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劉辯卻又不由自主的想到了那洛陽城外偶遇的情義文士。從那文士身上所感受到的陰柔之氣,沉穩之風,狡詐之法。劉辯雖然還不能夠確認此人就是毒士賈詡,但卻也有些猜測。
“看來,朕還是錯過了。現在想想,當時真應該令邵平將此人先擒拿下來,就算是因此而得罪了此人,引起此人的不滿,但在這段時間內,朕卻還是有著一些的機會可以收服此人。也不用想現在這般的苦無對策。”
煩躁的搖了搖頭,劉辯低聲的歎息了一聲。隨即向著嘉德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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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太尉府。
伴隨著董卓在朝中勢力的急速膨脹,今日的太尉府卻也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雖然不能說黃金鋪地、錦繡裝飾,但卻也極盡奢華之景象。
按說,照著現在的情勢發展下去,董卓日後廢除劉辯,竊取大漢皇位卻也不是沒有可能之時,而董卓住在這絲毫不遜色與皇宮的大院裏,也應該非常的享受才是,最少……也應該要非常的欣喜吧。
可是就是這樣,今日的董卓剛剛從皇宮之中回來,卻突然的發起了雷霆震怒,暫且不說為了泄憤,董卓親手斬殺了數個太尉府水牢之中關押的罪犯,就光光說是自董卓回府之後所摔碎的精品裝飾、瓷器等等,折合真金白銀,卻也是一個非常恐怖的數字。
但是這些董卓卻又那裏會在乎呢?即將擁有整個天下的他,雖然還是很在乎金銀之物,卻也是可以說是召之即來、享用無窮了。
不過。此時的董卓顯然並沒有去想過這些,就看他那猙獰如血的麵孔,凜然散發的陣陣殺意,就讓太尉府的阿貓阿狗都已經膽顫心驚,非常的害怕會受到董卓的怒火牽連。
“真是氣死我啊,這劉辯小兒也太不講本將軍放在眼裏了。不就是一個過了氣的皇太後嘛?他居然就敢明目張膽的對本將軍怒罵不休,難道真的以為本將軍不敢動他不成?”
滿身殺氣的揮了揮手中寶劍,董卓在砍到了一邊花園之中的草木之後,憤怒的仰天嘶吼了起來,雖然周圍此時還有著很多的家仆、奴婢,董卓卻也沒有一點點的顧及。
不過其實也對,恐怕在此時的董卓眼裏,劉辯雖然依然還在皇帝的寶座之上,但卻也與普通的平民,或者螻蟻並沒有任何的差別了。最多、當然。也隻是最多,是一隻稍微強壯一些的螻蟻罷了。
但就是這個已經不被他看在眼裏的螻蟻,就在今日,居然明目張膽的開始教訓他了。這代表著什麽?代表著劉辯從頭到尾,就沒有將他董卓放在眼裏。
看著那依然在憤怒嘶吼的董卓,從皇宮出來後就一直跟隨其出來,熟知此時的前因後果的呂布麵容瞬間變得無比的怪異起來。
見過無恥的,可是還真的沒有見過如董卓這般無恥的。而且這無恥的程度,居然已經發展到了可以名正言順的地步。
這種情勢發展下去,呂布毫不懷疑董卓有朝一日真的會對劉辯狠下殺手。
不過無論此時的呂布是如何想得,但對於董卓能夠這般的在劉辯麵前囂張、放肆,劉辯卻還沒有辦法拿董卓如何,還是讓呂布很是有些羨慕。
“奉先吾兒,本將軍問你,如果本將軍讓你現在就進宮將劉辯小兒誅殺,你敢於不敢?”
憤怒的嘶吼了一陣之後,董卓霍然轉身,滿身的殺氣四溢擴散,一雙三角眼惡狠狠的盯視在著呂布,厲聲的吼道。
“呃……。”
呂布驟然之間聽見董卓如此放肆之語,一時間居然沒有反應過來,一雙俊秀有若星辰的雙目,好似瞬間有種想要從他的眼眶之中飛出來的衝動。
艱難的吞了吞口水,呂布發出一陣陣猶如鬼魅魍魎一般的嘶吼之聲。
許久、許久之後,呂布才緩了過神來,很是有些驚恐的看向董卓,難以置信的張嘴結舌說道:“義……義父。你……說的是……殺了……。”
說道最後,那膽大包天的呂布居然都不敢說出口了,一陣陣惡寒,瞬時間已經在四周向著呂布壓了過去,呂布膽戰心驚的四下看了看,見到為數不少的家仆、奴婢次時的麵容已經瞬間灰暗了下去,更很是有一些聰明之人,已經知曉了他們未來的前程,整個的癱倒在了地上。
這確是也是這些家仆、奴婢的不幸,驟然之間聽聞到董卓這般大逆不道的之言,董卓就是在膽大包天,卻也不會讓他們在活過今日了。
他們可是不能夠和呂布相比的,呂布身為董卓義子,有著萬夫不當之勇,是被了、董卓寄予厚望的人物啊。就是現在呂布知曉了他的大逆之舉,董卓卻也不會舍得殺了他。
可是這些家仆、奴婢,那時好似螻蟻一般的人物。董卓又怎麽會有所顧及呢?
