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保國不假思索地點了點頭:“這位姑娘說得有道理,如果法主確實是想要一統陰山法脈的話,也應該是他們這些分支旁係歸順於我們才對!”

楚靜嫻這才露齒一笑、話鋒一轉:“原來聶先生反對的不是吞並兼並,而是別人對自己的吞並。如果是自己吞並別人的話,那就完全符合道理了!”

“聶先生剛才一身硬骨正氣地所講的道理,其實就是這麽個意思,對吧?”

聶保國終於反應了過來!

不過,被楚靜嫻繞進了圈子裏的聶保國張了張嘴,卻是一時想不起來如何駁斥才好。

我和洪青山、吳鏡沫相視一笑,這才明白楚靜嫻剛才倒戈背叛的真正用意。

見楚靜嫻在取得聶保國的信任以後、已經非常巧妙地把他領到了溝兒裏麵,我連忙趁機說道:“其實我要做的隻是讓各分支旁係團結一心、一統法脈而已,並沒有讓哪一方吞並另一方的意思。”

“如果聶先生認為讓其他的分支旁係歸順於祖庭聖地是正確的,至少是可以理解和接受的,那麽,我這就下令先讓洪青山他們歸附歸順於祖庭聖地這一支。”

洪青山和鍾虎臣兩個人連忙站了起來躬身施禮,表示一切均聽法主吩咐。

聶保國怔了一下,硬著頭皮狡辯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不等聶保國把話說完,楚靜嫻立即搶先說道:“聶先生何必再狡辯呢,剛才你已經說得非常清楚明確、準確無誤了。”

“男子漢大丈夫的一言九鼎、說一不二,怎麽能出爾反爾讓人家笑話呢?是這樣吧聶先生?”

這一下,聶保國不由得麵露尷尬之色。

但聶保國遲疑了一會兒,仍舊有些猶豫不決。

於是我隻好趁熱打鐵地給他送了個下台的梯子:“要不這樣吧,你先把祖庭聖地的骨幹弟子召集過來,我先聽聽他們的意見再作決定。”

聶保國眼睛一亮,這才躬身稱是:“弟子這就叫他們過來……

陰山法脈在萬仙山這一帶的勢力確實是不容小覷,聶保國僅僅打了一個電話而已,不到十分鍾的時間,竟然有二三十個男男女女走了進來。

見聶保國一下子招來這麽多的骨幹親信,為了避免陷入被動,我立即衝著洪青山他們使了個眼色,同時率先走出房間、來到了院裏。

不等聶保國開口介紹,我搶在前麵抬手祭出那枚鬼璽法印,衝著眾人朗聲說道:“見此鬼璽法印,如同陰山老祖親臨。陰山派諸弟子前來見禮。”

洪青山和鍾虎臣他們兩個立即帶頭恭恭敬敬地五體投地、施以大禮,口稱弟子拜見法主。

聶保國看樣子原本打算躬身作揖的,但是看到洪青山和鍾虎臣他們兩個以頂格大禮參拜,再抬頭看見我正盯著他,聶保國也隻好趴在地上說道:“弟子聶保國拜見法主!”

這一下,那二三十個男男女女略略一怔,急忙比葫蘆畫瓢地趴在了地上,一個個恭恭敬敬地說是弟子某某某拜見法主。

我神色莊重、中氣十足地叫他們起來說話……

接下來再也沒有人膽敢亂說亂動,一個個井然有序地來到聶保國家的大客廳內,按照長幼高下各就其位。

我毫不客氣地坐在了最上首,示意聶保國去取印泥一盒、白紙若幹。

聶保國雖然微微流露出一絲不情願的樣子,卻也隻好站了起來、躬身稱是,很快就拿來了一盒印泥、幾張白紙。

我不苟言笑地取出鬼璽法印,在黑色印泥裏麵摁了摁,然後在白紙上麵蓋了一下。

蓋完以後,我扭頭看向了鍾虎臣。

鍾虎臣相當聰明,他立即站了起來,先是衝著我躬身施禮,這才雙手擎著那張白紙,走向眾人進行展示,並且朗聲念了出來:“見此鬼璽,如吾親臨。法主降世,諸洞歸心。”

包括聶保國在內,那些人紛紛睜大了眼睛,仔細地瞧向了白紙上麵的印跡……

等到眾人傳看一遍、確認無誤以後,除了聶保國以外,其他人都是一臉的虔誠恭敬之色。

我心裏麵終於暗暗鬆了口氣,開始把陰山法脈的現狀以及未來簡單講了一下,繼而表示陰山法脈的弟子們必須團結起來。身為法主,我的使命就是讓原本五四五裂的旁係分支歸於一統。

