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大漢皇宮,養心殿。

一個衣著華貴的婦人,端坐在臥榻上。這婦人翹著木魚,手裏撚著念珠。嘴裏喃喃念叨:“望佛主保佑辯兒安全回來......”

這婦人的眼角雖然已經長出幾條淺淺的皺紋,但是看起來還是極為漂亮。

在這位婦人的身旁,兩個俏麗的宮女慢慢的扇著扇子,來為這位婦人驅趕炎熱。

這為婦人正是劉辯在這一世的親生母親——何氏,何太後。

自從劉辯在董卓的手下保全了二人的性命後,現在已經晉升為皇太後的何氏,便一直在這養心殿為劉辯祈福。

“玉兒!可有辯兒的消息?”何氏放下手中的念珠,對著身旁的一個宮女輕聲問道。

這個俏麗的宮女,連忙躬身對著何氏行了禮,便輕聲回答道:“啟稟皇太後,還沒有陛下的消息。”

“嗯,退下吧!本宮知道了。”何氏伸出她那雙包養的極好的手,對著這玉兒輕輕揮動著。

聽到何太後的話,這個玉兒和另外一個宮女便識趣的徐徐退下了。

何太後見二人漸漸消失在視線中,她長歎一聲,再次坐了下去。

自從先皇死後,在辯兒年幼的登機後,她便一直垂簾聽政。當時,宦官外戚作威作福。

她一個女人家為了辯兒將來能夠登上掌握實權,便一直忍氣吞聲。

但是,沒想到還沒有等到辯兒弱冠之年,天下還是亂了。

還好,辯兒自幼聰明伶俐,在多個勢力中斡旋,最後還算是保全了自身的安全。

但是,此時天下已經群雄割據。辯兒卻隻有這豫州一州之地。雖然頂著皇帝的名號,但是卻不能掌控天下。

前幾個月,辯兒要率領大軍去攻打袁紹。她一個女人家也不懂什麽軍事。但是,有一點她還是懂得的,那就是如果此時辯兒不擴大勢力,遲早會被那些亂臣賊子吃掉。

所以,辯兒出征的時候,她也沒有反對。她也不好插言,畢竟辯兒大了。已經不需要她去管了。

“唉,辯兒出征已經有另個多月了,上次聽文若說,辯兒被袁紹大敗,不知所蹤。”何氏歎息一聲,繼續道:“辯兒,一定要活著回來見母後一麵啊。”

就在何氏歎息的時候,剛剛出去的兩位俏麗的宮女再次返回。

“稟告皇太後!”這兩位宮女輕聲說道,生怕驚擾了何太後。

何太後正處於回憶之中,此時聽到這兩位宮女的聲音,猛然從記憶中出來,心情有些不好。

“怎麽又回來了?哀家不是吩咐你們先出去嗎?”何氏皺著眉頭,不悅的說道。

這兩位宮女連忙嚇得跪下,哀聲道:“稟告皇太後,眾大臣一起過來,說是有陛下的消息了。”

何氏聽到此處,心中頓時驚喜。她連忙放下手中的念珠,微微顫顫的說道:“快!玉兒過來快將本宮扶起,平兒去那諸位大臣招進來。”

“是,皇太後!”平兒連忙起身,邁著小步子,快步向大殿外走去。

玉兒也連忙起身,走到臥榻處,將何氏扶起。

何氏隨後端坐在臥榻上,心中激動的等待著眾位大臣。

這兩個多餘以來,自從聽到辯兒不知所蹤,生死不明的消息後,她當場就暈倒了。辯兒是她唯一的支柱,要是辯兒死了,她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這兩個多月,她一直吃齋念經,希望佛主能夠保佑辯兒。沒想到,今日還真的有辯兒的消息了,怎能不讓她欣喜。

不消片刻,何太後便見到三位平時劉辯最為新人和倚重的大臣,荀彧、荀攸以及賈詡帶著一幹大臣麵帶著喜色的進來了。

“好消息!”見到諸位大臣振奮的樣子以及他們臉上洋溢的喜色,何氏心中算是安定了下來。

“拜見皇太後,皇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幾十位大臣走到何氏的身前五米處,連忙一起跪下,大聲的說道。

“諸位愛卿平身!”何氏隨後向上揚起,眾位大臣便站起身來。

“諸位大臣,此番前來,有何事要於哀家說?”她緩緩的說道。作為這整個皇宮的後宮之主,她說話都是極為考究的。

然後,她見眾位大臣都躍躍欲試的樣子。何氏連忙將手指向了荀彧。

“文和!你是老臣了,你先說吧。”何氏點著荀彧說道。

聽到皇太後召喚自己,荀彧連忙上前,身子微恭,麵帶激動的神色,對著何氏說道:“稟告皇太後!前線傳來好消息!陛下不但平安無事,而且還一統袞州啊!”

