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獨寵,侯門毒妻 077 怦然心動和 贈送(求月票!)

還身在蘭苑的柳氏和其他的幾個下人,都被莫卿卿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弄得有些措手不及。

柳氏本來也肯定是要帶著莫卿卿去見老夫人的,可是那是要等到一切塵埃落定、她們逼著莫卿卿“認罪”之後才會實行的。

如今一切都是未知數呢,她這樣跑掉了,豈不是增加了變數?若是讓她先去老夫人那裏胡說八道,倒打一耙,那自己這一番心血豈不是白費了?

她心中氣得夠嗆,費盡心機把那老成的紅綃支走了,她以為這些新入府的紅錦遇到這種情況應該是慌手慌腳,不知所措,那樣她們就更加有可趁之機。再進行一番恐嚇,想必就能如願所償了。

可是沒想到這紅錦居然是個半路跑出來的程咬金,伶牙俐齒不說,還有一把子蠻力,東攔西擋之下居然就讓看似柔弱的莫卿卿順利的離開了!

她沒有好氣的說道:“一個姑娘家居然這樣沒有規矩,好像潑婦似的亂衝亂撞,這像是什麽話!難道有什麽事情還不能和我這個當夫人的說?她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方嬤嬤、彩繡、劉婆子都垂首站在一邊,不敢搭話。

紅錦卻是冷笑著低聲自言自語般的說道:“夫人這話說得,我們姑娘的性子老夫人是最知道的,一向是個大方得體的。否則先前在金銀閣莫名其妙被一個繡娘給打劫了,都不大吵大鬧了!那時候夫人怎麽不出來給姑娘做主!”

這話說得聲音並不大,可是柳氏一向耳聰目明,又怎麽會聽不見?

她柳眉倒豎,深深覺得自己高貴的靈魂受到了這個低賤丫頭的玷汙,頤指氣使的說道:“放肆!你剛才在說什麽?你一個小小的丫頭,怎麽敢對我如此的無禮!”

“是啊,紅錦姑娘,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這不是離間夫人和姑娘的感情嗎?”劉婆子又跑出來插嘴。

“夫人,我什麽都沒說啊,不過是嘀咕兩句,怎麽我們姑娘跑得這麽快!恐怕這時候已經到了老夫人的屋裏了吧。”紅錦半真半假的說道,又用眼睛狠狠的剜了劉婆子一眼。

那眼神中盡是不同於往日的陰狠,即便是自詡圓滑聰明的劉婆子也被嚇得後退了兩步。

柳氏一噎,心道,這死丫頭果然牙尖嘴利,倒是真的沒法說她,誰讓自己問的是“你剛才在說什麽?”而不是“你怎麽敢說……”?

她決定不和這個丫頭一般見識,也確實是懸心莫卿卿先過去一頓哭鬧,亂了老夫人的判斷,占了先機。

她招呼著方嬤嬤和彩繡趕快跟上,就匆匆往院子門口走去。

紅錦也趕忙說道:“奴婢也跟著去!”說完就衝了過去。

路過柳氏的時候,狀若無意的碰了她的腰間一下。柳氏就突然覺得腰間一陣刺痛,當時就覺得無法行走了,仿佛是被突然定住的感覺。

她登時就不顧身份的大叫了一聲:“啊,我的腰!”表情痛苦非常,居然還掉下了幾滴虛汗。

方嬤嬤和彩繡也就顧不得去責罵那個莽撞、不守規矩的紅錦,都連忙跑過來扶住了柳氏,連連問道:“夫人,您怎麽了?沒事吧?”“夫人,您是哪裏不舒服?”

柳氏心裏有苦說不出,她明明就感覺那紅錦的手指不過是輕輕一拂,怎麽自己就突然不能動彈了?這真是荒唐至極!

她此刻雙腳如同灌了鉛一般,絲毫都無法移動,簡直就像是突然被箍在了地上。

方嬤嬤和彩繡見柳氏隻顧著喊疼,卻說不出半分的所以然,這是從前從未遇到過的狀況!兩個人都慌了手腳,隻顧著圍著柳氏團團轉卻沒有任何的辦法。

過了一會兒,紅錦突然就又笑嘻嘻的走了回來。她看見柳氏如同一尊雕像一般僵直著身體一動不動,口中隻是呼著“疼”!

