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那貨嚇得嘴唇直哆嗦,而且十萬火急一般頻頻催促著我趕快把井口給蓋上,別讓什麽東西從井裏麵出來,我的好奇之心一下子升騰了起來。
因為我們三個早晚也要下到這口井裏麵一探究竟,所以我想要趁機先瞧瞧井裏麵究竟有什麽玩意兒,居然能把中年人嚇成這個樣子。
於是我不但沒有趕快用青石板蓋住井口,反而急忙俯身探頭,朝井裏麵瞧了過去。
可惜的是,陰森森的古井裏麵寒氣直往上衝,我感到臉上冷颼颼的,卻根本沒有看到什麽嚇人的東西。
與此同時,中年人再次亡魂大冒一樣,聲音顫抖著讓我趕快把井口蓋住,絕對不能把裏麵的東西給放出來!
我一邊睜大眼睛往井裏麵瞧著,一邊頭也不回地訓斥說:“你瞎叫喚個啥?裏麵黑漆漆空****的,哪裏有什麽東西要跑出來?”
中年人著急得連連咂舌,而吳鏡沫則是語速極快地說道:“楚靜嫻你快把這個手電筒遞過去,快點兒遞給彥飛!”
楚靜嫻答應了一聲,立即將一支強光手電筒遞給了我。
不過,就算借助於一道雪亮的光柱,但我仍舊沒有發現井裏麵有什麽東西。
又往井裏麵照了照、瞧了瞧,在確認根本沒有什麽東西想要從井裏麵出來以後,我這才轉過身來。
我懷疑中年人是不是故意裝神弄鬼嚇唬我的。
不過,我發現中年人一臉的驚駭之色,眸子裏麵也絲毫沒有作假的跡象,並且一邊掙紮著往後挪著倒退著,一邊再次催促我趕快把井口蓋好。
我眨了眨眼,決定先解決我弟弟的問題。
於是我把手電筒遞給了楚靜嫻,然後用那塊青石板把井口給重新蓋好。
等我把井口重新蓋好以後,那個中年人這才雙手捂在心髒的位置,一臉後怕地癱瘓在了地上……
我抬手摸著下巴打量著中年人,很是不解地看著他:“說吧,你到底是北影還是中戲畢業的?竟然表演得這麽逼真!”
“那井裏麵根本啥都沒有,你竟然裝成這個熊樣子!”
中年人指了指自己的額頭,仍舊心有餘悸一般地回答說:“真不是裝的,你瞧瞧這額頭上的冷汗,這可是裝不出來的啊!”
我發現中年人的額頭上,確實布滿了一層細密的汗珠,看來果然不是能夠假裝出來的。
稍稍思忖了一下,我再次試探著說道:“你額頭上這層汗珠確實不假,確實不是裝出來的。”
“可這是不是因為剛才你怕萬一摔死在裏麵,所以才嚇成這個樣子的啊?”
楚靜嫻也在旁邊追問著,問他剛才在井裏麵究竟看到了什麽東西,居然會嚇成這個樣子。
中年人抬起胳膊擦了下頭上臉上的汗水,仍舊有些後怕地回答說:“我連各種酷刑都不怕,怎麽可能會怕摔死。”
“而且我知道你們隻是嚇唬我的,並不會真的把我摔死在裏麵。因為如果我死了,你弟弟也保不住。”
“如果沒有極為駭人的東西,我根本沒必要假裝害怕,根本沒有必要求著你們快點兒把我拽上來啊。”
我們三個相互瞧了瞧,覺得這個中年人說的確實是符合實際。
於是我轉而問他叫什麽名字,既然知道我們隻是為了嚇唬他而已,為什麽還會連連求饒。
中年人再次抬手擦了下額上臉上的汗水,這才回答說:“我叫殷飛龍,是蘇雨瞳的大師兄。哦,蘇雨瞳就是你以前見過的那丫頭。”
“剛才你們把我倒懸著吊進去的時候,我聽到一個極為可怕的聲音,威脅著讓我趕快滾出去,說那裏麵不是我們這等蠃蟲之物可以涉足的地方。”
說到這裏,自稱叫殷飛龍的中年人又補充了一下,說無毛無鱗的動物稱為蠃蟲,蠃蟲以聖人為長,我們陽世之人就屬於蠃蟲的一種。
楚靜嫻在旁邊搖了搖頭表示不信,因為她剛才就站在井邊,剛才從井裏麵傳上來的除了殷飛龍的叫聲以外,根本沒有任何其它的動靜。
我和吳鏡沫相互瞧了瞧,卻是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
因為我發現殷飛龍絲毫沒有撒謊的跡象。
更重要的是,我和吳鏡沫在上次前來的時候,已經見識過了墳中幹屍能夠與人溝通交流的怪事兒。
於是我追問著殷飛龍,問他在井裏麵除了聽到聲音以外,有沒有看到什麽。
殷飛龍搖了搖頭:“沒有看到。但是那種聲音簡直冷到了骨髓裏麵,讓人根本招架不住,心裏麵真是怕的很。”
“而且我一入井就開始念咒了,但我根本沒法昏迷,沒法逃避那種驚魂的痛苦。看來在那種地方,陰山老祖都庇護不了我們……”
說到這裏,殷飛龍扭頭瞧了瞧附近的那隻大蝙蝠,轉而問我,剛才那隻大蝙蝠有沒有厲聲尖叫。
見我點了點頭表示沒錯,殷飛龍不由得一臉痛惜地長歎一聲,顯得很是心痛一般。
吳鏡沫不由得斥責說:“瞧你還一臉痛惜呢,真是不知道好歹!如果不是那隻大蝙蝠叫得人心髒亂顫、頭疼惡心,我們絕對不會那麽快把你從井裏麵拽上來!”
