能坐以待斃吧?”錘子大聲說道,發泄心中的憤懣。

李希聖無奈的說道:“恐怕,我們隻能盡量保準我們的英雄和戰士的生命吧,這個地方已經守不住了。隻希望以後,要塞重新組織力量,把三叉戟從獸人手中奪回來吧!”

聖騎士:“恐怕很難了,要塞的形勢也越來越對我們不利,這些年來,人族衰弱得很厲害,史詩山脈戰線中,我們掌握的晶礦城市隻有兩座,而敵人已經有了三座,如果三叉戟再陷入獸人手中的話,我們的經濟力量就大大比不上敵人了,長期下去,根本沒有餘力再反攻三叉戟。”

“嗯,亂世要來了,儒道衰弱,兵道盛行,我輩無能,也隻能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了,明天,大家誓死一戰吧?不到最後關頭,我是不會放棄三叉戟的!”李希聖悲壯的說道。

將夜和血法師到來的時候,主帥營帳中氣氛有些低落,將夜的分身一直在關注中央戰場,已經知道是怎麽回事。今天的大戰,他本來想去支援,不過這種規模的戰鬥,已經是他無力抗衡的,他的力量隻能做一名刺客,刺客賴以隱蔽的箭塔被獸人摧毀了,那麽他的偷襲也就沒有什麽用了,弄不好,還會把自己人打進去,就這點,他是有自知之明的。

將夜見大家都有點壓抑,想要鼓舞一下士氣,便說道:“王者大人,諸位英雄大叔,我有一個好消息告訴大家。”

李希聖見將夜挺高興,在這種局勢下表現的毫無憂慮,他隻能說將夜還是個孩子,並沒有看的那麽長遠,不過,他也不想打擊他,便提起一點興致,微笑道:“嗯,今天你幹的不錯,不僅全殲了敵人的投石車部隊,還......”

將夜打住李希聖的話頭,說道:“王者大人,我說的好消息不是這個,這個好消息足夠讓我們在三叉戟穩住陣腳,和雷錘獸人繼續抗衡下去。”

李希聖心中暗暗失望,這孩子還沒有看到大形勢呀,果然還需要繼續鍛煉,他臉色暗淡下來:“你在三叉戟中央的叢林中偷了一片箭塔陣地,想要用箭塔從敵人後方向屏障山脈上推進,這個消息我也知道。我隻能說,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大形勢已經不在我們的掌握中。”

李希聖已經說的很委婉了,希望不打擊眼前這個在王者之道上天賦異稟的孩子的積極性。

將夜這個時候反而沒有開始那麽著急告訴他們夥伴們得到寶藏了,他懶懶的靠在椅子上,招呼勤務兵上了杯茶水,愜意的喝了起來。然後說道:“王者大人,如果這幾天,我們能夠防守並打退敵人對我們主城的進攻,那麽我的這個箭塔緩慢推進計劃是不是有效?”

李希聖耐著性子說道:“這個法子是很不錯,我以前也想過利用血法師的烈焰衝擊在樹林之中偷塔,不過總是被敵人的偵查圖騰偵察到,敵人的空軍掌握了製空權,偷塔難度非常大,你能夠偷出一片防禦塔,實在是難能可貴。利用箭塔緩慢的向前推移,使得屏障山脈上都是我們的箭塔,這樣我們就掌握了關鍵的地利,隻要擁有一定數量的龍鷹騎士,就可以震懾住獸人的風騎士軍團。而且這樣的好處就是,隻要我們將敵人在屏障山脈中所有的箭塔陣地都摧毀,那麽山腳下的那片晶石礦就是我們的,到時候我們還省了一筆鞏固防禦的金錢。”

將夜心中暗自讚歎,王者果然是王者,將夜自己都沒有想到,己方占領了屏障山脈入口後也要建造防禦陣地,這樣箭塔推進反而省了這筆投入,這片箭塔塔陣的性價比非常高,完成進攻之後可以轉入防守。

將夜接著這個話題繼續說道:“而且我們可以以這個箭塔陣地為中心,在三叉戟中路的中心往另外一邊蔓延,將整個陣地切成兩塊,使得敵人首尾不能相顧,南麵那兩個原本屬於我們的晶礦中防禦的獸人就會孤立無援,過一段時間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了。”

身位王者,李希聖自然對這些戰術很感興趣,他聊的興起,也短暫的忘記了目前舉步維艱的局勢,說道:“你的這個戰術很巧妙,避開了敵人正麵強勢的鋒芒,在敵人不注意的後方建立據點,然後逐步蠶食敵人,很有避實擊虛的味道。不愧是......”

山丘之王打斷了兩人之間的談話,說道:“現在關鍵是我們守不住主城,我們根基一失,什麽都是枉然了。”

李希聖沒有責怪山丘之王打斷他的話,真是點了點頭道:“錘子說的不錯,我們確實已經機會渺茫了。如果要塞的援助現在已經到了,我有足夠的資源的話,還有機會防守住敵人明天的進攻,可要命的是,要塞的援助還在籌備中,我們等不到它到來的那天!”

將夜站起身來,召喚出玄,將他放在地上,興奮的說道:“好啦,王者大人,大叔們,不調你們胃口了,我要告訴你們的好消息是,我們特別雇傭軍今天在我們那個防禦塔陣地旁邊發現了天理人皇大人的寶藏,我們發財了,有足夠的資源,這樣應該有機會守住明天的進攻吧?”

配合將夜的話,玄大嘴一張,吐出一塊完整的水之神石鏡,這麵鏡子光彩照人,吸引住所有人的眼球。

“神......神石?千年之前威名赫赫的天理人皇大人的水之晶壁?”李希聖目光呆滯了。

山丘之王跳了起來,和同樣站起身來的聖騎士抱在一起,語無倫次的說道:“我們發財了,我們有救了......擦,我們還有機會幹死狗.娘養的牲口們!”

通過圖魯之門傳送到寶藏洞口,李希聖這位信仰儒門的儒將瞻仰了一些先輩巨儒的遺像,態度莊重,恭敬的在千年前的人皇麵前磕下三個響頭,然後幾乎要落淚,說道:“人皇大人,您在天有靈,一定是看到三叉戟的危亡,所以才派這個少年來拯救我們人族於水火之中......人族有幸,儒門有幸啊!”

所有在場的人,連同將夜和他的夥伴們也被這莊重而炙熱的語言感動了,都向天理人皇的遺像鞠躬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