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捆綁下山的認錯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時間,在一陣吱呀吱呀的車軲轆聲中我清醒了過來。放眼望去,竟是漫山遍野之地,微風陣陣,鳥鳴淒淒。
扭頭一望,見頭目正推著板車。板車之上的人自當是被緊緊捆綁著的我,邊上還放著兩個包裹。
見此,我望天一聲長長歎息,萬般無奈地歎道:“頭目,你這是何苦呢?你是不知道我那天的話有多麽的囂張,那老頭這次絕對不會這麽輕易就原諒我的。”
豈料我此番哀求落下,頭目卻笑哼一聲道:“你閉嘴,先修養修養。等到了你師父那,老子有你好受的。”這話我聽得很瘮得慌,難道這次頭目又預備要做足戲碼了嗎。該死,我的頭又開始疼了!
其實這樣的戲碼在我與師傅頭目三人間已經上演多次了,我老早就見怪不怪了,隻是不曉得師傅那老頭這次還會不會再原諒我一回。
其實偶爾的某些時候,我覺得頭目還挺能裝而且也挺聰明的,他每次在師傅那老頭麵前……
該死,這可不是佩服他的時候。我這回去了還不得被師父那總鄙視我的老頭,無視到海角天邊去啊。不成不成,老子乃麵子第一,生命第二的人,怎可受那般屈辱。
這般腹誹落下,我又哀喚一聲:“頭目……”但是頭目根本不予理會,依然推著我繼續往下山的路上走著。
於此接著下來的一路,我開始瘋狂哀求,流淚,辯解,說盡了我腦子裏能想到的所有求軟的話。但是頭目仿佛如吃了定心丸一樣,對我所有的哀求一律無視。
就這樣我幾乎喊啞了喉嚨,喊得昏昏欲絕中又再次悠悠睡了過去。枕著薄薄暮色我再次清醒了過來,一睜眼,眼瞼便滑過一道圓弧狀的青色石磚頂,原來是我剛剛正被頭目推著越過了城門。
一別六日,洛陽城中似是無甚大變化,還是一樣人聲喧嘩,變化的似是唯獨我一個。六天前我出城是那般瀟灑,六天後回城卻是這般狼狽。看來這的年代果然是個必須尊師重道的年代,若不然老天也不會如此懲罰我了。
頭目推著我先是去到了一家店子修剪了頭發,剃光了他的滿麵胡須,然後又去到一家澡堂換了一身幹淨的翩翩儒生長衫。
每每他見師傅的時候總會將自己如此打扮,不過這一打扮下來頭目還真的好看大多,也將那一身山賊的戾氣掩飾得幹幹淨淨。就是麵上的那道淡淡疤痕,實乃有些礙眼遺憾。
他人一看或許仍是會猜測頭目身份,或許仍是會懼怕於他。若這個時代能有去除疤痕的醫術與藥劑就好了,那樣頭目還可下山好好做一良民。
等等,等等,東邪不是醫術製藥都厲害至極的嗎?或許他可以,可以將頭目麵上的疤痕治好也不定?於此這番想想,我忽然覺得心頭少掉了一下被綁下山的怨憤,心境忽然又大好起來。
但轉念又一想,縱使東邪有那醫術,他又肯替頭目醫治嗎?於此一想,心境頓時間又跌落了下來。也是此番情緒起起落落之中,我終於被頭目推入了一條小巷子裏的熟悉門扉前邊站定。
站定之際,我無奈望著頭目哀歎無聲,頭目則是望著我警告無聲冷笑,隨後他便扭轉身形抬手叩門。叩門聲落下片刻,腳步聲近,有人拉開了門扉。掙紮起身望去一眼,竟然是黃蓉站在門前。
隨後她似乎也瞄見了板車上被捆綁住的我,於是大步奔出無聲地緊緊握住了我的手。在淡淡暮色裏,她的眼睛很是晶亮興奮。唇角也裂開了嫣然的笑色,但卻是沒有任何的言語交流。
