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逍遙師傅貪逍遙

行至城門跟前,我已是疲軟不堪。望了一眼緊閉的城門和頗有些高的城牆,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若是以往我完全可以躍上去的,但今日體力實在消耗過大。

就此煩躁之際,身旁黃蓉卻忽然出聲安撫道:“我幫你上去吧,我現在的體力要好過你許多。”

她此言道落,我掉轉視線望她一瞬,揚起指尖撩了撩發地歎道:“聖賢為什麽會說施恩不望報呢,真乃虛假也。我先前也有背過你一段路,至少希望你眼下能回報我一些。”

“還有一點,我對你這麽好。他日你爹爹要取我性命之時,你可不能火上添油地痛踩我一腳。而是讓他別虐殺我,懂嗎?”雖然有些不恥自己的厚顏,但我不會忘記求下個活命的機會。

就此自嘲了片刻,但聽她又是一句強辯道來:“我爹爹從不亂殺人,而且斷不會殺你,你就安心吧。”聽她還是這般辯駁,我也不想再同她爭論她爹爹的性情與為人如何。

隨後深呼吸了幾下,齊聚丹田運轉於足底,牽起她的手便一聲喝道:“準備好了嗎?”

此聲落下,二人四目對上。她翻轉手臂按住我腕間一處穴位,頓時有股暖暖內息由穴位傳送過來。暗暗得力後我報以微笑麵向她,而她也望向我展露出了點點笑意。

隨後我們齊齊足尖點地,很飄逸地躍到了城牆之上。前行兩步穩住了身型,借著月色我俯下望她,竟覺得她唇角上揚著的一抿弧度憑地有些嬌俏。

片刻後,我結束了觀望她的視線,扭頭朝城內望去。隻見街心冷冷清清全無行跡,視線所及的門扉也是戶戶緊閉。街道不見攤檔很顯寬闊,雖沒有白日的熱鬧。但是單憑這些闊氣的建築,也可以得知這座城是個極奢華富裕的城鎮。

來此三年多,我從不知道這座城門上刻畫的字體為何。因實乃不識這年代的字,隻聽得山賊頭目說過叫洛陽城。雖然來此年幼懂得較少,但也知道,洛陽是個繁華富裕的城鎮。

就此觀望著出神之際,忽聞身畔嬌聲再次響起,我的手臂特也被她輕輕碰觸。抽回視線俯下望定,見黃蓉也正在淡笑著望我。

“呐,這個給你,我看我們需要先找個客棧先休息一晚了。”這句落下,她竟然將一個極小的包裹遞給到我眼前。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那是山賊頭目用撕下的衣衫包給我的銀錢。

“你拿著了?”有些吃驚地落下這句,我哪敢相信她還隻是個十歲的娃,這心思深沉的。我都沒顧及到的事情,她到是已經預先想好了後招。

“嗯,不拿著你被趕出來要靠什麽吃喝?”她這語落下,我心起蕭條。又憶起生活了三年多的山寨,已經人走人散了。

而我也真的要開始謀劃未來的日子了,可我卻還不如身旁這個小鬼有頭腦呢,好看的小說:。無論在哪個年代,沒錢都是寸步難行的,先前在山寨那番推拒真乃幼稚。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乃天性也,我何必要與自己過不去。想到此處,我一把抓過她手上的銀錢收入懷中。拍了拍她的肩頭,最真心一次地對她笑笑言道:“謝了,小鬼。”

隻不過我這句最真誠的感謝落下,她卻並未給予回答。而是伸來一隻手,又將我的手緊緊握起。而我也緊緊回握住了,接著便帶著她躍下城牆進入街心七彎八拐地入了一條小巷。

小巷隻有三人並行的寬度,幽深幾許,一路行來各家各戶門扉都是緊閉。但也有老人的咳嗽聲,孩童的哭聲,還有女人的罵聲在這夜間蕩開,真真是好一派的人間聲息。

就此莫約又行走了半個時辰,我們來到一處緊閉的門扉前麵。再次歎息一聲,我拉起鐵環輕輕叩了叩門。一陣之後隱約腳步聲近,然後門被悠悠拉開。躍入眼瞼的是一位須發灰白的老者,年歲很高,也許已經近百。

