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設下連環計中計
也許我是個沒心沒肺的家夥,或許是我真的不慣太久的傷感。細想了想昨日發生的一切事情,哭過之後睡了這一覺醒來,淡看之餘卻突生了一種恍惚之感,仿佛不是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一般。
而且東邪這廝,分明就是欲將我馴服成他那桃花島聽話的啞仆。他那些嚇人的話也許有些誇大的成份在裏麵,師傅他老人家這二年來身體還是不錯的。看來還是我太愚蠢了些,竟然被他的三言兩語就激怒得完全失去了清醒的理智。
不過也真如東邪所說,我的確是因病太過浮躁惶惶不安。大抵還我是先犯了錯,不該不服輸地主動去招惹了他,他這般的人豈是我能敵得過,我不能再太浮躁衝動了。
可是這一輪一輪的被壓製,還居然被他賺取了我的眼淚,還差點就被他完全攻潰了防備,這心真是憋屈不甘。就算是即將要走了,也沒人規定我不能能明目張膽地算計他一回是不是。
既然倔強硬碰硬的全都贏不了,那麽就轉換思路好了。他不是要將我馴服嗎,不是想要我的坦誠嗎。哼,給他又何妨。那些虛浮的麵子裏子啥的,我莫包子根本就不屑一顧!
暗暗飲恨地斂去了這般陰狠思緒,我回神過來。望著指尖的血跡冷冷一笑,朝老婦人軟語言道:“婆婆你先出去吧,這場姻緣隻是場不善的孽緣而已,應該不會有人在乎我樣貌如何。”
我這言落下,老婦人麵帶尷尬之色地望著一邊紅衣東邪,似是等待著他落下指示一般的神色。片刻後東邪一個眼神示意,老婦人果然不得我再同意雙手捂麵地奪路奔走出房。
我以為這下便可以躲開老婦人的魔爪,但沒料到的是老婦人奔走後東邪卻親自上陣了。隻見他緩緩邁腿坐入床榻,一個傾身將我攬近身畔。接著便抬起雙手探出指尖,分別按壓在我兩邊的眉央。
隨後他指尖隱隱發力,我感覺雙眉之央有一股微小的隱隱發麻感。等我醒悟過來,他似乎是已經完成了剛才老婦人來不及的工作,替我修眉完畢,因為他正用指尖在捏落著碎碎眉發。
接著下來,他還洗了幹淨的濕棉布替我淨麵,還拿過不知道何時買回來的紅色女裝喜服,就著床鋪攬我起身替我著起裝來。他做這一切時是沉默無言對我的,而我下半身還不能動,自然也沉默著無言以對他了。
而且我被他這番的模樣弄得震驚住了,也不敢豪言壯語地出聲疑問或是反駁。他仿佛真欲如他所說的那般,允我為妻了便會許我尊重。而且我亦從未沒見過一介男子做起這些份屬女流之事時,表情還能如此的隨意自然,舉止還相當嫻熟優雅。
仿佛他本就是個如此細膩入微之人,仿佛這個姿態才是他原本最真的模樣。仿佛他曾經替某人也如此這般做過,仿佛他真是個視妻如珍寶的情深之人,。但事情真相旁人的猜測全不能作數,隻有他本人才會知道。而我卻也不會提及他的傷心事觸動他的怒氣,再惹得自己小命懸乎一場。
可他替穿戴好了衣衫畫好了眉點好了唇,居然又開始替我梳理起發髻來。於他此舉之中,我腦中萬千思緒奔騰。頓時一計湧上心頭,隨後暗想了想,怎麽才能將東邪牽引入這計謀之中。
就此這般又過片刻,他卻忽地開聲淡淡言道:“今日我與師妹定結姻緣,為師傅也好為你的山賊頭目也好,為你的身體也好為我蓉兒也罷。我們都該真誠以待,師妹認為如何?”
