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神罰儀式(一)
神罰儀式(一)
西王古悅風在得知惜樂是雙生子之後,一方麵派人監視昊淼等人的行動,一方麵則讓人暗中調查惜樂的身世。雙生子的神罰,對於蒼國來說是一件很重大的事情,所以必須有證據才能處刑。
不過在昊淼收養惜樂之後,古悲風便讓人將惜樂的家人秘密轉移到了另外的地方,西王的人找到那個地下城也抓不到人。
古悲風若有心藏人,即使是西王也很難找得到,不過在征詢了昊淼等人的意見之後,他也覺得這或許是打破蒼國神罰製度的一個契機。於是,他有意給西王的人提供了一些線索,在冰雪差不多都融化的時候,惜樂的家人被帶到了風都……
隨後,祭殿的天祭聖者聞訊趕來,在確認雙生子的真實情況後,立刻擬定神罰文書,沒有通過聖王便昭告天下。
三月十三日,雙生子之一的惜樂,將在風城三裏外的褍河進行水淹之刑。屆時,各城百姓皆可監督行刑,敢阻撓行刑者,輕則關入祭殿二十年,重則與雙生子同沉河底。
此時,離行刑的日子不到半個月。昊淼一直待在王府,連同古悲風、郗然等人都毫無作為。這讓西王甚覺蹊蹺,但又找不到絲毫破綻。難道古悲風他們真的眼看著惜樂被淹死?
行刑的日子越來越近,風城聚集的百姓也越來越多。這麽多年,神罰再現,人們都抱著好奇的心理來觀看。其中多數人都對那個即將被淹死的小嬰孩帶著同情,畢竟雙生子連同異瞳以及無性者的所謂危害已不可考,隻是祭殿和幾個王族一直延續著這種製度。
鏘!
風城高塔的鍾聲響起,同時祭司兵衛騎馬沿途通告行刑的日子到來。
天祭聖者手抱嬰兒,在一群侍衛的保護下前往褍河。
西王古悅風尾隨其後,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什麽想法。
惜樂的家人麵色蒼白地被壓著隨行。
百姓們紛紛丟下手中的事情,一起簇擁著隊伍往褍河而去。
“昊淼呢?”逐狂有些著急道,“父王他們都快到褍河了,怎麽還不見他人?”
“別急。”古悲風坐在馬車中,微微笑道,“他不會置小惜樂於不顧的。”
郗然四周望了望,淡淡道:“今天褍河附近的氣息有點奇怪。”
“怎麽奇怪?”寄驚弦忙問。
“我也說不清楚。”郗然聳聳肩。
“到了。”移玉擔憂地望向前方。
此時,褍河的河邊千人聚集,人頭湧動。在人群正中,一近5米的高台聳立,設祭壇,焚香立旗。高台四周站著幾百個全副武裝的侍衛,一方麵防止意外出現,一方麵維持秩序。在人群外圍,還有近千人武裝警備,以防任何變故。
“在這種情況下,昊淼怎麽把惜樂救出去啊?”逐狂握了握拳,“我要靠近祭台一點,以防萬一。”
郗然拉住他:“你還是別動了,沒看到四周的守衛嗎?我們可是重點監視目標。況且就一個人也頂不了什麽事。”
“那怎麽辦?若是昊淼失敗了,惜樂不是死定了嗎?”
“別著急,哥。”移玉安慰道,“我相信昊淼一定能救惜樂的。”如果他都救不了,那就沒人能救了。
正在此時,祭台上的天祭聖者用內力向眾人宣讀神罰條例,四周人聲漸息,隻餘下天祭聖者蒼老而深沉的宣讀聲……
白衣聖袍,淩風而立,聲音穿透人心,帶著一絲蠱惑,令人無意識的折服……作為祭殿的聖者,確實擁有一定的威懾力。
悠長的宣讀結束,天祭聖者又大聲道:“天降不祥,國之不幸。以神之名,予以懲罰。淨化天地,回歸平和。雙生厄運,特舉行執以水淹之刑,蒼國百姓,皆為見證。”
語畢,將惜樂的衣物除盡,並將其高舉過頭。
小惜樂還不懂世事,麵對四周黑壓壓的人群和腳下奔流不息的滾滾長河,絲毫沒有感覺畏懼,反而左右搖晃著小腦袋,笑嗬嗬地衝人們揮著手。
多可愛的一個娃娃,就要這樣被淹死……
這樣一個小嬰孩,真的會給國家帶來厄運嗎?
