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巧成拙(二)

弄巧成拙(二)

移玉再次拉了拉逐狂的袖子,示意他離開。

逐狂僵硬地站著原地一動不動,直愣愣地瞅著自己的父親。

突然,他“砰”地一聲重重地跪倒在地,沉聲道:“父皇,孩兒求你,放了那個孩子!”

西王眉頭一皺,不悅道:“你王叔跟你說了?”

“沒有。”逐狂回道,“這件事不用王叔說也知道,除了父皇,誰還會對那個孩子出手?”

這話聽著怎麽這麽不順耳啊!西王臉色更加難道,怒道:“這事你們別管!本王自由打算。”

“您有什麽打算?惜樂落在你手上難道還能活下來嗎?”逐狂麵帶苦色。

“原來在你心裏,為父是這麽不堪,連個孩子也不放過。”這話說的咬牙切齒,他感覺自己這個西王真是越做越沒威信了。

“是嗎?那麽我的哥哥呢?你放過了嗎?”

西王臉色一變:“你說什麽?”

“父王,為了維護所謂的神罰條例,你連自己的親身孩兒都可以狠心殺害,難道還會對一個無關緊要的孩子手軟嗎?”

“你到底在說什麽?”西王青著臉怒斥,“你又提起他幹什麽?”

“他?父皇連他的名字都不敢提嗎?他叫‘淨蓮’,是你的親身骨肉,是我的雙胞胎哥哥。”

西王一甩袖,背過身去。

逐狂盯著他的背影,問道:“您是否思念過他?”

沉默。

“您也是愛著他的。”

“……不要再說了。”

“既然如此,您還要犯同樣的錯誤嗎?”

西王身子一震,保持沉默沒有轉身。

“雙生子就真的不能被容於這個世界嗎?一個淨蓮還不夠,還要再加一個惜樂嗎?”

惜樂也是雙生子?西王猛地轉身,等著跪在地上的逐狂。

“求求您了,放了他吧!”磕頭再磕頭,“求求您……”

移玉看了看這樣的逐狂,也跪下來道:“孩兒也請父皇手下留情。”

西王抬頭長歎,苦笑:“若你們沒來找我,或許過幾天那個孩子就能安然回到王府。然而你們卻將我本來不知道的消息告訴了我,那麽我不得不留下他了。”

逐狂猛地抬頭,顫聲道:“難道父皇……並不知道惜樂是……”

“你覺得呢?”西王目光森然地俯視他。

無力地跌坐在地上,逐狂表情呆滯。不多時,後悔的眼淚滑下來。

移玉擔心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王兄。”這時,古悲風趕過來,看到這樣的情景也知道自己來晚了。

西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想不到你又對我隱瞞了一次。”

“如果再發生這樣的事,我依然會選擇隱瞞。”古悲風無所謂地笑笑。

西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跪坐在地上的逐狂和移玉,“哼”地一聲拂袖而去。

此事看來難以善了了。

逐狂抬頭地望著古悲風,苦澀道:“我是不是又犯了同樣的錯誤?”

古悲風輕歎一口氣,沒有回話。

“嗚……”逐狂雙拳捶地,痛哭出聲,“嗚……嗚……”

“哥……”移玉看著這樣的逐狂,不知如何安慰。

“好了。”古悲風道,“這也不能怪你,畢竟經曆過雙生神罰的你,受淨蓮的死影響太大,會擔心曆史重演也是正常的。隻是,你也確實太過衝動……”

移玉費力地將逐狂拉起來,掏出手絹胡亂地給他擦眼淚。

古悲風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事情未免沒有轉圜的餘地,畢竟惜樂還活著。神罰之子一旦被王族官府發現,就必須進行神罰儀式,才能將其處以極刑,所以我們還有時間準備。”

逐狂倏地抬起頭,目光一閃:“沒錯,禍我已經闖下了,我必須彌補。”

“那麽這次你……”

“王叔你放心,我不會再魯莽行事了,一切等大家商量好了再行動!”

逐狂抹了抹眼淚,雙拳緊握。

淨蓮,當年沒來得及救你,但這一回,他不會讓父親再殺死另一個雙生子。

如果能救回惜樂自然是好,但若是萬一……他也沒臉再留在這個家了……

“事情就變成這樣了?”昊淼坐在涼亭,淡淡地看著垂頭喪氣的逐狂,神色平靜。

逐狂咬牙道:“錯是我犯下的,你要殺要剮我都不會有任何怨言,但請你務必等救回惜樂之後再懲罰我。”

“我並不怪你,因為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小惜樂受到任何傷害的。”

“我也不會坐視不理的。”郗然朗笑道,“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盡管吩咐。”

昊淼望著他:“若是參與這件事,可能會得罪整個皇族和祭殿噢!你也想挑戰一下蒼國的權威嗎?”

“哈哈,有何不可?”抓起酒壺大飲一口,表情暢快,似乎真的不把上位者們放在眼裏。

“也算我一份。”寄驚弦湊過來,“這麽刺激的事我可不想錯過,任何具有挑戰性的事情都能為我的烹飪帶來新的靈感,即使再危險我也不怕!”

這點昊淼相信,當初這人在發現他的變身能力之後,便義無反顧地追隨過來。雖然乍看好像是在追他,但其實這人追求的是那種超乎尋常能激發他興趣的奇特感覺。

“如此一來,我們就得好好計劃一下了。”古悲風摸了摸手指上的扳指,笑道,“神罰儀式必然要昭告全城,對於雙生子的處罰,都是水淹之刑,地點沒有意外的話,就在城外五裏的褍河,這是蒼國最大的一條河,她的支流幾乎孕育著蒼國所有的城鎮。主河道水流湍急,特別是現在融合兩岸和上遊的雪水,更加深不可測,十分危險。”

“也就是說,”郗然補充,“要救惜樂,就必須趕在進行水淹之前?”

古悲風點頭。

移玉小聲道:“但我們能提前救到小惜樂嗎?父皇肯定布置了天羅地網,不會給我們機會的。”

“而且,”寄驚弦摸著下巴道,“即使救成功了,他也知道是我們救的,到時我們有什麽後路嗎?難道就這樣亡命天涯,和官兵玩貓抓老鼠。”說這話時,這家夥雙目中竟隱隱閃現期待的光芒。

古悲風敲了敲桌子,瞄了昊淼一眼,說道:“其實如果能在惜樂水淹之後,再不驚動別人的情況下悄悄將他救回就好了。”

“難。”郗然搖了搖頭,“惜樂太小了,生命脆弱,營救稍慢,惜樂就會溺斃。而且你剛才也說了,褍河的水流很急,我們不太可能在不驚動他人的情況下,將他安全救上來。”

眾人一下子陷入沉默。

這時,昊淼站起來,轉身看向亭子外平靜無波的湖水,半晌才緩緩道:“為什麽必須躲躲藏藏地去救人?”

眾人一愣,一同望向他的背影。

“我啊,討厭這種莫名其妙的神罰條例。”

“你……想做什麽?”郗然有些遲疑地問道。

昊淼轉身,眯眼笑道:“打破它,就要做的人盡皆知。”

郗然挑眉。

逐狂和移玉麵麵相覷。

古悲風愉悅地笑笑。

寄驚弦則雙目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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