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看日全食,有人卻被謀殺了!

日全食是大新聞,可是現在日全食已經結束了,謀殺已經變成重要的新聞!播,還是不播,這是一個問題!經過短暫交鋒,餘榭決定孤注一擲:“扛著攝像機,馬上過去拍!”對一個真正的新聞人來說,是不會放過任何一次新聞事件的,哪怕可能會為此受處分挨批評。每個人都有頭腦發熱的時候,因為每個人曾經都有過理想。

1大學教授撇清了嫌疑

如何麵對顏雄飛,蘇鏡頗是費了一番思量。凶手是一個很狡猾的人,沒有留下任何破綻,所以他隻能硬著頭皮詢問每個稍微有點疑點的人,比如說這位顏雄飛顏教授。蘇鏡隻能實話實說開門見山,因為他知道不管怎麽繞,都將表明一個態度:顏教授,我懷疑你了。

“顏教授,實不相瞞,我是來追查最近四宗謀殺案的。”

“我,我有什麽可以幫忙的?”

蘇鏡指著黑板上那個結構圖,說道:“每個死者身邊都留下了一張卡片,上麵畫著這個圖。”

顏雄飛沉思片刻:“難道這幾個人因為媒體暴力被人殺掉了?”

“我懷疑是。”

“好吧,你想問我什麽?”

“你認識姚瑣涵嗎?”

“《順寧新聞眼》那個記者?不認識。”

“那知道美光地板的事情嗎?”

“聽說過。”顏雄飛嗬嗬一笑,“曆史啊,總是驚人地相似,美光地板算是第二家倒黴的地板了,本來事也不大,但就是被人逮住了,然後往死裏整。這就是我剛才說的正義使者情結。”

“做美光地板新聞的就是姚瑣涵。”

“不,不是姚瑣涵,而是我們這個浮躁的社會。如果這僅僅是個案,我們可以質疑姚瑣涵的人品,可現在個案多了,就成了一種現象,我們必須從製度上找原因,而不能單單責怪哪一個記者。當然這麽說,並不是記者就沒有責任,而是說要解決這個問題,必須從根子上找原因。”

“殺了他不也是一種行之有效的方法嗎?”

“警察難道現在都主張暴力了嗎?”

“就我目前掌握的情況,激烈反對媒體暴力的有兩個人,一個人是《順寧新聞眼》的餘榭,一個就是您了,而且你還是媒體暴力的受害者。”

顏雄飛笑道:“哈哈,原來如此,蘇警官懷疑我了。”

“不好意思,任何疑點我都不能放過,”蘇鏡說道,“請問姚瑣涵遇害的那天晚上你在哪裏?”

“我翻下日程表,”顏雄飛拿出記事本翻了起來,然後說道,“你看,我在順寧書城有一次講座。”

“講座是下午的,姚瑣涵遇害是晚上10:00—12:00。”

“這就難辦了,我得想想。”

蘇鏡看著他閉目沉思的樣子,總覺得這位教授在耍什麽花招,末了,顏雄飛說道:“我應該是在備課,隻有一個不可信的證人,我老婆,而且我也不敢保證她還記不記得那天的事情了。”

“劉寧遇害那天你在哪兒?”

“也就是火車脫軌事故當天?”

“是。”

“在金色時代夜總會唱歌,順寧市鐵路部門很快組織起專家,又在第一時間發布了調查結果,然後立即遭到了質疑,於是他們當天傍晚就找到我,希望我能擔任他們的危機公關顧問。那天我們先吃了飯,研究了對策,晚上便去了夜總會,”還沒等蘇鏡發問,顏雄飛搶先問道,“皮華明是什麽時候遇害的?”

“火車脫軌第二天晚上。”

“我還是跟專家在一起,這些你都可以去調查的。”

“昨天中午呢?”

“那是樊玉群遇害的時間?”

