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故漢之時,皇帝的權勢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龐大,往往朝廷新近任命朝中三公之時,身為九五至尊的皇者都要對臣子叩拜,以彰顯皇室對臣子的敬重之意。
“陛下,其實現在董卓的權勢雖然很是龐大,但也隻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隻要一個契機,陛下也就能夠徹底的鏟除董卓這個龐大的勢力集團了。”賈詡淡然一笑,很是有些隨意的說道。
聽聞到賈詡之言,劉辯微微一愣,對於董卓勢力集團,劉辯可是很下了一場功夫。但最終,劉辯他卻也沒有能夠發現可以輕鬆解決此事的方法。
“文和,你有什麽計劃,請速速說來。”劉辯疾聲的向賈詡問道。
“此事非常的容易,隻不過是陛下當局者迷罷了。”賈詡淡淡的一笑,隨即向著荀彧看去,帶見到荀彧麵現陳思之色後,賈詡才緩聲的說道:“陛下,想來你也清楚,董卓的勢力集團雖然非常的龐大,但在其內部,卻也有著很明顯的勢力劃分的。”
“不錯,這點朕知道。董卓帳下的數十萬大軍,可以很明顯的分為兩股勢力,其中勢力最為龐大的,是董卓在涼州的舊部,而另一股,卻是董卓在吞並了並州刺史丁原一部後的並州軍。”讚同的點了點頭,劉辯沉聲的說道。
“董卓出身涼州,而在他的一生戎馬征程之中,涼州軍係立下了汗馬功勞,也正因為如此,所以董卓的勢力集團之中,涼州軍係生性傲慢,很是有些瞧不起後來跟隨與董卓的並州軍係,如果陛下能夠從中加以挑撥、利誘,待得時機成熟之時,徹底鏟除董卓卻也並不算什麽難事。”賈詡淡然一笑,輕聲的說道。
聽到賈詡之言,劉辯眉頭不僅微微的一皺,很是有些疑惑的看向賈詡,其實劉辯也曾經想過要在董卓的勢力內部瓦解董卓,但此事說來簡單,如果操作起來,卻並不是那麽簡單的。暫且不去說董卓一時俊才,對於權衡之術很是精通,就光光是此時董卓在朝廷之中所占據的明顯優勢,就已經能夠將他旗下的野心之徒暫時的將心中的躁動收束起來。
而賈詡今日的這一番言論,其實也正跟王允巧設美人計,挑撥董卓與呂布兩人的關係有異曲同工之效,隻是在王允的計劃之中,有著李肅這個辯舌左右縱橫,可是此時的劉辯卻並沒有這樣的人選可以利用。
這倒不是說劉辯的帳下沒有賢才,隻不過是李肅能夠在曆史之中成就此事,卻也有著一些得天獨厚的條件的,最少,李肅當時身為董卓帳下的謀主,很是深的呂布與董卓兩人的信任,這一點就是劉辯此時帳下眾多謀臣所不具備的。
“那文和可有什麽計策?”緊促著雙眉,劉辯麵色沉重的向著賈詡問道。
“陛下,微臣與董卓部將張濟乃同鄉,願往張濟營帳之中遊說,必定說服張濟棄董卓而投身陛下旗下。”麵色一肅,賈詡雙手抱拳向著劉辯沉聲的說道。
“文和可有把握?”劉辯聲音低沉,雙目緊緊的盯視著賈詡,凝聲的問道。
“如若不成,微臣甘受陛下責罰。”一甩衣袖,賈詡淡然的說道。
“好……,但不知道文和需要些什麽?”劍眉一挑,劉辯道。
“無他,隻需要陛下一個承諾而。”賈詡淡然一笑,說道。
“文和暫且說來!”劉辯那深邃的雙眸一凝,緩聲的說道。
聽見劉辯之言,賈詡緩步的走到了劉辯的身前,附耳在旁,低聲的對劉辯說了幾句話。隨即就含笑向著劉辯看去。
看他那雲淡風情的神情,好似一點也不擔心劉辯會不同意一樣。
而劉辯在聽了賈詡之話後,就陷入了沉默之中,許久之後,劉辯深深的看了賈詡一眼,沉聲的說道:“文和就請去辦理吧,你的要求朕答應了。”
“如此,那微臣這就告辭了。”賈詡滿意的輕笑了一聲,一甩青色長衫,徑直離去了。
眼見到賈詡離去,劉辯稍微了沉默了片刻,隨後向荀彧問道:“文若,你認為此人如何?”