而另外兩個人則是如同無頭蒼蠅一般亂轉,臉上出了焦急就是驚恐。

她故作驚訝的走到柳氏的身邊說道:“夫人,我等了半天也不見您過來,您這是怎麽了?”說完就在柳氏有些畏懼的眼神之下,輕輕扶了柳氏的腰一下。

柳氏突然就覺得整個身體都輕鬆了,方才那種無法控製自己的僵硬感覺瞬間消失了,身體又恢複了靈活。

她因為僵直的時間太久,雙腳不由得有些綿軟,就不由自主的向地麵上委去。

還是方嬤嬤眼尖,雖然被柳氏突然的一動給驚了一跳,可還是迅速的抓住了柳氏的胳膊,硬是把柳氏給拽了起來,總算是保住了柳氏的一分顏麵。

柳氏著實覺得紅錦有些古怪,想要一問究竟可又有些畏懼,卻又不得不維持一個丞相夫人的儀態,隻能蒼白著麵色,有些做作的說道:“快走吧,不要耽誤時間了。”那話語都有些顫抖。

柳氏實在是不想在這裏多呆,她覺得這個院子裏莫不是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否則自己又怎麽會突然就動彈不得了?

她扶著方嬤嬤的手,邁著有些發軟的雙腿,三腳並作兩步的就出了院子。

方嬤嬤見她的雙手發冷,還有些顫抖,可是門外的那些留下的小丫頭子都隻顧著發呆,就趕忙大聲說道:“沒眼色的東西!看見夫人身體不適還不趕緊去叫個軟轎過來!”

柳氏沒有反對。有這麽一番變故,已經浪費了不少的時間,想必那莫卿卿早就到了老夫人的壽禧堂,早那麽一時半刻也改變不了什麽,更何況她有人證、也有物證確鑿!

她就不信,這次莫卿卿還能飛出她的手掌心!

柳氏一心惦記的莫卿卿,此刻卻身在丞相府園子裏的一處隱蔽的假山裏麵的洞穴處。

她眼睜睜的從那細細的縫隙中,看著柳氏手下的那群婆子慌慌張張的跑了過去,還明明白白的聽見那些婆子在抱怨她的腿腳太快。

她的臉上都是無奈,也覺得呼吸有些急促。

“我的大少爺,你離我遠點,行不行?我都快要被你擠得喘不上氣了!莫非你是來替那柳氏對我下手的。”

“這裏本來就狹小逼仄,難不成你希望我走出去,讓所有人都看見我是和你躲在一起?”

“我求你把我帶到這地方了?你真是惡人先告狀!快點讓我走!我還有大戲要唱呢!”

“什麽大戲,有沒有替我安排個角色?”

“別別別!您的大駕我可不敢勞動!否則又要被你占便宜了!”

“你這話說的也太見外了!這次就算是我免費贈送了!”

“話說,這青天白日的你就一直藏在丞相府的後院裏?你是不是太不把莫長青放在眼裏了?”

“就這個小小的丞相府,還不能讓本世子有什麽可畏懼的。得了,既然那幫婆子都追過去了,你總不好在她們後麵到,那豈不是失了先機。”

“那你還能怎麽辦?難不成還能飛過去!”

話音剛落,莫卿卿就覺得自己的身體被抱在一個出奇溫暖的懷抱裏,然後忽的就飛騰起來!

她嚇得趕忙閉上了眼睛,她從小就怕高,如今突然被弄到半空中,她又哪裏敢睜著眼睛!

她感覺到那順滑的絲緞衣服被吹到自己的臉上的細膩觸感,感覺到耳邊呼呼的風聲,聽到了那樹葉的簌簌的聲響,那踩在樹枝上的吱嘎聲。這種感覺真是既恐懼又奇妙。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緊緊抱住了那人的脖子,生怕一個不小心就被那該死的謝安然給扔了下去!

那謝安然卻是被她那緊張恐懼的表情給逗得露出了傾國傾城的笑容,簡直如同那曇花開在深夜之中,璀璨無匹!

當那滑膩白希的小手纏上了他的脖頸,他就更是心花怒放,不由得就故意搖晃了兩下,果然嚇得懷中的小人兒摟得更緊了三分!