“什麽?”何氏簡直有些不敢相信,她連忙指著荀彧道:“哀家...哀家沒有聽清,文和再說一遍!”

荀彧知道皇太後不敢相信,即使使他起初也不敢相信。

他這次更加大聲的說道:“稟告皇太後!陛下不但平安無事!而且還殺死逆賊曹操!一同袞州全境啊!”

“呼——”何太後慌忙喘了一口氣,這個消息實在是太讓人不敢相信了。

何氏繼續問道:“文和啊!月前你還跟哀家說,陛下大敗,不知所蹤,不知生死。怎麽轉眼間,辯兒就作出如此輝煌的事情啊!”

“是啊!臣也迷惑!但是,臣這一會便接到了十幾份前線的奏折,均是說陛下已經一統袞州,不日便將返回皇宮!”

“先皇保佑啊!”何氏起初還以為,頂多不過發現辯兒蹤跡的消息。

沒想到,辯兒不但平安無事,而且還一同袞州,殺死叛賊曹操!

這,這消息實在是太讓她驚訝了,一時間她還有些接受不了。

“隻要辯兒無事就好!看來哀家這兩個多月吃齋念佛,佛主定然是覺得哀家誠懇,才保佑辯兒無事。”

何太後徐徐說道。

“命令後宮,一直到辯兒回來,以後全部吃素!”何太後對著左右兩個宮女吩咐道。

“是!皇太後!”

“還有,文和、文若、公台先留下來陪哀家說會話,其他大臣先自己回去吧!”

何太後對著諸位大臣擺擺手,諸位大臣便徐徐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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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挨袞州的青州內,袁紹府邸。

袁紹正坐在上方,下方站著一幹武將謀士。

謀士諸如郭圖,審配、許攸等。武將以張頜、高覽為首。

忽明忽暗的燈火映照著袁紹陰晴不定的臉色,平時看起來較為和善英武的臉龐,此時顯得無比的猙獰,好似來至地獄的魔鬼。

他看著下方的謀士武將,胸口起伏不定。顯然是怒火中燒!

他轉身,將桌子上的走著狠狠地往青石地板一摔,隻聽啪的一聲,那裝好的奏折便被他摔得稀巴爛。

“怎麽可能?劉辯小兒不久前還被我等追殺的到處亂竄,怎麽可能在短短的時間拿下袞州!”

袞州,偌大一州,近百個城池,眨眼間便全部落入劉辯的手中,怎麽能讓的他袁紹信服。

“當時!劉辯小兒不過隻有三萬殘兵敗將,自重糧草缺乏,怎麽可能在是不知鬼不覺中,掩蓋了天下人的耳目。奪得袞州!”袁紹難以平下心中之怒,他拿起桌子上的酒杯,狠狠地再次向地上猛摔。

“那曹操小兒,本將軍幾次征伐都沒有將他拿下,此時倒好,卻被已經窮途末路的劉辯小兒一舉拿下。落個身死道消的下場!”

“許攸!你來給本將軍分析分析,到底是何原因,讓劉辯小兒一舉拿下袞州?”袁紹冷眼向許攸看去。

他深知,許攸和曹操有舊交,一直不斷的打壓許攸。此時曹操已死,他更不將許攸放在眼裏。其他幾位袁紹的謀士,也是幸災樂禍的看著許攸。

許攸輕聲歎了一口氣,他將手中的羽扇背在身後,對著袁紹說道。

“稟告將軍,屬下也不知道原因。”許攸頷首一低,漠然的說道。

袁紹見許攸如此,他便陰陽怪氣的說道:“平時不是自詡才高八鬥,學富五車嗎?怎麽一到用上了,卻是也沒有任何用處。”

“廢物!”袁紹冷哼道。

許攸聽後,他依然低著頭,但是藏在長袖的雙手早已經握的緊繃繃的了。

他心中怒道:“也罷!此等主公,還有何留戀!等到有機會,我必然離開袁紹,投奔少帝去。”

袁紹似乎罵上了癮,他繼續罵道:“將來你一定跟你那個朋友一樣,也是一個短命鬼!”

他見到許攸的頭越來越低,心中甚是爽快。感覺今日聽到的壞消息產生的怒氣已經消散了大半。

“退下吧!”袁紹終於放了許攸一馬。

“公則,你來分析一下目前的情況吧!”袁紹對著許攸直呼起名,對著郭圖卻喊字。在這個時代,直呼起名,是不禮貌的行為。可見,他對許攸是如何的不待見啊。

郭圖見到許攸吃癟,心中那叫一個爽快。

許攸心中冷笑道:“今日我下場,必是爾等的樣板。一個個不知,狡兔死,走狗烹!”

