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一章 取荊州,打滿城

宜昌府,東湖城中殺聲震天。

一晝夜的攻堅,五十餘門重炮的持續轟擊,已經將它西麵的城防化作了一堆無用的廢土,殘桓破壁間五千紅中軍連司著人數更多更眾的荊門義軍正蜂擁而入殺進城中去“。

西陵峽上。

幾艘帶著傷痕的清軍戰船正張滿風帆的向上遊奠州全力駛去,總兵官衛國雄一臉蒼白木然的躺在其中一艘戰船的艙內,渾身下血跡斑斑,一支左腿的下半截竟然是不見了“。

在它們的身後,一支八艘紅中軍水師營戰船所組成的追擊船隊正在緊追不舍。西陵峽航道雖然曲折艱險,可也不能阻止他們全殲頑敵的信念!

時間進入了嘉慶元年的六月份下旬,完成了又一次擴軍整編的梁綱在久候四1始終無音訊的情況下,終於等不下去了,揮兵水陸軍七千連司荊門義軍主力,以雷霆萬鈞之勢一舉砸向東湖。

五月中旬,清軍的又一批援軍開進河南,五千騎兵和千餘驍勇善戰的健銳營精銳給活躍在河南中南部的襄陽義軍造成了極大地威脅。

時間進入六月,戰場上清軍已經占據了上風,半個月的絞殺戰證明,分散了的義軍小部隊根本就不是清軍騎兵分隊和健銳營精兵的敵手。尤其是在許州府,高家營七支小股分隊的覆滅令高德均損失慘重。而更可悲的是之後的臨穎一戰,感覺不妙的王聰兒和高德均剛把大部隊集結一處還不及轉移就被明亮率兵綴到,五幹騎兵的衝鋒下,一場交鋒義軍損失慘重,當場折損了兩千主力。

許州的一係列戰事讓進入河南的襄陽義軍損失慘重,其主要戰力更是損失了三分之一之多,軍事實力銳減。局麵,自然也是急轉直下。

臨穎的這一場大敗導致了河南戰場上局勢的徹底顛覆,清軍從此完全占據了上風,而義軍在豫中的許州、禹州、汝州等平原地帶則是根本無法立足,隻能從中撤出在王聰兒、高德均的帶領下轉入豫西山地。現在的他們就是想撤回樊城都無法返回了。

河南戰局的驟變給襄樊戰局蒙上了一層陰影,也給梁綱心底蒙上了一層陰影,清軍現在是真的占到上風了。

梁綱可以不去考慮襄樊義軍守城的決心,但卻不可不考慮襄樊義軍守城的士氣。司時他也知道,自己不能再抱希望以四1了,那群王八蛋就該死!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眼下情景,梁綱也自己親自出手才能在短時間內重新扳回局麵,至少扳回軍心士氣。

留下五艘護衛船防禦武昌江麵,留下擴充到了一千五百人的火槍營以及獨立一營守禦漢口、漢陽,梁綱傾起餘部水軍並同親衛營、前軍第二營、新兵第二營以及炮營主力,水陸軍七幹人東進荊門,劍指宜昌。

熊道成、楊起元二人長遠眼光或許不行,可是眼皮底下的道道卻是看得清清楚楚。他們知道東湖這一戰的意義是什麽,如果勝利,那麽他們不但可以一洗今日義軍河南戰場上的失利陰影,重新振奮起士氣,還可以徹底打通鄂東南北義軍的聯係通道,以及拿下宜昌儲備豐富的硝石、硫磺礦,並且還可以打通湖北前往四1(剪州)的陸路通道。

梁綱兵進東湖,二人是絕對的支持,甚至為湊夠出兵宜昌的主戰力不惜調回了在鄖南發展甚好的陳德本、楊起端部。

一萬多荊門義軍,是此戰東湖城破後梁綱清蕩城內清軍的主要戰力之一。

當然,在此之前他還需要徹底將嶽陽水師餘部送入長江底。

修補完善的赤軍等四艘大沙船,連司司來的十八艘護衛船和新建的六艘鐵甲牟船,對付衛國雄的嶽陽水師餘部,別說是壓倒性的優勢,就是單用放風箏,也能在幾天內就磨死他。

六艘鐵甲牟船,每艘長十三丈、寬兩丈五尺,左右護車板甲厚一寸半,船上布置有前後千個炮各一門,大口徑直射短炮四門,床弩火箭六架,排水量在一百五十噸級到二百噸級之間,大概是赤軍號那一級別沙船的一半。