莫卿卿覺得這簡直是前世加今生最最危險的一次旅行!可是又帶著異樣的刺激和……心動。

她鼓起勇氣微微睜開那雙妙目,映入眼簾的卻是那妖孽光潔無暇的臉龐,簡直就是造物主最最完美的作品!偏偏他又似不知覺的,展露出一絲明媚的笑容,直接就閃得莫卿卿幾乎要再閉上眼睛。

她,怦然心動!

莫卿卿雖然覺得時間過得很漫長,可是其實也不過是幾個瞬間的事情。

等到她平安的降落在壽禧堂附近的一處少有人煙的花壇的時候,她還是在直愣愣的看著那張天下獨一無二的臉,居然都忘了要自己下來!

謝安然嘴角一扯,笑著說道:“怎麽?本世子的相貌果然俊美非常,居然讓卿卿都看呆了?真是何其榮幸!”

莫卿卿這才反應過來,她已經再次落地了。

她連忙掙脫了謝安然的懷抱,整理了一下衣服頭發,之後才有些不好意思的啐了一口:“一個男人長成這幅模樣又有什麽用!不過就是引些狂蜂浪蝶和花癡罷了!”

說完這話,她突然覺得好像是把自己也罵了進去,就有些不好意思的捂上了嘴巴,又偷偷瞄了那玉樹臨風的世子一眼。

見對方似乎是沒有聽到那句話一樣,才直起了腰,佯作鎮定的說道:“嗯,我先走了。你……慢走吧。”

然後就轉身要去壽禧堂了。

“那你是蜂蝶還是花癡?依我看,應該是花癡!”

莫卿卿一個踉蹌,也不敢回頭,就捂著臉一路小跑去了。

“祖母!你要為我做主啊!”莫卿卿如梨花帶雨般,眼含淚水,淒淒楚楚的跑到了壽禧堂。

還沒等進門,她就大聲的哭了起來。引得整個院子的丫鬟婆子紛紛側目,都偷偷在端詳這平時眼高於頂的三姑娘唱得究竟是哪一出!

老夫人正在花廳和莫長青一起飲茶。

母子二人說起來近日太子妃有孕,莫卿卿又被收為長公主的義女,真是樁樁件件都是好事。

老夫人的心情正佳,卻突然聽到了這哀戚之極的哭聲,不免就覺得有幾分的晦氣,手裏精致的花瓣形的紫砂茶杯就重重的砸在了身邊的小幾上,幾滴茶水就那樣濺落了出來。

陳嬤嬤見老夫人的臉色陰了下來,心裏就抱怨起來,這是哪個不開眼的姑娘,居然這樣的大呼小叫,又壞了老夫人剛剛好轉的心情。

她往門口看去,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就帶了一絲的探尋。

結果那掀了簾子進來的竟然不是別人,而是那個近來最最聽話穩重的三姑娘!

莫卿卿滿臉的淚水,頭發都散亂了,身形也有些搖晃,看樣子竟然像是一路哭著跑過來的,又撲通一聲就跪倒在老夫人的麵前。

老夫人心裏一驚,不免奇怪,這三丫頭上午受了那樣的驚嚇也不過是抱怨了兩聲,並沒有如此悲切,怎麽今日居然這樣涕淚具下!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

莫長青見狀也是心裏生疑,他一直覺得這個三女兒是性子要強的,從來沒有見過她這般的哭泣。這對於對莫卿卿的印象還停留在從前的掐尖好勝的莫長青來說,有些無法想象。

老夫人趕忙吩咐陳嬤嬤把莫卿卿扶起來,又親自從懷裏取了帕子遞過去,讓陳嬤嬤幫著莫卿卿擦幹眼淚。

可是莫卿卿這次卻是不依不饒,隻是一味的哭,並不肯停止,卻也不說到底是為了什麽原因。

直弄得老夫人是心煩不已,有心想要罵她幾句,可是卻又顧忌頗多,隻能是忍下了。

也不過就是盞茶的工夫,外麵就有丫鬟喊了一聲:“夫人來了。”

敏銳的老夫人看到莫卿卿明顯身體一僵,隨之就哭得更厲害了,就知道這事肯定是和這個媳婦有關了!

她的心裏就不免帶了幾分的偏見。本來就是被送走了又接回來的,還不安分守己,每日裏興風作浪,到底是想要幹什麽?

柳氏一隻手撐著腰,一隻手扶著方嬤嬤,就這樣一搖三擺的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彩繡和莫卿卿的兩個下人——紅錦和劉婆子。

老夫人見這奇怪的組合,心裏不由得更加費解了,就疑惑的看了看莫卿卿,又看了看柳氏,還是沒有弄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柳氏在看到莫長青的時候,也感覺十分的驚訝。可是轉念又一想,覺得他在也好!