“此人有經天緯地之才。”荀彧深深的看了賈詡離去的背影一眼,聲音略顯怪異的說道。
聽到荀彧的話,劉辯略顯讚同的點了點頭,隨即含笑向著荀彧說道:“隻不過此人太過讓人可怕了一些啊。”
無奈的搖了搖頭,荀彧緩聲的說道:“那陛下如何看待此人呢?”
“此人有通天智謀,更兼會把握世事,知曉此時前來投身朕的旗下,才能夠獲得重用,隻是,恐怕今日的賈詡卻也並沒有顯露他的真才實學吧。”低聲的輕歎了一聲,劉辯略顯傷感的說道。
“如此嗎?”荀彧低聲的自語了一聲,神情奇異的看向遠方,那裏,卻正是賈詡離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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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董卓自回到長安之後,見到關東諸侯並沒有在向其追趕,自此愈加驕傲蠻橫,更自領尚父尊稱,出入宮門行事天子儀仗;一時間,長安城內再無反駁之聲。
這一日,劉辯正與荀彧幾人在長樂宮之中商議要事,卻突然聽到容姐傳報何太後有要事要尋其過去麵議、
聽聞到容姐的傳報,劉辯很是有些錯愕。在經過這數月的顛簸之後,劉辯與何太後等人雖然也跟隨著董卓來到了長安城,但任何人都很是清楚此時朝廷之中的現狀。而在這時候,劉辯與何太後幾人的會麵也相應的減少了許多,在這種危機關頭,何太後派人前來將劉辯叫去,這其中所透露的詭異之處,讓劉辯心中很是有些疑惑。
“容姐,你可知曉母後宮廷之中此時都有什麽人嘛?”劉辯緊促著眉頭,凝聲的向容姐問道。
容姐搖了搖頭,略帶一絲惶恐的說道:“陛下,奴婢也並不知曉,這件事情是皇後娘娘宮內的近侍傳給奴婢的。”
“恩……,那朕知道了。”點了點頭,劉辯隨即向著荀彧幾人看去,沉聲的說道:“文若,朕要暫時去母後的行宮之中,朝廷之中的一些事情,你就先代朕處理一下吧。”
說罷,劉辯深深的看了荀彧一眼,在看到荀彧輕輕點頭之後,就起身向著長樂宮之外走去、
自從董卓決議遷都長安伊始,劉辯與董卓之間的矛盾就已經越加的明顯,而在遷都的過程之中,劉辯的自身勢力也遭受到了沉重的打擊。也正因為如此,所以自從來到長安之中,劉辯與何太後兩人的日常生活也都開始處處受製與董卓。董卓更是在兩人身邊大肆安插親信耳目。
一路走來,劉辯一邊深思著何太後為何會將其叫來的原因,一邊思索著如何麵對此時的險境。
雖然劉辯在長安城外巧合的相遇賈詡,而賈詡也很是很是自信的向劉辯保證會替其勸降張濟歸順,但劉辯卻並沒有對賈詡的這一計策報以太大的自信。
畢竟賈詡雖然在曆史之上留下了顯赫的名聲,其人識人眼光之毒辣更是讓劉辯很是敬服,但賈詡的具體才能如何,劉辯卻並沒有親身的領教過。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劉辯還是暫且的將賈詡的事情放到了腦後,開始思量著身後的事情。
“容姐,母後這段時間勞碌奔波,現在身體如何?”劉辯一邊走著,一邊向著身邊的容姐問道。
“太後娘娘身體安康,雖然因為一路的顛簸,精神上有些不景氣,但人卻還是很健康的。”容姐麵現猶豫之色,緩聲的說道。
看到容姐的表情,劉辯一直緊促的雙眉皺的更加深了起來。數次張口,最終卻還是很無奈的輕歎了一聲。
就在劉辯心底暗自惱怒的時候,卻突然的聽到前方的複道之上傳來一陣囂張的大笑之聲。
聽到這聲音,劉辯麵色不由微微一沉,很是不滿的向著容姐問道:“前方是何人在此喧嘩,難道不知道這裏是皇宮重地嗎?”