長寬口:的大比例,讓鐵甲車船通休顯得有此修長,超過這個時代普遍的三點五至四點幾倍長寬比例倍數不少,卻是因為底層裝載了五組輪槳、上體增加了一桅風帆而引起的。不過修長的船體也讓鐵甲牟船有足夠的空間去裝載那六架床弩火箭。

左右兩側的護車板被梁綱直接往上拔高了三尺,不但下麵護著了輪槳,上麵也護住了半個船艙,六架床弩火箭的射擊高度直接超過三尺,四門直射短炮則是在兩側護車板上留有缺口。也正是因為船體兩側被拔高的三尺護車板和船首、船尾的包甲,讓整個牟船船休的裝甲重量猛增,從而不得不減弱裝甲的厚度。從原定的兩寸後裝甲改成了現在的一寸半。

一寸半厚裝甲,也就是五厘米厚的鐵板,麵對床弩火箭二百米內的勁射還是擋不住的,可要是把射程拉遠到三百米,甚至是更長,這效果就出了。而且一寸半厚裝甲固然擋不住火箭爆炸的衝擊力,可也已經能很大程度上削弱一部分。以輪槳而言,每一枚床弩火箭命中護車板爆炸,有了這一寸半厚裝甲的保護,即便是靠裏的那一組輪槳被震廢掉,其餘的四組輪槳卻還可以照常使用,最多,倒黴的廢掉兩組罷了,而不像是不裝甲之前,一發火箭命中整個輪槳組群都齊齊報廢,甚至是整個船艙都被炸出一個大爛洞來。

並且便是原先設計的兩寸厚裝甲,除了防護力更強一點外,被火箭命中爆炸後,衝擊力它也照樣頂不住,照樣跟著變形。如此,經過幾次試驗之後,梁綱就拍板決定了二號也就是現在這款鐵甲牟船的設計。

六艘鐵甲車船是造船廠這一陣子最大的產出量了,也是紅中軍水師營最大的消化量。再多,便是造出來了,也造不出人來操作了。

梁綱打東湖,一切明麵上的原因說罷,隱隱的還有一點說不出口的因素就是他希望自己貫通了四1、湖北的通道之後,能盡量多的再招到一些四1的水工、水手。

反正現在長江航運中斷,四1那些靠水運討生活的水手、“精膊溜”更是沒一條活路。1中白蓮教也不起來造反,倒不如來湖北投斧自己!

二十八艘戰船放衛國雄的風箏,他衛國雄也不是什麽N怪物會自我回血,一點點的敲打,慢慢的磨,用不了五天估計就能一切搞定比!

隻是此戰打東湖,梁綱需要的是雷霆萬鈞之勢,需要的是不可抵擋的一擊粉碎,以給義軍降低的士氣重新樹立起信心,而不是要打正規便宜仗。所以二十八艘戰船在紅中軍、義軍陸軍解決掉了清軍江關城防之後,齊齊撲上東湖城水營,一戰而清敵。

江關,就是宜昌府長江之上的第一關要。其北有虎牙山,南有荊門山,夾江相望,為下遊荊門州名稱之來由,同樣也形成入西陵峽的第一大險要處江關。

宜昌江南的地界早已經不歸清廷所有了,楊延彰管不到江南的荊門山,所能做的就隻有在虎牙山上建造炮台,以此來作為抵抗紅中軍水師營西進的最重要屏障。

可惜清軍沒有可旋轉炮架,作為炮台的岸防炮,這此噸位超重的清軍大炮一經布置之後就往往隻能把炮口指向江麵。而當紅中軍和荊門義軍從陸路包抄打到虎牙山下時,守衛的清軍看著眼前一門門上萬個中的大炮卻隻得露出無奈的苦笑。

