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那個歐陽烈一整天都在盯著你哩。”小妹拿著雞毛撣子無所事事地窩到婉兒的身旁,一雙賊溜賊溜的大眼睛警戒地盯著歐陽烈的方向,再發現他的目光移了過來後,甚至擺出了一個十足可笑的鬼臉。

婉兒好笑地望了一眼重重圍在她身邊的夥計三人組,麵上有著淡淡的笑意。她沒有回答小妹的話,抬眸望了歐陽烈一眼便繼續看她手中的書。

自從婉兒破例讓歐陽烈住進客棧以來,店裏的三人多少對這個酷酷的高人“刮目相看”——刮幹淨汙垢狠狠盯著看。

已經是第四天了,冬日旅行至此的遊客畢竟不多,今日客棧的咖啡室裏也就零零碎碎的幾個人影,而這個高人天天就叫上一杯咖啡坐著,然後直勾勾地望著櫃台前軟沙發上坐著休息養傷的老板娘,這是不是光明正大的“偷窺”麽!

不僅是店裏的夥計三人組閑著沒事聚在婉兒的身旁謹慎防守,就連店裏幾個比較相熟的客人也是在底下偷偷低語,一致認定高人不是喜歡上老板娘就是對她圖謀不軌。

才來到21實際一個多月的時間,婉兒那溫柔高雅的氣質不僅博得了所有客人的讚歎和喜愛,更是連方圓十裏內的其他投宿店鋪老板都對她關照萬分。

眾人集體用懷疑的目光射殺那個嫻靜享受咖啡的歐陽烈,店裏的氣氛好不熱乎。

就在室內熱烘的氣氛燃燒得如火如荼之際,門口卻傳來叮鈴鈴的清脆風鈴聲,有新客人到了。

抵不住心頭那陣好奇,眾人把目光齊齊移向了門口處,就連歐陽烈也放下咖啡杯,一雙清酷的雙眸淡淡地也瞄向了門口那抹優雅的身影。

“老板娘,我們又見麵了。”

來人有著一張和煦的麵孔,雙眸輕彎如月,麵色紅潤,薄唇上揚,典型的優雅王子形象。他的身高絲毫不輸給歐陽烈,一身休閑別致的服侍,腳邊赫然放著一隻中號旅行袋,就如同時裝世界中走出來的模特一般,霎時博得了女性遊客們的驚歎聲。

婉兒輕輕放下手中在看的書,在小妹的撐扶下站了起身,麵向來人微微屈身柔笑道:“裴先生,許久不見了。”

來人本名裴旭,據他自稱是個喜愛到處旅行的無為青年,26歲。就在婉兒接受客棧不久他便入住客棧,期間的三日總有意無意地尋找話題與婉兒交談,絲毫不掩飾自己對佳人的興趣,臨行前曾許諾過些天邊會再來投宿。

“也不過是一個月左右的時間,稱不上‘許久’吧,老板娘。”裴旭拾起地上的旅行袋走到櫃台前向唐優登記自己的入住信息。

隨後,他步履清雅地走到婉兒的麵前,執起她的素手便如同漫畫中的王子一般優雅地親吻了一下,再抬眸,柔情似水,“多日未見,老板娘依舊氣質淡雅,風采依舊。”頓了頓,他在眾人的驚嚇聲更是孟浪地爆出了一句:“美麗的老板娘,請問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頓時,室內包括小妹在內的一眾女士都雙眼冒著夢幻的星光,羨慕非常地尖叫了出聲。男士們則是一臉歆慕裴旭的大膽,歡呼聲不斷。

反倒是林宇的麵色更是紅通了幾分,呐呐地站著望向唐優,唐優則是一臉深沉地盯著那個執著婉兒素手的裴旭。一切都十分和諧。

隻除了眾人都忽視了的歐陽烈,一雙銳利的眸子如同要看穿一個人的靈魂一般冷睇著婉兒,心中十分好奇她會如何回應。

“裴先生,您說笑了,今天我請客,為你獻上一份洗塵的晚餐吧。”婉兒柔笑著抽回自己的纖手,扭頭便低聲吩咐一旁站著的林宇進廚房準備,隨後麵帶歉意地對那個已經站起身來的裴洛再說道:“請原諒我的身子不適,不能領你到客房。就讓小妹帶您前去吧。”

那些坐在椅子上享受自己手中飲料的旅客們都拉長了耳朵,本以為會聽到些什麽勁爆的回複,卻不料婉兒一句“說笑”就模糊了回答,不著痕跡地免去了所有了尷尬,真是人如其名,溫婉有加嗬!