“是。”

顏雄飛不再翻本子了,直接說道:“複旦大學來了一位青年學者,叫沈國麟沈博士,我們中午在一起吃飯,還有另外幾個老師,從中午11:30吃到下午1:00。你可以去問他們。”

蘇鏡問了,每天都問了,結果證明顏雄飛沒有撒謊,也就是說他並沒有作案時間。他翻看著這些天來的筆記,想從中再找到一些曾經忽略的線索。他一度非常懷疑餘榭,可是餘榭也提供了一套不在場證明。

姚瑣涵被殺的那個晚上,他在家裏,沒人證明。但是從小區監控錄像看,他是晚上8:10回家的,直到第二天早晨才離開家門。當然,如果他要躲開攝像頭也是有可能的,邱興華觀察了每個攝像頭的位置之後就親身試驗了一番。不過,小區保安說,他們晚上還會時不時巡邏,也就是說,餘榭如果要偷偷溜出去,不但要躲開攝像頭,還要躲開保安,難度比較大,但並非沒有可能。

劉寧被殺的那個晚上,他一個人去聽音樂會了,從晚上8:00開始,到11:00結束。從入口處的監控錄像裏,邱興華看到了餘榭,但是出口處的監控錄像則沒找到他,因為觀眾紛紛出場,很多人都被擋住了。所以,這個不在場證明並不算完美。但是從另一方麵來說,既然一直沒看到他,就說明他沒有提前退場。

皮華明被殺的那個晚上,他有一個完美的不在場證明,他跟幾個朋友在一起吃飯,不但朋友能作證,就連酒樓的服務生都可以證明。

樊玉群遇害的時候,他正巧也在山上,這有點說不過去,可這偏偏是他多年的習慣。

想到這裏,蘇鏡突然想到,會不會是凶手知道他的習慣,於是故意這麽安排的呢?而那個渾身包裹的神秘男子,隻露出一個耳朵,耳朵上偏偏長了一個黑色的痦子,如果要栽贓餘榭的話,這個痦子是很致命的!為什麽全身都包裹了,偏偏露出了耳朵呢?他翻出了那個人的畫像,除了這個痦子外,畫像任何信息都沒有透露。也許,餘榭真的是鑽進了圈套。另外幾個人的畫像則生動許多,一個背著相機的胖子,一個妖嬈的女人,一對親嘴的年輕男子和一個抽煙的男子。

看著看著,他就對那個女人產生了興趣,這幾幅畫像不僅描摹了五官的輪廓、特征,甚至把衣著也交待了。那個女人穿著一身連衣長裙,踏著一雙高跟鞋。當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在腦海的時候,何旋回來了。

“你老婆我回來了,還不跪迎?”

蘇鏡一臉茫然地看著何旋,思緒還沒從畫像中抽出去,何旋哼道:“這個女人很摩登嘛!”

“你會穿著高跟鞋去爬山嗎?”

“瘋了我?”

“她就是這樣去爬山的。”

“男扮女裝,”何旋一口咬定,“你看,多像個男人啊,不是男人,也是男人婆。”這就不是理智判斷了,而是一種醋勁的發作,哪怕是嫌疑人的畫像,這個女人也不容老公多看幾眼。

“有可能,因為她沒有坐索道下山,穿著高跟鞋,難道她會走下山去?”蘇鏡思慮片刻,說道,“給我講講喬昭寧的事。”

“講他?為什麽?你懷疑他?”

“有一點。”

“為什麽?”

“你先說嘛,今天在你們台裏,你不是說喬昭寧把一家餐館都整倒閉了?”

“那事也是你眼中的媒體暴力,”何旋不屑地說道,“被殺的四個人都參與過媒體暴力,喬昭寧也參與過,他沒被殺就燒高香了,還去殺別人?順寧有個哮天犬田雞火鍋店,你知道吧?”

“知道。”

“吃過沒?”

“廢話,不是跟你一起吃的嗎?”

“你知道我們曾經吃過多少回收油嗎?”

“啊?”

“今年年初,喬昭寧去哮天犬田雞火鍋店應聘做一名服務員,老板看他人長得挺帥氣,看上去又挺老實,就聘用了他。喬昭寧在那兒幹了一個星期,就拍到了意想不到的畫麵。”

“怎麽了?”