正疑惑之際,似是礙於黃蓉擋了去路,頭目軟軟出聲言道:“娃娃能讓開一下嗎,我推這逆子進去找她師父認錯,。”頭目這聲落下,黃蓉連連無聲點了點頭,放開握住我的手讓開了位置。
隻不過一進院子她又是挨近了我,又是抓緊了我的手。她這無言語的模樣也太怪異了一些,我實乃有些不解。不過我這番不解很快便被頭目的聲音打斷,因為耳際隻聽得頭目用緩緩聲調說道:“逍遙師父,張瑾帶這逆子請罪來了。”
在這淡淡暮色裏被捆綁得如個粽子般地仰麵躺在這板車上,我無法看清頭目與師父是何表情,隻是暗暗鄙視頭目在師傅麵前總是裝出如此斯文模樣。
剛腹誹至此,我便被頭目提起來往前扔到了師傅近處的位置。尷尬中乍一眼地抬頭,便是望進了師傅的眸底。再望一眼居然看見了他老人家身後,依舊挺立著似是從未被劈斷過的歪脖子柳樹。
於是我又大感詫異地望回了師傅,而師傅在我的注視下端著碗筷微微有些愣住。他旁邊坐著的是翩翩俊雅絕美如畫的黃藥師,江湖人稱東邪,洪七公卻喊為邪物的男子。
此刻,他正用著優雅絕華的姿態進膳,連頭也未曾抬起過片刻。我從未見過一個男人吃飯也可以吃得這般好看,不過師傅吃飯的舉止模樣也甚是好看的,隻是東邪這廝較年輕俊美罷了。
“逆子,還不認錯請罪。”頭目一言怒落,打斷了我的思緒。隨後我後腦勺挨了他猛重一巴,重得幾欲讓我當即噴淚。
我怒極,但卻隻能扭轉脖子狠瞪著他用眼神暗示道:嘿,你出手也忒重了些。演演戲就好,又何必入戲太深。豈料我這番暗噴剛結束,黃蓉居然一個上前攔在了我身前。
她背對著我,我看不見她麵色,但卻聽聞東邪冷冷喝道一聲:“蓉兒。”
不過很可惜的是,他這一言落下後黃蓉卻全無半點回應地仍是擋在我身前。見此,我心底忍不住暗爽一番,叫你這廝總是狂傲無視別人啊,你女兒這不就因為我而無視了你。
剛這般幸災樂禍著,見頭目大怒上前一步抬手,似是欲推開黃蓉再給我來上一掌。但還沒待他走來,我眼瞼便一道青衫急速滑過。再定眼,身前哪裏還有黃蓉身影。
隨後我卻又是被頭目踢一腳在腹部,這一腳收斂了力道隻是近身將我踢翻,但我卻又被踢得匍匐趴離師傅腳邊更近的位置。
抬眼望去,師傅的眼神卻即刻轉移開去。看吧看吧,我就知道會這般被這老頭無視掉的。就說不來了吧,頭目卻偏要我如此這般。哎,這真真是幾多尷尬啊,這不是要我的命嗎?
究竟第一句該說什麽才好?逃是不可能逃得出去的了,罷也,哭吧,先哭個混天暗地再說。且不說師傅清高到不屑我這被捆綁而來的認錯,我也還真不慣什麽開口道歉。
剛醞釀好情緒,暗中猛掐大腿準備開哭,突然‘砰砰砰’的三聲響起。乃是頭目見我與師傅兩兩僵持不語,一個按壓住我的頭在地麵猛叩了三下。
壓我叩拜後,頭目又立即出聲言道:“逍遙師傅,包子我已經狠狠教訓過了。她也知道自己錯了,您老就再原諒她這一回吧。這不,她讓我將她綁住拖來,然後還對我說,這次絕對任您罵不還口打不還手。您老看……”
聽頭目這一番言論,我不由得暗暗怒噴道:頭目,你說起謊來比老子可高明多了。還老子讓你將老子綁住,那是你陷害老子才得以成功的好吧。還什麽任罵不還口任打不還手,老子是那好脾氣之人嗎?再說了,老子哪裏是來認錯的,錯的人是師傅好吧。是師傅先鄙視後又動手打了我,我這才叛出師門的。
我這番腹誹剛結束,師傅竟咳嗽兩聲淡淡開口道:“莫兒,你真的知錯了嗎?”聽師傅又要我認錯,我氣極地欲大吼一句不知。
豈料這時身邊頭目暗中忽然猛踩了一下我的手指,我沒忍樁啊’地慘叫一聲,。隨後憤怒扭頭,很想朝頭目怒噴一句:你又踩老子幹嘛。