聽此一言,我深感厭煩不悅,但也決定將他引誘入局,便也淡淡開聲言道:“師兄,這是自然了。我們都走至今日這一步了,自當真誠以待。而且我的病體,似乎也全要仰仗師兄了呢。”
這言道落,我頓了頓,因為看到鏡中的發髻實在是無愛,於是便開聲言道:“師兄,難到成為了婦人就必須梳理這般的發髻嗎?是誰定下這樣規矩的,為何人們就一定要遵循?”
我言落下半晌,鏡中之人神色有閃神了那麽一瞬,然後便很直接地揚臂解開了剛替我挽好的婦人發髻散於掌間。接下來,我們雙雙都為這一問語陷入了沉寂。
在這陣沉寂之中,我開始猜測東邪的心境否份屬在不佳狀態之列,因為還記得他說過心境不佳不喜見血殺人的。於是定眸鏡中一望,見他麵色淡雅閑然。便吞咽了一下口水隱忍住厭恨,將麵上裝扮起和善的微笑淡淡地喚道一聲:“師兄。”
我這聲輕喚落下,鏡中人神色淡然仿若神祇一般地沒做回答。於是鏡中又一望,隻見他雙手仍是在我發間遊走擺弄,神情偶爾閃過點點疑惑波光。很有一種錯覺,我覺得他似乎也許正在思考該替我挽個什麽好看的發髻。
但見他並未冷眸,還是滿麵淡然平靜地專注於發,於是愈加鼓足了勇氣地繼續開聲言道:“師兄現在心境份屬不佳之列嗎?”
可我這問語落下卻久久不聞回答,於是忍住心底厭恨朝鏡中再一望一眼,但見他還是專注於發。被他無視到這般地步,我心頭又再騰湧起漫天無邊厭恨,差點就將麵上的虛偽笑意給擊潰。
於是深呼吸地一陣隱忍,暗暗用手指狠狠掐上大腿召喚出疼痛來擊退厭恨,終還歸了淡定微笑後便再接再厲地開聲言落道:“師兄,我們來做筆交易如何?”
這招拋磚引玉,我還偏不信如他這般喜新奇之物會不動心不上當。可我這番言語落下片刻,也還是無聲應答。再瞄鏡中一眼,卻見他眉峰微揚,也在鏡中撲捉到了我望他的眸色。
於是懼於他鏡中映照的清冽眼神,我又矮了一截聲調地開聲言道:“是很簡單的一筆交易。隻要師兄答應與我做交易,我便將那十分鍾時辰是用何種器皿計量得算而來的給師兄解惑,如何?”
這句話語落下,我慢慢笑望鏡中之人,見他神色有異,似是打算開口說些什麽。而且隨後他也的確是開口了,卻是落下淡漠一語:“我從不與人做交易。”
他這言落下,我連忙急急應道:“師兄,權當是我懇求你與我做交易的好吧。我可以不介意你對我的任何欺壓之舉,我隻是不想與你成婚而已。”
暗暗歎息一聲地斂去這般思緒,我定眸朝鏡中人望去,見他還是一副視萬物皆空的姿態。於此我又低垂下頭拚命飲恨,又暗暗猛掐大腿。如此這般一番自虐,我再仰頭定眼朝鏡中人望定。
而且,我還不忘再蕩開一抿自認為最真誠的偽善笑色,笑落後這才開聲言道:“我現在也極其明了師兄是何等的聰慧英明與絕貌風華了,憑我怎能堪比得上呢。於是我也不敢再勞煩師兄對我動嘴或是動手‘嗬護’了,自當師兄有何疑問都會好好作答了。而我隻會有點點的很簡單的附加條件,不知師兄想聽與否?”
我這番話語落下久久,身後人這才吐落一句:“你且說來聽聽,。”
一聽他這句,我連連急道:“隻要師兄答應不傷我身體發膚任何一處與絕我性命,我便應允師兄可間隔十日問我一個你想知道的問題,到時我必不食言地做出讓師兄滿意的回答,如何?”
