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麵一陣感動又有些過意不去。

於是我連忙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請蘇雨瞳坐下說話,並且再次向她表示感謝,感謝她的理解、寬容和照顧。

蘇雨瞳似乎看出了我另外一層的過意不去。

她馬上有些羞澀而又充滿自信地輕聲說道:“我知道留在這裏照顧你可能會讓別人誤會,可能會讓人在背後說閑話,但我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斜。”

“而且我也相信自己在保護自己方麵的能力。當然,最重要的是我相信法主的人品!”

我不敢在這個話題上多加討論。

正當我準備出去退房的時候,接下來蘇雨瞳短短幾句話就讓我更加動容,讓我對她更加欣賞甚至可以說是心生敬意了。

蘇雨瞳十分坦誠地說道:“其實我早就發現法主有些懷疑是我媽在暗中逼走了楚靜嫻。雖然法主表現得非常謹慎而不明顯,不過我還是察覺到了。”

我有些尷尬。

但是麵對蘇雨瞳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我知道否認是沒有什麽意義的。

而且我認為對於這個剛烈倔強、敢做敢當的姑娘,以誠相待才是對她的尊重。

於是我點了點頭:“是的,我當初確實是有點兒懷疑逸塵法師,但是後來我很快就打消了這個懷疑。”

蘇雨瞳繼續說道:“其實我也一樣,我也曾經懷疑過我媽。畢竟她有作案的動機。”

“作為一個連自己丈夫都敢殺的人來說,我媽確實也有那個膽量和硬心腸。”

“都說知子莫過於父、知女莫過於母,我媽確實看出了我的心思,知道我很欣賞法主,而且她也有向別人打聽過這一點兒,也有親口問過我是不是特別欣賞法主。”

“再加上這麽多年來她有失作為母親的責任,所以這次我們母女見麵兒,她肯定盡力想要幫女兒做些什麽權作彌補。”

“但是我可以明確告訴法主,我媽她沒有那個能力,沒有逼走楚靜嫻的能力。”

“再說,就算是我媽用什麽手段要挾威脅楚靜嫻退出,但楚靜嫻完全可以在離開地坑院以後打電話告訴你,而不是一直默默地隱忍下去……

蘇雨瞳這番話和我當初的懷疑與分析簡直可以說是完全一樣。

我當時也曾經懷疑過是不是逸雲法師從中作梗使壞。

但是經過我的縝密觀察,我發現逸塵法師隻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佛門尼姑,除了念經以外根本沒有什麽過人之處。

現在聽蘇雨瞳這樣一說,我覺得這丫頭真是敢做敢當、光明磊落,簡直可以說是女兒身豪傑心、俠女一個,確實不會做出那種卑鄙的事情!

在徹底打消對蘇雨瞳母女兩個的懷疑以後,我倒是再次陷入了迷茫之中。

而蘇雨瞳則是再次說道,現在已經可以完全排除有人逼迫楚靜嫻了,那麽還有最後一個可能。

那就是楚靜嫻是不是突然得了不治之症,為了避免拖累你,所以她幹脆裝著要出國並且移情別戀的樣子,從而讓你離開她、惱恨她。

這個可能,其實也是完全可以排除的。

因為如果是這種情況的話,楚靜嫻早就到北京上海等大醫院甚至出國治療去了,怎麽可能這麽長時間了,還在三門峽又是學英語又是向留學生了解國外的情況?

我點了點頭,既佩服蘇雨瞳的心思縝密,又深感這丫頭夠坦誠、夠磊落,也夠關心我。

蘇雨瞳略略停頓了一下,終於作出了最後的結論。

那就是楚靜嫻的離開,確實是因為她想要出國深造,想要在學業事業上更進一步。所以她才會主動提出分手,也算是讓你們二人兩不相誤……

麵對蘇雨瞳這番有理有據、絲絲入扣而又十分全麵的推理分析,我終於站了起來,決定徹底結束這個話題,以後和楚靜嫻徹底各安天涯、再不相見。

而蘇雨瞳則是一邊站了起來一邊說道:“我能再問法主最後一個問題嗎?最後一個!”

我自然是點了點頭,讓她有話盡管直說。

蘇雨瞳遲疑了一下,最後一臉忐忑而又有些抉擇地問道:“法主你以後打算怎麽辦?”

瞧了瞧蘇雨瞳的眼神兒,我明白她這個問題所指的方向。

於是我略一思忖,坦然而肯定地笑著回答說:“這個問題其實你早就已經告訴過我答案了啊。”

“我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人為什麽一定要結婚呢,就像全真派的道士還有那麽多的佛家僧尼,他們一輩子不結婚,不也生活得好好的嗎!”

