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懷疑這貨是裝的。
於是我也不跟他多說什麽廢話,馬上從口袋裏麵掏出打火機直接在他手上灼燒了起來。
可惜的是,直到一股刺鼻難聞的烤肉氣味兒彌漫開來,他貨仍舊是動都不動一下,更不要說睜開眼睛、叫疼求饒了。
這一下,我和楚靜嫻相互瞧了瞧,都是一臉的震驚與不可思議。
楚靜嫻輕聲感歎說,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以前她在報紙上麵看到外國有類似的報道,說是有的人可以隨心所欲地快速入睡,但是沒想到中國還有能夠隨心所欲、快速昏迷的高人。
吳鏡沫見狀則是搖了搖頭:“真是邪術妖人啊!聽說清末民初的時候,官府抓了一些江洋大盜,那些人就像這樣能夠逃避刑罰之苦,隻要一動用酷刑,他們立馬就會昏死過去。”
“沒想到今天還是真讓我們開了眼界!”
我搓了搓手,覺得這事兒真是有些麻煩。
俗話說薑是老的辣、人是老的精,吳鏡沫抬手摸了摸下巴稍一思忖,立即告訴我說有辦法了。
吳鏡沫衝著我招了招手,示意我們到旁邊說話。
我知道有一些情況可能不便當著楚靜嫻的麵兒說,於是我點了點頭,跟著吳鏡沫朝附近走了過去。
走到七八米外的地方以後,吳鏡沫壓低嗓門兒小聲說道:“彥飛啊,我有一個辦法,就是用螞蝗那種東西來對付他。”
我愣了一下有些不解:“螞蝗?就是水蛭那種東西嗎?”
“那種東西雖然吸血嚇人,但它在吸血的時候可以分泌出一種神經毒素,能夠起到麻醉的作用,讓人根本感覺不到疼痛啊?用那玩意兒還不如蠍子呢!”
吳鏡沫笑著搖了搖頭:“不不不,螞蝗那種東西雖然吸血不疼,但關鍵看你用在什麽地方。”
“如果到河邊找幾個大大小小的螞蝗,然後放到那家夥的褲襠裏,你覺得他會怎麽樣?他總不能昏迷不醒、逃避一輩子吧?”
我刹那間恍然大悟,心裏麵對吳鏡沫的佩服那是油然而生:都六七十歲的老人了還能想出這種坑人折磨人的孬主意,看來真是人老成精啊!
吳鏡沫自告奮勇地表示他粗通岐黃之術,以前在家裏麵也養過螞蝗那種東西,所以他對尋找和捕捉那種東西相當有經驗,這事兒交給他去辦就好。
說完這些,吳鏡沫立即朝附近的黃河邊兒走去,一邊走一邊提醒我,讓我看好那家夥就行。
我連忙表示感謝,然後朝楚靜嫻走了過去。
楚靜嫻雖然外柔內剛、相當聰明,但她畢竟是個還沒有出閨的女孩子,許多事情沒必要讓她知道。
於是我並沒有把吳鏡沫的方案詳細告訴她,隻是提醒了她一下,說是待會吳老先生回來的時候,靜嫻你到旁邊回避一下就好……
僅僅不過十多分鍾的工夫,吳鏡沫就匆匆忙忙趕了過來,而且當真逮到了五六隻大大小小的螞蝗。
楚靜嫻也非常識趣而及時地走到附近、轉過身去進行回避。
我則是趕快用半瓶純淨水再次把那個中年人澆醒。
等到對方慢慢睜開眼睛以後,吳鏡沫立即將那些大大小小的螞蝗在他眼前晃了晃:“喏,看到了吧?這些可都是好東西啊!”
“我已經相信你的能力了,知道你確實可以通過快速昏厥來逃避刑罰之苦。”
“但是呢,我會把這些東西全部放到你褲襠裏麵,你雖然可以昏厥過去暫時躲避,但你總是會有醒來的時候。”
“等你醒來的時候,嘿嘿,這些螞蝗已經鑽進去拽都拽不出來了,到時候那滋味兒,一定會讓你終生難忘的……”
吳鏡沫一邊說,一邊當真動手去解那個中年人的皮帶。
我站在旁邊,原本等著看到對方一臉的驚恐不安,等著他的苦苦求饒,但結果卻是讓我深感意外。
中年人在瞧清了那些大大小小、軟軟蠕蠕的螞蝗以後,居然神色平靜地說道:“沒用的。陰山老祖恩澤萬年,讓我們免受人間的一切水火酷刑之苦。”
“你們可以取我性命、可以讓我去見陰山老祖,但你們休想通過酷刑讓我屈服,不信的話你們盡管試試好了。”
說完這些,中年人又把目光轉移到我的身上:“我不妨再告訴你一遍,除了求我施手解救以外,你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親弟弟變成傻子!”