她雖然腰疼得厲害,可還是要維持儀態萬千的模樣,她強撐行了個標準的問安禮,然後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真是叨擾老夫人了,這樣的事情讓您聽了隻會是生氣。這三姑娘實在是太不懂事了,這事情本就是她的錯,怎麽能就這樣沒頭沒腦的跑到這裏來打擾老夫人的清淨!”

她說到後來,語氣中全都是對莫卿卿的指責。

莫卿卿卻是根本不理睬她,隻是哭個不停,絲毫沒有要起來解釋的意思。

老夫人迷惑的說道:“你說的究竟是什麽事情?三丫頭來了就是哭個不停,我到現在也不知道究竟她受了什麽委屈!”

柳氏心裏一愣,怎麽這丫頭跑得那樣快,到這裏來居然不是為了搶先告狀?

現在老夫人這樣一說,倒顯得是自己這個當嫡母的小肚雞腸,居然大張旗鼓的跑來告一個庶女的狀!

她心裏不由得氣惱莫卿卿狡猾,居然算好了自己進來之後會先急著和老夫人解釋,反倒會讓老夫人和老爺有了不好的印象!

她隻能壓下心中的厭惡,有些嚴肅的說道:“這事,說起來,也不是什麽好事。也難怪三姑娘不敢直接說出來,我此刻也是真的怕說出來,讓老夫人和老爺又是氣憤,又是失望,到時候三姑娘就是大大的罪過了。”說完,她還露出有些失望和痛心的表情。

她輕鬆的搬回局麵!幾句話就把莫卿卿變成了畏懼責罰而不敢說真話的小人,又把將來老夫人和莫長青可能會生氣的責任直接推到了莫卿卿身上。

莫卿卿卻是依然不解釋,不搭腔,隻是不停的啜泣。

柳氏見對方聽了這話居然也不急著解釋,也不免有幾分不安。難道這丫頭有什麽殺手鐧還沒有使出來?否則她又怎麽敢就這樣大喇喇的跑到老夫人這裏來?

老夫人見柳氏的臉上陰晴不定,一會兒是得意,一會兒是疑惑。她卻是已經失去了耐心,沒有耐性看這對“母女”的交鋒。

她看了看跟在柳氏身後的幾個丫鬟,想了想,就指著紅錦說道:“你來說,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還是明顯在偏袒莫卿卿的,否則也不會單單挑了莫卿卿平日裏常帶著的丫鬟問話了。

柳氏心裏冷笑,這個老東西,還是這樣提防自己,隻是這事情本就是板上釘釘的,即便是舌燦蓮花,又能改變什麽呢?

她死死的盯著紅錦,想看看這個牙尖嘴利的丫鬟能編出什麽花來。

誰知,出乎屋裏大多數人的意料,紅錦並沒有試圖掩飾或者說謊話,居然是一五一十把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當然也包括柳氏是如何指責莫卿卿等語。隻是技巧性的隱去了柳氏受傷的那段。

老夫人聽了紅錦的敘述,心裏泛起了幾分的厭惡。她們這樣年紀大的老人,最是敬重鬼神的,也是肯定相信這些虛幻之說的。而且這和地位年齡成正比,越是高門大戶的老太太越是敬重神明。尤其是老夫人這個人,更是覺得自己兒子如今這樣的出息,都是自己吃齋念佛的功勞。

這些魘鎮之說最是可惡和卑鄙,更何況這被魘鎮的對象可能就是她的兒媳婦!好歹也算是這一府的主母!這不是在打她的臉嗎?雖然其實她心裏其實也巴不得柳氏真的被咒死。可是那不一樣,她是她的婆母,自然可以懲治她,可是莫卿卿不過是個庶女,若是稍有不順心就詛咒長輩,那麽是不是將來也會同樣對待自己這個祖母?

她吩咐陳嬤嬤接過了方嬤嬤遞過來的那個木頭小人,又命陳嬤嬤拿到自己的眼前,進行了一番仔細的端詳。

隨後她又把東西遞給了麵色鐵青的莫長青。

莫長青也是一眼就看到了那小木人背後的一月初一四個字。

這個日期實在是太顯眼了!想要說是其他人都不可能!

