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祖母有事情要處理,不如直接說給孫兒,隻要孫兒更夠做到的,絕對會相助與皇祖母的!”輕笑一聲,劉辯看著董太後低聲說道。

“這就不用麻煩皇上了,還是哀家自己來吧!”董太後看了眼劉辯,輕笑著說道。

“既然如此,那麽朕就不再多說什麽了!”劉辯含笑點頭,將龍椅讓給董太後,沉聲的說道。

董太後滿意的點頭答應了一聲,隨即就緩步走到龍椅前,雙目緊緊的盯視著嘉德殿內的朝臣,說道:“二殿下生性聰慧,有帝王威儀之象,所以哀家今日想赦封二殿下劉協為陳留王。不知諸位臣工元老意見如何?”

董太後的話剛剛落下,滿嘉德殿內的朝臣臉色瞬間驟變。什麽叫帝王威儀之象?有帝王威儀之象的自古以來隻有九五至尊。而董太後在滿朝眾臣麵前直言稱讚劉協有帝王之象,那麽是不是說董太後直到此時,還並沒有承認劉辯的帝王之位呢?

而劉辯在聽見了董太後的話之後,臉色也瞬間就陰沉了下來。雖然劉辯很早之前就已經知道董太後並不喜歡與他,但內心深處卻也從來沒有想過董太後居然會如此的不識時務,在滿朝眾臣麵前為難與他。

不過雖然此時劉辯心中怒火中燒,但卻還是並沒有在臉麵上表現出來。長長的呼吸了幾口氣之後,劉辯就神情平淡的看著董太後,好似董太後剛才所言和他並沒有任何的關係一般。而對於嘉德殿內朝臣向他投來滿是疑惑的眼光,劉辯也含笑裝作如無其事。

“皇祖母,赦封皇弟之事其實並不用你親自前來的。皇弟是朕至親之人,朕豈會將他遺忘呢?隻是這段時間太過繁忙,所以才耽擱了!”

含笑回應了一聲,劉辯就恭敬的站在了那裏。雖然他並不會在朝臣麵前反駁與董太後,但主動權劉辯還是要爭取一下的。最少,也不能容許董太後在嘉德殿內太過放肆。

“是嗎?如此倒是哀家來的多餘了!”董太後對劉辯如此沉著的神情很是有些驚訝,但還是含笑說道。

“怎麽會呢?皇祖母前來看望朕,朕如何會嫌棄呢?”劉辯含笑搖了搖頭,隨即轉身對一旁的掌印太監說道:“掌印太監,給朕傳旨!”

驟然聽見劉辯如此之言,嘉德殿內的朝臣瞬間一震,隨即就見到少數如盧植、袁逢幾個老狐狸已經麵帶輕笑的看著他了。很顯然,幾人已經知道了劉辯即將下來所要做的事情。

劉辯的話音剛落,董太後就愣在了那裏,而還沒在董太後反應過來的時候,侍立在劉辯身旁的一個年老太監就已經跪倒在了劉辯的身前,恭敬的說道:“請陛下下旨!”

“恩!”劉辯對這年老太監的機靈很是滿意,讚賞的點了點頭之後,沉聲的說道:“皇弟劉協、生性聰慧,甚為朕躬,朕今日特封賞劉協為陳留王,食邑萬戶!等為父皇送葬完畢之時,即刻離宮前往屬地!”

劉辯說道最後之時,神色已經變得極為的陰沉,而聲音卻在這片刻之間,已經悄然的陰冷無比了。

看到劉辯如此的行為,盧植與袁逢兩人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濃重了起來。雖然剛才董太後剛剛進入嘉德殿之時囂張無比,但劉辯卻在輕描淡寫之下就已經將董太後那囂張的氣焰打壓了下去,如果不是劉辯顧及董太後的身份的話,恐怕他今日連劉協的王位也不會給予與他,不過雖然如此,但劉辯卻也成功的將將朝堂之上的主動權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什麽?皇上你要趕劉協出宮,不行……,哀家不容許!”董太後驟然一驚,好似被踩了尾巴的貓一般,絲毫不顧形象的大吼大叫了起來。