當下就連歐陽烈也是別有一番讚賞地瞄了她一眼,雙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的一張雅笑的嬌顏。

裴洛的眼中閃過幾分怪異的神采,麵上的笑意淡了一些,卻也並未暗去。就那麽靜靜地站了一陣,他才提起行李,麵上漾起更為溫柔俊逸的微笑:“既是老板娘的好意,裴某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隻是闊別多日,裴某的確想念與老板娘談心的日子,今晚不知裴某有沒有那個福分能與老板娘共進晚餐呢?”

婉兒轉眸,靜靜地沉思一陣後,便在眾人的期待下輕輕頷首,笑著回應道:“當然可以,那麽今晚我們在細細詳聊吧。”

說罷,她在唐優的撐扶下柔然坐回了椅子上,期間唐優似乎說了些什麽,她淡笑著附在她的耳畔說了幾句,唐優才麵帶笑意地站起身去工作了。

小妹蹦蹦跳跳地引著裴旭走向一旁的樓梯,在途徑歐陽烈身旁的時候,裴旭似是感受到歐陽烈的熾熱的注視,低頭便對他露出善意的柔笑。

歐陽烈卻是冷酷地扭頭,端起杯子便啜了一口咖啡,似乎並未瞧見他的示好。裴旭也並未介懷,僅是別有深意地又望了他兩眼才跟在小妹的身後走上木梯。

待二人噠噠的腳步聲漸行漸遠,室內的旅人們繼續回到自己的小世界的時候,歐陽烈才一口把杯中的咖啡飲盡,隨後站起身來徑直地走向窩在沙發上看書的小女子。

此刻,林宇回廚房烹飪去了,唐優也不知隱身到什麽地方工作去了,僅剩下婉兒一人恬淡地坐在沙發上上,享受片刻的寧靜。似乎適才那麽一幕尷尬的示愛插曲並未發生一般,她仍舊是維持原來的安然閑適投身書中的海洋。

“如果剛才那男人是你找來的幫手,我勸你不要搞什麽花樣。”歐陽烈兀然立身於婉兒身旁,聲線低沉,語氣傲然,“我不拘捕你是為了要查清你和零的關係,你可千萬不要認為我是要放過你。”

說罷,他起步走到了婉兒的對麵,大咧咧地坐在了沙發上,一臉酷意地盯著對麵那個溫婉的女老板。他是貓,她是鼠,貓鼠之間沒有同情,沒有憐惜。

婉兒放下手中的書本,執起一旁的清水輕輕啜了一口,爾後才麵帶紅暈,語氣輕柔地對霸氣刑警說了一句:“歐陽先生……你的褲襠破了一個洞。”

驀地,空氣中多了幾分冰霜般的冷意。整個咖啡廳內除了婉兒這一角落悄然無聲意外,其餘各處均有著閑適的低語聲。

歐陽烈的麵色從原來的冷酷逐漸變得鐵青,爾後變得有點臊紅,隨後他“噔”的一下站了起身,麵無表情地大步離開了咖啡廳走向回房的路。

而婉兒幾乎是在同一刻便“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好一陣,在感受到胸口因為輕笑劇烈顫抖而泛起的疼意後她才輕輕呼吸了一口氣平複自己的情緒。

溫柔地拾起抓傷的那本書,她難得俏皮地笑著低語道:“小說上說的不錯,偶爾說說笑話,確實會讓心情輕鬆起來。”

若是日子能如今天一般一直安然無憂,那該有多好……

老天爺,望你佛心見憐,讓紅塵中的苦命兒女得到指引,生活淡然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