感受到劉辯那毫不掩飾的怒意,容姐微微的搖了搖頭,隨即才低聲的向著劉辯說道:“陛下,聽這聲音,應該是董太尉的弟弟,左將軍、鄠侯董晃。”
“又是董家之人,他董家之人難道就認為朕的皇宮成了他家的後花園了不成?”劍眉一挑,劉辯很是惱怒的說道。
看到劉辯如此的惱怒,容姐也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雖然容姐心中也很是嫉恨董卓,但董卓在此次關東群雄的討伐之中安然無事,雖然最後依然還是敗退長安,但其的聲望卻更加的高了。
現在就是董卓的族人,也在董卓來到長安之後,盡數的封賞,更讓人惱怒的是,董卓不光光是封賞了他的族人部署,就連董卓一族剛剛出生的稚子,卻也被其封賞為列侯,這般的囂張氣焰,雖然讓容姐這樣的女子看了都憤怒,但卻也知曉此時卻不是和董卓翻臉之時。
“陛下,請息怒,此時你還不適合和董卓翻臉的。”黯然的輕歎了一聲,容姐緩聲的向著劉辯說道。
聽到容姐的話,劉辯深深的向著容姐看去,心中卻不由的浮現上了一抹的傷感。他知道,自從董卓來到長安之後,其自身勢力已經達到了頂點,朝中群臣莫敢不從,而這種局勢,卻連容姐這一個在皇宮之中的宮女都已經知曉,那天下的人心中如何感想,劉辯又如何不知?
這一刻,劉辯甚至有些失落,苦心經營數載,劉辯無時不刻不準備這改變自己的命運,但看著現在的局勢,恐怕最後他的結局,卻也不會比曆史之上的少帝劉辯好的了多少。
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劉辯也就不再去思索這些敗興之事,兩世為人的經曆在告訴他,雖然董卓此時的權勢確實非常的龐大,但月滿則虧、水滿則溢,恐怕也該到了董卓身亡的時候了。
這一點,劉辯很是自信,但在董卓身死之前,劉辯卻還是知曉恐怕這段時間是他最難熬過的階段,如果一個不小心,他這條小命卻就會葬送於此。
“算了,容姐,我們走另外一條路。”躊躇了片刻,劉辯自嘲的輕笑了一聲,向著容姐說道。
聽到劉辯的話,容姐不由的微微一愣,他跟隨劉辯已經有很長時間了,對於劉辯的性情有那裏會不了解,劉辯雖然心機深沉,但容姐在這數年之中,卻還真的沒有見到過劉辯有忍讓的時候,即使是在麵臨十常侍與何進兩方勢力的壓迫,劉辯沒有任何的強援可以相助與他,劉辯也隻是暫時的收斂鋒芒,但卻也並沒有表現出認輸的一麵,而就是這樣強勢的一個君王,此時卻不得已要作出暫時退讓的表現,讓容姐既感到驚訝的同時,心中也很是有些傷感。
世事無常,就是這自登基為帝之後表現一直強勢的劉辯卻也不得不作出暫時的退讓了,那麽現在的大漢王朝的險峻形勢,卻也不得不讓人深思了。
“可是陛下……。”滿是驚詫的看了劉辯一眼,容姐急忙的低下了自己的頭,以免讓劉辯看到自己的表情,引起他的傷感,總的來說,容姐還是對劉辯有著很深的感情的。
“沒事,轉道吧。朕暫時不想和董卓有任何的瓜葛。”淡淡的擺了擺手,劉辯最後看了前方傳來笑聲的方向,就率先轉身離去。
而就在劉辯即將要離去之時,卻在前方傳來一聲滿是驚訝的聲音。。
“這不是當今皇上嗎?哥幾個,還不速速去拜見皇上。”