“每次客人用完餐,服務員都立即清理桌麵,然後把鍋底倒進一個裝著過濾網的鋁桶裏把油儲存起來,第二天有客人點餐時,就舀出一勺油和其他調料混合在一起,製作成新的火鍋鍋底端給客人。”

“啊?就是我們經常吃的哮天犬田雞?”

“是啊。”

蘇鏡聽了直想吐,看何旋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不禁奇怪:“你不惡心啊?”

“吃都吃了,惡心有什麽用?”

“老板讓他拍?”

“廢話,肯定不讓拍了,他是偷拍的,用手機,據他說,瞅個空子他就掏出手機拍一會兒,有時候裝作給同事拍照,有時候裝作自拍,還有的時候他就隻錄聲音,然後跟老板對話。”

蘇鏡沉思道:“這樣的事情,哪算是媒體暴力啊?這就是正常的輿論監督嘛!”

何旋白了他一眼說道:“你最近看我們不順眼,我還不是順著你的意思來?”

“你老公是那樣的人嗎?咱是講道理的人嘛!”蘇鏡接著問道,“可是,現在哮天犬田雞店還在開啊!”

“嗬嗬,”何旋笑了,“喬昭寧那條片子做了兩分鍾,可是後來我們又發了兩條三分鍾的片子,一條是哮天犬田雞火鍋店連鎖公司打造透明廚房,客人可以隨時到廚房監督,並說那家‘害群之馬’已經被清除出局了,過了幾天,又發了一條片子,還是記者暗訪,說的是記者暗訪了幾家店,發現哮天犬真的沒問題。”

蘇鏡冷冷地說道:“你們收錢了吧?”

何旋卻突然神秘兮兮地問道:“你還記得我請你看過一場電影嗎?”

“啊,怎麽了?”

“那就是用多發的獎金請你的,所以你給我閉嘴。”

蘇鏡氣憤地說道:“你們怎麽能這樣呢?”

“嚷嚷什麽呀?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們法院還跟拍賣行分成呢。”

“何記者,你說話要負責任的,小心告你誹謗。”

“怎麽啦?浙江台州法院,難道跟你不是一個係統的?你以為你們能幹淨多少?”

“反正我們這兒沒事。”

何旋哼了一聲走開了,接著便尖叫一聲,蘇鏡循聲看去,發現老婆手裏竟拿著一張卡片,上麵畫著八圈十一個箭頭的圖案!

2警察老婆收到奪命卡片

李德濤,深圳“公共預算觀察誌願者”組織成員之一,歸國留學生。

他的名字幾乎在一夜之間變得家喻戶曉,他在同一天,向廣州和上海兩個城市分別遞交部門預算公開申請,八天後,兩個城市都給出了答複,但結果截然不同。在上海,他的申請被界定屬於“國家秘密”而被拒絕,在廣州,他的申請則被接受,有關預算信息通過網上公開。同時,廣州還把全市114個職能部門的預算一股腦兒貼到了政府網站上,供社會各界盡情瀏覽免費下載。

熱鬧。

特別熱鬧。

全國各地的媒體又展開了一次狂歡式的報道,大篇幅大版麵,專家討論學者訪問,一股腦兒全上,就是沒人質疑他一個深圳人,怎麽不向深圳財政局申請公開賬目。

對本地媒體來說,廣州的做法未必是好事,甚至是噩夢一場。如今,這場噩夢就擺在了餘榭的麵前,這是他獨當一麵來的第一次考驗。

順寧市政府把信息公開了,有一百零一個部門預算公開貼到了網上。然後餘榭就躊躇了,他不知道這新聞應該怎麽發了。這種公開自然是好事,可是既然公開了就肯定會有批評意見。如果順寧的預算被人質疑了怎麽辦?發還是不發,這是一個問題。此外,新聞媒體作為輿論監督單位,要不要主動去挑錯?這也是一個問題!挑了,會贏得觀眾的支持,但也可能會遭到上級的批評。

餘榭糾葛啊!