會不會太殘忍了……
人們一邊仰視著被高舉的小娃,一邊在心裏暗自琢磨。
“不要,我的孩子……”一聲淒厲地呼喚突然在人群中響起,隻見一個婦人掙脫士兵的鉗製,努力向祭台奔來,並且哭喊著,“天祭大人,求求您,放過我的孩子吧!我願意代他去死,我願意代他去死!”
士兵們忙上前將她抓住,誰知這看似柔弱的婦人力氣突然變大,上來四五個士兵才好不容易將她穩住。
“天祭大人,生下雙生子的是我,就讓我帶我的孩子去死吧!求求您了!”
婦人哭喊著,掙紮著,衣袖被扯破,手臂被掐出道道血痕也絲毫不在意,雙眼直盯著天祭聖者手中的孩子。那種奮不顧身的模樣,讓四周的百姓都感到同情和欽佩。但神罰是祭殿和王族共同守護的條例,不是一般人敢冒死違抗的。
天祭聖者向手下的人使了眼色,幾個高級護衛便上前一把捂住婦人的嘴,毫不留情地將她拖走。
逐狂忍不住想上去幫忙,被古悲風一手製住。
郗然等人雖然沒動,但神色緊繃,雙拳緊握。
“神罰,不允許任何人阻撓。”天祭聖者再次高舉嬰孩,大聲道,“行刑——”
雙手一振,惜樂便呈弧線往河中心摔去。
眾人唏噓。
正在惜樂被甩出去的同時,四周突然響起一陣悠長而清亮的獸鳴,緊接著河水中心突然冒出無數水泡。
惜樂在眾人的注視中,很快掉到河中心,但奇怪的是,他並沒有下沉,輕輕彈了一下便穩穩地浮在了水泡中間。
眾人呆呆地望著浮在河麵上猶自擺著手臂的嬰孩,一時不知道怎麽反應,連天祭聖者也麵露驚詫。
“轟”地一聲,河中心突然浮起什麽東西,像一張紅褐色的毯子,成不規則的圓形,有觸角,直徑大概有5米,扁平柔軟,在河麵上輕輕起伏,小惜樂就躺在這個水怪身上。
“這是什麽東西?”天祭聖者從來沒見過這種生物,其他百姓就更不用說了。
“莫非上天有心救這個孩子。”人群中有人提出自己的想法。
“看來是的。”
“這麽可愛的娃,神也不忍心傷害啊!”
“是啊,是啊……”
人們議論紛紛,臉上都露出了然的笑容。甚至有人提出放過這個孩子的意見。
天祭聖者臉色死沉,感覺權威受到挑釁。
隻聽他道:“雙生子是厄運之子,自然會受到魔怪的守護,這正說明了不能留他在世上。來人,準備弓箭!”
“混蛋!”逐狂怒道,“這祭司腦袋是茅坑裏的石頭做的吧!”
“咳!逐狂,注意你的言辭。”古悲風笑道,“繼續看吧,昊淼不會讓惜樂受到傷害的。”
這時,一護衛在天祭聖者的指示下,搭弓對準河中的惜樂。
人們又是一陣**和緊張。
“射——”
箭支毫不留情地朝目標急射而去。
眼前一閃,剛才射出去的箭瞬間不見蹤影。隻見一隻大鳥帶起水花,掠向天空,那支箭正被叼在它的嘴中。
眾人嘩然。
天祭聖者臉色再變,心中隱隱有了不祥的預感。
人類,不可能有這種能力!
而他身為祭司,反而不相信這是神助。
能禦使不同種族的野獸,這種能力不能不讓他聯想到前不久在聖都曇花一現的聖獸。
但是,聖獸會插手這種事嗎?前次是因為人類濫殺野獸而引來傳說中的聖獸,這無可厚非,但這次是人類內部的事情,它也要插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