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外麵隱隱傳來了魅向丘的聲音,魅向丘在追問著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根本沒功夫答理魅向丘,隻是雙手握著石斧的柄部胡亂地掄個不停,試圖逼退那些想要吞噬我的紫虯。

可惜的是周圍陷入一片漆黑之後我根本看不到紫虯攻擊的情況,很快就被一條軟滑黏黏的長舌給攔腰卷住了。

知道我一旦被它拖到水裏必死無疑,於是我急忙重心下墜的同時將石斧權杖順著那條長舌猛地一捅。

伴隨著“嘶”地一聲慘叫,纏在我腰間的東西瞬間就鬆開縮了回去。

幾乎與此同時,又有一條軟軟的東西卷住了我的右腿。

這一次我迅速用石斧權杖順著右腿往下猛地一砸,附近立即再次傳來“嘶”的一聲,我也再次生死一線地擺脫了危險。

有了這兩次經驗,我心裏麵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於是我幹脆放棄了沒有目標的胡掄亂掃,轉而呈半蹲狀重心下移,雙手握著石斧權杖開始守株待兔、以靜製動。

隻要有紫虯的長舌卷住我的一刹那間,根本不等它發力拽我過去我就閃電般地迅速下砸或者猛地前捅。

幾次下來,我胡彥飛不但沒有被卷入水中或者被它吞到肚子裏麵去,反而周圍陸續響起“嘶嘶”的慘叫聲。

雖然有一次我一個趔趄差點兒摔倒,但最終還是有驚無險、轉危為安。

我記不清擊退了多少次攻擊,也記不清周圍響起幾次“嘶嘶”的慘叫聲,但周圍很快就恢複了平靜,再也沒有那種軟軟黏黏的東西卷住我。

我絲毫不敢大意,仍舊雙手緊緊地握著石斧的柄部高度集中注意力,隨時準備砸下去或者捅過去。

但周圍一直沒有什麽響動,仍舊沒有紫虯伸出長舌試圖卷我下水或者是吞掉我。

正當我心裏麵稍稍放鬆、甚至懷疑那十多條紫虯慘敗以後有可能知難而退的時候,我突然心神一漾,非常清晰地聽到了一個老太婆的聲音:“以區區凡胎肉體居然頑強如斯、冷靜如斯,膽大如斯、機智如斯,真不簡單啊小夥子!”

我知道這並不是幻聽錯覺,而是有人在用心電感應、或者說是通過腦電波的方式在和我進行溝通。

於是我一邊繼續保持著小心謹慎一邊回應說:“多謝誇獎、您是哪位?”

對方笑了笑回答說:“嗬嗬,想要見見老身麽?”

我稍一遲疑馬上說道:“晚輩倒是想要拜見一下您老人家,隻是我一不知道您老人家在什麽地方、二是我也沒法過去啊!”

對方再次笑了笑:“如果小夥子你信得過老身的話,你就站著別動,老身這就讓條紫虯卷你過來。你敢試上一試嗎?”

我稍一思忖立即回答說:“這有什麽不敢的?我相信老人家!”

說完這些,我立即站直了身體,同時將石斧權杖也慢慢垂了下去。

對方似乎很是讚許地繼續說道:“嗯,不錯!果然是個有膽有識的小夥子!盡管放心吧,老身不會害你的!”

那個老太婆的話音一落,很快就有一條粗粗的長舌把我攔腰卷住,繼而我雙腳騰空、身不由己地快速朝遠處飄了過去。。。。。。

見對方果然沒有把我甩到水裏也沒有吞噬於我,我心裏麵暗暗慶幸剛才所做的那個決定--於其被困在小小一塊石頭上麵處處被動,還不如鬥膽一試呢!

更何況既然對方能夠用心電感應的方式和我溝通,如果她真是想要殺我的話肯定也是不難。。。。。。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前麵突然柳暗花明一般漸漸變亮,好像又回到了九尾狐魅向丘所住的地方一般。

不過我很快就確認前麵絕對不是魅向丘的洞府地盤。

因為前麵的岸上赫然站著一位童顏鶴發、慈眉善目的老婦人。

而這個時候,那條巨大的紫虯長舌一鬆把我慢慢放到了地上。

我趕快近前拱手施了一禮,說了聲“晚輩胡彥飛拜見老人家!”,心裏麵卻是感慨不已--自從到了九淵之下這麽長時間以來,我終於見到了一個真正的人形上古神族!

因為天黿氏是一個人頭龍身的怪物,魅向丘雖然皓齒明眸、人頭人身,但她後麵卻是有幾條毛茸茸的尾巴,至於息慎氏大首領雄庫魯,更是好像一個鷹隼精怪!