當然,為了更為順利地解決今天的問題,我表示一統陰山法脈的方式,是讓其他的旁係分支全部歸順於祖庭聖地這一支。

我的話音一落,那二三十個弟子紛紛叫好,一個個顯得很是激動並且充滿了期盼之色。

而聶保國的臉色卻是陰晴不定,眸子裏麵隱隱流露出憂慮不安的神色。

我估計聶保國應該是擔心我借此機會把他架空,甚至是直接廢掉他吧。

於是我立即送給他一顆定心丸,表示聶保國把祖庭聖地經營得相當不錯,對於整個陰山法脈是貢獻很大的,所以祖庭聖地這一塊仍舊由聶保國負責。

除了給聶保國一顆定心丸以外,我還特意許諾說,等到陰山法脈的旁係分支全部歸於一統之後,可以給他更大的擔子,負責更多的相關事宜等等。

洪青山和吳鏡沫他們明白我這是在安撫聶保國。

於是洪青山趕快錦上添花地衝著聶保國拱了拱手,說是以後還請聶老弟多多關照啊。

讓我和洪青山深感意外的是,聶保國臉色陰晴不定地遲疑了一會兒,突然盯著洪青山問道:“我說老洪啊,剛才那個鬼璽法印,你們是用什麽材料雕刻的?”

洪青山臉色微微一變,立即喝斥說:“你這是什麽話?鬼璽法印乃是陰山老祖當年之物,豈能造假!”

“再說你剛才已經五體投地、參拜法主,現在突然這麽說是不是太過份了?”

我沒有多說什麽,心裏麵卻是明白某些人離了黃連那種東西,還真是治不好病!明白古人之所以說是要“恩威並重”是非常有道理的!

而聶保國瞧了瞧我,輕描淡寫地接著說道:“你們別誤會啊,我絲毫沒有對法主不敬的意思。畢竟法主降世如同老祖親臨!”

“隻是這等大事兒絕對不能大意,僅僅憑著一枚不知真假的鬼璽法印,我覺得很難讓人口服心服……

洪青山馬上正色表示,這枚鬼璽法印絕對不是偽造的贗品,是法主在“拜甕”的時候不但順利過關,而且是在大甕裏麵得到的。

聶保國卻是笑了笑:“老洪你這畢竟隻是一麵之詞、不足為信啊。”

“再說既然是法主在那種大甕裏麵得到的,那麽老洪你肯定沒有進到那口大甕裏麵。既然老洪你當時有沒有進到那口甕裏,那麽你又怎麽知道不是被人先藏在身上、然後就說是在甕裏麵發現的呢?”

洪青山咂了咂舌,很是憤怒地斥責道:“真是無恥!剛開始我們來的時候,你可是親眼看過、親手摸過的!你憑良心說,那種鬼璽法印是不是至陰至寒、涼氣透骨!”

聶保國搖了搖頭:“老洪你這就不對了!這年頭假貨泛濫,有的假貨經過作舊包漿,完全可以以假亂真,甚至連文物專家都能騙過呢。”

聽聶保國這樣一說,那二三十個男男女女不由得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了起來。

見眾人明顯已經有些相信他的話,聶保國就更加自信了。

他不再麵向洪青山,而是直接衝著我說道:“法主降世非同小可,這事兒絕對不能大意。所以你別誤會,我聶保國必須為整個陰山法脈負責,並不是故意冒犯你的。”

“我想問一下,除了那枚難以確定真假的鬼璽法印以外,還有沒有其他的東西能夠證明確實是法主降世?”

見他剛才還一臉恭敬地以“法主”相稱,現在居然直接用了個“你”,鍾虎臣眯縫了一下眼睛,明顯流露出一抹殺意。

我卻是抬了抬手,示意鍾虎臣他們不必在意,然後看向了聶保國:“當然有了!”

“這樣吧,你可以利用陰山法術直接昏厥過去。我呢,就讓陰山老祖親自告訴你一下真假。”

“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碰你一下的。再說幾十個弟子就在這兒,他們都看著呢。”

聶保國眨了眨眼思忖了一會兒,又瞧了瞧在座的那些骨幹親信,終於點了點頭,冠冕堂皇地說道:“好吧!為了對整個陰山法脈負責,我聶保國義不容辭!”

接下來,聶保國仰麵朝天往沙發上一靠,很快就昏迷了過去。

我自然是不會錯過這個機會,連忙掐訣念咒,讓他進入了泥犁地獄一般的噩夢之中……

僅僅不過數分鍾的工夫,聶保國的弟子親信就很是驚疑地叫了起來,說聶保國怎麽大汗淋漓而且嘴唇直顫啊,是不是做了噩夢啥的。

我自然是如實以告,表示這就是證明法主絕非假冒的方式。除此以外,誰能以幽冥刑罰來懲戒陰山派的弟子?

在場的人麵麵相覷,繼而紛紛點頭,期盼著聶保國醒來以後會怎麽說……

一直到半個小時左右我這才讓人用清水把他叫醒。

聶保國醒來以後還沒有睜開眼睛,就喘著粗氣一臉驚恐地叫嚷著饒了我吧、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親眼看到一向極為強勢硬氣的聶保國居然會被弄成這副模樣,那二三十個男男女女相互瞧了瞧,都是目露敬畏和後怕,再也沒有了剛才的蠢蠢欲動。

不過,聶保國確實夠硬氣、夠頑固。

當他從驚恐之中慢慢緩過來氣兒以後,他竟然一邊用手按住胸口,一邊咬牙切齒地慢慢說道:“如果你敢和那丫頭到螞蟻山去一趟,才能讓我聶保國口服心服,才能讓我死心塌地、唯命是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