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覺得自己不像平時的他了。
火藥出乎意料的順利做成,讓他內心裏的壓抑緊張反倒被放大了。
林立本來是隨遇而安的性格,可卻在戰爭將要來臨的恐懼中被強行改變。
他抓著秀娘的手,魯莽地將秀娘推在門上,看著秀娘因為驚訝和興奮而大睜的眼睛,腦海裏卻還是火藥爆炸時候的輕煙,飛起來的陶碗碎片。
他湊到秀娘的紅唇之前。
微弱的燭光投下的陰影也落在了秀娘的臉上,林立的心一震,他下意識偏了下頭,讓光亮重新回到秀娘的臉上。
似乎這樣未來就一片光明般。
林立小心地再次湊近秀娘的紅唇,卻又再次在秀娘的紅唇上看到陰影。
他再次停下來,用一隻手扣住秀娘的雙手,另外一隻手小心地托著秀娘的下巴,微微轉向燭光。
待到燭光不會在那誘人的紅唇上留下陰影的時候,他才第三次湊上去。
原本輕輕的,但很快就加深加重上去。
他的腦海裏仍然殘留著火藥爆炸時候的輕煙、陶碗的碎片和未來戰爭的陰影。
他無法想象戰爭如果爆發,北匈奴的鐵蹄如果臨近,最後到底會發生什麽。
他以近乎掠奪呼吸的方式親吻著秀娘,為了壓抑住腦海裏昏亂而來的各種想象。
然而越是如此,腦海裏的影像就越是清晰,強烈。
他不得不睜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秀娘,數著她顫巍巍的睫毛。
然而,仍然有影像重疊了。
秀娘終於掙脫開些,重重地呼吸著,卻又忽然撲上去,主動湊近林立。
林立類似於瘋狂的迷戀感染了她,將她骨子裏對瘋狂的渴望瞬間內點燃。
林立立刻更加瘋狂地回應著她,用著仿佛要將她按到自己身體裏的力量去擁抱。
門板發出輕微地不堪擠壓負重的吱呀聲,讓兩個人的動作一頓。
林立忽然一把打橫抱住了秀娘,急匆匆奔向床榻,連回首吹熄蠟燭都顧不上。
這不是林立與秀娘第一次在光亮中親熱,但這絕對是最瘋狂的一次。
秀娘不知道林立為何這麽狂熱,但是她喜歡,她便回應給林立更強大一倍的熱情來。
林立從來不知道秀娘還能這般回應他,狂熱的興奮與喜愛中,他終於將腦海裏對戰爭的恐懼拋開。
第一次,林立沒有在事後安撫秀娘,就趴在秀娘的身上睡著了。
他累極了。
不單單是身體上的,還有心理上的。
他將對未來戰爭的恐懼小心地藏在心裏,也在小心地,想方設法不引人注意中,準備應對可能到來的危機。
因此他心力俱疲,自己卻不得知。
這一場宣泄將他的體力徹底消耗了,讓他的身心在愉悅中徹底疲乏過去。
秀娘並不知道在林立的心裏發生了什麽,她隻是很是心疼她的二郎。
她輕輕地抱著汗濕了的身體,扯著被子將兩人一起蒙住,靜靜地感受著身體的餘韻一點點消退。
女人的敏感讓她意識到林立一定有事情在瞞著她。
她想起前日林立抽走的銀票。
那麽多銀子,二郎要做什麽呢?
秀娘的小心思裏懷疑了。
娘都和她說了,要她看緊點二郎,不讓其他女人往二郎的身邊湊合。
所以董依雲想要隨著商隊出去的時候,秀娘沒有太猶豫地就答應了。
因為娘說了,董依雲不是安分的女人,後宅裏關得久了,會生事端的。
她想要出去就讓她出去,反正賣身契在秀娘手裏呢,賺來的銀子也都歸秀娘。
“不是貪圖她賺的那點銀子,如今咱們家不缺銀子的。是給她找點事情做。省得關在後宅裏生事。”
“你啊還年輕,見得少了。這男人若是有了本事,就有女人主動貼上來的。
你看芍藥,以前多伶俐個丫頭,在村子裏的時候,誰也看不上。
這到了城裏,不就要爬床了?
你以為董姑娘之前為什麽病了?好端端的怎麽就病了?還思慮過甚?
她好吃好喝地在後宅裏,過得和主子一樣好,憑什麽思慮過甚?”
秀娘給王氏啟發著,還真想了想這個問題,但是她沒有想明白。
“傻丫頭啊,”王氏憐愛地看著秀娘,“你想想,董姑娘是什麽出身的?
她家裏以前可是做大官的,她那是過的什麽生活,接觸的是什麽人?
這落魄了,有的人萬事想開了,有的人可是還想著回到以前的生活的。
董姑娘上次去京城,賺了那麽多銀子,鏢局的人都說董姑娘厲害,一下子就收買到了人心。
幹嘛回來就思慮過甚的病了?
秀娘啊,你可長點心,千萬不要讓二郎被那狐媚子的勾住了。
這男人啊,禁不住女人勾的。”
秀娘想說二郎不是那樣的人,於是就小聲地說:“可以前我讓二郎納了董姑娘的,二郎都沒同意。”
王氏驚訝了,刨根問底道:“二郎沒同意?”
秀娘想想又道:“董姑娘也沒同意。”
王氏真是恨鐵不成鋼了,她點著秀娘的額頭道:“你這個傻啊,董姑娘不同意的是做妾。”
秀娘再次被驚訝住了:“她想要做二郎的妻?讓二郎休了我?”
王氏啐了一口:“想得美。秀娘可是咱二郎的福氣呢,我看誰敢占了你的位置。”
然後又搖著頭道:“不行,你可不是董姑娘的對手,董姑娘啊,留不得。”
秀娘想著娘的這番話,又看看還睡在她身上的二郎,摟著林立使勁翻個身。
林立從秀娘的身上滾下去,沒有醒。
秀娘輕手輕腳地爬起來,吹熄了蠟燭,又急忙忙地爬上床,鑽回到被窩裏。
房間裏黑下來了,但還是有些昏暗的光線,秀娘很快就從昏暗的光線裏看清了林立的睡顏。
“所以啊,秀娘,你要趕緊生一個。
這男人啊,對自己第一個孩子才會親,也才會更看重孩子的娘。
你相信娘,娘不會騙你的。”
秀娘摸摸自己的小腹。
成親都半年了,她的肚子還是沒有動靜,她也著急了。
“趁著二郎去學院上學不在家,你懷著孩子也不用擔心二郎有其他的心思。
等到二郎考了學,你孩子也生下來了,什麽都不耽誤,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