他看向莫卿卿的眼神之中就帶了三分的懷疑、三分的厭惡。

莫卿卿和柳氏之間的糾葛他也多少察覺了。難道因為莫卿卿最近揀了高枝了,所以居然就膽敢詛咒嫡母了?果然人大了心思就多了!

莫卿卿心裏一冷。果然,在老夫人和莫長青的眼中,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可以信任的人,而是一顆好用的棋子而已!

她剛要出言回擊,卻意外的聽見院子裏傳來了男子的聲音!

“安平侯世子!我們老爺真的不在家!”

“無妨,本世子不過是想要來拜見一下老太君,又有什麽可忌諱的!”

話音剛落,一隻如同白玉般的修長的手,就掀開了簾子。

然後一張冠絕天下的俊臉就呈現在了屋裏的女眷的麵前。

壽禧堂花廳中的丞相府眾位女眷,聽到這屋外傳來的聲音分明就是個年輕男子,不由得都有些慌神。

畢竟這是堂堂丞相府的後宅,又有什麽人敢不顧體統和丞相的顏麵,硬闖進來?

後來聽到來人居然是安平侯世子,眾人又都免不了開始浮想聯翩。

因為這安平侯世子謝安然可以是稱得上是全京城最最知名的浪蕩公子。

老夫人一聽說是這麽一個*人物到了自己家,不由得又是喜,又是愁。

若說這安平侯世子,真可謂是如今平京城裏最出風頭又身世最離奇的人物之一。他的父親先代安平侯乃是當今聖上登基時的肱骨重臣,手握重兵,一直都是駐紮在西南邊陲,直到十年前才回到了京城。

侯府夫人陳氏可是出身名門望族,奈何始終無所出。及至兩年前,安平侯病危,才道出原來他在西南鎮守之時,曾經與當地女子生下一子!

安平侯臨死之前將人接到京城,又上了一道奏本,然後才撒手人寰!

於是這從蠻荒之地而來的私生子,就搖身一變成了安平侯世子!

這就是謝安然!

老夫人一麵覺得這位的身世背景實在是不錯,一麵卻又怕這樣的人萬一進來*了孫女,豈不是又是一樁醜事?

於是乎,有著四個待嫁孫女的老夫人頓時心裏糾結了起來。

可是莫長青見到那隻白玉般毫無瑕疵的手掀開門簾的時候,心中卻是如同擂鼓,方才那丫頭為了阻攔世子進來,已經說自己不在了,可是此時自己卻是堂而皇之的坐在這裏?

這不是自己打臉嗎?

莫卿卿自然是不用回頭也知道來的這位“貴人”是誰。

她本來不想理睬對方,可是又實在是忍不住要回頭去看,就微微斜了身子,側了眼睛去看。

這家夥穿了一身*的金黃,這樣的顏色尋常人是不敢穿的。如今再加上那精致的銀色滾邊箭袖和栩栩如生的蛟龍盤旋的繡紋,更是增添了幾分貴族氣勢。

他的腰間束著碧玉腰帶,又懸了一枚晶瑩剔透的團龍玉佩並一個手工極為精巧的金絲鏤空荷包。

那如同羊脂白玉般臉龐上一雙桃花眼顧盼生輝,紅潤的唇角帶著不同於往日所見的標準笑容,顯得既高高在上卻又帶著一絲讓人難以拒絕的魅力。

莫卿卿心裏恨恨的想到,這真是莫名其妙,明明剛才還穿著一身絳紫的長袍,怎麽短短一會兒工夫居然換了一身!

難不成這家夥居然總是另外拿著一身新衣裳去和少女私會?

一想到“私會”兩個字,就算是重活了一輩子的莫卿卿也不覺有那麽一點臉紅,她生怕被有心人看出端倪,就趕忙又背過身去。

謝安然雖然是麵對著一堂的女眷,舉止卻是自然流暢到極致,那一舉手一投足,讓人很難想象他的確是沒存了什麽故意炫耀或者展示的想法,而是率性而為之。

因為實在是風華太過絕代,姿態太過迷人,簡直是迷暈了屋子裏所有的未婚少女!

隻有莫卿卿知道,這廝百分百是故意的!

因為平日裏見他的時候,他雖然也是一副妖孽的樣子,但是很少這樣魅惑、或者說故意*人!