我問語落下,他淡漠且直白一句:“十日一問太久,我必每日一問。”
無奈地隱忍暗暗思量一番,我一閉眼一咬唇,再睜眼之後便豪邁應答一句:“允了,師兄說出口的話不準反悔,若反悔便天誅地滅!”
我這一言豪邁加詛咒道落,豈料他卻反道一句:“師妹該擔心的人是自己。”
聽他這句,我不服起憤道:“這世間不隻是師兄一人金口玉言,我也是一言九鼎的。我若反悔,便讓我死於師兄掌下。”
此番毒誓完畢,我展露虛偽冷笑再瞄一眼鏡中的他,然他卻極其淡淡落道一語:“我想要由師妹口中得知想知之事,還答應師傅護師妹安好,又豈會讓師妹死於我掌下。”
聽此,我真真是厭煩他偶爾的頑固,不耐地開聲言道:“那讓我死在別人掌下總可以了吧?”這言落罷,我心下暗道:東邪,你就狂妄到今日了,待會老子絕對會有你好受。
豈料這般腹誹剛落罷,忽聽他還是淡淡言道那句:“我想由師妹口中得知想知之事,還答應師傅護師妹安好,自然亦不會讓師妹死於別人掌下了。”
他這聲言落,我頓時不耐憤道:“夠了,不管是怎麽都好,我既然答應了事就絕不會反悔的。”
“如此甚好。”在他這一聲如此甚好後我身體驟然一鬆,因為計劃的第一步總算成功展開了。
於是我便起了些得意扭轉了身體,一把抓握過他的大掌勾起了尾指搭上了我的尾指念叨出街頭孩童之語。可惜話還未說完,他便甩開了我的尾指,神情似有些不喜我這幼稚之舉。
然而我失笑兩聲後卻極其嚴肅說道:“師兄,我自然要做這無聊之舉了。因為師兄的性情太過喜怒無常反複無定,所以待會我還會請師傅替我倆書寫出一份契約書。若哪一日師兄不耐之時對我動起手來,我還可拿出契約書來約束一下師兄。”
我這言道出,他沒有出聲反駁。既是沒有反駁,我便當他默認了。於是再次揚臂拉過他的掌伸出尾指,勾入了他的尾指之間搖晃幾下,還不忘記將先前未念完畢的言辭接著念叨完畢。
如此這般一番結束,我的心情頓時又展悅了一些,又虛偽地笑笑言道:“那麽現在便去找師傅跟他老人家說我們不成這個婚了吧。”
豈料我這番話音剛落,忽然瞄見他眸中滑過一絲異樣,揉了揉眼再望去一眼,卻又窺探不到什麽端倪。略覺恍惚間,忽聽他語調極其淡然地反問道:“為何不成婚?”
他這一問落下,我頓時嘎然僵住,醒悟過來便揚眸傻傻回問於他:“師兄,剛才我們不是已經很好地達成共識了嗎?”
