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表示感謝。
老婦人很是耐心地跟我解釋說,所有輪回的記憶都是保留在元神最深處,而與凡胎肉體無關。
所以要想喚醒以前的記憶,必須首先讓元神擺脫肉體的束縛才行。
再加上每個人在萬丈紅塵中輪回浮沉的次數都是太多太多,一旦稍有不慎就會造成神識錯亂、迷失自我,輕者精神分裂,重的話直接變得瘋瘋癲癲甚至癡癡呆呆。
這也是俗世之人輕易不能喚醒前世記憶的重要原因之一。
而我胡彥飛需要喚醒的記憶更是十分遙遠、直溯本原,所以難度極大、易出差錯,讓我必須保持充足的耐心,千萬不可焦急魯莽,務必等到可以認出她是誰才能停下。。。。。。
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老婦人這才盤膝坐地,同時示意我也在她的對麵坐下來。
等我學著她的模樣在她對麵盤膝坐下以後,老婦人不苟言笑地慢慢說道:“聚精會神一直看著老身的銀海明珠,不要眨眼,一直堅持到能夠認出老身是誰為止。中間切切不可焦躁不安,務必保持心如止水。”
我連忙坐直身體,盯著老婦人的眼睛回答說:“好的,我記住了。”
雖然這個老婦人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但在我聚精會神的直視之下,我發現她的眼睛慢慢變得詭異了起來,瞳孔竟然慢慢擴大著,而且好像充滿了魔力一般讓我根本移不開目光。
我漸漸感到有些意識模糊,繼而仿佛靈魂出竅似的眼睛一亮、神識清醒。
渾身輕鬆、神識清醒以後,我好像在看一部全息電影似的。
隻可惜那部電影仿佛被人按下了快進鍵,銀幕上麵的人物突然出現、突然消失,周圍的山水草木、秦磚漢瓦等背景也是在不停地切換著。
那些人物一個個雖然來無影、去無蹤,切換得相當快,但我對他們竟然有種“似曾相識燕歸來”的奇妙感覺。。。。。。
不過時間一長,這種枯燥無味的電影很快就讓我感到有些不安甚至厭煩了起來。
但是我隱隱約約記得好像有人曾經叮囑過我,讓我切切不可焦躁不安,務必保持心如止水。
於是我隻好耐著性子繼續觀看。。。。。。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眼前的情景終於切換到了一望無際的茫茫大山。
那座銀裝素裹的大山裏麵鹿鳴鶴翔、雲霧飄渺,一株無與倫比的大樹更是直衝天際、不見枝梢。
而在那株通天大樹的附近,卻全是一些人頭蛇身或者人身獸首的怪物。
令我心裏麵深感驚愕的是,我對那些半人半獸的怪物竟然模模糊糊地也有一些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和親切感。。。。。。
周圍的場景和人物仍舊在不停地切換著。
當眼前的畫麵切換到巨樹被毀、宮殿坍塌的時候,我突然好像掉進了冰窟窿一樣渾身猛地一涼、心靈悸動,刹那間如夢方醒一般清醒了過來。
我慢慢睜開了眼睛,心神卻是久久不能平靜。
片刻過後,老婦人也睜開了眼睛。
略略瞧了瞧我,老婦人立即問我說:“你想起來老身是誰了嗎?”
我站了起來先是衝著她深深鞠了一躬,然後試探著回答說:“莫非您老人家是炎帝之母、女登老祖?”
聽我這樣一說,老婦人立即一臉的釋然放鬆,繼而麵帶微笑地站了起來,很是欣慰地衝著我說道:“嗬嗬,你終於知道你是誰了。不過要想完全恢複當年的修為,恐怕不是一朝一夕能夠達到的啊。”
接下來女登老祖讓我先平靜休息一會兒以養元神,然後她會讓一條紫虯馱我回去的。
我也感到有些精神疲憊,於是我道謝過後幹脆盤膝坐地、閉目休息。。。。。。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突然聽到女登老祖輕聲說道:“完全恢複過來是需要一些時日的,你還是先解燃眉之急去吧。”
“你可以還像當年那樣殺伐由心、快意恩仇,隻是切切不可衝冠一怒不計後果,以免再次鑄成大錯。。。。。。”
我睜開眼睛站了起來,一邊回憶著“四劫法籠”的收放情況一邊點了點頭,表示謹遵教誨。
女登老祖召來了一條目測估計長達十多米的紫虯,讓它速速送我回去。
再次向女登老祖表示感謝以後,我扛著石斧權杖、提著那件沾有淤泥的潛水服走到了紫虯的背上。
那條龐然大物馱著我深水而遊、淺水則爬,悄無聲息而又極為迅速地帶著我原路返回。
在路經那塊小島似的出水石頭附近時,我讓紫虯暫停一下,彎腰將那支沒入水中的手電筒給撈了上來。。。。。。
回到水鄉澤國的彼岸、目送紫虯轉身遊走以後,我拿捏出精疲力盡、僥幸生還的樣子慢慢走向了楚靜嫻她們幾個被困的地方。
還沒有走到天黿氏他們幾個的被困之處,我就遠遠地聽到了魅向丘的聲音:“現在呢,雄庫魯他們兩個是死是活就看你們三位了。”
“如果老老實實聽從本娘娘的吩咐,本娘娘完全可以饒過他們。當然,如果你們非要給雄庫魯和天黿氏殉葬,本娘娘也決不阻攔。”
“另外,本娘娘必須提醒你們一下,天黿氏和雄庫魯可是為了救你們三個才遭此大難的,你們真的願意見死不救嗎?”