那眼神、那身段,分明就是在引人注意!

謝安然大方得體的行了個禮,一抱拳,帶著微笑說道:“見過老太君了,晚輩今日本來是欲一見丞相,?討教一番學問,沒想到丞相居然不在……啊?原來您在這裏啊!”

莫長青聞言,尷尬的咳嗽了一聲,說道:“這……丫鬟無知,讓您見笑了。”

他起身,有心想要引著謝安然走開,不想讓外人看見家裏這些糟爛事情。

可是,謝安然卻好像根本沒看見莫長青那暗示的眼神。

他微微環顧四周,頓時迷倒了大小丫鬟無數個,隻可惜他最希望迷暈的那一隻卻就是背著半個身子,壓根就不肯回頭看他一眼。

他輕輕皺了眉頭,唇邊卻溢出更加*的笑容,那眼睛波光流轉,明明是在看著莫長青,卻又似乎在看著屋裏的每一個人,不由得引得所有的青春少艾的丫鬟們的一顆芳心都跟著跳動不止。

“我既然已經入了丞相的門,哪能不告而來又不告而別?晚輩以前也是從來沒有拜見過老夫人的,現在說什麽也要拜見一下!”謝安然的話說的合情合理。

莫長青啞然,人家要給自己的老母請安,他總不能阻止吧。

“世子真是折煞老身了,您身份尊貴。老身哪裏當得起您一句晚輩。”老夫人對謝安然如此尊敬的態度感到又幾分驚訝,又不免更多了幾分妄想。

謝安然連忙揮手說道:“老太君真是會開玩笑,什麽身份貴重?那都是用來騙世人的鬼話!隻有那住在皇城中的才叫身份貴重!更何況您當年可是得過太後娘娘親口誇獎過‘教子有方’的,晚輩對您隻有尊敬,又怎麽敢托大呢?”

這馬屁拍的山響,卻又不著一絲刻意的痕跡,真是個中高手!

莫卿卿心裏撇了撇嘴,卻也禁不住為對方的高明言辭而拍案叫絕。果然不愧是從侯府大院裏出來的,這話說的就是不一樣。

聽到這裏,老夫人的唇角也禁不住得意的上揚。這本就是她這漫長的人生中最為值得炫耀的幾件事情之一,如今被謝安然這樣的侯門世子以一種極為敬仰的姿態說了出來,她真是想保持淡定都難。

她勉力壓下嘴角那抹抑製不住的笑意,假意謙虛的說道:“這都是積年的老黃曆了,沒想到還有人記得。世子真是特意逗老婆子開心呢。您快請坐。”

謝安然聽了這話,一點猶豫都沒有,幾步就走到了莫卿卿下手的座位,一屁股坐下了。

柳氏見這家務事還沒有處理完,居然就讓外人這樣大喇喇的坐下了,心裏不禁埋怨老夫人這是老糊塗了,被人幾句好話就說得暈了頭。

莫長青更是氣得倒仰,隻能是不停的給柳氏使眼色,讓她提醒老夫人,不要犯糊塗。

柳氏會意,立即含蓄的說道:“老夫人,您看,這……我們是不是先告退?”

說完,她又暗示性的看了看莫卿卿,和手裏拿著木頭人的陳嬤嬤。

老夫人還不等回答,謝安然就貌似好奇的說道:“怎麽?我是不是耽誤貴府什麽事情了?”然後就像是無意之間跟隨著柳氏的目光,看到了陳嬤嬤手裏的那個造型精致的木頭人。

“啊,天啊!這是什麽東西?”謝安然發出了一聲女人一般的尖叫。

莫卿卿看到謝安然的誇張表情,突然就覺得發出這一堆亂叫的應該是一群姑娘們,可是又一恍惚,她確定這不過是一個裝模作樣的男人在大呼小叫。

老夫人一時有些錯愕,隨即就心裏暗罵,難道真是從蠻荒之地出來的?一點規矩都沒有?

“這,這,不過是府裏的一點私務,實在不敢勞煩世子您操心。”莫長青趕忙解釋,明擺著要謝安然不要再過問了。

奈何這位安平侯世子從來就不是個有眼力價的人!

他依舊用他那不知道怎麽弄出來的,尖利異常的嗓子,往外噴著字:“恕我眼拙,這不就是魘鎮用的木頭人嗎?哎呀,想不到這丞相府居然有這樣的齷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