“而且我保證醫學上也檢查不出來問題出在什麽地方,那些醫生隻會說莫名高熱燒壞了小孩兒的大腦。”
眼看吳鏡沫當真解開了他的皮帶、拉開了他的拉鏈,隨時都會把那些見肉吸血的螞蝗放進他的褲襠,那貨竟然真的是麵無懼色、十分平靜。
我皺了皺眉頭,深感無奈。
吳鏡沫見這一招兒根本沒用,也是歎了口氣,把那些螞蝗給扔了出去。
吳鏡沫的這個辦法徹底宣告失敗。
一想到我弟弟的情況,想到我爸媽他們現在肯定是非常著急,於是我咬了咬牙,忍不住再次重重地踢了中年人一腳。
僅僅踢了一腳,那貨竟然腦袋一歪、再次直接昏了過去……
這個時候,楚靜嫻站在那個用黑布蒙著的鐵籠子旁邊,衝著我們招了招手,示意我們過去一下。
我和吳鏡沫相互一瞧,都是眼睛一亮:因為我們隻顧想辦法逼迫這個中年人,好讓他低頭就範,一直還沒有顧得上那個籠子裏麵裝的究竟是什麽東西。
或許,那個籠子裏麵的東西如果反噬的話,很有可能會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想到這裏,我快步走了過去,並且用工兵鏟一下子就挑開了罩在籠子上麵的黑布。
我原本以為籠子裏麵裝的是毒蛇那一類的東西,但是等到挑開黑布以後,我發現裏麵居然是一隻通體潔白如雪的大蝙蝠。
可惜的是,那隻大蝙蝠倒在籠子的底部動也不動一下,看樣子已經死了。
楚靜嫻很是驚訝地說道:“真是罕見呀,這麽大的蝙蝠而且還是雪白雪白的!怎麽會死了呢?它不會是裝死的吧?”
吳鏡沫一邊彎腰折了根荊條,一邊告訴我們說:“這種東西確實是相當稀少罕見,扶搖子、也就是宋朝的陳摶曾經得到過一隻。據說那隻大蝙蝠後來還救過陳摶一命呢。”
“《抱樸子》上麵記載說,千歲蝙蝠,色如白雪。集則倒懸,腦重故也,此物得而陰幹服之,令人壽萬歲。”
“《水經》上麵更是說這種東西得而服之可以使人成仙呢!”
吳鏡沫一邊說,一邊用折下來的那根荊條戳了戳倒在籠子裏麵的那隻大蝙蝠。
任憑吳鏡沫用荊條亂戳亂搗,到後來吳鏡沫幹脆把它用荊條挑了起來,但那隻色白如雪的大蝙蝠仍舊沒有任何活著的跡象。
我在旁邊也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那隻蝙蝠確實是沒有呼吸的輕微表現,看來確實是已經死了。
用長長的荊條折騰了幾分鍾,吳鏡沫很是遺憾地說道:“唉,真是可惜了!這東西如果活著的話,應該會有大用的。”
我趕快問吳鏡沫,一隻蝙蝠而已,能會有什麽大用。
吳鏡沫放下了手裏麵的荊條給我解釋說,《黃帝內經·靈樞》上麵有雲,心藏脈、脈舍神,肝藏血、血舍魂。
舍,指的不是丟棄舍棄,而是以某種東西為房舍、為住處的意思。
那麽脈舍神、血舍魂的意思,就是說人的神魂都是藏在血脈裏麵的。
而那個陰山派的中年人,他之所以想讓這隻通體如雪的大蝙蝠咬你或者楚靜嫻一口,想讓它吸你們的血,絕對是另有深意啊……
我思忖了一下,覺得吳鏡沫講的很有道理。
因為當初吳鏡沫自告奮勇、表示願意替我胡彥飛“獻血”的時候,那個中年人就一臉鄙夷地斥責說,老東西你還不配,給我滾遠點兒去!
想到這裏,我又瞧了瞧那隻大蝙蝠,然後點了點頭:“嗯,很有可能。可惜這玩意兒怎麽死了啊。”
吳鏡沫則是表示這種東西就算是死的,風幹以後也有大用。就算不能像古書上麵所說的“令人壽萬歲”,至少也是可以益壽延年、大補陰神的。
一邊說,吳鏡沫一邊彎腰伸手,看樣子想要打開籠子,把那隻蝙蝠給弄出來。
一直在旁邊默不作聲的楚靜嫻卻是突然勸阻道:“吳先生您別動!我認為它是在裝死的!”
吳鏡沫笑了笑:“裝死?怎麽可能。我剛才用荊條把它戳來挑去的折騰,它都沒有動上一下,怎麽可能是活的。”
我再次仔細瞧了瞧那隻大蝙蝠,仍舊絲毫沒有發現它還有命在的跡象。
不過,楚靜嫻卻是堅持認為這隻蝙蝠應該隻是在裝死而已。
如果我們試圖打開籠子把它取出來時,它肯定會一下子就飛走的……
我思忖了一下,認為楚靜嫻一向低調內斂、為人穩重,而且非常聰明。
既然她堅持這樣說,我認為一定有她的道理。
於是我略一琢磨,馬上衝著吳鏡沫眨了眨眼,煞有介事地說道:“這個好辦。吳先生你先別急著把它弄出來,等我一下啊!”
“我先去找些幹草落葉燒堆火,把籠子放火上麵烤它一會兒,就知道它是不是在裝死的了。”
吳鏡沫也相當精明,他馬上就點頭回答說:“太好了!我正打算把它焙幹,然後用它泡酒呢!走,咱倆一塊去多弄些柴火先烤烤脫水,免得大熱天的壞掉了!”
吳鏡沫的話音剛落,籠子裏麵的那隻大蝙蝠竟然一下子睜開了眼睛、撲棱一下子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