魅向丘的話音剛落我就聽到楚靜嫻的聲音--楚靜嫻在追問著魅向丘,胡彥飛到底怎麽樣了。
魅向丘歎息一聲回答道:“哎,人死不能再複生,你們就接受現實、節哀順變吧。”
“原本以為他命大福大、可以幫本娘娘取來一些紫虯香料呢,卻沒料到他最終還是抵不過那種霹靂之電呀!”
“所以這也不能算作本娘娘言而無信、不能放掉你們。要怪隻能怪那個胡彥飛福緣不夠吧。。。。。。”
我這才一邊慢慢走過去一邊拿捏出死裏逃生的腔調說道:“娘娘,我,我回來了。”
魅向丘急忙轉過身來看向了我,一雙原本充滿風情嫵媚的狐狸眼瞪得溜兒圓:“你,你還活著?”
我點了點頭:“是啊,托娘娘的福,這次真是九死一生、差一點兒就再也沒辦法回來了。喏,這潛水服雖然是絕緣體但它根本扛不住那麽大的電壓。”
一邊說,我一邊有氣無力地晃了晃手上沾滿淤泥的潛水服。
楚靜嫻、蘇雨瞳和上官慧兒她們三個刹那間由悲轉喜、由怒轉笑,天黿氏和雄庫魯也都是一臉的慶幸,紛紛表示我胡彥飛真是命大福大、又渡一劫。
雄庫魯更是厲聲喝叫著讓魅向丘說話算數、踐行前諾,趕快放他們幾個出去。
魅向丘沒有答理雄庫魯,而是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我,然後仍舊一臉不可思議地開口說道:“你竟然活著回來了?你到底是怎麽回來的呀?”
我鬆手丟掉了潛水服,一臉後怕地擺了擺手:“算了,別提啦!這一次我真是到閻王殿的大門口轉了一圈僥幸回來的。”
“還請娘娘言而有信,趕快放他們出來吧!”
再次上上下下地瞧了瞧我,魅向丘點了點頭:“放了他們幾個,這肯定沒有問題。但是你幫本娘娘捉的五條紫虯又在什麽地方呢?”
我有真有假、一本正經地猛吹牛皮,告訴她說當時幸虧我站在了一塊露出水麵的石頭上,所以能夠逃得過那陣霹靂之電。
並且在那些長達十多米的紫虯圍攻我的時候,我掄起石斧權杖打死了七八條那種紫虯。
隻可惜我左等右等始終沒有等來魅向丘拋繩索給我,而她又讓我千萬不要胡亂動刀解剖、免得萬一暴殄天物壞了紫虯體內的異香,所以我最後隻好掙紮著回來了。
見魅向丘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我,我繼續說道:“當初是娘娘堅決不許我動刀解剖的,是娘娘你讓我等著用繩子拖呢。娘娘你不會抵賴不認賬吧?”
魅向丘突然笑了起來:“嘻嘻,本娘娘當然不會抵賴不認賬呀!因為根本就沒有想到你會活著出來,根本就沒有打算放過他們幾個!”
我抬手指了指魅向丘:“你?你竟然言而無信?”
魅向丘笑得花枝亂顫一般,繼而麵色一沉:“言而有信和言而無信隻不過都是手段罷了!當初之所以放了你,隻是因為本娘娘想要在楚靜嫻她們幾個麵前樹立一下良好的形象而已。”
“至於現在麽,你以為本娘娘當真會把天敵克星雄庫魯給放出來?你呀,也真是太過幼稚了!”
說完這些,魅向丘話鋒一轉:“如此也好,既然你胡彥飛僥幸不死又回來了,那麽本娘娘自有妙用!”
我故意拿捏出憤怒而又無奈的樣子叫嚷著,讓她務必說話算數,給我們一個機會、也是給她魅向丘自己一個機會。
魅向丘沒有再答理我,而是轉身看向了楚靜嫻她們三個人:“現在呢,本娘娘也不必再偽裝什麽了。”
“你們聽從吩咐,本娘娘可以饒他不死,否則的話,本娘娘有一百種手段可以讓胡彥飛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