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你不用擔心哦,幸好現在是旅遊淡季,不會有太多的客人,客棧裏有我和小優姐看著就好,你可以放心養傷!”
婉兒背後墊著軟枕,一臉柔笑地看著在窗前手舞足蹈的那位活潑的小妹,靜靜地聽著她開懷地說著近期發生的一些趣事,“你不知道厚,昨天隔壁客棧的那個歐巴桑送一大袋橘子過來,還囑咐我今天一天要帶來給你好好嚐嚐,讓你好好養傷哩。”
說罷,小妹便拿起水果刀嫻熟地削起橘子皮,漂亮地切成幾塊後一臉單純笑意地遞了一塊送到婉兒的嘴邊。婉兒也沒拒絕,懷著柔美的笑靨吃了下去,爾後稍稍側頭,露出甜美的一笑,“嗯,真的很甜,真的。”
活潑小妹的名字叫王小梅,小名小妹。是婉兒客棧中的一個16歲彝族小姑娘,引客、收拾、打雜等等的工作幾乎都由她負責,為人活潑開朗熱情好客。
她自幼不喜愛讀書,家人也不強求她有怎樣優異的成就。她唯一的理想隻是要過平平淡淡的生活,是零在穿越前調查了好些時日才召進客棧的單純小妹。因為在雙廊時常接觸一些旅人,覺得台灣的措辭十分好玩,所以說話時候時常學習台灣用語,作為生活樂趣。對性格溫婉恬淡美好的婉兒有著萬分的崇拜。
在客棧中除了小妹還有一名廚師小夥子和一位不言苟笑的“總管”。
廚師小夥子林宇是個靦腆的26歲青年,喜愛烹飪,性格內向。而終年掛著一副嚴肅麵孔的麵冷心熱的“總管”唐優則負責看管客棧的全部內務,包括定時把客人用過的套間床鋪換洗和做些打掃工作、隨時留意那些有不軌意圖的旅客等,不言苟笑的她是個身懷跆拳道空手道等功夫的25歲女孩,與零頗有幾分相似的感覺,是零特意尋來保護客棧的“保鏢”。
這三名客棧幫工都是零尋來的,除了小妹以外,林宇和唐優的身份並不十分單純詳細,但都是忠心、甘於安定的人。他們幾人對於婉兒這個憑空出現的溫婉老板娘都有著潛在的好感,對於她近乎空白的背景也不好奇多問。
身在現代社會,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隻要大家的生活追求一致,何必非要弄個明白。
也正式這樣,婉兒的那家“安然客棧”在這一個月裏十分和諧,客棧內的眾人都有了不少的默契與歸屬感。對於婉兒莫名的中槍入院,也隻有這幾人清楚,對外一律宣稱身子不適入院調理,而這幾人卻也不多嘴非要清楚為何中槍這一事情,就隻是用實際行動在關懷這個溫柔的老板娘。
對於婉兒來說,這些都是從前的她所不敢期待的,如今身邊有了三個亦是朋友亦是親人的幫手,她覺得上天對她已是十分眷顧了。
此前大師告知她這一個月內她會安然不受黑暗組織的騷擾後便告別離去了,隻說過些時候回再來找她,臨行前留下了“順其自然,天命注定”八個字。
聰慧如她,知曉大師不能道破天機,既然大師如此說來,她便也不打算做些什麽,順其自然待在自己的客棧便好。
至於她的槍傷,也許真是上天眷憐,並未太過嚴重,隻要在休息個三天便可回到客棧休養了,隻是不能做些激烈的活動便是。
“老板娘,你還想要看些什麽書麽?明天我帶些過來給你解解悶。”望了望手表,探病的時間也差不多結束了,小妹在離去前細心地問床上的婉兒,知曉自家老板娘是個有著書生氣息的婉約女子,幾天前帶來的書早已看完,這真是讓她這個書本白癡汗顏呐!
婉兒歪頭稍稍想了一陣,麵上比起前些日子多了幾分紅潤,乍一看起來就像是畫中走出來的古裝女子一般氣質非凡,看得小妹一陣發呆。
“嗯,幫我帶一個筆記本過來吧。”婉兒淡淡地道了一句,麵上泛著柔和的笑意。
“好嘞!”說罷,小妹轉身便準備離去,才走到門口的時候,她忽地搔了搔後腦,一臉謹慎地轉過身來,認真地問了一句:“老板娘,你是指寫筆記的筆記本還是筆記本電腦哇?”
