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發渣攻賤受怎麽HE
包廂裏的空氣實在算不上好,香水味與酒氣混雜著,令人頭腦混沌。
肖珩並不喜歡這種社交場合,喝下的酒冰冷地滑過喉嚨,刺激得胃抽痛。他跟邵陽說了一聲,起身出去前又回頭看了一眼,對方絲毫沒注意他,平日少有微笑的臉上難掩期待之色,竟然像個普通大男孩一般了。
他笑了笑,想,這人還真是一點都不愛我。
酒店洗手間裝飾得極盡典雅奢華,如果靠自己,恐怕一輩子都不會來這種燒錢的地方吧。
肖珩洗了把臉,雙手支著盥洗台,看向鏡子裏的人。
平心而論,那張臉長得不錯,不是特別英俊,但五官組合起來很有味道,有一種古典的氣質?他自嘲地想,邵陽當年是這麽說的吧。
可惜了,配著一身廉價的衣服,古典味都被糟蹋了。
雖然兩人一起生活了六年,但邵陽至今都沒發現他買的那些昂貴的衣服,肖珩一次都沒穿過。一開始年輕犯傻的時候,是不想把愛情和物質掛鉤,後來知道了真相,他就隻能把這個當理由,想著自己還沒有那麽賤,事實是他常常問自己,怎麽可以那麽賤。
肖珩是大三的時候遇見邵陽的。那天邵陽受邀參加母校的校慶,肖珩是接待他的學生代表,一來二去就成了朋友。
在他們的關係裏,其實主動的是邵陽。吃飯,約會,接吻,再到最後一步,肖珩都有點稀裏糊塗,但是他承認他確實愛著那個男人,否則也不會心甘情願地雌伏在他身下。
後來的兩年很美好。他們住在一起,肖珩繼續讀研,每天做飯等著邵陽回家,然後聊聊天,一起看新聞,接著睡覺或者做/愛。非常平淡,但肖珩很滿足,他甚至想過就這樣一輩子。
真相的揭露並沒有掀起什麽大浪。聽到邵陽打越洋電話的時候,肖珩正準備著他們相戀三周年的燭光晚餐。
半開的房門裏可以看到邵陽從來沒有過的模樣,眼神溫柔,嘴角笑意柔和,他說:“英國這幾天降溫,記得添衣服……嗯,胃藥吃了嗎?你胃不好別喝酒。”
“就算你出名了,你也是我的阿琛...…好的,嗯,你去上課吧。”
肖珩看著他掛斷電話,眼角眉梢皆是神采,有點想笑,阿琛?那我呢,我肖珩算什麽呢?
“肖珩?”邵陽轉頭就看到進門的肖珩,笑意微斂,“你……”
肖珩沒讓他說完,直接問:“你喜歡那個……阿琛?”
邵陽沉默了一會,說:“……是。”
坦誠地讓人覺得好笑,是了,之前發生的所有事情都是兩廂情願,隻有戀愛是他的一廂情願,因為邵陽,他恍惚了一下,他從來沒說過喜歡啊。
不喜歡,所以不知道他也有胃病,不喜歡,所以也不關心他穿什麽,冷不冷。
肖珩冷靜地想,他是孤兒,從小到大都沒有得到過長久的感情,現在他隻有邵陽,時間和距離還不能軟化他嗎?
“你的背影很像他。”邵陽說,“如果你覺得不舒服,就分了吧,我會給你補償。”
當時他是怎麽回答的?好像是:“就這樣過吧,等他回來,再說吧。”
人要犯賤真是神都拉不回來,肖珩對著鏡子嗤笑一聲。
就這樣自欺欺人地過了他們的第六年,什麽都沒改變,因為他的背影像阿琛所以做/愛永遠是背入式;因為阿琛喜歡植物所以家裏擺滿盆栽;因為阿琛……他永遠隻是一個代替品。
然而現在,正品已經回來了。
肖珩回到包廂的時候,裏麵並無之前的喧鬧,每個人都有意識地安靜下來,與上座的青年寒暄交談。
青年五官精致,黑發柔順清爽,唇邊笑意清淺,穿著白色襯衣和卡其色休閑褲,每一顆做工精細的紐扣都端正地扣著,整個人就像一個溫暖幹淨的發光體。
“阿琛,”站在青年身邊的邵陽看到他,眼裏閃過一絲不悅,但還是笑道,“這是肖珩。”
“你好,”青年微笑道,不僅聲音都讓人覺得舒服,連向他伸出手的動作都十分賞心悅目,“我是簡淮琛。”
“肖珩。”這個人無法令人討厭,他隻簡單地說道,和他握了握手。
{叮——男主好感度+5,當前好感度:0。騷年,任重而道遠喔(≧≦)}
{……}都是渣攻造的孽!
駱殊途默默嘔出一口老血。
這個世界名為:給我你的愛之替身情人,典型的渣攻賤受的故事。隻是需要完爆的不和諧生物是渣攻邵陽,暗戀原身簡淮琛的主兒,與此相對應的主線攻略目標就是賤受肖珩。
嗬嗬賤受這種“你不愛我我還是愛你你越不愛我我就越愛你”的神奇生物是地球人能攻略得了的嗎!
