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勳像是感覺到了雲夭的目光一般,回頭看向他,雲夭並沒有躲閃,而是坦然的看向劉勳,目光之中的感情不言而喻。她從未害怕過死亡,隻是不甘心罷了。她放不下的,從來就有他罷了!她現在所擁有的,也隻有他罷了!
目光交匯,但是卻沒有人說話。比起雲夭的炙熱,劉勳目光或許更加的複雜一些,他身上背負的,不止是雲夭母子,還有,他的母妃,江南的百姓,甚至天下。可是他卻是甘願為了雲夭,舍棄了所有,舍棄了,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最重要的東西。他曾經不止一次的問過自己,天下與雲夭,孰輕孰重。答案,不言而喻,他的身體,作出的動作往往就已經是本能反應了。
可是如果,注定他們中間必須有一個人死去的話,他希望那個人是自己。或許是他自私,他已經無法想象,如果沒有了雲夭,他該要以怎樣的姿態活下去。如果可以,她也希望雲夭可以忘了他,然後好好的活下去。
雲夭慢慢的走到了劉勳的身邊,自如的在他的懷中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頭在他的懷中拱了拱,目光幽幽的看著月色,道:“如果可以我希望時間可以在這裏停下,如果不行的話,能和你死在一起,我也心甘情願了!”
火焰跳動,映著她蒼白的麵容,她看著劉勳,虔誠而認真的說道:“劉勳,不要想一個人死去,不要想逃離我的身邊,就是死,我也會跟你死在一起,就像現在這樣!”
劉勳默然,靜靜的看著雲夭,火焰在他的眸子裏麵輕輕的跳動,他柔情似水,虔誠的吻上雲夭的眼皮,“上窮碧落下黃泉,生死相隨!”
人總會是在人生的最後時刻,方才會知道什麽才是對於自己最重要的事情,什麽才是自己的追求。欣然,雲夭微微一笑,她終究是沒有錯過他。有些事情已經無須說破,她要他的承諾。
這一夜他們誰也沒有再說話,靜靜的聽著時間流走的聲音。歲月靜好。
而與他們相同的便是一對互吐衷腸的小情侶,月清華與單浩。隻見沒有劉勳與雲夭隻見悲戚,他們之間滿是溫馨。月清華與單浩背對背的靠著,兩人耳鬢廝磨,不是在懺悔,不是在追憶,不是在訴說著心中的不甘與綿綿的愛意。但看他們,看不到死亡的氣息。
他們各自看著頭頂的星星,說著對未來的計劃和憧憬。
月清華道:“我原本想的是一生都不嫁人的,雲遊天下,懸壺濟世。可是現在我希望開一間小的醫館,平平淡淡的過日子,我守在小醫館裏麵,有病人的時候,我便為人家治病,沒有病人的之後,我便種植草藥。”
單浩略有些失望的說道:“我還以為你要說空閑的時候便要相夫教子呢?”
月清華淡淡一笑,“你呢?”
單浩低低的笑了笑,又道:“我希望在幫助王爺奪得天下之後,便歸隱,找一個鄉下小地方,教書育人,閑暇時養養花,釣釣魚,有三兩好友,不是對弈幾局,這般的日子,才是神仙的日子!”
月清華笑道:“你就甘願舍棄榮華富貴?”頓了頓,月清華的笑意帶著淺淺的悲傷,“可是,懷王與雲夭……”
單浩的笑意也一收,目光中露出了一些的冷意。如果,可以,他的選擇,自然是懷王。
月清華不想去幹預雲夭與劉勳自己的抉擇,即使與雲夭交好,她也尊重雲夭自己的選擇。便將此事繞了過去,兩人又一起暢想未來。
而有人得意,自然就有人失意。而此刻感到不痛快的便是南宸與子櫻了。南宸一麵為劉勳此刻與雲夭的柔情蜜意而吃味不已,但是一麵又為劉勳的事情擔心不已,早些日子說的看開了不過是為了不讓劉勳趕自己離開罷了,可以暫時留在劉勳的身邊,以完成父親交待的任務。
而子櫻這幾次的治療之後便是越發的出落得楚楚動人,風姿綽約。而令她感到不快的事情便是有兩件,一是便是劉勳與雲夭的親密,另一件事情便是越發的感覺到了行雲與自己的疏離了。子櫻將留在雲夭與劉勳身上的目光收了回來,看向了另一邊呆著一起的行雲與雲娘,他們倒是越發的親密起來了,看到此處,子櫻便是覺得心中越發的不是滋味了。
有人為感情的事情發愁,可是也有人別有心思。從虛若穀拿到了珍貴藥材紫金猴草的葉陡升此刻便是看著這株藥草發愁,要不要將此藥送給侄女呢?
然而,第二日的太陽終究是如期的升起了。當淡淡的陽光撫上大地的那一刹那,眾人竟然都生出一種重生的喜悅之情,但是唯有月清華高興不起來。他們是沒事了,但是小鎮的居民卻不知生死。沒有時間在去憂愁,既然無事,當下便是要將拿著九品紅的人找出來,隻有將病源找出來,才是真正的釜底抽薪,解決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