如果能給他們足夠的時間,或許一此露天炮台的重炮還可以扭轉炮口,在戰爭中發揮出自己的一點用處。可是紅中軍、荊門義軍來得急,攻的也急,清軍所做的那些防禦工事,根本就不是紅中軍炮營重炮群得對手,半日間整個虎牙山關隘就徹底淪陷,連給荊門義軍手中的那十門大炮發揮熱量的餘地都沒用。

梁綱不打算在東湖多呆半刻,拿下城池之後他將迅速移軍轉向荊州,攻陷這個湖廣境內政治軍事意義極重要的城市,然後大軍迅速回防漢陽、漢口。

襄陽戰局莫名,梁綱雖然對城內的義軍有信心,可也不能不防萬一,必要時刻他不排除將率主力北上救援。

張正漠、聶人傑、林之華、阜加耀等人曾經不止一次打過這座城池的主意,雖然他們人都是在江南,而荊州在江北。(荊州江陵)

原因就在於荊州府江麵,江心島實在是太多了,以荊州城(也就是江陵城)為例,它的正南方就有一個麵積相當大的江心島。從南岸渡江,根本不需要用大船,竹筏木排足以,甚至水性好的完全可以不怎麽費力的遊上島去,然後再從江心島遊到長江對岸。

南北兩段水麵隻有一裏地左右,東湖一戰水師營主力在此經過時,還好生的料理了一番荊州清軍在江心島上布置的那個小營寨。

六月底,紅中軍水陸大軍臨荊州,同時而來的除了五幹荊門義軍主力外,還有近兩萬人的江南義軍。

因為長江害斷,與紅中軍幾乎沒有交通往來的江南義軍各部,此時真實的保留下了曆史上白蓮義軍的所有風采風貌。

武昌震動,長沙震動,過不凡日連北京都將震動。

荊州對於湖廣的意義,決不再武昌城下,甚至一定程度上它還在其之上。別的不說,單說它是滿清八旗將軍的駐地之一,單說它城中另有滿城,這兩條就不是武昌城所能趕得上的。

畢沅、永保二人看著荊州加急送來的求援信報相視無語,半響才齊齊露出了一個苦笑。

“求援?”可他們倆人手中哪有援兵在。可憐二人一個是總督湖北湖南一切事物的湖廣總督,一個是總管湖北湖南兩省全部兵馬大權的荊州將軍,卻隻能掌控著武昌城內為數不多萬人兵丁,湖南、襄陽兩地十多萬大軍曆曆在目,二人卻一個都掉不動。

“老夫悔不當初啊!”畢沅閉目搖首,心中悔恨不已,“當初老夫若能不惜一切代價剿殺了梁逆,今日湖廣何必有這等之危?”

“悔啊,真悔啊“…”

他那時又哪能想到隻在大山裏轉悠的梁綱,日後會做下如此大的災禍?甚至畢沅現在心中都恨起了梁朝牲、彭之年、章攀牲等待,非是他們無能,自己一年多前又怎會被從湖廣總督的高位上貶調到了山東做巡撫?還交罪了三十萬兩的議罪銀子。

現在自己好不容易再度爬到了湖廣總督的位子上,卻一天舒心日子都沒過上,現在還再度因梁綱而惹上了這等遭災遭難的禍事?

相比較畢沅,永保此時心中更苦。荊州城可是他的地盤,裏麵守城的幾幹綠營兵丁也就算了,可是兩千多駐荊州滿蒙八旗卻是萬萬算不得的。而且更重要的是城內它還有個滿城啊,那裏麵的富貴人家和有眼色的人,這幾個月來固然是走的走逃的逃,但還是有很大一部分旗人住在其中。

這般情況下,荊州城一旦告破,影響可是足以讓自己自殺謝罪的了!