一個小小的問題關係卻極其重大。

正糾葛著,蘇鏡來了。餘榭想,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這個活閻王怎麽又來了呢?蘇鏡此時的確像個活閻王,不過這個活閻王這次不是來找他的,蘇鏡隻是客氣地跟他打個招呼,說要找喬昭寧。餘榭說,喬昭寧還沒到台裏,不過馬上就到了,見到蘇鏡麵色凝重,便隨口問了一句:“蘇警官,出什麽事了嗎?”

蘇鏡機械地點點頭,說道:“何旋收到那張卡片了。”

昨天晚上,當何旋拿過包準備翻出唇膏的時候,意外地在包裏發現了那張要命的卡片。

“什麽卡片?”餘榭問道。

蘇鏡心裏罵了一句“裝什麽蒜啊”,說道:“就是凶手在每個遇害者身邊留下的那種卡片。”

餘榭吃驚不小,問道:“誰給她的?”

這個問題蘇鏡自然不知道,何旋也不知道。她最後一次翻包是中午,之後就再也沒翻過。

“有誰動過你包嗎?”

“喬昭寧。”

“他翻你包幹什麽?”

“下午我跟他一起去一家商場采訪家電以舊換新政策的實行情況,話筒放在我包裏,喬昭寧拿出來的。”

蘇鏡尚未回答,餘榭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蘇鏡正好趁機離開,從餘榭奴顏婢膝的聲音就能聽出來,這肯定是領導打來的電話。他剛在喬昭寧卡座坐下,就聽到餘榭喊道:“哎,喬昭寧,正好,你來一下。剛才上級打來電話,說是今天財政預算公開的新聞隻要就事論事就行了,不要展開。”

“什麽意思?”

“就是說,這事本身就是一種進步,就把這種進步做出來就行了,至於那個預算有沒有問題,咱們就不要涉及了。”

喬昭寧不屑地說道:“我早知道會這樣了。”

“蘇警官在等你呢,你回答完問題趕快出發,這個新聞發布會很重要的。哎,淩嵐來了嗎?”

“剛才打過電話,在路上了。”喬昭寧急匆匆走過來問道,“蘇警官,這麽早。”

蘇鏡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仿佛在審視一件珍稀的藝術品,喬昭寧的確很帥,被稱作玉麵郎君一點都不奇怪,細看之下,果真有幾分馬英九的影子,而稍不經意流露出的一個眼神或者舉止,又極似英俊小生林誌穎。喬昭寧被蘇鏡看得不好意思了,嗬嗬笑道:“蘇警官,你別這麽色迷迷看我好不好?”

也許是相由心生,蘇鏡突然發現,喬昭寧的聲音都有點柔媚了,他取出一副墨鏡遞過去:“能戴一下嗎?”

喬昭寧嘿嘿笑道:“我真是被你搞懵了,大清早的先是不懷好意地看著我,接著又送我禮物。”

“別誤會,我覺得你很像一個人。”

“誰?”

“嫌疑人。”

喬昭寧不禁歎了口氣,接過眼鏡戴上說道:“做警察老婆的同事可真榮幸啊。”

蘇鏡卻不理會,掏出手機就給他拍了張照片,說道:“老實說,我覺得你真的很像。”

“看來那些名片真的有效果,成功地轉移了蘇大警官的注意力。”

蘇鏡沒接茬,問道:“昨天你從何旋包裏拿話筒了?”

“是啊,怎麽了?不會是錢少了吧?”

“她的包裏多了一張卡片。”

“又是我的名片?”