“不錯。劉辯小兒欺我太甚,本將軍咽不下這口氣,一定要讓他長長記性,讓劉辯小兒與整天天下的人都知曉,這大漢王朝的天,就是我董卓的天,這大漢王朝的地,就是我董卓的地。如果有誰敢於忤逆與我,那麽本將軍就要他家破人亡,就是活著,也要讓他痛苦。無論是誰都不成,就是他劉辯小皇帝,也絕對不成。”
狠狠的怒哼了一聲,董卓頗是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
聞聽到董卓的話,就是呂布這般的狠辣之徒卻也不由的暗中聳了聳肩幫。很是有些驚恐的看向董卓,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董卓在憤怒的嘶吼了片刻之後,眼見到呂布居然沒有回應自己,很是惱怒的向著呂布看去,獰笑著說道:“怎麽。奉先吾兒不敢嘛?”
“這……。這……。”微不可查的退後了一步,呂布很是躊躇的張口結舌說道。
“恩……?”董卓雙目一凝,一雙三角眼已經綻放出了道道的殺機。
看到董卓的神情,呂布也微微的有些後怕,膽戰心驚的環顧左右,卻突然的看到呂布神情很明顯的一喜,抬手向著花園入口處指去,略帶一些欣喜的說道:“義父大人。文優先生來了。你還是和他商議吧。”
其實這也不是呂布膽小,隻是在封建時代的人都已經習慣了君主天授的思想,哪怕是劉辯這般的有名無實君主,隨意的殺戮卻也不是可以輕取之事。
更何況呂布本來就是生性涼薄之人,雖然現在跟隨董卓,拜的董卓為義父,但那也是無奈之舉,有怎麽會和董卓有非常濃厚的感情呢?當然也就不會為了董卓的一時憤怒之舉,立刻就拔出方天畫戟去殺戮劉辯的吧,那麽不成了愚蠢之徒了?
而此時的董卓確實已經被心中的怒火氣的已經迷糊了,就是聽到呂布這明顯的轉移目標之詞,卻也沒有察覺出來,反而睜著他那血紅的雙眸,向著李儒看去。
李儒卻也是有些倒黴,剛剛在家中聽聞到董卓居然進宮想忤逆與何太後,李儒離開就是一驚,隨即什麽也不做了,放下手中的事情就向著皇宮而去,想勸解一下董卓。
可是李儒還沒等到皇宮,就聽聞到董卓已經從皇宮出來了,而且還一副怒氣衝衝的樣子,那時候的李儒在心中暗自惱怒董卓愚蠢的同時,也心中很是好奇,焦急的就向著太尉府而來。
對於太尉府,李儒還是很熟悉的,就好像是自家的後花園一般,在隨便的拉住了一個家仆,詢問出董卓的下落後,李儒就來到了後花園。剛剛進入後花園之內,李儒就突然見到呂布用手指向了他。隨即就見到董卓神情憤怒,滿身殺氣的向著他看了過來。
見到此種情形,李儒雖然心中很是焦急,也對董卓如此怒視他的神情很是不解,但心裏卻還是有些怒罵其呂布來。
“文優,你速速給本將軍過來。”董卓將手中寶劍用力的插在了地上,神情陰冷無比的向著李儒揮了揮手,冷聲的說道。
李儒陰冷的掃了呂布一眼,眼眸深處閃爍過一抹的惱怒,隨即媚笑著向著董卓說道:“主公。有什麽事情嘛?”
