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否定楚靜嫻的說法,而是扭頭看向了賽烏角:“這一次全靠你了!”
“如果能夠成功的話,陰山派南宗的事情一舉搞定,然後我們就可以放心去弄清楚那個蜃棺的情況,而且你也很快就可以見到潘文豔。”
賽烏角有些激動又有些不安地反問道:“靠我?我隻會些幻術障眼法而已,能行嗎?”
我點了點頭:“放心吧,待會兒隻要你配合得好,一舉而成功的可能性至少在百分之九十以上。”
接下來,我將需要眾人配合的地方詳細交待了一番,然後就轉身邁步,再次朝郭善鳳所住的地方走了過去……
見我們再次登門,郭善鳳有些迷惑不解地打量著我們:“你們這麽快就回來了?《陰山法笈》帶來了麽?”
我點了點頭故意說道:“老人家,我發現你眼睛有點兒紅腫啊,怎麽好像剛剛痛哭了一場似的?”
郭善鳳漫不經心地抬手揉了揉眼:“剛才被小飛蟲飛進眼裏了。”
我繼續盯著郭善鳳追問道:“但是你臉上的淚痕很明顯啊,就算有小飛蟲迷住了眼,也不至於讓你痛哭一場吧?”
郭善鳳幹脆避開了這個話題,轉而衝著我喝斥道:“少說廢話,你還是趕快把《陰山法笈》交給太婆才是正事兒。”
我把那枚鬼璽法印掏了出來、拿在手上衝她晃了晃:“除了《陰山法笈》,這個東西你不要了嗎?”
郭善鳳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顯得很是驚愕。
我則是話鋒一轉正色說道:“你想要得到鬼璽法印,這是正常的,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居然想要毀掉它,這根本不符合情理與邏輯!”
郭善鳳急忙掩飾著自己的驚慌,並且厲聲威脅道:“你是不是真的想要變成一張人皮?”
我抬了抬手:“說漏嘴了啊,老人家!你先別緊張,先聽我說完你再作決定。”
“我不知道是什麽人交給了你什麽任務,但你的言行已經告訴我,你絕對不是為了當陰山法脈的法主,也不是為了南北歸宗、一統陰山派。”
“現在你完全可以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我,讓我來幫你解決。”
“至少,我可以幫你解除那種靈蠱反噬帶來的痛苦。你不用懷疑,《陰山法笈》上麵記載的有……”
郭善鳳明顯是眼睛一亮,但驚喜之色卻是一閃而逝:“太婆我不知道你在胡扯些什麽。我之所以想要毀掉那枚鬼璽法印,是因為我不想看到有人利用它來攪亂我們陰山派南宗罷了。”
“還有,你到底弄了幾個鬼璽法印的贗品?連這等聖物你都敢造假,你還算什麽法主?”
見郭善鳳守口如瓶、如此謹慎,於是我隻好輕輕咳嗽了兩下。
賽烏角心領神會,馬上將手背到了後麵。
幾乎與此同時,腳底下的大地突然劇烈晃動了起來,郭善鳳依山所建的那兩間房子更是搖搖欲墜,就連後麵的山體都好像要崩塌了似的。
我急忙大聲叫喊道:“快跑啊特大地震!這山要塌方了!”
賽烏角、鍾虎臣和吳鏡沫他們幾個配合得相當不錯,連忙應了一聲轉身就跑,一邊跑一邊說是特大地震、山要塌方,趕快逃命啊。
郭善鳳不但沒有往山下開闊的地方逃去,竟然條件反射一般轉身朝那兩間搖搖欲墜的房舍衝了過去。
我頓步轉身靜靜地觀望著,發現郭善鳳很快就抱著一個黑色的大木箱子從屋裏麵衝了出來。
郭善鳳不要命地從屋裏麵抱出來的大木箱,正是裝有完整人皮的那個。
我衝著她抬了抬手:“不用跑了,地震已經過去了。”
見我淡然平靜地站在那裏打量著她,郭善鳳愕然一愣也頓住了腳步。
我盯著郭善鳳的眼睛慢慢說道:“地動山搖、房子隨時都有可能倒塌,你沒有趕快往山下開闊處逃避,反而不顧生死地衝進了屋裏。”
“關鍵是你冒著生命危險從裏麵搶出來的並不是什麽金銀財寶而是幾張人皮。難道那些人皮是你祖上的不成?”
郭善鳳明顯有些驚慌失措,繼而頻頻搖頭表示否認。
我歎了口氣繼續說道:“看來我果然沒有猜錯,你就不要再掩耳盜鈴、自欺欺人了。”
“讓你毀掉鬼璽法印,隻是為了驗證一下執掌鬼璽法印的人有沒有資格、有沒有能力徹底解決問題。”
“現在你還不明白嗎?我有能力並且也隻有我才能幫你解決問題。錯過這個機會,你們家族恐怕至少還需要再苦熬上百年!”