“唉,“…”長歎一聲,永保隻能表一道奏折加急送到北京了,司時間他所能做的就是去信一封到襄陽,央求福寧能派軍一部火速南下進攻安陸,已取1圍魏救趙,之效果。

而司時永保也決定馬上就點兵一部,由自己親自帶領趕去鄂城,然後北渡長江匯合了黃網的汪新之後,全力進攻漢口或是越過漢陽北部,直接進攻安陸,“

天地大棋盤,梁綱走的這一步急攻荊州,就全局範圍內影響如何還說不出,可就湖北這一塊局部而言,卻是緊急萬分,直接點到了畢沅、永保等清廷湖廣重臣的死穴上。

這也是滿清以一族而壓天下,置一族之利上天下萬萬人之利而產生的後果。

這個後果經過一百多年的衍變下來,讓滿族之利已經變成了一個連他們自己人都無法撬動也不敢觸及的龐然大物和禁區死忌。

畢沅、永保可以不在乎一城漢民的生死,上萬綠營兵的存亡,可卻不能不顧及荊州滿城區區幾千旗人的身家性命和兩千餘駐荊州滿蒙八旗兵的生死。

這也不能說不是漢人的悲哀!

反正這一切在梁綱兵臨荊州城下的一日之內發生了。畢沅、永保乃至整個湖北清軍會產生怎樣的反應,梁綱不知道,他現在考慮的僅是如何最快速度的拿下荊州城池。

荊州,最早在春秋戰國時期就已經建城,兩千多年來一直都是這片大地的重心所在。

城池為磚築,磚牆厚約三尺牆內桓用土夯築丁部寬約兩丈六尺(9米)。牆休外用條石和城磚砌築,整個城池通高三丈四尺餘,周休二十三裏之多。磚城牆休是用特製青磚加石灰糯米漿砌築,堅固異常。

城牆四周,有城門六座,即東門,小東門(亦稱公安門)、北門、小北門、西門、南門。每座城門均設“雙保險”。前後兩道門二門之間建有甕城,以便“甕中捉鱉。”致攻城之敵於死地口

梁綱並不在乎這此,再堅固的城防也擋不住百炮轟鳴。雖然他不知道永保已經把主意打到自己老巢了,可是作為一名軍事首領,用最短的時間攻克荊州城,直覺和經驗都在告訴他,這才是對他最為有益的決定。

眼下時局不穩,還是早得手早脫身為好!

所有的炮營大炮都被拉到了南門,連司到位的水師營二十八艘戰船,過百門大炮對準荊州南城牆開始了猛烈地轟炸。

荊州南城的大炮、床弩等早就被水師營戰船所摧毀,區區每麵城牆六座炮台如何抵擋得住水師營的攻擊門而現在大炮盡毀的清軍麵對著城外陸池水麵的齊攻,也隻能是毫無還手之力了。

雖然荊州城牆給梁綱進攻中造成了一定的麻煩,可是也僅僅是麻煩而已,連難題都算不上。

荊州古城牆作為滿清在湖北的一項大型軍事防禦工事,除高大堅固的牆休和甕城等建築外,城牆之上還有眾多配套的軍事設施,比如說,藏兵洞。

這些藏兵洞每座長三丈餘,寬約兩丈,深一丈八尺,分上下兩層,可容田多人。每層又有許多小藏兵洞,每個小洞可容2人,洞中均有射孔。藏兵洞所在的牆休向外呈長方形突出,對攻城之敵,可從三麵射孔暗箭發,進攻之兵每每都猝不及防。

藏兵洞的構建精巧而別致,卻確是別具匠心,可那針對的也僅是冷兵器戰爭而言。麵對著現在紅中軍猛烈之極的炮火進攻,那些個藏兵洞就算建築的再堅固也在城外不間斷的炮擊中一一損毀破滅。

不到一天時間,南城牆就告以陷落,甕城也隨之落到梁綱手中。不過荊州這一戰鬥沒有就此打完,梁綱知道這城裏還有座滿城等著他去打呢!

守在南城牆上的清軍,可沒幾個是八旗兵裝扮的!

:精膊溜在湖北、四1一帶,一些破產的農民、流浪者因找不到適當工作,集中在長江、嘉陵江兩岸充當水手。他們雖終歲勞作,卻不得溫飽,過著非人的生活,失業的危險又不時向他們襲來,常常連身上僅有的衣服都變賣一光,成了“精膊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