“不,是奪命的卡片。”

“這……這……”喬昭寧支支吾吾地說道,“蘇警官,我跟你講,我們每個同事都是把包放在桌子上的,人離開一會兒,包也會放在桌子上,即便有人放個炸彈到包裏都輕而易舉。你可不能就這麽懷疑我啊,而且昨天下午在商場采訪,人那麽多,就是丟個錢包手機都是正常事,何況是放張卡片呢。”

“別緊張,我隻是隨便問問。”

“我能不緊張嗎?先說我長得像嫌疑人,接著又說我動過何旋的包,這都什麽事啊!”喬昭寧問道,“不會是有人搞惡作劇吧?何旋幾乎沒參與過什麽媒體暴力事件啊,那兩條新聞,她根本就是個旁觀者,暴力銀行行長的是姚瑣涵,暴力扣車場保安交警的隻是樊玉群,自始至終,何旋好像就沒說過話。”

蘇鏡也早有此疑問,但要說是有人故意惡作劇,打死他都不信,這種人命關天的事,他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何況這人還是自己老婆。

“說說看,劉寧遇害那天晚上你在哪裏吧。”

“蘇警官,看來你是真的懷疑上我了,”喬昭寧憤憤地說道,“我可以說我忘記了嗎?”

“這不是一次正規的問詢,所以你想怎麽回答都行。”

蘇鏡這話聽起來很客氣,其實隱含著威脅,正規的問詢是在局裏,那就意味著要把喬昭寧帶走協助調查了。喬昭寧跑公安線這麽多年,自然知道厲害輕重,隻好嘟囔道:“我在家上網,”喬昭寧隨手打開一個論壇主頁,輸入用戶名密碼登錄,“我的用戶名是‘一枚堅果’,密碼是tnndsntv。那天晚上,我跟了幾個帖子,你可以看下時間。”

正說著,遠遠地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淩嵐叫道:“喬昭寧,我來啦。”

“好,等我一會兒,馬上走,”喬昭寧問道,“蘇警官,還有事嗎?”

“這個論壇我待會兒看,還想問下你,皮華明遇害那天晚上你在哪兒?”

喬昭寧猶豫了,他很不想說,但是又不得不說:“老實說,我很討厭那個凶手,他為什麽偏要挑那天下手?我們能不能換個地方說?”

兩人走進一個小會議室,喬昭寧隨後把門帶上,說道:“那天晚上,我去泡吧了,夜未央酒吧。”喬昭寧頓了頓,見蘇鏡沒反應,隻好解釋道,“那是一家一夜情酒吧,我找了一個女人,然後去了她家,去的時候是晚上8:30左右吧,第二天早晨離開了。”

“她叫什麽名字?”

“不知道,沒問。”

“地址你總該記得吧?”

“蘇警官,你不會真要去問吧?”

“警察辦事是很認真的,這你應該清楚啊。”

“她已經結婚了,那幾天她老公出差,所以……所以才出來玩。”

“這事我們沒必要讓她老公知道是嗎?”

“我就是這個意思。”

一邊是法律,一邊是道德,蘇鏡決定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他隻求抓住殺人凶手,至於出牆的女人,他才不管那麽多呢,又不是自己老婆。

喬昭寧拎著攝像機走了,蘇鏡兀自坐在電腦前看他發過的帖子,操作很簡單,隻要點擊“我的跟帖”就可以了,然後蘇鏡便無精打采了,那天晚上,喬昭寧發過很多帖子,有的帖子甚至跟了好幾次。

他還不死心,想看看論壇有沒有定時發帖功能,答案是沒有。雖說現在有不少定時自動的軟件,但是這些軟件隻能跟一些口水貼,而喬昭寧的大部分帖子還是有點質量的,雖說不算上乘,但肯定不是自動發帖機幹得出來的。

3玉麵記者的一夜情

有一種女人,即便不施粉黛哪怕蓬頭垢麵,都掩藏不住骨子裏透出的美;有一種女人,即便不說話哪怕不拋媚眼,也會讓男人心潮起伏。容笑薇就是這樣一個女人,她似乎剛剛起床,臉沒洗頭沒梳,眉頭微微皺著,眼睛微微眯著,一副錯愕、又不耐煩的樣子。她穿一身全棉睡衣,繪著Kitty貓的可愛圖案,鬆鬆垮垮地垂落下來,胸部不大不小,像兩座小山,下擺在飄**,風一定從**穿過。

郎才女貌。

蘇鏡立即想起了喬昭寧!這個女人如果要出軌,似乎隻能找喬昭寧那樣的美男子。

容笑薇慵懶地問道:“你找誰啊?”