郭圖徐徐上前,對著袁紹說道:“稟告將軍!根據屬下的分析,定然是曹操幫助少帝將顏良、文醜率領的先鋒軍向後伏擊後,然後對著少帝軍回到大本營鄴城。然後,少帝定然知道如果自己不去反抗,必然會落入曹操的手中,做一隻籠中鳥。所以,他便暗中吩咐少帝軍,將曹操暗殺。袞州境內,曹操一旦死去,那鄴城自然便落入少帝的手中。畢竟少帝有著天下正統的旗號,袞州境內的其他城池的郡守一定是望風而降啊!”

聽到郭圖的話,袁紹緊皺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來,他連忙笑道:“公則說的有理啊。公則就是大才,可以一些徒有虛名之人強多了。”

眾人皆知道袁紹所指,一個個心中暗笑起來。

許攸此時對袁紹已經沒有任何的感激之情,他恨不得現在就離開這裏。

“袁紹小兒!今日之辱,他日我定加倍奉還!”許攸一臉木然的站在那裏,但是其中的心酸何人知啊。

郭圖見到袁紹讚揚自己,貶低許攸,他心中的自信心再次膨脹,他便再次挺高胸膛,眼睛中洋溢著興奮的色彩。

此時,審配也從隊列中出來,他雖然也對袁紹打擊許攸心中暗自高興。但是,他不同於郭圖,他深知許攸的厲害。許攸都沒有妄下結論,郭圖卻早早下了結論,他自然要出來說說。對於郭圖,他同樣不喜。郭圖此人胸中無才,但是又不知。

他認為他高郭圖一等,隨即說道:“將軍,此時少帝已經占據豫州和袞州。此時已經是除了將軍以外,最大的勢力了。將軍萬不能疏忽啊。”

聽到審配的提醒,袁紹的心中也是一驚,他連忙收斂表麵的笑容,沉聲道:“那本將軍改如何是好?”

“將軍,此時少帝剛剛一同袞州,根基未穩!我等不如集結三州大軍,直指袞州。”審配麵帶殺氣的說道。

此時,在謀士的隊伍中,又站出一個身形偏瘦的謀士,這謀士說道:“不可啊!主公!此時,少帝軍剛剛取得袞州,士氣正猛。我等不能攝其鋒芒啊。等到幾個月後,袞州之事平息以後。我等在率領大軍攻打袞州。”

這說話的謀士,便是沮授!

“則注啊!你說的也很有道理啊。”袁紹一時間,猶豫不絕,不知道該聽從誰的意見好。

“此時天色已晚,俄等還是退下吧。容本將軍考慮一晚,明日給諸位答複。”袁紹一屁股坐了下去,開始沉思起來。

眾人見袁紹又開啟了獨自思考,一個個便自覺的退下。

臨走時,許攸回頭看了袁紹一眼,心中歎道:“此時少帝根基極其不穩,雖然我不知道少帝是如何取得袞州的,但是在短短的時間內取得袞州,定然有許多不和諧的聲音。此時去攻打少帝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啊。也罷,從今以後,袁紹的生死有我何幹?”

他隨即扭過頭去,緩緩的隨著眾人走出袁紹的府邸,回到自己的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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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劉辯入駐的曹操府邸之外,一個黑影躲過來回巡邏的士兵,一個燕子翻身便進入府內。

此人似乎對這府邸頗為熟習,來回巡邏的士兵他都能輕易的躲開。

這人很快便躲過四五趟巡邏的守衛,他的身手顯然很是敏捷,速度極快,幾番跑動便來到曹操府邸的內院。在內院的入口,兩個身體強壯的士兵穩穩地站在兩側。

他見無處可取,便上前趁著那守衛不注意,揚手成刀,一把將那守衛砍暈。

旁邊的守衛突然見旁邊的守衛癱倒在地,他心中頗為奇怪,便連忙上前查看一番。

但是他剛剛彎下腰,低下頭,猛然覺得脖子一麻,眼前一黑便昏迷了過去。

這黑影顯然知道一旦讓那些巡邏的士兵發現這兩人暈死,情況一定不妙。

此時時間緊急,他也顧不上許多。再次加快速度向劉辯休息的房間奔去。

昨天夜裏,他便將劉辯在哪裏休息查探個一清二楚。

內院相對於外院來說,巡邏的士兵少了很多。他很輕易的便走到劉辯睡的屋子前。

張幺兒此時也回去休息,在劉辯的屋外。兩個武藝不錯的侍衛雙眼緊盯著前方,有任何的風吹草動,他們都要左右看看。

這黑影對著劉辯屋前的兩個侍衛冷冷一笑。他從手袖中拿出兩個竹筒做的東西,對著左右侍衛的脖子一吹。

隻聽,嗖嗖兩聲,那兩個侍衛便軟倒在地。

黑影隨即上前,輕輕的推開門,點著腳尖,慢慢向劉辯走去。

此時,劉辯正在沉睡之中。

屋內很靜,劉辯的均勻呼吸聲都可以聽的見。

但是,驀然地,劉辯的呼吸聲突然加快。

這黑影顯然是做賊心虛,聽到如此變化,他頓時緩下了前進的身形。

但是,劉辯卻猛然從床上做起,等他反過神來,渾身已經濕透。

“呼!這噩夢可真可怕!”劉辯長籲一聲,然後眼光向前一瞥,正好看的一個黑影在向他走來。

他猛然站起,大喝一聲:“爾等是何宵小之輩?”

