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相候相思歸巢燕

趙大膽撓撓頭:“可是表兄吩咐……找回嫂嫂是一件事,新皇帝的事,也要辦……”

錦書要伸手打趙大膽的頭,舉手望了望,估摸著自己的手夠不到,訕訕地收手,怒道:“你以為他不知道,說不定已經有了埋伏,隻等你這個有異心的人自己跳出來挨刀,現在罷手,他捉不住你的把柄,也不能把你怎麽樣!”

她講將江清酌形容得太可怕,趙大膽聞所未聞,反而不服氣:“誰不是爹媽生養的,照你這麽說,他不是人,是能掐會算的神仙了,我倒要看看他怎麽磨快了刀斬我!”

“無非是背君慢軍之類的罪名吧!不管你有沒有動彈,這件事過後,他想殺你總是有理由的!”錦書知道自己勸得太急,把趙小將軍的火氣激上來了,忙改了柔柔的語調說:“就算你要做這件事,也不該找蒼月明這種渾人,他是鐵定不能成功的,我不忍心看你涉險啊!”

趙大膽這才消了消火,客氣道:“多謝嫂嫂掛心,嫂嫂留下一同吃午飯吧!”他不再與錦書辯論,可顯而易見也沒有聽進去,把自己的馬韁繩遞給她:“我的營帳離此還遠,上馬吧!”

錦書坐在馬鞍上,低頭計較一番,對馬前領路的趙大膽說:“你幫那個人,既得不了好果子吃,也拿不到先前許諾的籌碼,我是不會聽任你跟著高獻之起哄的!”

已進了粗大圓木搭建的高闊轅門,趙大膽嘴角一咧,不便反駁,隻好悶聲不響。

可錦書又說了一句:“記著,我不是你嫂嫂,下次不許亂攀親!”她在馬上猛然一揮鞭,戰馬一聲暴叫,揚蹄絕塵而去。

趙大膽瞠目結舌,吃了幾口沙土,頂風追出去,哪裏趕得上,周圍幾個看門的士兵都不知怎麽擺布自己的神情了,他們想笑不敢,又實在做不出熟視無睹的淡定,隻能個個麵目扭曲猙獰地鎮定。

“你們一個一個傳話,都不準說出去!”趙大膽朝他們喊。

“得令!”站在門前的士兵答應,轉頭向門裏喊:“往下傳,趙將軍的嫂嫂沒有來過!”

“往下傳,趙將軍的嫂嫂沒有來過!”

“往下傳,趙將軍的嫂嫂沒有來過!”

“……”

趙大膽一聲怒吼,於是傳話重新來過,從門前的士兵開始:“往下傳,藍衣女子不是趙將軍的嫂嫂,她也沒有來過!”

依舊不得要領,趙大膽大罵飯桶,親自製定了傳話的內容:“往下傳,沒有任何人進來過!”

士兵們一句接一句的喊話不受風向的影響,沿著兵陣布成的蜘蛛網蔓延傳遞,錦書棄馬在密林裏奔走,喊話始終在身後不遠處響起,令她有被一支軍隊追捕的錯覺,她跳進一棵大樹的樹冠裏躲起來,蜘蛛一樣的喊聲終於從她旁邊爬過去了,超到她的前麵,蜿蜒而去了。

她這才鬆了口氣。

戰馬被尋了回來,趙大膽作勢巡視,帶著一小隊人馬進場搜索,要把錦書找回來,他直往遠離羽林衛巡視的野地裏找,沒料到錦書已經在一條占滿士兵的主路旁了,她從一個枝杈跳上另一個枝杈,落在離道路最近的一棵樹上,此樹尚有七成黃葉沒有落盡,隱蔽住了她的身影。

沒有工夫容趙大膽把圍場的地皮卷起來抖落,他搜索到中途,手下人提醒他時辰差不多了,該回去準備接駕了。

趙大膽這才想起自己與這支小隊都還沒吃飯,死不甘心地抬頭四望,幸而他已經離開錦書藏身的地方很遠,一無所獲隻能悻悻而歸。

錦書在林子裏躲著也受罪,她也餓著,可是這片林子裏沒有一棵果樹,摘不到野果,用小石頭打個飛禽小獸是不成問題,可她不能暴露藏身之處,就不能生火烤獵物,茹毛飲血總不成吧!

她忍著饑餓躲著,有那麽一刹那恍惚了,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在這裏,要幹什麽?很快她又想起來了,自己能做的,大概隻是躲在這裏嚇唬嚇唬趙大膽,隻要找不出她來,趙大膽就投鼠忌器,不敢亂來,若他還是不聽話,她就喊“有刺客!”,把士兵們驚動起來,隊正們遭遇突變,一定會按照演習之法迅捷行動護衛皇帝,趙大膽就再難以掌控住局麵了。

正是如此,喊一聲就跑,不留下什麽證據,江清酌尋不了趙大膽的錯處,可如果玉蝴蝶趁機下手行刺,她喊一聲有用麽,她躲在林中軍隊尚且發現不了,以玉蝴蝶的身手,混進圍場,突施暗襲,擺著好看的羽林衛們來再多有什麽用,沒等他們回過神,玉蝴蝶已經從他們頭頂上掠過去了,刺客亮出凶器,他們也隻能一個個束手無策,總不能放箭把他和皇帝一起射穿吧!

玉蝴蝶倒是有源源不絕的恨意支撐著他與江清酌同歸於盡,隻怕沒有人敢下令這樣做。

不知還要等多久,她是習慣了漫長的等待的,長得好像沒有盡頭的等待她也不怕。

日光爬到樹頂正上方,又悄沒聲地想西溜下去,圍場大門方向有了動靜,她縮了縮,將自己藏得更深些。

羽林衛們手執盾牌長矛,收攏了蜘蛛網,將獐麅野鹿驅趕向網中央,他們不斷收小包圍圈,把獵物圍在一小塊場地中,蹄子踩著蹄子,犄角抵住犄角,衝撞不出網羅,在裏麵團團轉,越來越擁擠,越來越密集,不需要什麽好箭法,也不需要瞄準,隨便向包圍圈中放一隻箭就能命中一頭獵物。

江清酌是不喜歡行險的,他的圍獵方式中規中矩,萬無一失圍獵對有些人來說是樂趣,對另一些人來說,卻是在某個時令必須完成的任務,大家齊心協力盡量把這個過場走得圓滿,大概江清酌的興趣在於羅列罪狀明正典刑地殺人,可飛禽走獸有什麽罪狀可陳,它們隻是不幸敲活在圍場裏罷了,江清酌如同對待犯人,把它們集中在刑場上屠殺,隻是因為少了審判的重要環節,他顯得興味索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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