“皇祖母,根據我大漢族製,皇子封王之後都必須要遠離京畿,前往封地上任的。雖然朕也不舍的皇弟如此幼小年齡就隻身前往封地,但祖製不可違啊!”劉辯嘴角掛著一絲的冷笑,毫不退讓的說道。

“那也不行,哀家已經老邁,身邊隻有劉協這一個皇孫陪伴,絕對不會容許劉協如此弱小年紀就出宮的,難道皇上就不怕天下人說你不孝嘛?”董太後麵色猙獰,語帶威脅的說道。

“皇祖母,你失態了!”劉辯淡淡的看了董太後一眼,隨即說道:“再說,皇祖母你所言也有錯誤,在大漢皇朝之中,並不是隻有皇弟一人是皇祖母的皇孫的,還有朕!既然皇弟前往封地,那麽不是還有朕可以侍候在你身邊的嗎?”

聽到劉辯這一番話,嘉德殿上的盧植茶點一躍而起,從那眼中毫不掩飾的欣賞之中可以看出,盧植對劉辯這番言辭還是破位的餓讚賞的。

而此時的董太後的臉色卻已經變成了豬肝一般,那眼中毫不掩飾所透露出的怨恨光芒,使得嘉德殿內的所有朝臣都暗暗心驚不已。

“好……,真是哀家的好皇孫啊!哀家以前還真是走眼了,怎麽沒早就發現你的這份“孝心”呢?”董太後怨恨的看著劉辯,咬牙切齒的說道。

“皇祖母誇獎了,孝敬皇祖母是朕該做的!”淡淡的回應了一句,劉辯隨即問道:“不知道皇祖母可還有其他的事情,如果沒有,朕要上朝了!”

直到此時,董太後才瞬間的一驚,直到這時,她才發現在不隻不覺間,自己的情緒已經被劉辯所操縱,而劉辯如此平淡的手段,卻有不能讓她挑出任何的毛病來。所以,隻見董太後在稍微的猶豫了片刻之後,就輕笑著和對劉辯說道:“皇上日理萬機,想來也勞累的很,不如哀家幫皇上找些幫手如何?”

眼見董太後並沒有被自己所逼迫離去,反而更加放肆的要將手伸進朝政之中,劉辯不由的暗自冷笑了起來。不過劉辯卻並不打算要阻止與董太後,相反的是,在一定程度上,劉辯還想配合一下董太後的動作。

“皇祖母所言極是,朕剛剛登基為帝,有些朝政卻還難以順利入手,而現在我大漢朝廷天災頻發,人禍不斷。朕正為這些事情犯愁呢,如果皇祖母有什麽人才要推薦給朕的話,朕已經對其委以重任!”劉辯嘴角含笑,稍微有些玩味的問道。

對於劉辯這滿含調侃的語氣董太後並沒有過多的在意,隻要能夠實現他的目的,董太後也就不打算去理會這些了,通過剛才與劉辯的那一番交鋒,董太後早就已經見識了劉辯的手段,現在劉辯能夠順從他的意思,已經讓董太後感覺到很是疑惑了。

“不知道皇上認為國舅董重如何?如果皇上容許的話,不如封賞董重為驃騎將軍,幫助皇上處理朝政!”董太後滿意的點頭輕應了一聲,沉聲的說道。

聽見了董太後的話,劉辯雙目不自然的驟然一凝,心中對董太後的心意已經有所明白了過來。不過他此時卻也並沒有明確的拒絕與董太後,也沒有給董太後任何的答複,而是輕笑這點了點頭,隨即含笑問道:“董國舅為人忠厚,朕還是很放心的,隻是不知道皇祖母可還有其他優秀人選?”

董太後見劉辯並沒有答應讓董重為驃騎將軍,而是很識趣的在此詢問與他,董太後也並沒有多想,反而沉聲的說道:“十常侍張讓、趙忠等人,數十年盡心盡力輔佐與先皇,對於朝廷各項政務更是深有了解,皇上何不重用與張讓等人,如此一來,皇上卻也好快些的接手朝政,並也有時間來看望皇祖母了不是?”