“你是住在這裏的嗎?”

“是啊。”容笑薇打了個長長的哈欠。

蘇鏡做了自我介紹,容笑薇便用一種錯愕的眼神打量著他,然後問道:“你找我幹嘛?”

“有幾個問題想問你一下,你一個人在家?”

“是。”

“哦,那就好辦了,”蘇鏡問道,“你認識喬昭寧吧?”

“不認識。”

蘇鏡掏出一張照片,問道:“就是他。”

容笑薇的臉明顯紅了,緊張地看了看蘇鏡,立即說道:“不認識。”

“請你好好想想,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

“不認識,我說過不認識他!還有事嗎?沒事我就關門了,我還要睡覺呢。”說罷就要把門關上,蘇鏡一把頂住了,說道:“我不想把事情搞複雜,所以剛才特地問了是不是你一個人在家。”

容笑薇想了想,說道:“到屋裏坐。”

房子很大,光是客廳餐廳就有一百多平米,也許這是一隻金絲雀,一隻寂寞的金絲雀。此時,這隻金絲雀的聲音裏充滿了懷疑、緊張、好奇和不安。

“什麽事?”

“這個人叫喬昭寧,他說跟你在夜未央酒吧認識的,然後到了你家,是這樣嗎?”

“是。”

容笑薇說的時間,正是皮華明遇害的那個晚上。

老公是個生意人,比她大二十歲。對一個女人來說,她能有的幸福生活基本上都有了,除了一樣,老公經常出差。美豔少婦春心湧動,她終於耐不住寂寞的春闈,四處泡吧尋找一夜豔遇,但是自己條件很高,一般男人還真看不上,所以十幾天下來一無所獲。終於在那個注定要出事的晚上,她遇到了一個帥氣的男人,這就是喬昭寧。當時喬昭寧坐在她的對麵,兩人目光不經意間接觸,喬昭寧便舉起酒杯微微一笑,容笑薇感到自己的心跳情不自禁地加快了。這之後,喬昭寧便順手推舟地坐到了她的旁邊,在上床之前總是要聊幾句的,大家畢竟不是野獸,不能太**裸,起碼的含蓄還是要的。社會、人生、理想、家庭、生活,全都聊完了,容笑薇也有點醉了,眼神越發迷離了,喬昭寧看了看表,問道:“去你家還是去我家?”

容笑薇心中充滿渴望,但畢竟是第一次,所以有點害羞有點膽怯,她沒想到這個男人這麽直接。還沒等她回答,喬昭寧接著說道:“去我家吧。”

容笑薇有點怕,這畢竟是個陌生人,所以……她想了想,說道:“還是去我家吧。”

花為春博士,酒是色媒人。兩個酒鬼搖搖晃晃地回到家,剛一進門,便如同幹柴烈火一般抱在一起……

“你們是幾點到家的?”

“大概8:30吧。”

“他是幾點離開的?”

“第二天早晨。”

“你們是幾點睡覺的?”

容笑薇不滿地看了他一眼,說道:“不到9:00。”

“你先睡的?”

“我喝醉了,所以就先睡了。”

“他有沒有可能趁你睡著後離開然後又回來?”

容笑薇猶豫半天問道:“你到底問這麽多幹什麽呢?”

“我們懷疑這個喬昭寧有可能在那天晚上殺人了。”

“啊?”容笑薇說道,“什麽時候?”