隻有眼前的這個老婦人,與我們人類之身才算是一般無二。。。。。。

滿頭銀發、慈眉善目的老婦人盯著我略略瞧了瞧,立即用當代漢語開口說道:“小夥子你不用緊張也不必多禮,老身也好久沒有見到人族後裔了!”

我一邊把沾有淤泥和黏液的潛水服慢慢脫了下來,一邊回應說:“謝謝老人家!您老人家應該也是上古神族吧?對了,我們外麵的那些萬物生靈,都是上古神族給創造出來的嗎?”

老婦人笑了笑告訴我說:“老身當年也是從昆侖丘遷到這裏的,應該算是你所說的上古神族吧。”

“不過,世間的萬物生靈並不是由上古神族給創造出來的。所謂上古神族,其實隻不過是上個紀元幸存下來的生靈而已。。。。。。”

聽老婦人這樣一說,我恍然大悟、深感認同--就連佛教的佛祖釋迦摩尼都不好意思說世上萬物是他老人家給創造出來的呢!

看來天黿氏和魅向丘他們,確實隻不過是上個紀元幸存下來的高等生靈而已。。。。。。

這個時候,老婦人再次瞧了瞧我,轉而問我為什麽會闖到這裏來。

我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明扼要而且完全屬實地講了一遍。

聽我講完以後,老婦人微微搖了搖頭:“那個魅向丘也真是的,都這麽多年了還是積習難改啊!”

我趕快順著她的話問道:“老人家您以前認識魅向丘?那個天黿氏還有息慎氏的大首領雄庫魯呢?”

老婦人點了點頭:“都認識。隻不過老身當年比他們早來一步,提前遷到這九淵之下而已。”

聽老婦人這樣一說,我顧不得當前的處境,在強烈好奇心的驅使下立即追問著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會讓這麽多的上古神族離開昆侖丘而來到這裏。

老婦人輕輕歎息了一聲告訴我說,每個紀元都有萌生、發展、衰落、消亡。每個紀元在毀滅的時候,總是會有極少數幸存者得見新紀元。

他們正是由於提前躲到了昆侖丘上麵進行避難,所以才有幸見到了新紀元的天地初開。

而在新紀元重新萌生發展的過程中,上個紀元幸存的神族們都希望自己的族類得到賦靈使者的青睞,使自己的族類繁衍壯大、成為萬物之靈長,從而讓自己成為新紀元的始祖。

如此一來,上個紀元的幸存者之間很快就爆發了一場較大的衝突,被稱之為“諸神之戰”,最後竟然摧毀了通天神樹,坍塌了昆侖丘上的神宮,造成了一場大劫。

當然,也有一些上古神族提前遁隱或者後來逃散到了這九淵之下。。。。。。

說到這裏,老婦人閉上了眼睛感歎不已、唏噓不已。

我怔了怔也是深有感觸--怪不得就連傳說中的西王母都是一位“豹尾虎齒、人麵獸身,善於長嘯、蓬發戴勝”的形象呢!

這個時候,我突然想到了楚靜嫻,想到了他們幾個還正被魅向丘困在了“四劫法籠”裏麵。

而且一旦讓魅向丘呼叫不應、誤以為我胡彥飛已經身死,她很有可能轉身去害雄庫魯和天黿氏。

想到這裏,我暫且放下了好奇之心,立即試探著詢問著這位老婦人能不能幫我一下。

老婦人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回答說:“這個簡單。隻需老身委派一條積年的紫虯馱你回去,隻需它猝不及防地讓那魅向丘昏厥倒地,你自己即可逼迫她收掉四劫法籠,從而救出你的同伴!”

見老婦人答應得如此爽快,我急忙連連表示感謝。

老婦人麵帶微笑地抬了抬手讓我不必客氣,卻並沒有召來大紫虯馱我回去的跡象。

耐心等待了好幾分鍾,那個老婦人仍舊沒有什麽舉動,仍舊隻是麵帶微笑地看著我。

正當我準備開口再問的時候,老婦人突然衝著我說道:“老身可以派一條紫虯幫你消災解厄,但它能一直守著你、能一直幫助你嗎?”

我愕然一愣急忙試探著問道:“老人家您的意思是,可以傳授我一些法術,我讓自己隨時可以解決問題?”

老婦人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求人不如求己、遠水難解近渴。既然你雖神識蒙塵但靈根仍在,老身倒是可以喚醒你部分當年的記憶,讓你可以像當年那樣殺伐由心、快意恩仇,如何?”

這一下我大喜過望,搓了搓手幹脆準備大禮參拜、稱其為師。

不過還沒有等我雙膝落地,老婦人就輕盈敏捷地伸手扶住了我:“千萬不要這樣!雖然你在浮沉聚散中迷失了自我,但你我當年本是故人。”

“況且老身能夠做的,也隻是喚醒你當年的部分記憶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