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卻就在百鳥衝就要出手擒拿的時候,陡聽見對麵的一座橋頭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百鳥衝的感覺也由此糟糕到了極點。
“三刀流,瘋牛!”突然從橋頭上騰空而起,揮三刀斬下的女刀客有著無匹的霸氣。她身上的殺氣也猶如實質一般鎖定目標,難以擺脫掉。那一刹那間,妖豔的無雙蛇姬阿羅牙空中綻放,三蛇嗖嗖射出,如鏈如鞭。緊隨其後,又是斬金切鐵的秋風、攬月和烈焰三刀,那刀勢,狂風暴雨,閃電雷鳴!
看見這一幕,百鳥衝的身形嘎然停頓,因為他已經知道,他就是追殺上去也沒用了。他苦笑道:“這家夥,殺一隻螞蟻也會用這招嗎?”
紅色的人影和白色的人影在冰封的河道上交錯而過,南茜手腕連動,三刀鏘鏘入鞘。三刀入鞘之後,那倒黴蛋的頭突然咕咚一聲從脖子上掉下來。隨後,他的腰以上的身體也從雙腳上滑落下來,內髒和被斬斷的腸子流了一地,觸目驚心。最後,那一雙失去了上半身的雙腿居然還站立了一下,才又歪斜著倒在河道上。
至此,十個刺客全數覆滅。敵人雖然都死了,但百鳥衝的心中卻也多了一個讓他困惑的問題。他很清楚他昨天在兵甲樓之中經曆了一些什麽事情,那些細節他也記得清清楚楚。首先,是那個偷窺他的神秘青年,那個青年有職業軍人的氣質和習慣性的動作,他懷疑是驚雷軍的人。其次,他雖不願,但卻還是得罪了臨黑城的城主。這些人,會不會和他有關係呢?最後,那就是兵甲樓的兵福山和藍玉了。他竊聽了兩人的談話,聽到了兩人談到“暗人組”,那麽……
想到這裏,百鳥衝忽然打住,自言自語地道:“難道是兵甲樓的暗人組?”但隨即他又搖了搖頭,暗自道:“兵福山和藍玉有陰謀,不過是想謀取我身上的寶物而已,在事情還沒調查清楚之前,他們是不會下殺手的。而這些人,一來就是殺人,不留後手,顯然不是來查我底細的。不過,排除了兵甲樓的人,又會是誰想要我的命呢?”
南茜走了過來,她的櫻桃小嘴不滿地翹著,人還沒走近,便嚷道:“不是說好了的嗎,你殺你的目標,我殺我的,你怎麽跑來殺我的目標呢?”
正在思索之中的百鳥衝抬起了頭來,他就知道女刀客會這麽說話,她倒可以隨便發泄她心中的不滿,自己又去找誰發泄呢?
“算了,這次就原諒你了。我知道,如果不是你和你的無影靈狼,我是無法追殺另外一個目標的。”
很意外的,南茜這一次居然隻是抱怨了一句就完了,而且還“原諒”了他,這讓百鳥衝好氣又好笑。他哭笑道:“你知道嗎,如果不是你出手,我就抓住他了。我們需要一個活口,你把人都殺了,我找誰審問去呢?”
“我……我看見你尾隨著那家夥,以為你要搶著殺他嘛,所以就……”南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伸手拍了一下百鳥衝的肩頭,又笑道:“實在不知道你想抓活的,不過人已經殺了,我也無法給你一個活的。你是色狼,這樣吧,我給你看一下胸部,就算抵消了怎麽樣?”
“混蛋!”百鳥衝被女刀客的不負責任的言辭弄得有些想撞牆了。如果看一下胸部就能挽回一切,那他早就扯開那少得可憐的胸甲了,反正她一直都認為他是色狼。現在,說出這樣的下流的話,究竟誰是露體狂,究竟誰又是色狼呢?
“哈哈,我逗你的,你以為我真的要給你看胸部嗎?你還真是無恥啊,居然還等著呢。”南茜自信地審視著百鳥衝,仿佛她用她的眼光已經看穿了百鳥衝的內心。
“懶得理你。”百鳥衝扔下一句,不再和女刀客胡言亂語,徑直走到了三截斷屍前,蹲下,從屍體上尋找線索。
很快,他就從屍體的身上找到了一些東西。一包成分不明的藥粉,一塊幹牛肉,一些飛刀暗器,一隻鋼弩,一把戰刀,還有一隻鐵質鑰匙,最後還有一隻錢袋,但錢袋裏空無一物,就連一枚硬幣都沒有。
“看看刀和鋼弩上有沒有家族或者軍隊的徽記,有的話不就知道這些刺客的身份來嗎?”南茜一本正經的樣子。她認為她提出來一個百鳥衝不曾想到也想不到的地方,她心細而高明。
百鳥衝將那隻空錢袋舉了起來,“這些人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刺客,很有經驗,他們很注重細節,你看,這錢袋空無一物,就連一枚銀幣都沒有,他們就連銀幣會發出響聲都有考慮和避免,你認為他們會拿著刻著軍隊或者家族徽記的武器行刺我們嗎?”
南茜白了百鳥衝一眼,心中不滿,但嘴上卻沒說話了。她又自知之明,論心思的縝密,她就是拍馬也追不上百鳥衝。
“不過,這隻鑰匙卻給我們一個機會。如此寒冷的天氣,他們不可能睡在雪地裏,一定要住在屋子裏。”百鳥衝將那隻鐵質鑰匙舉了起來,嘴角露出了一絲頗為殘忍的笑意,“這鑰匙上還有旅館的標記和名字,正好指引我們去他們的臨時巢穴去尋找線索。”
“他們住在旅館裏?”南茜微微愣了一下,隨即又說道:“什麽旅館?”