他身披一件敞開的灰色置地長袍,裏著白色襯底,手提一盞油燈。雙目極近地靠近著我,也許是想在這夜色裏將我看個清楚。

半晌過後,老者一聲歎息:“是莫兒啊,這麽晚了你來此為何?”這句落下,老者退開了視線。就著油燈的光亮,我看清了老者眼底對我到來的漠然。

於此,我又開始疑惑起來。疑惑這老者究竟有沒有一日拿我當過徒弟,為何看我的眼神總是淡漠異常,仿佛我就是那街邊的路人甲乙。

但眼下我隻能忍了這股不悅,無奈歎息一聲朝他實話道來:“師傅,我被頭目趕出山寨了。”

我此言落下,老者揚起無甚起伏的聲調淡淡言道:“你又犯了何錯又被趕出來了?”語畢,老者依然擋在門前,似乎不想就此放我進去。

見他這般固執,我將黃蓉往前一推,委屈道:“師傅,您看看我撿了個娃娃。娃娃還這麽小,這麽夜了也沒個吃喝,也走失了爹爹。您就算不可憐我,也得可憐一下這娃娃吧。”

此言落罷,我暗中猛掐大腿。將眼眶努力擠上點點水霧,故作可憐兮兮地望著老者。

然而老者卻開始遲疑起來,端起的神色似是極其的隱忍,末了終是出聲言道:“這娃娃隻怕不是你撿來而是掠了人家,想用以威脅人家父母勒索錢財的吧?”

聽此,我深感惱怒,但自覺與東邪的相交過程也太複雜。若實話道來吧,這老者定又要憤恨鄙視我攔路搶劫的卑劣行徑。

於是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便隨口胡亂捏道:“師傅,這娃娃真不是我掠來的。見她走失了爹爹在湖邊哭泣實乃於心不忍,這才撿了回來。”

這句落下,我低頭望一眼黃蓉,盼她別揭穿我的謊言。卻見她對我揚起鄙視眼色,似是不敢苟同我眼下的這番睜眼瞎話。

“罷也,你先帶她進來吧。”最終,老著還是結束了遲疑,退開門邊讓出一條道放我與黃蓉進去了。踏入前院望一眼,熟悉的歪脖子柳樹下還是那張石桌子與石凳子,石桌子的上有一盤沒下完的圍棋和一本翻開的書卷。

帶著黃蓉在歪脖子柳樹下的石凳子上坐定,不下片刻功夫後老者就端著兩盤熱好的暖菜暖飯放到桌子上。隨後又坐於對麵,並將油燈掛起在柳樹的枝椏上拿起書卷,這才淡淡落道一句:“先吃飯,吃完飯再說。”

“嗯。”應了這一聲,我用胳膊捅了捅呆愣的黃蓉,然後就呼哧呼哧地吃起飯來,吃得很是狼狽急切。忽然噎住猛咳起來,就此揚起眸來順氣,但見老者一手執書一手執一水壺遞給到我麵前,但仍是埋首在書卷上並不揚起看我一瞬。

見此,我忍不住再次心生怨憤,忍住喉間不適哀怨地他噴道:“師傅,您老人家就這麽看我不順眼嗎?您也不想想,我是多麽的喜愛您啊,這顆歪脖子的柳樹還是我親手替您種下的呢,。”

可惜我這句噴落,老者仍是不看我一眼,而我也不敢再放肆地怒言下去了。因為相較於山賊頭目,我更懼怕這個老者對我的嚴厲與看我的眼神。

就此這般想想,我掐滅了怒氣再次埋頭吃起飯來。然而,老者又是一句不悅而落:“吃飯需慢嚼細咽,人家娃娃吃飯都比你有教養。莫兒卻隻會讓人失望,難道真是為師教你不來?”