“費什麽話,速速給本將軍過來。”董卓眉頭一皺,厲聲的說道。
聞聽到董卓之言,李儒明顯的一愣,隨即苦笑著就向著董卓疾馳而去。
剛剛跑到董卓的身邊,李儒大氣還沒有喘過來,就急忙的向董卓說道;“主公,小婿過來了,有什麽事情你說吧。”
眼見到李儒如此的神情,董卓憤怒的悶哼了一聲,隨即就向李儒說道:“文優,本將空打算誅殺了劉辯小兒,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啊……。”李儒一驚,因為剛才快速的跑到董卓身邊的緣故,一時沒有喘過氣來,現在有驟然聽聞到董卓如此的大逆不道之言,李儒瞬間就被胸中的悶氣壓住了喉嚨,幾次張口,很是艱難無比的樣子。
看到李儒被自己的話弄得如此的狼狽,董卓心中的怒氣更加的沸騰了起來。劍眉數次跳動,手中握住寶劍的手也不由的幾次用力,但最終卻還是沒有對李儒下殺手。
而此時的呂布在那裏看到李儒如此狼狽的神情,卻瞬間在心裏笑開了花了。心中暗自奚落李儒。
剛才呂布在驟然聽聞到董卓的話後,也很是有些驚恐,現在見到李儒吃癟,呂布心中也很是有些解氣。
艱難的壓下了胸口的悶氣,李儒也不待那口氣上來,就連忙的向這董卓說道:“主……主公,切切不可有這種想法啊。”
“恩……?文優為何如此說,速速跟本將軍到來。”皺了皺眉頭,董卓很是有些不耐煩的說道。
艱難的拍了拍胸膛,李儒感覺到自己的氣稍微的順了順,隨即就向董卓說道:“主公,你剛剛在朝中將劉辯的皇位庇護了下來,如果心在就對劉辯下手的話,那麽恐怕會惹來天下人的非議的啊。”
“非議?本將軍豈會在乎那些?”董卓悶哼了一聲,很是不屑的說道。
“主公不要如此輕視此事啊,古語有雲,防民之口,猶如防川,而即使主公不在乎天下人的非議,那麽就不怕朝中的官員說主公朝秦暮楚嘛?主公剛剛在朝中將劉辯庇護下,現在就對劉辯動手,恐怕會讓天下群臣說主公太過善變,對與主公的大業會有很不好的影響的啊。”李儒一驚,連忙的進言道。
聽到李儒的話,董卓的怒氣稍有平息,他也是一代梟雄,雖然並不在乎天下人的議論,但卻也知曉李儒所說之事確實是有著非常恐怖的影響的。
“那麽本將軍這口悶死,難道就不出了不成?”董卓恨恨的怒哼了一聲,冷然的說道。
聽見董卓的話,李儒雙目驟然一亮,但在等候了片刻之後,見到董卓卻並沒有將皇宮之事透露給他,李儒才有些失望的歎息了一聲,緩聲的說道:“暫時隻能如此,如果主公實在心中對劉辯有所不滿的話,可以在朝中稍微的打壓一下他,但想要徹底的收拾劉辯的話,那麽隻得等候主公謀劃、布局完成,登基為帝之後才能夠出這口怒氣了。”
“暫時不對劉辯小兒動手嘛?”
低聲的自語了一聲,董卓那雙細長的三角眼卻滴溜溜的亂轉了起來。而在片刻之後,董卓臉上的怒氣居然平靜了下來,反而含笑向呂布、李儒兩人擺了擺手,沉聲的說道:“奉先、文優,你們都下去吧。本將軍心中自有定計。”
聽聞到董卓之言,李儒與呂布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濃濃的擔憂之色。
兩人都是跟隨董卓許久的人物,又怎麽會不清楚董卓的性情,往往董卓每次要露出如此的神情,也就標誌著董卓心中又在耍什麽壞主意了,而且還肯定會有人要就此喪命。這是絕對的。
而這個人,最大的可能也就是當朝的皇帝,劉辯了。
對於董卓的想法,兩人都很是有些無奈,但董卓既然心中已經定下了決策,兩人也沒有辦法去勸解與董卓,也就相繼的告退了。
待得呂布與李儒兩人離去之後,董卓那欣喜的麵容瞬間變得猙獰無比,一雙狡詐的三角眼閃爍著濃濃的殺機,獰笑著說道;“劉辯小兒,就先看看你能不能度過這次難關吧,如果能夠的話,那麽本將軍在陪你玩玩也未嚐不可。”
低聲的悶哼了一聲,董卓感覺到自己瞬間的就舒暢了許多,隨即,露出一抹濃濃的淫笑,就向著一側的一個貌美的婢女撲了上去。
