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激動了起來,同時又有些迷惑不解--事情已經到了這個程度,難道還能讓時光倒流不成?

上官姑娘告訴我說,時光倒流是不可能的,但現在確實是有一個機會,可以讓楚靜嫻重新回到我的身邊。

我愣了一下,急忙追問上官姑娘到底是什麽意思。

上官姑娘告訴我說,如果我後悔當初所做決定的話,可以再給我十二個時辰的考慮時間。

隻要我在十二個時辰以內告訴她,就還有最後一次機會扭轉結果。

過了這十二個時辰,一切就徹底塵埃落定、無可挽回了。

具體改變的方式是,蘇雨瞳現在行走不便、易生意外,一跤摔倒、後腦著地,就再次回歸到她注定夭折的宿命軌道上。

而楚靜嫻也會因為某種原因造成她無法出國。

那樣的話,我和楚靜嫻自然是能夠再續前緣……

我略一思忖立即拒絕了這顆“後悔藥”。

上官姑娘讓我不必急著答複,讓我好好考慮清楚、免得後悔,並再次強調可以給我十二個時辰的考慮時間。

這一次,我明確告訴上官姑娘說,不用考慮了,這就是我最終的決定。

上官姑娘試探著問我,是不是因為我的心太軟、太善良,實在是不忍心一下子傷害到蘇雨瞳母女兩個人。

我估計根本瞞不過對方。

於是我直言不諱地告訴上官姑娘說,那隻是其中的一個原因。

另外一個更為重要的原因是,既然楚靜嫻她的誌向是出國深造,那麽我為了得到她而阻止她出國,太過自私、不像男人。

況且我懷念的隻是以前的楚靜嫻,如果楚靜嫻因為無法出國而再次回到我身邊的話,我反而會看不起她的。

所以相見不如懷念,我寧願自己一個人慢慢適應,也不願意吃下那種“後悔藥”。

上官姑娘立即追問我,問我確定考慮好了、確定無怨無悔?

我果斷告訴她說,我確定考慮好了,我絕對無怨無悔。

無怨,是因為這件事兒怪不了楚靜嫻,是我胡彥飛自己讀書不行、不能與她比翼霜飛(和諧萬歲),我也不想因為我而影響她的學業事業和將來的幸福。

無悔,是因為我寧願在內心深處保留著那個完美無瑕的楚靜嫻,也不願意擁有一個因為沒有更好的選擇、因為出不了國才回到我身邊的楚靜嫻!

上官姑娘默然片刻終於輕聲感慨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縱使重入輪回亦如是也。

不過,上官姑娘最後又意味深長地告訴我說,守得初心不改,終見雲開月明。苦修《陰山法笈》,一統陰山法脈。揭開蜃棺之謎,一切遂君之意!

我馬上表示我這人言而有信,既然接受了《陰山法笈》和鬼璽法印,就一定履行前諾,一定盡力一統陰山法脈,並去瞧瞧那個傳說中的蜃棺究竟是個什麽東西……

梁玉秀對蘇雨瞳確實是極為欣賞,除了傾盡心力地幫助和照顧蘇雨瞳以外,並且悉心指點著蘇雨瞳的武功修為。

在梁玉秀以針灸和氣功的調理和幫助下,蘇雨瞳恢複得非常迅速。

短短不過數天的時間,蘇雨瞳不但徹底恢複了正常,並且在跟著梁玉秀一塊習武練功的時候,我發現她明顯更加輕盈敏捷了許多。

這段時間以來,蘇雨瞳的變化很大。

或許是有了母女親情的滋潤吧,原本孤傲高冷的蘇雨瞳好像換了個人一樣,竟然變得活潑俏皮了起來。

特別是在給我送飯的時候,蘇雨瞳居然膽敢跟我開起了玩笑。

雖然我再三表示不用麻煩她送飯的,但蘇雨瞳表示我幫她找到了生身之母,所以堅決由她來給我送飯、以表謝意……

一天中午,蘇雨瞳在幫我取回餐具的時候,見周圍並沒有其他人,她突然哪壺不開提哪壺地衝著我說了一句:“法主,你是不是還在想著楚靜嫻呀?我已經聽說了,知道楚靜嫻她犯傻離開了法主。”

我皺了皺眉頭,一本正經地告訴她說:“不要誤會亂說啊。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在一統陰山法脈之前,我必須好好修習一下《陰山法笈》。”

蘇雨瞳竟然俏皮地掩口一笑:“嘻嘻,那隻不過是法主的借口而已,最多也隻不過是其中的一個原因。”

說到這裏,蘇雨瞳又睜大眼睛一本正經地勸我說:“其實法主真的沒必要執著放不下的,而且我相信楚靜嫻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我有些尷尬,衝著她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蘇雨瞳竟然不識趣地繼續說道:“法主你這樣把自己封閉在這裏,其實是不會有太大作用的。離開法主是她的錯,法主何必因為別人的錯誤而傷感放不下呢?”

