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陰山妖女”卻是非常得意地露齒一笑說道:“我就知道你小子詭計多端、非常狡猾,這次過來肯定是有所倚仗的。所以本姑娘同樣留有後手!”
“剛才打賭時你明確說過,隻要猛禽毒蟲傷得到你一根汗毛,就算你輸,現在你已經徹底輸了!”
吳鏡沫一臉的愕然不解:“他輸了?為什麽啊?”
“陰山妖女”揚了揚下巴:“因為本姑娘的綽號就叫做'蟲蟲'。胡彥飛他已經被我傷到了右臂,你們還有什麽話好說的?”
吳鏡沫愣了一下,再次大聲駁斥道:“真是信口雌黃、一派胡言!誰能作證你的綽號就叫做'蟲蟲'?”
“剛才說好的隻是猛禽毒蟲,怎麽把你也給包括進去了?難道你自己承認你是猛禽毒蟲那一類的東西嗎?嗯?”
楚靜嫻輕輕搖了搖頭,對於“陰山妖女”的這個說法也是深感遺憾和可笑。
而那個“陰山妖女”卻是引經據典地辯解說:“信口雌黃、一派胡言的是你們!”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我的綽號不叫做'蟲蟲',但那個'蟲'字在古代是泛指所有的動物。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回去查查《說文解字》。”
“《說文解字》上麵明確指出,有足謂之蟲,無足謂之豸。所有有足的動物都可以被稱之為蟲。”
“另外,《大戴禮記·易本命》中也有記載,說是有羽之蟲三百六,以鳳凰為長。有毛之蟲三百六,以麒麟為長……有蠃之蟲三百六,以聖人為長!”
“就連《西遊記》中都說人類屬於蠃蟲之列呢……”
吳鏡沫張口結舌、無言以對。
楚靜嫻卻質疑對方這樣說未免強詞奪理,難以讓人信服。
那個“陰山妖女”告訴楚靜嫻說:“這叫強詞奪理?我這叫做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要不我告訴你一下上次的事情吧。”
“上次我讓胡彥飛自己選擇一種死法,那小子他竟然說他想舒舒服服地活到百歲高齡,然後無病無災、無痛無苦地升天而去!這就是他選擇的死法!”
“他胡彥飛可以那樣解釋,我也一樣!”
聽對方這樣一說,楚靜嫻不由得扭頭看了看我。見我並沒有否認,這一下楚靜嫻也是深感無奈。
見吳鏡沫和楚靜嫻他們兩個無言以對,那個“陰山妖女”揚了揚下巴,顯得更加得意,並且再次衝著我說道:“胡彥飛你上次的原話我還一直記著呢。”
“你上次親口說過,'信'為人言,不講信用的話,那還是人嗎?如果不是人的話,那麽她的爸媽親戚啥的,自然也不是人!”
“現在你還有什麽話說?我想你應該不會言而無信、從而辱及到自己的爸媽親人的吧?”
我做了一個深呼吸,淡然自信地回答說:“現在是我要求你履行承諾的時候了。”
“既然這次打賭你已經徹底輸了,那麽就請你說話算數、言而有信,趕快走開,別再誤人誤己地擋路了!”
這一下,別說那個陰山妖女,就連吳鏡沫和楚靜嫻,他們兩個都是不約而同地睜大眼睛看向了我,都是一臉的愕然不解。
沒等陰山妖女開口斥責,我立即解開上衣的衣扣,用手摸著被對方擊傷的右臂說道:“打賭時我說的是隻要那些猛禽毒蟲能夠傷我'一根'汗毛,就算我胡彥飛輸了!”
“現在我明確告訴你,剛才你至少傷到了我五六根汗毛,絕對不是'一根',不信的話你可以過來仔細瞧瞧!”
楚靜嫻率先掩口一笑,繼而很是有些佩服地扭頭看了看我。
吳鏡沫則是恍然大悟一般:“對對對,有道理啊!彥飛剛才的原話確實說的是傷他一根汗毛!”
那個陰山妖女咬了咬牙,抬手指著我喝斥道:“你,你真是太狡猾了!”
吳鏡沫在旁邊幫我辯解說:“這叫足智多謀!”
正在這個時候,突然從附近那片柳樹林裏走出來一個年輕人,並且一邊走一邊說道:“師妹你還是太天真、太單純了!牽牛要牽牛鼻子,打蛇要打七寸處。”
“現在還是讓我來對付他們吧!”
我急忙扭頭一看,發現那個年輕人估計也就三十來歲的樣子,這個時候正提著一個蒙有黑布的籠子一樣的東西,朝我們慢慢走了過來。
那個陰山妖女叫衝著對方了一聲師兄,繼而很是有些慚愧地往旁邊站了站。
在走到距離我們七八米遠近的地方以後,那個年輕人停了下來,然後從口袋裏麵掏出一個纏有紅線的小瓶子,皮笑肉不笑地朝我晃了晃。
吳鏡沫率先驚叫了出來:“拘魂瓶?你們這些無恥敗類,真是什麽事兒都能幹得出來,也不怕雷劈了你們!”