董太後的話音剛落,剛剛平靜下來的嘉德殿又在一次的沸騰了起來。而在其中,已經有不少的人疾步走上前來,向劉辯進諫道。

“皇上,萬萬不可在啟用十常侍啊!“

“皇上,十常侍禍亂朝綱,魚肉百姓,更在朝廷之中勾結奸佞小人狼狽為奸,數次陷害與我朝中忠良,皇上萬萬不可在重用張讓等人,以免寒了天下眾人之心啊!”

“諸位愛卿暫且退下!”淡然的揮了揮手,劉辯並沒有去理會群情激奮的朝臣,而是向袁逢看去,今日何進並沒有來嘉德殿內上朝,而此時的袁逢,卻也是嘉德殿內最有權勢之人。

“袁司空,你是三朝老臣了,在這嘉德殿內,恐怕也沒有人比你更有資曆,不知道你的意見如何?”劉辯稍作沉吟之後,含笑問道。

聽見劉辯詢問,袁逢走上前一步,稍微的猶豫了片刻之後,沉聲的說道:“老臣愚笨,並沒有任何的意見,全憑陛下聖裁!”

劉辯滿是深意的看了袁逢一眼,卻也並沒有說話,而是向太傅盧植看去,盧植身為劉辯的親信心腹,而現在荀彧。荀攸兩人的職位又不到能夠上朝的資格,所以在這個時候,劉辯卻也想聽聽盧植的看法。

“太傅!不知道你意下如何?”劉辯用手敲打著龍椅的把手,稍帶玩味之色的向盧植問道。

盧植看了看劉辯的神情,很是沉默了片刻之後,才低聲的說道:“老臣以為現在先皇剛剛歸天,皇上不能太過冷漠了先皇帝的重臣,免得會引來朝中諸臣的擔憂。這對於陛下管理朝政卻是有著一定的危機的!”

盧植的話音剛剛落罷,就見到袁逢滿臉不可相信的看向了盧植,對於盧植,朝中眾臣還是有著一些的了解的。一直一來,盧植都不摻入黨閥之爭之中,而對於以張讓。趙忠為首的十常侍,盧植更是深表厭惡,曾經數次進言與靈帝,要靈帝擺脫以十常侍為首的奸佞小人,而就是這麽一個謙謙君子,卻在此時為十常侍進言,這不能不讓滿朝的文武很是不解。

當然,在這滿朝文武之中還是有著一些的聰慧之輩,盧植身為劉辯的帝師,更是在朝中身居太傅高位,可以說,盧植的一言一行,其實不僅代表這盧植的意見,更為重要的是在表達劉辯這位新皇的意見,而盧植現在在朝堂之上相助與十常侍,那麽豈不是代表著劉辯自己也有心要助十常侍從新執掌朝政大權?

“恩……,倒也確實如此。”劉辯麵帶沉思之色的點頭答應了一聲,隨即就沉默了下去。

而在這時,眼見到朝堂之上最大勢力的袁逢也並沒有阻撓自己的提議,董太後不由的暢笑了起來,不一刻之後,董太後那激動的神情才稍微的有些收斂,隨即就焦急的向劉辯問道:“皇上,不知道你的意見如何?如果你沒有什麽不同的想法的話,那麽哀家可就代替皇上下旨了!”

看了眼神情焦急的董太後,劉辯淡淡的冷笑了一聲,隨即也並不在發一言,扶膝而起,徑直穿過嘉德殿內的諸位朝臣,向著外麵走了出去。在劉辯看來,雖然他很希望在朝廷之中扶植十常侍對抗何進,但這個下命令之人卻絕對不能是他,如果真的是他劉辯下旨的話,雖然也存在被董太後壓迫的嫌疑,但也會引起何進的不滿。

更何況的是,現在嘉德殿內不正是有一個可以為他背黑鍋的人存在的嘛?董太後如此焦急的前來謀奪朝廷權位,雖然也引起了劉辯的不滿,但在劉辯的內心深處,卻還是對董太後如此動作所暗自欣喜,如果沒有董太後出麵,他劉辯卻還真的很難找到理由來扶植十常侍呢?

而眼見到劉辯離去,嘉德殿內的朝臣卻傻楞在了那裏,他們想不清楚,為什麽剛剛劉辯還占據上風,而此時卻毅然的離開了嘉德殿,這不是眼見著要給董太後操縱朝政創造機會呢嘛?