“這鑰匙上刻著守夜人旅館,還有房間的號碼。另外,這些住旅館,說明了這些人不是本地人,是外地人。不要多說了,處理了屍體之後我們就動身吧。”百鳥衝將鐵質鑰匙收了起來,動手抓鬼魂,然後處理屍體。
一枚鑰匙讓他聯想到了許多東西。這十個刺客,不會是兵甲樓派出的暗人組,也不會是臨黑城城主陸少山派出的刺客,因為如果是這兩方麵派出的話,他們根本就沒有必要住在旅館之中。
無影靈狼出戰的時間還沒有過去,還能為百鳥衝充當一點時間的腳力。這一次,南茜也坐到了無影靈狼的後背之上。她的意願是也要享受騎乘鬼家魔獸的樂趣,但事實卻和她的意願有些出入。
本來百鳥衝是要求坐在前麵的,但她非要欣賞坐在前麵才能欣賞到的風景,所以百鳥衝就隻能坐在她的後麵了。
無影靈狼速度奇快,它的四肢卻不是冰靴也不是輪子,每一下跳躍奔跑必然會有震動和顛簸,這樣一來,原本想要保持一點距離的百鳥衝便無法保持那麽一丁點的可憐的距離,也無可避免地和南茜的翹臀貼在了一起。
那緊小的紅色皮甲緊緊地包裹著那魅力十足的香.臀,勾勒出了兩個半圓的形狀,也勾勒出了一條溝塹的深度。偏偏,百鳥衝的最敏感的部位就頂在那深深的溝塹之中,隨著無影靈狼的奔跑,來回摩擦著。有些東西,你越摩擦它,它的體積非但不會磨損,反而會變得更大,且充滿溫度。
南茜全心全意地欣賞著她的第一風景,她忘記了先前的殺戮,也渾然不覺臀下有異物作祟。但這種後知後覺的現象沒有持續多久她便察覺到了。眼前的風景不再重要,她忽地回過頭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百鳥衝,麵帶怒容:“你的手指在幹什麽?”
百鳥衝攤開雙手,“它們什麽也沒幹……你什麽意思啊?”
“奇怪……”南茜又回過來頭去,但很快又回轉過來,怒道:“還說你沒幹什麽,你拿手指在我的那裏戳來戳去,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百鳥衝窘迫地第二次攤開來雙手,“你究竟什麽意思啊?”
“不可能,一定有什麽東西……”南茜忽然將目光下移,在一些方麵反應比較遲鈍的她總算是明白過來了是什麽東西在作祟了。也就在明白過來的時候,她的玉魘一片緋紅,“好啊,色狼,你敢……”
很關鍵的時刻,無影靈狼出戰的時間到了。在那之前,也就在女刀客即將發飆的時候,它猛地停下來身子。百鳥衝趁機跳下狼背,他一邊揉著大腿,一邊說道:“無影靈狼的背脊骨太硬了,速度雖然快,但大腿和屁股都被它的骨頭磨得生疼。對了,南茜,你有這樣的感覺嗎?”
南茜愣愣地看著百鳥衝,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又回味著百鳥衝剛才說的話。半響之後才微微點了一下頭,“是有點硬硬的,不過,不疼……”
百鳥衝暗暗地鬆了一口氣,南茜可以做任何非禮甚至是色狼的事情,而他卻不能有半點那方麵的行為,哪怕他不是故意的。還好,南茜總是很好哄的。倘若是蘭青依或者是夢織坐在前麵,他是無法用骨頭忽悠過去的。所以,思維簡單一點,笨一點的女人其實也很可愛。
騎狼的事情是一個小小的插曲,鬧出了一些尷尬,也讓先前的殺戮之中留下的緊張和殺氣一絲不存。
厚黑城很大,但要尋找旅館卻並不困難,因為旅館通常是徹夜都點著燈的,在夜裏老遠就能看見。另外,百鳥衝和南茜是從那些此刻撤退的方向尋找的,這就排除了另外三個方向的旅館,所以沒找多久,兩人就找到了那家守夜人旅館。
兩人悄無聲息地潛進旅館,沒花多久時間就找到了鑰匙上門號相對的房間。
門上著鎖,房間裏漆黑一片。和這間房一樣情況的還有另外四間房間,它們處在一條廊道的一邊。一間房無法住下十個人,看來是分成五間居住。
在門縫裏觀察了一下,又用耳朵貼著門板聽了一下,確定裏麵沒有人的時候,百鳥衝才用鑰匙打開房門,和南茜走了進去。最後進門的南茜順手掩上了房門。
無需點亮油燈,屋子裏的情況都被百鳥衝看得清清楚楚。床上的被褥疊得很工整,標準的軍旅風格。桌上除了一盞油燈,沒有別的東西。
目光一一掃過,百鳥衝慢慢走到窗前,忽然趴了下去,從裏麵拉出了一個打理得很好的包袱。
包袱的接頭上插著一把帶鞘的刀,百鳥衝抓住刀柄,緩緩地抽出刀身。刀身雪亮,寒芒閃閃。遞眼看去,刀柄下的位置,赫然刻著一行小字:驚雷軍密探營。
元霸天的爪牙終於還是找到這裏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