隨後似是醒悟了一般,我抓握住他的爪渾身顫抖不停,不過最後還是隱忍無能地一把甩開他大怒出聲:“這還沒過一炷香時間呢,師兄這就開始反悔了。”
我這番怒言道落,東邪卻是冷漠淡然地吐落一句:“我並非反悔,隻是與師妹定下的契約裏並沒有解除成婚這項,所以算不得有悖契約。”
聽他這一言,我怒急地指著他怒聲反駁道:“先前我明明有說過成婚解除的。”
我這番怒語落下,他望我一瞬,語調似是敷衍般地淡淡言道:“我隻是與師妹最後那一段話達成契約,如若師妹這是欲反悔,可要知道我亦可在保你性命之餘,還可尋到折磨人於無形之法,其他書友正在看:。”
“或許師妹想試試,我那桃花島的割舍挖眼之痛。不然,師妹還是清楚地告訴我。我那桃花島不外傳的事跡,師妹究竟是從何處得知。”
他這番無視加強勢的言語落下,我幾欲氣得血充入腦。死死盯著他怒目一番,最後隻得無奈飲下憤憤地歎落一句:“師兄真是何等的狡詐,師妹我真是甘拜下風!不過罷也,我們這就出去尋師傅立書結契。”
這番怒言落罷,他將我打橫抱起走出房外。咬牙緊緊隱忍著他的氣息侵襲,我被他抱著穿過布置得喜紅豔豔的小院帶入了布置得也是喜紅豔豔廳堂。
廳堂中,見我們來到,有三人笑顏逐開。為首的自然是師傅了,隨後跟著的是頭目,最後站著的是黃蓉。看著師傅與頭目的喜笑顏開,我心中一角忽然又再無奈軟下。
人之不動情,則不會太心傷。而我怕是已對這兩人動情太深,以至於終是無法完全卸掉心中因即將的離別而產生的鬱結。不過他們若能笑起,或是因為我嫁人而得到些許的安慰。
那麽在他們的眼角眉梢之間,借著那點點的欣慰,我也略感安慰了。就此沉溺入了這淡淡思緒,豈料耳際卻忽聞黃蓉最先開聲喚道:“娘親,你與爹爹成婚後我這聲娘親便喚得理所當然了。”
說完這句,她望著我展唇裂開一抿嫣然微笑,這道笑色絢爛得如春季裏嬌俏綻放的花朵。但是她這一笑太燦爛,反到讓我升起些不甘。
於是便低聲冷笑著詢問東邪一句:“師兄硬是隱忍下對我的不喜,替你家女兒尋個後娘。就不怕我一個橫心病發,日夜折磨欺負於她?”
原本隻是一句氣話,豈料他竟會隨口答來:“你武功不如蓉兒。”他這句回答讓我頓時哽住,於是心底更恨他起來。恨他將我當成一個‘玩物’送給他女兒,也連帶地恨起黃蓉來。
恨她自己一人深陷入他爹爹的魔爪還不夠,還偏要將我這一陌路人也拖落下馬。但又想到今日絕非是與這一群人撕破臉皮之機,於是便咬牙切齒地將這恨隱忍而下。
剛咽下這般思緒,卻忽聞頭目一聲興奮言道:“嗬嗬,逍遙師傅。我包子這番裝扮一下,這看看還真是入眼呢,是吧逍遙師傅?”
聞聲揚眸望去,但見頭目展露欣喜笑顏地望著我,於是心間忽地又感酸澀起來。縱使我的心是一塊石頭,也被他這三年多捂得有些溫熱了。可是我的心卻非是頑石,而且早已陷入太深。
但這裏的任何人身邊,真的都不會有我的存在。若我硬是停留了,也許隻會傷害他們。我的離開,才是還給他們最初該有的平靜。
暗暗歎息著斂去這般愁緒,但聽師傅也跟著起了附和道:“莫兒如若摒棄惰性戒掉一身頑劣,這洛陽城中哪家女子能夠資格與她站在一列。”
師傅這聲言落,頭目頓時猛點頭地連連附和道:“是的是的,逍遙師傅說得極是,逍遙師傅說得極是啊。”
在師傅與頭目的兩兩耀眼的笑顏下,我卻是揚聲淡淡言道:“師傅,拿筆墨紙硯來。”
我這句落下,師傅頓時愣住,神色大感疑惑道:“成婚之日拿這些來作何用處?”
師傅疑惑落下,我亦隨口揚聲作答:“自然是與師兄締結白年和睦的契約書了!”這聲言落,我心底黑暗狼血沸騰而起。
不由得咬牙地暗暗憤道:東邪啊東邪,先前那番契約的漏洞與急怒,全都是為這一計而拋出的誘餌和美玉,且看你這廝要如何才能不跌落入莫包子這連環的計中計!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禮拜天,睡過頭了,發文晚了,自拍一下,等文的親們,集體摁倒麽個道歉。O(∩_∩)O射雕之東邪小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