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老頑童一聲不吭的讓我拎回客棧,不知道他是就這麽認命了,還是想努力運功衝開穴道,不過這倒讓我少費了些手腳。可以安安靜靜的將老頑童扔進瑛姑的房間。走出瑛姑的房間,我並沒有急著回房將好消息通知瑛姑,而是帶著洪七公走到了客棧前麵的大廳,一陣大呼小叫,喊醒了客棧的夥計。
被人打攪了好夢的店小二臭著臉,垂頭喪氣往我跟前站,有氣無力地問道:“公子深更半夜的有什麽吩咐?”
少爺我也知道這是深更半夜,可身後的的這個老叫化的胃口可不會因為時辰不對而有絲毫的萎縮,況且少爺我奔波了大半夜,和老頑童又鬥智鬥力,搞得自己也有些餓了,不好好吃一頓怕是一會兒還真睡不著了。當下對店小二吩咐道:“手腳麻利點,整治一桌子上好的酒席,搬到少爺我的房間,少爺我要宵夜。”
那店小二氣得一撇嘴,從來沒聽說有下半夜宵夜的,要不是白日裏受了些好處,恐怕現在真會罵人了,強擠出點笑臉點,點頭哈腰的答道:“這位爺,這後廚可早就熄了火了,在這個時辰小的可是……”
早就料到店小二會有這番說辭,手一晃,一大錠銀子就讓店小二的話全部咽到肚子裏麵。我隨手將手中的銀子往店小二的懷裏一拋,拽著洪七公就往後院走去,身後的店小二手忙腳亂的接過銀子,連連鞠躬,大聲說道:“公子您就瞧好兒吧,小的立刻為你置辦。”還沒等我和洪七公走出客找大廳,身後喧鬧成一片了。
洪七公對我這種大少爺的做派,頗有些不以為然,但自己摸了摸肚子,歎了口氣卻沒說什麽話。我知道他這是想跟我說說丐幫的規矩,但少爺我現在也就是項著個丐幫幫主的名頭,實際上的幫務都扔給四大長老那裏了,當日洪七公這幫主之位傳的倉促,許多規矩我根本沒聽說過,更懶得去問。如今在洪七公麵前,自然能裝傻就裝傻了。
推開房門。小龍女歡呼一聲,就從床上撲到我的懷裏,我愛憐的抱著小丫頭,看著地因為熬夜而略帶血絲的眼晴,輕聲責備道:“龍兒,怎麽還沒睡,明兒個趕路的時候小心摔下馬。”
小龍女吐了下舌頭,笑嘻嘻地撒嬌道:“大不了明兒個和姐夫騎一匹馬好了,龍兒才不要自己騎馬了。”說著又抱著我的脖子問道:“姐夫,聽說皇宮裏麵都是寶貝,你沒給龍兒帶點禮物回來麽。”小龍女這話還真讓我想起來,剛才一門心思琢磨完顏老爹和老頑童的事情,竟然忘記在皇宮裏麵順手牽羊弄點紀念品回來,要不是史彌遠這老賊好眼色,少爺我今晚上還真算得上白忙乎了。當即從懷裏掏出那副刀槍不入地天蠶絲手套,放在小龍女地手中笑道:“普通的玩意兒你姐夫我又怎麽能看上眼,就這手套看起來還算不錯。才帶回來給我的好龍兒了。”
小龍女將薄如蟬翼的手套拿在手裏翻來覆去的看了看,皺著小眉頭說道:“這輕飄飄的東西有什麽好?那麽大,龍兒根本帶不上嘛。”說著將手套往我懷裏一扔,噘著小嘴嗔道:“姐夫,你在騙龍兒,這根本就不是給龍兒的。”
看到小丫頭大眼晴裏麵竟然有眼淚在轉,我趕忙解釋道:“乖龍兒,你可不要小看這輕飄飄的手套,它可是真正的刀槍不入呢。龍兒現在戴不了,可龍兒馬上就會長大地,等以後龍兒練拳練劍,有了這手套,龍兒的小手就不會磨出水泡了。”一番解釋之下,小龍女才破涕為笑,抱著我的脖子重重的在我臉上親了下,小心地將天蠶絲手套卷成一團放到自己的荷包裏。
這邊小丫頭喜笑顏開,那邊瑛姑卻是黯然傷神,剛才她一看見陪著我進來的隻是個老叫化,失望之色就溢於言表,之所以沒扭頭就走,是還抱著一絲的希望,盼望我能打聽出來老頑童地下落。要不是有洪七公在旁,她早就上前詢問老頑童的事情了。我見已經將瑛姑的胃口吊得很高,再等下去恐怕另一個房間的老頑童就逃之夭夭了,當即笑道:“劉大姐,你要見地人我已經扔到你的屋子裏了,隻是……”
瑛姑沒待我把話說完,一個閃身往外就跑,我趕忙將她一把拉住,搖頭笑道:“劉大姐,這二十年都等了,也不在乎這一刻,你還是先聽我把話說完。”