郭善鳳神色瞬息萬變,明顯有些猶豫不決、拿不定主意。
我隻好慢慢加大了火候:“其實剛才根本沒有發生什麽特大地震、山體塌方,那隻是幻覺而已。不信的話你可以仔細瞧瞧周圍的情況。”
對周圍十分熟悉的郭善鳳立即扭頭四下瞧了起來。
很顯然,周圍絲毫沒有發生過地震塌方的痕跡。
為了徹底撕開郭善鳳的心理防線,我再次說道:“不信的話,我再給你來場冰雹瞧瞧!”
話音一落,天上很快就烏雲密布、雷聲隆隆,彈珠大小的冰雹劈哩啪啦地砸了下來。
郭善鳳本能地抱著那個箱子轉身想要送回屋裏,我衝著賽烏角一使眼色,刹那間依舊是晴空萬裏、哪裏有什麽烏雲冰雹。
這一下根本不等我開口解釋,郭善鳳就瞪大眼睛一臉不可思議地說道:“小小年紀竟然有此等幻術造詣,你,你……”
我立即趁熱打鐵順著她的話說道:“你錯過這個機會必將追悔莫及!”
郭善鳳遲疑了一下終於試探著說道:“你真的能夠解除那種靈蠱的反噬?”
我鄭重地點了點頭,並且發自肺腑地說了一句:“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
區區一句安慰和感謝的話,讓郭善鳳刹那間潸然淚下、泣不成聲……
片刻過後,漸漸恢複平靜的郭善鳳請我們裏麵敘話。
進屋坐下以後,在我們幾個的鼓勵之下,郭善鳳終於一邊流淚一邊訴說了出來。
郭善鳳告訴我們說,她們家祖上一直都是陰山派南宗的掌舵者,在南宗裏麵威望威信極高。
但是他們家族也承擔了一個難以想像的重任,那就是每代人當中都必須有人在這兒守護一輩子。
為了確保後代子孫恪守祖訓、不會中途放棄,她們家祖上煉有靈蠱、代代相傳。
但凡接受靈蠱、秉承祖訓者,後來都會像得了遺傳怪病一樣耗盡血肉、慢慢變成一張人皮……
聽郭善鳳講到這裏,吳鏡沫忍不住感慨道:“以前聽說佘義士的後代僅僅因為一句祖訓,竟然十多代人給袁崇煥守了幾百年的墓,那個時候我都深感難以置信、不可思議。”
“今天聽郭女士這樣一說,我覺得你們家的事跡更是義薄雲天、讓人**氣回腸啊!”
賽烏角和鍾虎臣他們幾個也是肅然起敬地稱讚不已。
我則是先衝著郭善鳳拱了拱手表示敬意,然後問她們世世代代苦苦守護的究竟是什麽東西,總不會跟佘義士的後人一樣也是替某人守墓吧。
郭善鳳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曆代傳下來的祖訓就是讓他們守在這裏,並且不可以告訴任何外人。
因為一旦讓外人知曉而破壞,就會給陰山法脈帶來滅頂之災,就會讓陰山法脈徹底斷根。
直到哪天有人把鬼璽法印主動送上門,然後徹底毀掉那枚法印,他們家族的使命才算徹底結束。
第一次在見到我們的時候,郭善鳳發現我們人多勢眾而且明顯身手不凡,再加上我們謹小慎微連杯茶水都不喝,所以她無奈之下隻好拿出那些人皮來嚇唬我們、從而迫使我們交出鬼璽法印……
聽郭善鳳講到這裏,我立即建議她帶我們過去瞧瞧。
郭善鳳遲疑了一會兒終於點頭答應了下來,同時告誡我們切切不可魯莽行事。
在我們鄭重承諾以後,郭善鳳這才起身叫我們把她所睡的床給挪開,然後指了指床下麵的地:“我們郭家幾代人默默守護的東西就在下麵了,至於究竟是什麽東西,從來沒人碰過。”
鍾虎臣率先過去用腳由輕到重地跺了幾下,最後告訴我們說,這下麵根本不是空心的。
吳鏡沫則是在旁邊提醒道:“你們忘了百家墳那口古井嗎?說不定往下挖幾尺也會別有洞天的!”
我扭頭再次瞧了瞧郭善鳳的眼睛,於是立即吩咐大家辛苦一下,先找家夥掘地三尺再說。
郭善鳳也似乎豁出去了一樣,不但沒有阻攔我們反而連忙把她家的鐵鍬鋤頭等工具拿了進來讓我們用。
我和鍾虎臣、賽烏角三個人鉚足力氣挖了十多分鍾,竟然挖出了一個青磚砌成的拱門。
吳鏡沫站在上麵提醒我們說:“你們小心點兒啊,這下麵明顯是個古墓。不過好像很簡陋很寒酸,沒啥考古的價值。”
我略略思忖了一下立即說道:“虎臣我們繼續,今天一定要挖個水落石出、弄個明白不可!”
又連挖帶清理地忙了一會兒,下麵果然出現了一口黑漆漆、陰森森的大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