董太後看著漸漸遠去的劉辯,心中對劉辯如此行為感覺非常的怪異,明明剛才他已經被劉辯製住,但劉辯現在卻將嘉德殿讓給了她來發揮,還並沒有告知嘉德殿內的文武官員散朝,這種行為,讓董太後在心中疑惑的同時,也暗暗的對劉辯充滿了忌憚。

不過雖然如此,但董太後還是耐不住心中那貪婪的欲望,如果他不能抓住現在的機會的話,恐怕在何進上朝之後,就很難在找到機會來在朝中安插親信了。所以,雖然董太後對劉辯這怪異的行為暗暗留心警示,卻還是麵帶沉色的向嘉德殿內的朝臣望去,見眾人並沒有要上前阻止與她的意思之後。就含笑說道。

“既然皇上已經走了,那麽哀家也就隻好代他來主持朝政了!想來眾位朝臣也不會阻攔與我的吧!”董太後冷冷的掃了眾人一眼,沉默了少許之後,見並沒有誰直接的上前,就沉聲的說道:“既然沒有朝臣元老反對,那麽哀家就隻好越權了!“

“掌印太監,現在為哀家寫懿旨,自今日起,國舅董重,為人忠厚,有大品德傳諭四海,今日特赦封國舅董重為驃騎將軍位,比三公。封為潁川侯、食邑五千戶。而中常侍張讓、趙忠。數十年伺候先帝有功與社稷,近日先皇不幸歸天,禁宮安全無人防守,哀家今日特赦封中常侍張讓、趙忠為禁軍校尉,掌管朝廷羽林、禦林兩衛!以護佑我皇宮之安全!”

董太後的話音剛落,因為劉辯離去而稍微有些吵雜的嘉德殿瞬間就沉寂了下去,諸多朝臣彼此對視著,雖然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的無奈,但卻也並沒有一人站出來阻止董太後。

在眾人看來,董太後今日的舉動,其實已經得到劉辯與袁逢兩人的默許,如果沒有袁逢的沉默,如果沒有劉辯適時的退出,今日的董太後絕對不可能實現她那可笑至極的想法。

董太後說罷,親眼看著掌印太監書寫完詔書,並親自將代表大漢權勢與地位的玉璽蓋在詔書之上後,董太後才滿意的輕笑了起來。

“好了,諸位臣工元老想來也累了。今日的早朝就此結束如何?”董太後伸出手指,在詔書之上輕輕彈了一下之後,才麵帶得意之色的說道。

盧植與袁逢兩人看著董太後那滿是得意之色的神情,彼此對視了一眼,麵帶輕笑向董太後淡淡的施了一禮,轉身就向著嘉德殿外走了出去。而其餘的朝臣在見到盧植與袁逢兩人都已經離去之時,也就各自懷著不同的心思走出了嘉德殿。

“盧太傅稍等!”

盧植剛剛走出嘉德殿,正準備前往劉辯的寢宮商談今日朝堂之中所發生的事情,就聽見背後傳來一聲平淡的低呼之聲。聽到聲音,盧植不僅稍微的一愣,心中暗自疑惑這袁逢為什麽今日會突然的將他叫住。

“是袁司空啊,不知道袁司空叫住老夫有何事?”盧植含笑對著袁逢揮了揮手,平淡的說道。

“如果老夫沒有料錯的話,太傅大人這是要去皇上的寢宮吧!”袁逢點了點頭,滿是羨慕的說道:“太傅大人真是目光如炬啊,在皇上還在落魄之時,就相交與皇上,現在更是身居太傅高位,能夠自由出入皇宮,這份殊榮,就是老夫也羨慕的緊啊!”

聽著袁逢那滿是嫉妒的語氣,盧植不僅愣了一愣,袁逢是什麽人物?袁家四世三公,門生弟子遍天下,在海內的影響力就是皇上也深有忌憚,而今日在朝堂之上,袁逢隱晦的配合劉辯的行為,現在更是將他叫住,還發出如此怪異的言辭,不能不讓盧植感覺到困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