好吧唯一值得欣慰地是他終於可以扮演一個攻了……
今天是簡淮琛回國的朋友聚餐,來的人多少都有交情,結束時自然喝倒了大半。
駱殊途雖然以胃病為借口沒喝多少,但他皮膚太白,一抹緋色十分明顯。見他如此,旁邊的邵陽立刻體貼地提出送他回去。
肖珩安靜地站在邵陽後麵,無聲地看著他們。
“邵陽你也喝酒了吧?”駱殊途笑道,“我們坐公車吧,這邊有個車站。”
邵陽有點驚訝,忍不住皺了眉:“阿琛,你怎麽……”
“公車不好嗎,我不該坐?”青年仰頭看著夜空,說,“相信我,那感覺沒那麽糟。”說著,他看了邵陽一眼,語氣調侃,“邵陽,你就是太自負。”
青年纖長的身影在月光與燈光下隔開了夜色,那是一種難以形容的感覺,肖珩想,邵陽喜歡簡淮琛,不是沒有道理的。
可是邵陽,你把簡淮琛當掌心寶,有沒有想過我在旁邊?你不願他受累的時候,記不記得我每天都擠著公交上班?他有些麻木地看著那個一臉無奈的男人,突然覺得胃一陣抽痛。
到車站的點正好湊上了末班車。
邵陽自然地伸手虛攬著駱殊途就要上車,卻沒想到青年回頭看了一眼,把他推上車,自己快步走了回去。
“阿琛?”
“肖珩好像不太舒服,”駱殊途有些擔憂地看向不遠處的人,對催促的司機揮揮手,“師傅您先走吧,邵陽你就別下來了,我會送他回去。”
放過這種好機會還怎麽做一個合格的攻?
“阿琛,等等……”車子發動,外麵的青年對他微笑了一下。邵陽眼睜睜地看著他轉身走向肖珩,懊惱地捶了一下車門。
“師傅,能不能停下讓我下去?”
司機看看西裝革履的男子,嘖嘖搖頭:“小夥子,這可不是出租車說停就停的,你看車上的人都趕著回家呢。”
邵陽皺了下眉,一時間心情複雜,除了擔心肖珩會說些什麽不該說的,還有些氣惱他不舒服也不早說,感覺頗為微妙。
公車揚長而去,肖珩望著向他走來的青年,有些愣神。
駱殊途彎著眼睛笑,曲起中指輕輕彈了一下他的額頭:“醒醒,別發呆了。”說著用手背試了試他的體溫。
“沒發燒,但是你看起來很沒力氣的樣子,嗯,沒吃飽嗎?”
肖珩回過神來,稍微拉開了兩人的距離,略帶疏離地回答:“沒什麽,胃疼,老毛病了。”
青年身上帶著好聞的香氣,幹淨清爽,像是手工香皂自然的味道。
“我也有胃病,不過已經調理得差不多了,我下次把方子給你吧?”駱殊途說,“我看你今天還喝了不少酒,難怪會發作了。”
肖珩看了看他,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觀察得真仔細。”
他的長相如邵陽原劇情裏評價得一樣,有種古典韻味,眼尾微長而上挑,這麽笑的時候簡直勾魂奪魄。駱殊途由衷地感歎道:“肖珩,我之前就很注意你,你長得真是……”
“古典?”他沒等人說完,就接上了,語氣嘲諷,“你和邵陽的審美真是一致。”
“不,如果我和他一樣,今天就開不了畫展了。”青年倒沒在意他的無禮,坦誠地說,“雖然你是很有古典氣質,不過,不應該用古典形容,肖珩,你真的很美。”
“……”藝術家都這麽說話?肖珩呆了呆,有點無語。
駱殊途見他不說話,很明智地轉移話題:“走吧,我家離這裏隻有兩站路,如果你方便就先住一晚。”
“……簡先生,你對誰都這麽沒戒心嗎?”
“當然不是。你是邵陽的朋友,我也很喜歡你,舉手之勞何必吝嗇。”駱殊途說著,脫下襯衣外的薄外套遞給他,“穿上吧,捂著胃也行。”
肖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邵陽的朋友?很喜歡?那麽你知不知道邵陽對你的感情呢?你知不知道我和他是怎樣親密的關係呢?
外套上還殘留著青年的溫度和淡淡香味,他沒有拒絕。
天才畫家簡淮琛,容貌精致,氣度優雅,家境不俗,現在或許還要再加上,幹淨。這樣的人,就是一塊剔透的美玉,清澈美好,肖珩說不清心裏的情緒,不是嫉妒,也不像討厭,卻不想深究。
“說起來,我們算是有緣人呢。”駱殊途微笑道,“琛,珩,都是玉的意思。”
肖珩笑了下,沒接話。
路燈將兩人的影子拉長,偶爾交疊在一起,有種情人依偎纏綿的錯覺。
夜風吹過,卻沒有剛才那麽冷,肖珩輕輕握著外套衣角,眼神恍惚,二十六年以來,他第一次感覺到別人無所保留的溫暖,不需要肌膚觸碰,甚至與任何曖昧欲望無關。
他看向身邊的人,不出意料地得到了一個溫和的淺笑。
邵陽,其實你配不上他。
作者有話要說:米那聖誕快樂~
此世界性質虐又狗血,氮素灑狗血什麽的真的很爽有木有!
雖然說肯定會轉溫馨向治愈係,不過不喜可跳過,咱們來世再見。
總之作者君終於擼出一更來慶祝啦不要太饑渴啊筒子們~(下一更想必沒那麽快,原因見文案)
以及不知道為什麽就有了個名字叫傻媽……蠢作者還以為是騷年親媽進化版——傻媽,念小柔筒子說是sama還有點小遺憾呢腫麽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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