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那姑娘似乎早就認識吳鏡沫。
我趕快小聲對吳鏡沫說:“喏,這就是上次扮成吊死鬼嚇唬我的那個陰山妖女。”
對於這個“陰山妖女”的突然出現,吳鏡沫明顯有些意外,一時竟然愣在了那裏。
而那個姑娘則是冷笑著再次說道:“你算準我們在月圓之夜要靜心修行、不會出來。但我同樣算準你們會趁著這個機會鬼祟行事的。所以你休想為非作歹、禍害於人。”
吳鏡沫終於義正辭嚴地挺胸回應說:“你們這些見不得陽光的東西就會混淆是非、顛倒黑白!”
“你自己說,到底是誰在為非作歹?我怎麽害人了?我害了誰?”
那姑娘當著我的麵兒直接說道:“你我都是當年那個案子罹難者的後人,自然知道其中的厲害。”
“既然你自己沒那個本事追查真相,又何必利用人家小夥子、讓人家拿命冒險呢?這不是騙人害人又是在做什麽?”
吳鏡沫神色坦然地回應說:“你不用挑撥離間,沒用的,人家胡彥飛又不是傻子。”
“而且這件事兒我當初就沒有瞞他,我早就已經把這裏的危險告訴他了。”
說到這裏,吳鏡沫扭頭看向了我:“彥飛我沒說謊吧?我當初就有告訴你,並且我還再三勸你不要冒險。”
“隻是後來見你決心已定,所以我們兩個人才聯手行事的。這樣是利人利己、各取所需,而且全憑自願……
我點了點頭,表示吳鏡沫沒有說謊、也沒有瞞我,我確實是自願冒險的。
那姑娘見我這樣說,立即話鋒一轉:“神仙難救該死之人,既然是你自己甘願被人家利用,那就算了。”
“不過,在大是大非麵前,我是不會允許你們為了一己之私而胡作非為的。”
我連忙插嘴問道:“什麽叫大是大非?什麽叫胡作非為?哦,我們想要做的事兒就是為了一己之私,你攔著我們就是一片公心?”
那姑娘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沒錯!我幹脆把這裏麵的來龍去脈告訴你吧,是非對錯你自己來判斷就好……
我自然是巴不得聽她講講當年的情況呢。
畢竟老話說得好,兼聽則明、偏信則暗,我不能隻聽吳鏡沫的一麵之詞。
於是我立即表示洗耳恭聽。
那姑娘立即告訴我說,其實她和吳鏡沫一樣,都是當年“北洋詭案”罹難者的後人,前輩先人都因為那件事而慘死。
不過,他們當年為名為利、逆天行事,所以怨不得別人。不能因為死者是自己的祖上前輩,自己就好像站在道義正義的高點上而冠冕堂皇、胡作非為。
更重要的是,這口井下通九淵、內藏大凶,所以絕對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而放出凶物、禍害眾生……
聽那姑娘講到這裏,我隱隱覺得這個“陰山妖女”好像說的也挺在理兒,其實也挺講道理的。
至少,她的行動好像是出於一片公心而不是私心,對前輩先人她也並沒有認親不認理而一味護短的意思。
不過沒等那姑娘把話說完,吳鏡沫就插嘴斥責道:“你們這些陰山派的害人精啊,真是一張巧嘴能把黑的說成白的,能把白的說成黑的!”
“明明是你們包藏禍心、禍害百姓,居然還有臉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你就直接告訴彥飛,原本盤踞在這裏迷人害人的黃鼠狼,是不是你們陰山派的人引來的?是不是你們陰山派的人還經常給它們送吃的東西?”
我急忙睜大眼睛去看那個姑娘,看她如何回答這個非常關鍵的問題。
讓我意料不到的是,那姑娘竟然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沒錯。原來住在這裏的那些黃鼠狼,確實是我們陰山派的前輩高人把它們引來的。”
“我們平常給那些黃鼠狼送些吃的,也是為了避免讓它們因為食物的短缺而萬一進村擾民……
吳鏡沫再次打斷了那姑娘的話:“彥飛你聽見了吧?你明白了吧?誰是誰非你清楚了吧?”
“把迷人害人的黃鼠狼當成親爹一樣供奉著,把害人當成救人的理由,這種令人不齒的話也隻有她們陰山派的人才好意思說出口!”
聽吳鏡沫這樣一說,我又有些迷惑了。
剛才我還覺得那姑娘的言行至少是出自於一片公心,至少是講道理而不是認親不認理的。但現在看來,似乎吳鏡沫才是站在正義的一方。
於是我立即質問那姑娘,讓她說說其中的道理。
對方解釋得很坦然、很平靜,說是為了避免附近的百姓萬一掀開百蟲陰陽碑而放出凶物,所以才故意用最小的代價來避免禍害更多的人。
她們陰山派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避免因為少數人而讓更多的人蒙受禍患災殃。
並且原來住在這裏的黃鼠狼,僅僅隻是護住“百家墳”這一片不讓人進來而已,那些黃鼠狼並沒有出去禍害過附近的鄉民百姓。
甚至,那些黃鼠狼它們連附近百姓家的一隻雞、一個雞蛋都沒有偷吃過!
這方麵,你胡彥飛應該知道不知道的話也可以去附近人家進行打聽。
我眨了眨眼,覺得這姑娘說的也並非全不在理。
而吳鏡沫則是再次斥責那姑娘為非作歹、顛倒黑白……
見吳鏡沫和那姑娘各自據理力爭、各自指責對方居心不良,我突然覺得他們兩個都沒有大錯。
錯的隻是,他們對於問題的解決方案截然相反而已,一個想堵,一個想疏。
於是我立即把我的想法說了出來。
吳鏡沫率先連連點頭:“彥飛說得有道理啊!”
“有問題解決問題,有危險化解危險,這才是正道兒。哪能像他們陰山派那樣,老是捂著蓋著遮掩著,而且還要用那些黃鼠狼在這兒迷人嚇人!”
“連古人都知道堵不如疏的道理,否則的話大禹當年治水時,就應該繼續像他爹那樣,把害人的大洪水堵起來、圍起來,而不是因勢利導、進行化解……
可惜的是,那姑娘完全不認同我們兩個的說法,不但斥責我們胡鬧,而且催促著讓我們趕快離開、不許再來。
吳鏡沫也忍不住了,馬上表示這個地方不是你家的地盤,你能來,憑什麽我們不能來?再敢蠻不講理、進行阻撓的話,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那姑娘毫無懼色地說道:“在沒遇到這小夥子以前,你怎麽不敢來這兒?”
“有種的話,你別利用人家小夥子,我倒要看看老匹夫你有什麽能耐!”
吳鏡沫被嗆得一下子愣住了,繼而梗著脖子說道:“彥飛你先到旁邊歇會兒,讓我瞧瞧小小一個丫頭片子她能有多深的修為!”
我知道他們兩個的身手功夫都不弱,而且都懂法術。
於是我點了點頭,趁機閃到了旁邊。
我想要先瞧瞧他們兩個到底是像普通人那樣王八拳、婆娘腳地進行拚殺撕打,還是像術士高人那樣鬥法定勝負。
讓我深感震驚的是,他們兩個果然沒有讓我失望。
我剛剛走出五六米遠近的距離,那姑娘站在原地根本動都沒動一下,竟然衝著吳鏡沫冷冷地說道:“現在你已經輸了!趕快低頭認錯、發個毒誓保證以後不再過來,我還可以饒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