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楚靜嫻所問的這個問題,我也是極為好奇。

那女子並沒有立即回答楚靜嫻的問題,而是在緩過氣兒來以後連忙施禮說道:“小女子梁玉秀拜見兩位恩人,若非今日幸得恩人出手相救,玉秀尚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得見天日……

我和楚靜嫻相互瞧了瞧,雖然都是一臉的愕然不解,但至少已經沒有了剛才的警惕戒備。

因為這個梁玉秀確確實實是個活人,而不是僵屍鬼怪那一類的東西。

更重要的是,她眸子裏麵流露出來的明顯是感恩感激,而不是怨氣戾氣或者是陰險歹毒之色!

見梁玉秀極為消瘦並且麵色蒼白如紙,楚靜嫻連忙問她要不要吃些東西。

梁玉秀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繼而歎了口氣,表示這荒山野洞的,哪裏會有什麽吃的東西。

我連忙把背包放在了地上,一邊拉開背包的拉鏈一邊表示我們帶有吃的。

接下來,楚靜嫻拿出火腿腸和巧克力朝梁玉秀遞了過去。

梁玉秀似乎對於火腿腸和巧克力這種東西非常陌生一樣,抬頭瞧了瞧我們兩個,又低頭看了看手裏的東西,一臉的茫然不解和疑慮之色。

楚靜嫻連忙又取出了兩塊巧克力,剝開包裝紙後自己先吃了一塊,然後把另外一塊遞給了梁玉秀。

這一次,梁玉秀終於明白了,而且也徹底放下心來……

兩塊巧克力下肚以後,精神狀況明顯有些好轉的梁玉秀再次伏身拜謝救命之恩。

被楚靜嫻攙扶起來以後,梁玉秀表示她是在大清同治五年秋天被人囚禁在這裏的,如果不是我們兩個今天救她出來,恐怕她今生今世難有見天之日。

我忍不住插嘴說道:“大清同治五年?這不可能吧!別說同治皇帝,就連慈禧太後都死一百多年了!”

“再說那個棺材裏麵一沒水二沒食物的,甚至連空氣都很少,你在那裏麵怎麽可能會活到今天?”

梁玉秀歎了口氣,神色恭敬地回答說:“救命之恩大於天,小女子豈敢欺騙恩公。”

“隻因玉秀當年習有胎息之術,方能不飲不食、神定氣止,故而苟活至今。”

我搖了搖頭根本不肯相信:“胎息之術我聽說過。雖然胎息術練到一定程度確實可以做到辟穀不食、以臍換氣,但這根本不可能讓人在棺材裏麵一睡百年啊!”

梁玉秀很是耐心地告訴我說:“恩公可能有所不知,胎者胎其神、息者息其氣,氣入神來謂之生、神去離形謂之死,神行即氣行、神住即氣住,神定則氣止。”

“胎息之術亦分上中下三品,真正修煉至上品者,可不飲不食、神定氣止數百年……

我和楚靜嫻相互瞧了瞧,雖然都是一臉的難以置信,但是從這個梁玉秀的發型衣飾以及言行舉止來看,她應該沒有說謊騙人。

我的好奇心強,同時也意味著疑心較重。

為了驗證一下胎息之術是不是真的有如此玄妙厲害,為了驗證一下梁玉秀是不是在說謊騙人,我慢慢站了起來,拿著手電筒仔細瞧了瞧那具棺材的底部。

令我深感震驚的是,石棺的底部根本沒有任何可以供人出入的暗洞。

看來這個梁玉秀果然沒有說謊,果然不是從棺材底下鑽進來裝神弄鬼騙人的……

在確認染玉秀不是在故弄玄虛騙我以後,我這才很是好奇地繼續問道:“剛才你說你是被人關在這裏麵的,是什麽人會有那麽厲害?”

“還有,既然那人有本事把你關在這裏,他當時為什麽不是直接殺了你呢?”

梁玉秀搖了搖頭,神色複雜地告訴我說,殺了她梁玉秀,她可以投胎轉世、再次為人,或者直接修煉成鬼仙也行。

而那具石棺上麵刻有鎮靈符,把她囚禁在石棺裏麵,她就算是死了,一縷靈識也是沒有辦法突破法術的禁錮。

所以她隻能是采用胎息之術在這裏麵不生不死,再也沒有辦法找那人報仇雪恨……

說到這裏,梁玉秀歎了口氣停頓了一會兒繼續告訴我和楚靜嫻,石棺裏麵一團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不知寒暑更替、不知今夕何年。