剛剛在皇宮之中被劉辯打擾,董卓沒有能夠完成自己的心願,卻想從這裏找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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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央宮,大漢王朝的權利中樞之地。
往日的劉辯辦理朝中事務,接待親信官員,往往都會在嘉德殿內接待,不過今日,劉辯為了接見一位在他心中仰慕很久的人物,卻還是選在了這個非常正是的地方。
“文若,你認為,這曹操能否答應朕的要求嘛?畢竟此事太過凶險,曹操也能夠分辨的出來的。”皺著眉頭掃視了四周一圈,見並沒有失態之處,隨即用手敲打著桌麵,沉聲向侍立在一側的荀彧問道。
荀彧此時穿著著正式的朝中官員服侍,神情舉止恭敬無比的站立在劉辯的身前,一副沉思的樣子。
荀彧跟隨劉辯已經有些數載了,期間更是經曆過不少的凶險,而現在劉辯已經登基為帝,也就開始提拔起荀彧來了。
雖然現在的劉辯確實還是一個有名無實的皇帝,但他怎麽也還是能夠掌控著一些朝中的權勢的,所以在登基之後,劉辯數次提拔與荀彧,此時的荀彧卻也在朝中擔任了諫議大夫之職,食祿六百石。也算是正是的步入了大漢王朝的權利中樞了。
諫議大夫,這個官職想必很多人都清楚,顧名思意,就是掌管朝中議論之事的屬官,從屬與光祿勳下。但確實也能夠上朝議事了。
“陛下,微臣雖然對曹孟德為人並不算了解,但曹家世代受先皇隆恩,現在陛下要曹操去為陛下效力,曹操即使心中不願,卻也應該會同意的。”荀彧沉思了片刻,很是公事公辦的說道。
聞聽到荀彧之言,劉辯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心中暗自歎息了一聲。
雖然此時的荀彧還依然保持著和他那似臣似友的關係,但在一些正式的場合,荀彧卻越來越莊重了。
這不能說是不好,畢竟伴隨這劉辯權勢的成長,一些禮儀卻還是應該的。但劉辯生性戀舊,更是對與荀彧幾人的友情很是看重,所以現在麵對著這般莊重的荀彧,卻也很是有些無奈。
“雖然不清楚曆史之中的記載如何,但從一些文稿之中所看,曹操那時候在聽聞到王允的哭訴之後,當場就表態要去刺殺董卓,如此說來,這時候的曹操卻還是一個關心國家大事的熱血青年才對。而根據朕上次與曹操的接觸,也很清楚的感受到曹操此時心中的野心還並沒有膨脹起來,應該是有著一些的把握的吧。”
心中思量著,劉辯心裏也確實有些焦躁了起來。雖然心中對曹操能否接受這個危險至極的任務有些信心,但無論如何,此事關係到他以後的所有的布局,劉辯還是有著一些的擔憂的。
畢竟現在的董卓已經越來越放肆了,而曆史之中的王允卻還是沒有能夠表現出他的謀劃來。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劉辯很是有些惱怒。
但急是急不來的。劉辯就是心中清楚這些,卻也不能跑到王允的府邸之中,讓王允速速的行事吧。而且此時的王允因為廢立之事,已經在家中悔悟,所以卻也不能夠幹預朝政。
雖然劉辯在來到這個亂世之後,也曾經數次的謀劃,但因為他所定下的計策的緣故,所以劉辯卻也並沒有太過幹預過曆史的發展,不過這次王允之事,卻還是將劉辯弄得有些頗為狼狽。
不過劉辯對於王允被廢立之事牽連,心中雖然擔憂,卻也並沒有太過在意,根據容姐傳回來的消息,王允雖然此時依然還在家中悔悟,但卻也不時的跟何太後身邊之人聯絡。
這讓劉辯心中不由的浮想聯翩,但無論如何,劉辯卻還是放下了心中的疑惑了。經曆過這麽多的事情,劉辯很是清楚何太後心中自有溝壑,說是女中豪傑也不為過。有著何太後從中周旋,劉辯還是很放心的。
“或許。也應該上演了吧,隻是不清楚,母後與王允之間到底在謀劃著什麽?”
心中暗自思量著,劉辯就向著未央宮外看去。
就在這時,容姐的聲音在未央宮外傳了進來。
“陛下,大漢驍騎校尉曹操求見。”
聽到容姐的聲音傳來,劉辯的嘴角悄然的勾起了一絲滿是深意的笑意。
在淡淡的對著荀彧點了點頭之後,劉辯沉聲的向外說道:“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