聞聲,我停住了吃飯揚眸一望。見老者的視線還是書卷上麵,麵上端起的神色仿佛我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見此,我氣憤地扭轉視線看一眼優雅吃飯的黃蓉,心生悶氣地抓過水壺一陣猛灌。悲憤之餘又被嗆了個滿心滿懷,隻差沒拿劍斬了這顆兩歲半的歪脖子柳樹。

想當初我要是一個狼血沸騰地不救這老者,他早已下地府陪伴閻君老爺去了,何來現在這般逍遙。雖然說的確是我挾恩強入他門下,但某些時候強入也算得上是緣份的一種啊。

若不然我們相隔了千載時空,又豈會這般地成為了師徒,又豈會麵對麵地他訓斥我聽著。

再次咬牙咽下這股哀怨,我默默無聲吃完了飯。然後一抹嘴,起身走到老者身邊俯身跪地朝他一聲悲呼道:“師傅,求您老人家傳授我絕世武功吧。”

我這番悲呼落下,老者緩緩問道:“莫兒今日這是怎麽了?”

他這番語畢,我定眸望他。他的視線還是不離開書卷半刻,麵色還是淡漠的我真真欲上前將他的唇角扯開一個微笑的弧度。

雖然心頭怒氣翻湧如斯,但此老頭畢竟是我師傅,所以我還是耐著性子恭敬道:“師傅,我留在山寨也是為還活命之恩。我十四歲與父母走失流落街頭差點餓死,幸得山賊頭目一家施恩得以活命,所以為還恩這才跟著他胡作非為地上山為寇的。”

“可我從未斬殺過一人,所以他終是不滿地趕我出了山寨。求師傅收容我吧,今後我一定跟著師傅您老人家勤心武學,好好習字。誓必要將我逍遙派發揚光大,讓那些惡人們不敢再欺辱我逍遙派。”

我這一番豪邁言語道落,真的將自己都差點感動到了。其實我就是想試試這老者的心態,看看他究竟會不會在乎逍遙派被人欺辱。如若他不在乎,我也不想多費唇舌地再汙蔑東邪了。

然而老者依舊還是那臉無視我的淡然,還是繼續翻看著他手中的那本書卷。

隨後久久,方聽他開聲言道:“你體格較弱心性好動又耐性不足,實乃不具備練武的資質。學些防身則可,太過就不必了。學武隻為修身養性,名望或是地位這些為師深感厭煩。你哪天不都是在敗壞逍遙派門風,還計較人家欺辱逍遙派嗎。暫且就在這裏住下吧,為師定當會安排你嫁個好夫婿。”

聽此一言我心中焦急,忙道:“師傅,徒兒不想嫁人,隻是一心一意想要陪伴在您身邊養您終老的。難道這也不成嗎,師傅未免也太狠心了些。”

言罷,我再次猛掐大腿。讓眼眶裏再湧現出點點水霧,這才仰麵看向老者。但不知是否早已看透我的偽裝或是其他,拜入這老者門下二年多來,他從不為我的眼淚動容半分,總是這樣淡淡緩緩。

某時似是有情,某時又似是無情。不過鄙視或無視我總是常青不滅,偶爾還會冷怒地折下一根柳條滿院子地狠狠抽打我。

作者有話要說:逍遙師傅登場了,黃蓉這丫頭可真狡猾,東邪也快正式出來了,大家撒花花留言鼓勵吧,寫文很寂寞地說。親們,母親節快樂,都給媽媽打電話吧,PS:城牆上的字體可追溯到唐朝以上,也許是用艱澀書體刻畫而成,所以就讓女主幹脆不認識為好。射雕之東邪小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