雖說大家都叫筆記本,但是不論是價格還是用途都相差好遠嗬!
婉兒抬手輕輕拍了拍自己的秀顱,略帶俏皮地輕笑了一聲:“瞧我這記性和表達……筆記本電腦。你回去跟小優說一聲,我的銀行卡也是她在照看,讓她取些錢買一台。”
小妹聽罷就像見著山頂洞人一般一張小嘴撐大成一個小小的O形。在她的印象中,這個像是話裏頭走出來的老板娘對一切現代的器具都不太感興趣,甚至很少看電視,平常多數的時間都沉浸在泡茶和看書中,店裏的那兩台電腦都是她和小優姐在使用。如今忽地就說要用筆記本電腦,她懷疑……
“老板娘,你……你會用麽?”小妹性子直率,心裏怎麽想扣上就怎麽說,毫不隱藏自己心中的震驚。
難不成老板娘是想上網為她們客棧招一個老板不成?!
婉兒的麵上閃過一陣可疑的羞赧,她沒有想到原來自家小妹一直把她當成山頂洞人,雖說她也是來自古朝的不錯……但是在客棧中怎麽說也常看小優和小妹使用,店裏的旅人也有不少隨身帶著筆記本電腦的,她天性領悟力強,如何能不會了?
事實再次證明,一個人很少做一件事,真的不代表他不懂做這一件事。
“小妹,我會用。”婉兒輕輕歎了一口氣,麵上的柔意不減。看來她日後多少也要表現得像現代人才行。
“哦!”小妹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腦勺,活潑的性子表露無遺,“哈哈哈哈,老板娘,你終於要和時代接軌了!我明天就給你帶過來!”
說罷,她甩甩小辮子便哼著小曲快活地離開了病房。
望著她翩然離去的身影,婉兒麵上的笑花不覺加深,這麽誘惑力的娃兒,正是她一直羨慕一直渴望的呀。
小妹離去以後,護士和醫生來了幾趟,不是為她抽血就是檢查她的複原狀況。這一切事情之後,病房內就隻剩下婉兒一人,隻剩下空氣中依舊飄蕩著的藥水的味道陪伴著她,但她就是覺得這感覺十分的安然。
輕輕取出放在枕頭下方的白玉簪,婉兒的一雙纖手愛憐地撫摸著它殘損的身軀,望著它身上用金箔接連起來的痕跡,她的心中不覺有幾分疼痛之意。
這是她娘親留下來的遺物,也是她和零牽連在一塊的物件嗬。如今救了她一命,卻換來了它滿身的殘損。就如同零一般,為了她,硬是替她背上那沉重的擔子,忍受各類的苦楚。
就在婉兒靜靜沉思,沉浸於淡淡的哀愁中時,病房的門把手卻輕輕地被人擰動了,開門的那一個輕柔的響聲驚醒了婉兒。
“誰?”她焦急地握緊手中的白玉簪,心中有著止不住的震驚與懼意。雖說有法空大師的話語保證,但她也確實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在這個世界上可說是兀然一身,怎能不怕。
抬頭望了一眼牆上的掛鍾,已經是晚上12點多了,這麽晚,早已過了探病時間,今日客棧裏除了小妹,其餘二人要照看客棧,根本不可能過來,到底會是誰?
病房門被開了一道縫隙,門外的燈光照了進來,映出了一個碩長的身影,就靜靜地站在門外。
適才婉兒的那一聲驚呼似乎讓門外的人躊躇了一陣,就待在房門外沒有進一步行動。
房裏房外的人就這麽陷入了怪異的靜默中,空氣中隱隱泛著一陣緊繃的感覺。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婉兒努力讓自己沉靜下來。纖手用力地握緊手中的白玉簪,她抬起了一張溫婉的小臉,語帶纖柔地說了一句:“我不知你是否我的敵人,但是我想,如果你是想殺我,應該早就動手了。既然你無意取我的性命,何不光明正大進來,若是有什麽話要對我說,我耐心聽著便是。”
語罷,門外的人仍是沒什麽動靜,一霎間,氣氛再次陷入靜默。
好一陣,婉兒剛想輕輕歎一口氣以舒緩自己內心的緊繃之意,房門卻緩緩被打了開來。房外的燈光打在門口站著的人身上,刺眼耀目,她一時間看不清來人的麵目,隻看到他的身影十分高碩,影子倒影在地上,拉出了長長一道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