“死者的死亡時間大概在淩晨12:00到2:00之間。”

“這不可能。”

蘇鏡看著她,看得她心慌意亂。

容笑薇睡了,這個久曠的女人終於滿足地睡了。身邊的男人雖然看上去稍欠幾分陽剛之氣,但是感覺還是非常舒服。尤其是枕著他的胳膊沉入夢鄉,她感到幾分甜蜜和踏實。她已經在這張**寂寞很久了,如今終於找到一個可以依靠的肩膀了。她做夢了,夢見自己在飛翔,雲彩從身邊飄過,小鳥從身邊飛過,風兒吹拂著她的身體,感覺麻麻的癢癢的,她渾身的每個毛孔似乎都張開了,呼吸著田野的風,渴望著再一次的愛撫。她感覺到了,感覺到溫潤的唇滑過她嬌嫩的肉體,從上到下,直到最私密的地方,身體裏就像有一顆定時炸彈終於爆炸了,她情不自禁地呻吟起來,身體起伏仿若海浪滔滔。她閉著眼睛等待著,等待著又一次的暢快淋漓……

可是一切突然停了下來,她疑惑著,渴盼著,焦灼著。

卻聽喬昭寧癡癡笑道:“不給你了。”

容笑薇一把拉過喬昭寧,緊緊地抱著他,瘋狂地吻著他,嬌斥道:“你給我!”

“你這個壞蛋,都幾點了,把人家弄醒了。”

“不知道。”喬昭寧氣喘如牛。

容笑薇掏出手機看了看,說道:“還這麽早,看會兒電視吧。”

“不看了,有什麽好看的?累死我了。”

“我要看。”

據說韓國娛樂圈比中國的還髒,但是這並不妨礙她們演出一部又一部清純可愛、**氣回腸、百轉千回、可歌可泣、催人淚下的愛情肥皂劇,一部部劇情雷同的肥皂劇征服了一個又一個或老或少或感性或知性的中國女人。容笑薇的肉體感到前所未有的舒暢,這種舒暢的感覺是老公從來沒給過的。身體舒暢了,她便想看看韓劇,可是找遍了所有的頻道,竟然都沒找到,還在播出的頻道又在賣廣告了。豐胸產品,她是不感興趣的,因為她對自己的胸很滿意;減肥產品她是不需要的,因為她身材很好;什麽金項鏈金鐲子,她知道那都是假的,何況還很土氣;治**的,她更用不著……

於是隻好躺下了,鑽到了喬昭寧的懷裏。

困意襲來,她很快又睡了,很快又醒了。她已經滿意了兩次,實在不想再滿意一次了,但是喬昭寧很會挑逗人,他似乎對自己身上的每個敏感點都特別熟悉,一親她的耳朵,她就從夢中驚醒了,一親她的**,她便開始呻吟了……

滿意夠了,容笑薇照例埋怨他:“又是幾點了啊?”

“到底是幾點?”蘇鏡問道。

“第一次是11:30,第二次是1:30。”

“他早晨幾點離開的?”

“7:00。”

皮華明死亡時間是12:00到2:00,喬昭寧11:30離開是不現實的,因為容笑薇還看了會兒電視。

“那個,你們第一次……呃……醒了之後,又是幾點睡覺的?”

“12:10吧。”

從這裏到皮華明遇害現場,開車過去要半個小時,假如喬昭寧12:10離開的話,到達出事地點也要12:40了,回來還要半個小時,留給他殺人的時間就隻有10分鍾了,這10分鍾,他要正好攔下皮華明的車,並順利地上車,順利地殺人……也許可以辦到,但是難度太大了。

其實蘇鏡也說不上為什麽還要來調查這個容笑薇,當然他可以說不能放過任何一個疑點,每一個細節都要求證。但其實,他來之前就已經宣布喬昭寧無罪了,因為除了姚瑣涵、劉寧和樊玉群遇害的時候,他都有不在場的證明。如今,不過是給他多找了一條皮華明遇害時的不在場的證明罷了。

可是當他離開容笑薇家的時候,他收到一條彩信,又把他徹底搞懵了。

喬昭寧戴上了墨鏡,蘇鏡拍了一張照片,隨後彩信給邱興華,邱興華立即把畫像專家找來填上了頭發。

現在,蘇鏡看到的就是那個坐索道的女人,當然區別還是有的:一張是素描,一張是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