殷飛龍苦笑著解釋說,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舍不了它啊。剛才它肯定是感覺到了我處於極度的危險之中,所以才會厲聲尖叫,想要讓你們把我趕快拽上來的。
我眨了眨眼,覺得殷飛龍這番話說得有些蹊蹺。
於是我連忙追問殷飛龍,為什麽這樣說。
殷飛龍再次一臉不舍地瞧了瞧那隻大蝙蝠,然後告訴我說:“這種靈物最通人性、最重情義,最是知恩必報。”
“我以前曾經救過它一命,所以在它沒有報恩之前,它是不會離開我的。”
“今天可以說是它救了我一命,所以,它就要離我而去了……”
聽殷飛龍這樣一說,我心裏麵凜然一動,突然想到楚靜嫻剛才也算是救了那隻大蝙蝠兩次。
因為如果不是楚靜嫻的話,吳鏡沫肯定早就已經電死或者燒死它了。
想到這裏,我立即盯著殷飛龍的眼睛問他:“你沒有信口開河騙人吧?”
“你的意思是說,那隻大蝙蝠真的知恩必報,在沒報恩之前就不離開對它有救命之恩的人?”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你又何必把它困在籠子裏?”
殷飛龍鄭重地點了點頭,表示確實如此。
至於把它裝在籠子裏並且罩上黑布,隻是今天為了迷惑我們而已。
我強抑激動之心,轉而看向了吳鏡沫。
吳鏡沫也是點了點頭:“他應該沒有說謊。據說那種靈物雖然陰險歹毒,但它確實是有恩必報。否則的話,當年陳摶也不會如獲至寶一般走到哪裏都帶著它。”
這一下,我深感欣慰,知道靜嫻這一次極有可能是得到了一個忠心耿耿的“另類保鏢”……
接下來,我讓殷飛龍趕快解決我弟弟的問題。
殷飛龍一臉坦誠地告訴我說,天地二魂常在外、唯有命魂住胎身。他采用陰山之術攝取了我弟弟的一縷命魂,所以我弟弟才會昏迷不醒的。
隻要他放出我弟弟的命魂,其實根本不用我們回去,隨便找個神婆子幫忙叫叫魂兒,我弟弟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隻是那種攝取命魂兒的小瓶子,他真的沒有帶在身上。
他帶在身上的隻是一個空空如也的法器,隻是為了讓我知道他確實是有本事攝取小孩子的命魂而已。
我心裏麵瞬間就明白了,知道殷飛龍果然是極為狡猾、留有後手。
他想要用這種方式把我們領進虎狼之地,從而轉敗為勝。
我當然不願意被他牽著鼻子走。
因為這家夥會瞬間昏死之術,一旦離開百家墳這口古井,我們根本沒有辦法威脅到他。
於是我立即說道:“那行,你趕快打電話,叫人把東西送到這兒來!”
吳鏡沫也在旁邊催促說:“你不就是想要玩兒個連環計嘛,不就是想要把我們領進陷阱裏麵嘛,可惜我們不吃這一套。”
“你趕快按彥飛說的,打電話叫人把東西送到這兒來,否則我們這就把你再吊到井裏去。”
一邊說,吳鏡沫一邊將從殷飛龍身上搜出來的手機遞給了他。
手腕兒被捆綁住的殷飛龍一邊費力地翻找著電話簿,一邊給我們解釋說,他前來這兒的時候,是他師弟譚小翔要他這麽做以防萬一的。
電話很快就撥通了。
不過,殷飛龍僅僅說了兩句話,對方就讓他把手機遞給我。
我接過手機,剛要表示殷飛龍在我手上,讓他就按殷飛龍的話把東西送到百家墳,裏麵突然傳來了我奶奶的聲音:“小飛啊,你在哪兒?你快點兒過來吧。”
說完這些,電話隨即就被人掛斷了。
我心裏麵猛地一緊,知道事情不對,於是我立即回撥了過去。
可惜的是對方的手機已經關機,再也打不通了。
我卻並沒有放下手機,而是故作鎮定地自言自語著:“說吧,要多少錢?嗯,好的,我明白了。”
說完這些,我放下了手機,然後從口袋裏麵掏出了銀行卡,遞向了楚靜嫻:“麻煩你辛苦一下,靜嫻你幫我把這卡裏麵的現金全部取出來,密碼是你的生日。”
“我在這兒等著你,你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