蘇雨瞳咬了咬嘴唇,輕輕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那我走了。”

我本來打算和蘇雨瞳一塊回去的,但是考慮到我們兩個人一塊進來又一塊出去,估計不太合適。

於是我送蘇雨瞳離開以後,先是洗了個澡休息了一會兒,然後幹脆在這酒店繼續學習《陰山法笈》上麵的東西……

下午五點多,我才退房打車、回到了陝縣。

晚飯的時候由於沒有見到蘇雨瞳,我就隨口問了一聲,結果聽說蘇雨瞳送她母親逸塵法師回觀音庵去了。

當時考慮到蘇雨瞳已經恢複如初,逸塵法師在這兒也住了好長一段時間,蘇雨瞳送她回觀音庵也實屬正常,於是我也就沒有多想。

結果第二天剛剛吃過早飯,鍾虎臣就心急火燎一般拿著個衛星電話匆匆忙忙找到了我:“是三師姐的號碼,有人找法主!”

知道情況不對,我立即接過衛星電話說了聲:“你好,請問哪位?”

衛星電話裏麵傳來一個陌生的男中音:“是胡彥飛嗎?”

我剛剛說了聲“我是胡彥飛”,對方就很是簡潔、不容商量地再次說道:“限你在兩天之內把《陰山法笈》還有那個鬼璽法印送到山西靈空山,否則過期不候!”

明白對方膽敢這樣說,肯定是有所倚仗的,於是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沒問題!說下具體的地址,我一定及時送到。另外我想問下,有什麽報酬沒有?”

衛星電話裏麵傳來了對方的笑聲:“嗬嗬,不錯嘛,很識相!你帶著那兩個東西直接來靈空山就好,到時候我自然會叫住你的。”

“至於報酬麽,肯定有的,就是我可以還你一個活的蘇雨瞳……

我隻怕對方掛斷電話,於是我急忙說道:“先別掛電話!我懷疑你隻不過是揀到了蘇雨瞳的手機而已!”

衛星電話裏麵再次傳來了很是得意的笑聲:“嗬嗬,這個你就盡管放心吧,保證不是詐你的。”

“蘇雨瞳還沒有醒,但是我可以讓那個老尼姑跟你說幾句。”

話音一落,裏麵果然傳來了逸塵法師驚慌失措的叫聲:“法主你可得救救小瞳啊,我不怕死,我早就該死了,但我真的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小瞳她……

我趕快安慰著逸塵法師:“別緊張!你告訴他一切好商量。《陰山法笈》和鬼璽法印就在我手裏,隻要蘇雨瞳完好無事,那兩件東西也會完好無缺的!你把電話交給他!”

對方這一次有些不耐煩地問了一聲:“還有什麽事兒?”

我一字一頓地慢慢告訴他說:“我這就帶上那兩件東西去靈空山。不過你可聽好記好了,如果蘇雨瞳少一根頭發,到時候你一定會後悔的!”

對方答應得倒是相當爽快:“這個沒問題,隻要你老老實實地把《陰山法笈》和鬼璽法印完好無缺地送給我,我保證不會傷害她,保證她蘇雨瞳毛都不會少一根。”

“否則的話,嘿嘿,男人沒有不愛美女的,那丫頭小蠻腰大長腿、確實很水靈很俊俏,剩下的你明白……

說完這些,對方立即掛斷了電話。

我趕快回撥了過去,已經無法接通。

再撥一遍,裏麵傳來的是一個標準的普通話--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候再撥。

我努力使自己保持鎮定冷靜,吩咐鍾虎臣趕快去找梁玉秀以及一些頭腦靈活、身手較好的年輕人,立即隨我出發、前往山西靈空山。

雖然洪青山架著雙拐、行動不便,但他畢竟是陰山派的老人,知道的情況較多,所以我也讓他一塊同去……

在前往靈空山的路上,洪青山簡單跟我介紹了一下情況。

洪青山告訴我說,與祖庭聖地的聶保國等人相比,靈空山那一分支派係簡直可以用流氓無賴、無恥敗類來形容。

那些人完全不講什麽規矩道義、邪術正用,他們隻是把陰山法術當成了損人利己、大發橫財的手段……

我點了點頭:“我明白了。對了,無論龍蛇還是鼠類都是無頭而不行,靈空山的那些敗類,他們的頭目住在什麽地方、叫什麽名字?”

洪青山搖了搖頭:“說真話,以前我和聶保國他們雖然互不服氣,但我們至少都承認大家都是陰山法脈的弟子傳人。”

“而靈空山的那些家夥,我們隻把那些東西當成了學有陰山法術的毒瘤禍害,這幾十年來基本沒有交往過,所以我對他們不太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