瑛姑臉上紅暈上臉,但眼中全都是急切之意,六神無主的模樣簡直就像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始娘。我心中暗歎情之神奇,也不想多為難這個癡情的女人,輕聲說道:“劉大姐,那老頑童的性格你我都是清楚,如果不是小弟用計點了他的穴道,恐怕他是不會見劉大姐你的。但是這也隻是權宜之計,依照老頑童的武功,怕是過一會兒這穴道就能衝開,到時候……”我說到這裏,停下了話頭,但言下之意誰都能聽得明白。果然,瑛姑的臉上紅暈盡褪,取代的是蒼白一片,臉上盡是哀傷欲絕的神色,顯然知道我所言非虛,更是想到了當年老頑童絕決的情形。
這種神色不但讓我懷裏的小龍女眼眶一紅,連一旁的洪七公也是長歎一聲,轉過身去。小龍女抱著我的脖子,在我耳邊輕輕地說道:“姐夫,劉姐姐好可憐呢,你就幫幫她吧。”小丫頭小小年紀,就如此會做好人,還真是一個人見人愛的小妖精。我微微一笑,對小龍女點點頭,轉頭對瑛姑說道:“不過我這裏倒有個餿主意,也不知道能不能管用。”
自從我們從桃源出來,瑛姑已經對我的先知先覺佩服的五體投地,一聽我有辦法,也不管我的主意是不是真的很餿,拉著我的胳膊急切的說道:“好兄弟,如果你真的有辦法讓我二人破鏡重圓,大姐我來世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於你。”
少爺我可不用你和老頑童做什麽牛馬,隻要日後不收拾我這個媒人就好。但我的主意我自己都覺得很不地道,不禁略微有些尷尬,但想到老頑童那邊就要跑了,也顧不得許多,在瑛姑的耳邊輕輕地嘀咕了幾句。瑛姑聽完之後,臉上神色頗為古怪,一會兒紅會兒白,但最後還是重重的點點頭,轉身就往外走。我知道瑛姑已經作了決定,心中暗笑,但還沒忘捉醒了瑛姑一句:“劉大姐,一燈大師的那封休書,不要忘記先給老頑童看過啊。”
我和瑛姑神神秘秘的樣子,惹得洪七公好奇心大起,但又不好意思問我出了什麽餿主意。我卻偏偏在那裏裝傻,故意不去看洪七公詢問的眼神,隻是招呼著店小二安排酒席。
銀子的威力果然了得,都已經是下半夜了,不一會兒功夫店小二就置辦了熱氣騰騰的一桌子酒菜。我見小龍女絲毫沒有倦意,索性抱著小丫頭一起宵夜。洪七公本就是天大地大肚子最大的主,也放下心思大塊朵頤起來。
小龍女吃飽之後,昏昏沉沉的趴在我的懷裏早就睡著了。小心的將小龍女放在床上,拎著酒壺和洪七公坐在小院裏閑聊。為了強壓住想去瑛姑那裏看老頑童笑話的想法,我將去桃源求醫之事講給洪七公聽,並將瑛姑和老頑童以及一燈大師二十年前的事情略微提了提,洪七公拿著酒壺仰頭倒了一大口,對我點頭道:“難得一燈大師能看得如此通透,而你能為此事費心奔波,也足見老叫化沒看錯人。”說著眼中流露出好奇的神色,喃喃自語道:“算算時辰,這老頑童的穴道早就應該衝開了,可現在老頑童還沒炸鍋跑出來,看來……”說到這裏,又看了我一眼,終於忍不住問道:“小楊,你到底用了什麽手段讓老頑童乖乖聽話?”
果然就算洪七公這樣的人,一旦被勾起好奇心,也難免八卦起來,但我這法子實在有些陰損,我娜裏好意思光明正大的說,苦笑著搖頭道:“隻是一個無聊的餿主意,實在不值一提,怕是天一亮,老頑童就會找我拚命了。”看到洪七公難得一見的好奇之色,連忙顧左右而言他:“七公,這次機緣巧合之下,從一燈大師那裏得到了《九陰真徑》的總綱,據一燈大師所言,按照此法門修習,不用一年,武功盡複舊觀。”
如洪七公一般豁達的人,心中也會對自己喪失武功耿耿於懷,如今一聽可以短時間武功恢複舊觀,自然喜出望外,因此對老頑童的那點好奇心也拋到九霄雲外了。談談說說,將一燈大師所翻譯的總綱原文緩緩背給洪七公聽,而一燈大師的那些心得卻沒有談及,這倒不是我藏私,洪七公的武功見識和一燈大師截然不同,我如果多嘴多作解釋,反而會讓洪七公的理解出現偏差。
待得日上三杆,洪七公還沉迷在《九陰真徑》之中,好在我因為喜歡清靜,包下來這個客找的後院,此時也沒人打攪洪七公。回房看到小龍女還在熟睡,隻得決定在客棧多待半日。拎著讓店小二幫忙去成衣店買的那身衣服,施施然走到瑛姑的房門,咳嗽一聲,重重的拍了拍門,不緊不慢地笑道:“老頑童,你還要在裏麵賴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