但此時卻忽聞師傅又淡淡落下一言:“既然是知道錯了,為師也不是那氣量狹隘之人。你暫且起身用飯吧,張瑾你替她鬆綁也坐下一起用飯吧。”
師傅這番言落,我掉轉視線望著他老人家大為詫異。認錯,哪裏?我沒打算認錯的啊,甚至還準備了一肚子的辯駁言論欲將師傅再狠狠折騰一番的。
路途上那頓修養可不是白修養的,怎麽話還沒說一句就成我認錯了?等等,不會是剛才‘啊’的一聲師傅當成我應和了他老人家的問話認錯了吧。
等等,等等,這我可要說道個清楚,那隻是頭目踩了我手指而已。
心中一急,欲還嘴解釋剛才的那一聲‘啊’絕對不是認錯之聲。於是匍匐在地爬前一步,仰頭大聲道:“師傅,啊……”隻來得及道出師傅兩字,我的手指又被頭目暗中狠狠踩了一腳‘啊’地長呼慘叫了一聲,而後便因疼痛當即飆出淚來。
我哀嚎此間,師傅的視線又朝我望來。身體動了動似是想要站起身來,可隨後還是又坐了回去去。接著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小口,放下杯子淡淡瞧了我一眼移開視線軟聲道:“罷也,既然已經知錯了,就饒了你吧。張瑾,你快鬆開她。”
師傅這一言落下,我心底本能不服,也不由得暗道:師傅,這淚不是知錯悔悟淒厲呼喚您而湧出的淚好不好,您老睜著的眼睛沒看見嗎。是頭目踩了我的手指一腳好不好,要不然這會我的長篇大論早就噴出口了好不好。
就此腹誹之際,我歪歪扭扭地站起身來來,隻覺得手疼得發脹。卻瞄見師傅瞥了一眼我的手,又夾了一筷子菜慢慢咽下去,又道來一句:“且用飯吧。”語畢,又開始進膳。
隨後又停下了進膳,頓了頓,又是道來一句:“那日,那日為師的確是有些過了。”師傅這句語畢便不再望我一眼,可這句真將我震撼不小。師傅居然道歉了,這可是前所未見的稀罕。
可是我心頭卻此起了些許酸澀,分明就是我不尊師傅,卻讓這近百的老人給我道歉。內疚感使然,我決定還是端起往常那不乖與叛逆模樣為好。因為實乃不慣,讓一老人給我道歉。
於此這番腹誹結束,我做了一決定。決定等頭目鬆開我,我可以躲開他的暗算再解釋清楚。
心底剛因興起惡趣味而詭異一笑,忽覺手指又是一陣巨疼,又飆淚地隱忍而下暗噴一句:頭目,你丫的也忒狠了一些,你這落腳可真是不留情,等老子自由了,看不打得你滿地找牙……
正當我這般憤恨兼腹誹到絕處之際,頭目拉我過去給我鬆綁,那眼神憑起對我揚起狠厲。仿佛我若是揭穿他的把戲或是再來什麽忤逆之言,便會立刻當場結果了我的小命一般。
見他如此這般,我不由得心寒膽顫。隨後暗歎一聲罷也,便抬起有些虛浮的腳步走到那桌邊坐定,頭目則是連忙奔入廚房又拿出了兩副碗筷出來。
飯肯定是不夠的,頂多意思意思地吃兩口菜罷了,不過師傅燒菜的手藝還是不錯的。
當頭目將筷子遞給到我手中的下一秒,我便眼尖地尋好了一道菜準備朝那道菜攻擊過去之時,頭目卻又劈來一掌幾乎將我的筷子都震掉。
實乃被他欺壓得怒極,我憤恨轉視線目露凶光地朝他怒噴道:“你這又是幹嘛,還讓不讓讓老子好好吃個飯了?”
作者有話要說:古代很多女子十四五歲就嫁人了,十七歲真的可以算老姑娘了。而山賊頭目和師傅都希望包子能在花期未過之前嫁出去,所以他們心中是有愛的,隻是因為性格不同而表述的方法不一。射雕之東邪小師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