那黑影也知道此時已經暴露心中,當下心中發狠,手中寒芒一閃,便直直向劉辯奔來。

劉辯自然馬虎不得,他迅速翻身,將放在床頭的清平劍拿入手中。

此時,那身穿黑衣的刺客已經起身上前,手中一把閃耀著寒光的利劍直直向劉辯刺去。

劉辯連忙拿劍抵擋。由於時間太過充滿,他根本不能拔出手中的劍。

劍鞘擋住襲來的長劍,劉辯連忙向下一躍。趁著刺客的未反映過來,他光著腳著地。

多年的武藝還算是沒有白練,關鍵時刻算是救的他一命。

“有刺客!”劉辯大喊一聲,隨即拔出長劍,快行幾步直接向刺客砍去。

那刺客此時好不敏捷,身子微微一錯,便避過劉辯的長劍,趁著劉辯餘勢未歇,手中的利劍直接向劉辯的脖子抹去。

劉辯心中一驚,心中暗道:“難道我命休矣?”

緊急之下,他也顧不得什麽形象,身子直接就地向旁邊一滾,一個懶驢打滾便躲避了去。

此時,門外一片嘈雜,聞聲趕來的侍衛眼看就要進入屋內。

那刺客知道行刺失敗,便放棄劉辯,轉身欲走。

刺客連忙對著封閉的窗子一躍,隨著木窗的坍塌,那刺客便消失在劉辯的眼前。

此時,侍衛才剛剛趕到。

眾侍衛見到劉辯還躺在地上,連忙上前將劉辯扶起。

眾侍衛連忙跪下,道:“陛下,是我等守衛不利,請陛下懲罰!”

此時,陳宮也聞訊趕來。他見到劉辯安然無恙,頓時放下新來。

“陛下!沒有傷到什麽地方吧。”陳宮關切的問道。

“還好!沒有傷到!”劉辯對著那些侍衛擺擺手,罵道:“你們先下去吧。下次再讓刺客進來,朕定斬不饒!”

“謝陛下!”眾侍衛徐徐退去。

“陛下可看清那侍衛的麵貌?”陳宮此次也是衣衫不整,顯然肯定是剛從熟睡中醒來,沒有顧得穿上外衣,便跑了過來。

劉辯此時的表情才緩和下來,大半夜的竟然讓刺客如入無人之境,他自然心中不爽。要不是他做了噩夢,突然醒來,估計小命今天就沒了。

“沒有,此時天色已經入黑,房間內的燈火已經滅了。朕根本就無法看清啊。”劉辯回憶著說道。

陳宮沉聲道:“既然陛下無礙,那陛下先行休息,臣安排那些侍衛加強防衛。”

劉辯伸手道:“好吧,既然如此,那麻煩公台了。”

隨即陳宮徐徐褪去,但是劉辯躺在床上卻久久不能入睡。他感覺這個刺客他應該在哪裏見過。

但是,一時間便怎麽也想不起來。

後半夜,劉辯一直思緒萬千,他怎麽也無法入睡。等到醒來時候,臉上頂著兩個黑眼圈。

第二日,整個鄴城城門以及街道都加緊盤查,一旦發現可疑人物便要攔下來好好問問。

劉辯雖然覺得有點小題大作了,但是陳宮以及幾位將軍堅持如此做,他也就接受了。

必將此次行刺,差點要了他的小命。一旦他要是死了,那麽整個袞州以及豫州立即會變成眾矢之的。

“陛下,微臣以為,這刺客隻可能有兩個來曆,一個是曹操的殘部,對陛下殺了曹操心生懷恨。一是想要取得袞州的叛逆派來的。但是,在袞州能夠吞下袞州的叛逆隻有,占領了青州、並州、翼州的袁紹,占領了徐州的陶謙,以及袞州西方的張繡占領的宛城。”

陳宮徐徐分析道,他眼眸微閉,手不斷的捋著他那並不長的胡須。

劉辯輕笑道:“目標太多,無法查起。以後無論走在哪裏,多帶一些侍衛即可。”

“是啊!目標實在是太多了。”陳宮輕聲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