我不想跟這種小丫頭片子討論什麽感情方麵的事,但是見到蘇雨瞳一臉笑盈盈的樣子,我有些猶豫不決。

畢竟是伸手不打笑臉人。

於是我咳嗽了兩下正色說道:“長幼有序、上下有別,不該你問的事就不要多嘴。”

蘇雨瞳歪著腦袋一臉無辜地問我說:“我又沒有犯什麽錯,隻不過是問問法主而已。法主不會懲罰我吧?”

我沒有訓斥更沒有懲罰蘇雨瞳。

但是為了避免這種情況再次發生,我果斷決定以後每到吃飯的時候提前去吃,不勞任何人幫我送來。

蘇雨瞳倒也識趣,從那以後再也沒有問過我有關楚靜嫻的話題……

但是僅僅過了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蘇雨瞳再次單獨找到了我。

這一次,蘇雨瞳沒有了以前的俏皮活潑,反而是一臉的憤憤不平。

我趕快問她怎麽了,問她發生了什麽事。

蘇雨瞳恨恨不平地告訴我說,今天上午她帶梁玉秀一塊去玩兒的時候,竟然碰到了兩個人,如果不是看在法主的麵子上,她蘇雨瞳極有可能會大動幹戈的。

我有些迷惑不解地問蘇雨瞳,到底碰到了什麽人。

蘇雨瞳一臉嚴肅地慢慢說道:“楚靜嫻和另外一個小夥子,他們兩個單獨在一塊而且邊走邊聊,真的很像戀人一樣!”

我怔了一下,搖了搖頭:“不可能!楚靜嫻她不是那種人!”

蘇雨瞳捏了捏拳頭:“哎呀,不信的話你可以問我師傅嘛!我隻是替法主感到不平而已。”

“法主是個重情重義的人,雖然你不說,但我知道你在心裏麵還沒有忘記那個楚靜嫻。”

“可是楚靜嫻她,她竟然這麽快就跟別人在一塊了!當時如果不是師傅勸阻的話,我真的想要揍她一頓的!”

我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再次搖了搖頭。

這一次,蘇雨瞳氣得一跺腳轉身就走,很快就把梁玉秀叫了過來。

梁玉秀老成持重,仍舊有些猶豫不決。

但是在蘇雨瞳的催促追問下,梁玉秀終於輕聲表示雨瞳她並沒有說謊,今天她們兩個人確實恰好碰到了楚靜嫻和另外一個小夥子並肩漫步、邊走邊聊,關係似乎並不一般。

我頓時陷入了迷茫之中。

而蘇雨瞳幹脆說道:“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法主如果仍舊不肯相信的話,我和師傅帶法主一塊過去瞧瞧!”

默然思忖了好長一會兒工夫,我終於點了點頭……

蘇雨瞳當真親自開車,帶著我和梁玉秀在楚靜嫻家所在小區的周圍、以及附近的公園轉悠著。

可惜的是我們並沒有碰到楚靜嫻。

而蘇雨瞳仍舊一臉的憤憤不平,表示非要證明她沒有說謊欺騙法主,非要讓我看清楚楚靜嫻的真正人品。

再加上梁玉秀再次證明她們兩個絕對沒有說謊,我隻好接受了蘇雨瞳的建議--就是明天繼續來轉轉。

第二天上午九點多,慢慢開車的蘇雨瞳突然激動了起來,一個急刹之後抬手指著前麵低聲叫道:“法主你瞧!”

正在漫不經心、神遊天外的我抬頭一看,果然發現前麵的林蔭道上有兩個青年男女在並肩慢慢走著,似乎一邊走一邊聊著什麽。

而右邊的那個姑娘,從背後看上去纖細高挑大長腿、確實極像楚靜嫻。

蘇雨瞳扭頭看著我小聲說道:“我沒說謊吧。走,法主不忍心動她的話,你坐在車上就好,我幫法主出出氣!”

我趕快抬了抬手:“不行!要不這樣吧,你把車開過去,你們兩個別下車,我過去問問她就好。”

蘇雨瞳答應了下來,很快就將轎車戛地一下停在了那兩個青年人的前麵。

我推門下車一看,發現對方果然正是楚靜嫻。

與楚靜嫻並肩漫步的則是一個戴著厚厚眼鏡、顯得有些斯文的小夥子。

見我突然下車朝她們走了過去,楚靜嫻先是微微一愣,繼而明顯流露出意外之色。

我麵帶微笑地主動打了個招呼:“真巧,原來是你啊!”

楚靜嫻有些緊張不安地連忙解釋說:“胡彥飛你別誤會,我,我……”

我頓住了腳步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楚靜嫻。

楚靜嫻居然向前兩步攔在了那個“眼鏡男”的前麵:“這位是麻省理工學院的留學生,我隻是提前向他了解一下在國外學習和生活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