再加上棺材裏麵的空氣極為有限寶貴,所以她醒來以後叫上幾聲,盼望有人路過時可以救她出去,然後趕快再次胎息入定,免得把棺材裏麵的空氣徹底耗盡。

隻可惜她不知道醒來多少次、不知呼救了多少次,卻一直沒有聽到任何動靜,沒有人碰巧經過、施以援手。

非常慶幸的是,這一次她醒來後呼救了幾聲,見依舊無人回應,她歎息幾下再次胎息神定,卻恰好碰到了我們兩個……

梁玉秀給我和楚靜嫻簡單講了一下她的情況。

不過,對於她究竟被什麽人困在這裏,以及她們之間究竟有什麽深仇大恨,梁玉秀卻是避而不談。

雖然我和楚靜嫻都是深感好奇,但是人家梁玉秀不肯講,我們兩個自然是也不便多問。

而梁玉秀在簡單講了一下她的情況以後,接下來衝著我和楚靜嫻拱了拱手:“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但玉秀知曉兩垛金銀藏在何處,玉秀願將那兩垛金銀獻給兩位、略表寸心。”

我一下子睜大了眼睛:“嗯?兩垛金銀?是不是當年陰山派弟子從曾國荃那裏搶來的啊?”

聽我這樣一說,梁玉秀點了點頭,同樣也是一臉的震驚與茫然不解:“這位恩公何以知曉那兩垛金銀的來曆?”

我遲疑了一下、權衡了一下,幹脆將那枚鬼璽法印從口袋裏麵掏了出來。

梁玉秀刹那間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盯著我手裏麵的鬼璽法印。

我幹脆伸手遞了過去:“你仔細瞧吧,絕對不是偽造的贗品。”

梁玉秀伸出雙手恭恭敬敬地接了過去,仔細瞧了瞧,急忙雙手奉還,然後匍匐在地上,像洪青山他們那樣掌心向上、五體投地:“弟子梁玉秀拜見法主……

一見梁玉秀的神色表情和動作,我就明白我果然沒有猜錯--這個梁玉秀,應該就是陰山派的人!

於是我急忙伸手虛扶了扶,讓梁玉秀趕快起來說話。

在楚靜嫻的攙扶下,梁玉秀慢慢站了起來。

讓我深感疑惑的是,站了起來的梁玉緊緊地抿著嘴唇淚如雨下,顯得極為傷感,眸子裏麵流露出來的不但不是驚喜激動,反而隱隱有種凜凜的殺氣。

我心裏麵猛地一驚,一邊急忙保持警惕戒備,一邊試探著問道:“怎麽,你也是陰山派的弟子?”

梁玉秀點了點頭,然後閉目長歎了一聲:“殘害玉秀者,陰山派也。搭救玉秀者,亦陰山派也。玉秀前世造有何孽,居然遭此不幸……

我和楚靜嫻相互瞧了瞧,都是深感意外和棘手。

為了避免萬一發生意外,我急忙衝著楚靜嫻說道:“哎,靜嫻你看我背包裏麵還有沒有水,我有些渴了,幫我拿一瓶。”

趁著楚靜嫻幫我拿水的工夫,我漫不經心地站在了楚靜嫻和梁玉秀的中間,同時追問著梁玉秀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梁玉秀咬牙切齒地慢慢回答說:“梁玉秀大難不死、幸見天日,原本決定**平陰山派以出心中恨氣,卻不料搭救玉秀者竟是陰山法主,真是造化弄人!”

楚靜嫻一邊將一瓶“娃哈哈”純淨水遞給我,一邊非常不解地問梁玉秀:“看樣子你也是陰山法脈的弟子呀,為什麽卻又會如此痛恨陰山派呢?”

我趕快抬了抬手告訴梁玉秀:“你別誤會,她雖然是我的女朋友,哦,女朋友就是未婚妻的意思,但她可不是陰山派的弟子啊。”

梁玉秀瞬間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於是連忙告訴我說:“法主誤會了,弟子這麽多年來雖然積恨於心、殺機很重,但至少絕對不會做那恩將仇報之事的!”

我這才心裏麵一陣輕鬆,繼而問她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讓她這個陰山派的弟子,居然會對陰山派如此痛恨。

得知我是陰山派的法主以後,梁玉秀終於一邊流淚一邊慢慢說了出來。

梁玉秀告訴我說,陰山法脈各個旁係分支之間內鬥得十分厲害。

由於陰山老祖當年的過度庇佑,陰山派的弟子根本不懼刑罰之苦。

這就更加導致了陰山法脈的內訌衝突,除了各個旁係分支之間的衝突以外,就算是同一門內亦是拉幫結派、內鬥不休。

特別是在得到曾國荃那支船隊的金銀財寶之後,陰山法脈內部之間的爭鬥就更加瘋狂、更加毫無底線了。

她梁玉秀當年對於這種情況是痛心疾首,想要力挽狂瀾改變這種局麵。

可惜的是大廈將傾、獨木難支,眾人落水、一人難救。

梁玉秀不但被別的分支派係痛恨圍攻,而且就連她所在的祖庭聖地這一支,也是被眾人斥之為吃裏扒外的敗類。

好在梁玉秀武功高絕、修為深厚,那些人根本不是對手,倒也奈何不了她。

隻可惜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梁玉秀最後還是中了對方的毒計陷阱。

最為可惡可恨的是,那些人竟然把梁玉秀囚在了刻有鎮靈符的石棺裏麵,以便讓她求生不得、投胎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