聽吳鏡沫這樣一提醒,我刹那間就想起來了:從我記事兒的時候開始,我奶奶就不厭其煩地叮囑我,說是在路上如果碰到有拿紅線、瓶子和銀針的人,千萬要趕快跑開,絕對不能讓他們用手摸到了腦袋。
如果萬一讓那些人用手摸了腦袋,就會得怪病發高燒、昏迷不醒,將來就會變成憨子傻子的!
雖然我長這麽大從來沒有碰到過那種人,但奶奶無數次的叮囑,自然是讓我印象極為深刻。
在讀高中的時候,我還從書上看到過相關的記載。
說是在民國期間,有很多那種害人的妖婦巫婆,經常帶著銀針、紅線和小瓶子到處亂轉。
如果在路上遇到落單的小孩兒,那些巫婆會過去輕輕摸摸人家小孩兒的頭。
被那種人摸過腦袋的小孩兒,就會莫名其妙地發高燒甚至是昏迷不醒。
等到那小孩兒醒來以後就會變成傻子。
所以在民國時期的某段時間裏,確實出現了許多原本聰明伶俐、但是大病一場後就變成憨子傻子的小孩兒。
當時大部分人家都認為是小孩兒在發高燒的時候燒壞了腦子,所以才變成憨子傻子的。
直到後來有位全真派的道長出麵製止、教人防備,眾人才恍然大悟。
也正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許多老年人輩輩兒相傳,總是會不厭其煩地叮囑自家的兒孫,讓他們千萬不要被那種帶有銀針、紅線和小瓶子的人摸腦袋。
沒想到今天在“百家墳”這個地方,竟然讓我遇到了傳說中的這種妖人……
想到這裏,我剛要開口問那家夥是什麽意思,對方倒是率先衝著我說道:“胡彥飛,你現在往家打個電話問問,問問你弟弟的情況咱們再聊兒。”
我有些將信將疑地掏出手機,立即撥通了家裏的電話。
電話是我奶奶接的,我奶奶告訴我說,彥平(我弟弟)不知道撞邪了還是得了啥怪病,突然發高燒、燒得昏迷不醒,剛剛已經送到縣醫院去了……
掛上電話以後,我扭頭看向了吳鏡沫,小聲問他說:“我弟弟突然發高燒昏迷不醒,你能不能幫他治好?”
吳鏡沫咂了咂舌,抬手指向了那個中年人:“唉,你弟弟很有可能是被那個王八蛋拘了魂兒,不知道被他拘到了哪裏。”
“如果他不放出來的話,根本沒有辦法把魂兒叫回家,時間長了有可能會變得癡呆的!”
與此同時,那個“陰山妖女”卻是衝著那個中年人小聲嘟囔著什麽。
雖然我聽不清她說話的內容,但從表情上可以看出,她對其師兄很是有些不滿和抱怨的樣子。
那個中年人倒是笑著抬了抬手:“師妹你不懂,隻要能夠達到目的,手段真是無所謂的。”
見其師妹明顯流露出不滿地小聲囉嗦著什麽,中年人幹脆訓斥責道:“師妹你還是太年輕太單純了,交給你處理你又不行。你先回去吧,這兒交給我就好!走吧走吧!”
那個“陰山妖女”咬了咬嘴唇,繼而一跺腳一扭腰,當真轉身跑著離開了……
等到其師妹離開以後,中年人這才衝著我再次說道:“拘魂本非我意,隻是迫不得已。”
“我首先提醒你一下,胡彥飛。就是我這人脾氣不好,做事沒耐心,也不喜歡婆婆媽媽。”
“現在呢,胡彥飛你過來把手伸到這個籠子裏麵,讓它吸你一滴血就行了。”
“那樣的話,你弟弟很快就可以恢複正常。否則你就等著他被燒壞大腦、變成個傻子吧。”
說到這裏,那個中年人立即將他提的那個用黑布蒙著的籠子放在了地上,然後往後退了數步。
我不敢大意,急忙小聲問吳鏡沫,是不是我把對方手裏麵的那個小瓶子給搶回來,我弟弟就能恢複正常。
吳鏡沫搖了搖頭,同樣小聲告訴我說,他對這種害人的邪術隻知道個皮毛,所以他真的不敢亂說,更不敢亂試。
不過,吳鏡沫這一次倒是相當講義氣,他竟然挺身衝著對方說道:“讓你那籠子裏麵的東西吸我的血吧。”
一邊說,吳鏡沫一邊當真朝對方走了過去。
那個中年人卻是一臉不屑地衝著吳鏡沫喝斥道:“老東西你還不配,給我滾遠點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