聽到這聲音,劉辯的眉頭輕輕的跳動了一下,隨即麵色陰沉的轉身向著說話之人看去,在這樣明顯的挑釁麵前,劉辯如果不能夠作出一些事情的話,恐怕董卓知道,會更不將他放在眼裏了。
“陛下,要不要奴婢前去……?”容姐皺著眉頭看了前方那漸漸接近的幾人,低聲的向著劉辯問道。
“不用,朕會處理。”淡淡的看了容姐一眼,劉辯麵色陰沉的回應到。
看到劉辯如此神情,容姐那小心肝瞬間就吊了起來。在這一刻,在她那秀麗的雙眸深處,一股濃濃的殺意已經穿過人群,向著前來的董晃蔓延了過去。
感受到旁邊佳人身上突然散發出來的冷意,劉辯微微一愣,隨即輕笑著說道:“沒事的,不用如此緊張。”
說罷,劉辯穿過身前的宮女、太監,就來到了眾人的身前,嘴角含著一絲淡淡的笑意,低聲的說道:“是董愛卿啊,你找朕有事情嗎?”
而此時的容姐才剛剛在劉辯的那一番話之中醒悟了過來,雖然很是感動劉辯對其的關心,卻還是在心裏恨極了董晃,暗中已經將董晃列在了必殺的名單之中。
“呀……,皇上,微臣有禮了。”董晃神情誇張的尖叫一聲,走到劉辯的身前,神情囂張的大叫著說道。
董晃雖然口中是在向著劉辯行禮,但其神情舉動卻並沒有一絲的恭敬之色。那一副雙眼望天的神情,卻好似並沒有看到劉辯一般。
看到董晃的舉動,劉辯的眉頭悄然的跳了一跳,隨即強自壓下心中的怒火,神情陰冷的向著董晃看去。
而就在這時,容姐也已經走了上來,看到董晃那囂張傲慢的神情之後,容姐秀眉一挑,伸出芊芊如白玉一般的指頭指著董晃,厲聲的訓斥道:“大膽。皇上再此,你難道不知道叩拜嗎?”
聽到容姐的話,董晃很明顯的一愣,隨即滿臉怪異的向著容姐看去,這一看,董晃的口水差點滴落了下來。
容姐本來容貌就是極為的秀美,雖然不能說有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但容姐自幼在何太後身邊掌控權勢所養成的一縷英氣,卻給人一股別樣的美意,而現在在加上容易那憤怒的厲吼之聲,卻讓此時的董晃微微的有些失神了。
“這就是容兒姑娘吧。倒還真是貌美如花。隻是可惜了……。”貪婪的看了容姐一眼,董晃很是有些感慨的搖了搖頭,道、
“你……。”容姐一愣,隨即略顯羞澀的看了劉辯一眼,見其麵色陰沉,隨即惱怒的瞪視著董晃,憤怒的大吼了起來。
眼見著董晃好似並沒有看到自己,劉辯的劍眉不住的輕輕跳動著,但在片刻之後,劉辯還是強自壓下心中的怒火,凝聲的向著董晃問道:“董愛卿可惜什麽?”
“陛下,是臣失言了。皇上勿怪。”董晃輕蔑的掃了劉辯一眼,很是隨意的說道。而他的目光,卻又瞬間就盯視在了容姐那憤怒的紅顏之上。
看此時董晃的神情舉止,很明顯的沒有將劉辯放在眼裏,而他那一句皇上勿怪,更是已經赤裸裸的將劉辯的皇者威嚴給踐踏了。
劉辯的雙眸在這一刻驟然凝視在了一起,雖然他心中此時的怒火已經不可遏製,但卻並沒有立刻的理會與董晃,而是轉身向著跟隨在董晃身後的那些神情倨傲的臣子看去,怒聲的說道:“你們這是幹什麽呢?難道不知道這裏是皇宮,是禁止隨便喧嘩的嗎?來人,給朕將這些狗才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