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下)紅顏殺手
藍月的紅塵遭遇讓馬宗義心裏猶如打翻了五味瓶。藍月的頭倚靠在牆上，臉上一副憂傷痛苦狀，眼圈紅紅的，她長長的歎口氣，用手擦了擦眼淚又恢複了剛才冰冷的狀態對馬宗義說：“你知道我派汪蒼龍綁架菊花把你請來的目的是什麽嗎？”馬宗義痛心疾首的閉上眼睛搖搖頭。“你知道日本鬼子在濰南搞‘虎烈拉’實驗基地這件事嗎？”馬宗義點點頭義憤填膺的說：“我不但知道這群喪盡天良的畜生要搞這些慘無人道的實驗，而且還知道他們製定了一個非常周密而無恥的計劃。”“什麽計劃？”藍月有些驚奇而詫異的盯著馬宗義問。“花蜜計劃！這是我在日本鬼子的慰安所裏無意中偷聽到的。”接著他把偷聽到的關於花蜜計劃的大體情況告訴了藍月。藍月聽完後雙拳一攥關節“嘎巴！嘎巴！”的作響，她咬牙切齒道：“小日本太無恥了，我們一定要阻止他們的陰謀得逞；你願意加入我們的行列嗎？憑借你我的本事我們一定會有一個好的歸宿。”藍月的眼睛卻一直含情默默的注視著馬宗義。馬宗義堅決的搖頭道：“非常抱歉，藍月小姐，我想準備參加八路軍來打日本鬼子。”藍月的眼裏閃過一絲失望的神情：“為什麽呢？你難道不知道八路軍現在的真實處境嗎？他們是小米加步槍，武器裝備和人馬都遠遠落後我們國軍。國軍那可是堂堂正正的美式機械化的武裝力量，投靠國民黨憑你的本事將來會榮華富貴一生，比跟著那群泥腿子叫花要飯會強百倍。”馬宗義沒想道藍月會變的如此心態，當下義正嚴詞道：“國家興亡，匹夫有責。現在國難當頭，我個人的榮辱富貴算不了什麽，中華千千萬萬同胞萬眾一心把日本侵略者從我中華神州大地趕出去才是當前每個真正的中國人所應該做的。八路軍是真正為老百姓著想打日本鬼子的正義之師，皖南事變想必你也知道你們的總統蔣介石的醜惡嘴臉了。”“住嘴，不許你詆毀我們委員長！既然你不願意就算了，那你走吧！我的原則是我們得不到的，什麽人也別想得到，看在你昔日對我有救命之恩的情麵上我放你走，在我沒有後悔之前你快走吧！”藍月把臉扭向一邊憤慨道。馬宗義站了起來：“現在國共再次合作，我們還是友軍，希望有機會我們會聯手殺鬼子抗日，早日把他們趕出中國去，為中華同胞建立一個和平幸福強大的新中國。”“希望如此，日本人我是不會放過的，你帶菊花走吧，希望你們能夠白頭到老。”藍月的話語有些酸楚。“謝謝你藍月姑娘，你也多保重，希望你能夠找到好的歸宿。”馬宗義大踏步走出了屋子。屋子裏的藍月趴到炕上開始失聲大哭了起來，她為什麽會痛苦流涕，知道答案的恐怕隻有她自己。
龜尾驚慌失措的跑到憲兵司令部。羽田正在埋頭審閱一份文件，看見龜尾風風火火的闖了進來，問道：“龜尾君，到底什麽事情這麽慌張？”“藤木大佐聽我給他匯報了情況後，就在他自己的辦公室裏發火了，見什麽砍什麽，要不是我跑的快，說不定屬下的腦袋也沒了。”羽田一聽，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道：“快隨我一起去看看。”
老棒子酒館。吳胖子正領著手下一幹飯桶手下在湖吃海喝猜拳劃令。“哥倆好啊！八匹馬呀！”這時，門簾一挑，還沒見有人進來，就聽劉老棒子在外麵吆喝上了：“是哪陣風把四連長給吹來了，多日不見甚是思念，您裏麵請！”四連長和兩個勤務兵走了進來，目光在酒店廳堂裏掃了一圈，見吃飯的多是普通客商和一些地主、丘八老爺，他的目光隨即定格在吳胖子等人的菜桌前，吳胖子一抬頭也看見了對方。他用袖子擦擦油嘴起身招呼道：“吆喝！是四連長來了，兄弟們！快騰個地方給四連長。”他的幾個手下趕緊乖巧得起身讓出了幾個座位，四連長走過去也不客氣一屁股坐了下去，吳胖子殷勤的招呼：“四連長你我兄弟難得一聚，咱哥倆今天可得好好的喝兩盅。”說完親自給四連長斟上一盅酒。四連長也不推辭，端起酒盅和吳胖子一碰盅兩人就一仰脖子幹了。一盅酒下肚，四連長撕下一條雞腿放到嘴邊大吃起來，四連長邊吃邊同吳胖子打著哈哈。一條雞腿吃完，四連長又叼上一支香煙，抽了幾口才一本正經的壓低聲音對吳胖子道：“我說吳局長，兄弟我今天不隻是為了找你喝酒的，今天我受團長的委托給你送來一條好消息。”吳胖子嘿嘿一笑：“四連長，有什麽好消息就直說吧！千萬別賣關子，你也知道我老吳是個粗人，不懂得那些彎彎繞繞的，就喜歡直來直去。”四連長一笑：“吳局長真是爽快人，咱兄弟們誰跟誰呀！根據可靠情報，鐵道幫的總舵就設在北關你們警察局附近的地盤上，這麽好的機會千萬別錯過了。”吳胖子正啃著肘子，聽到這個消息吃了一驚，差點噎死，幸虧幾個手下給他灌水捶背一口氣才算順上來：“四連長，這還是好消息呀！開玩笑也不能這麽開呀！你差點把我的魂給嚇飛了。咱兄弟們可是實在人，我手下的這幫兄弟維持治安、整治幾個地痞無賴、盯梢跟蹤還是挺在行的，但要是和鐵道幫那幫殺人不眨眼的亡命徒比起來，那可是差老鼻子了，就跟拿雞蛋撞牆差不多。”四連長警覺的看看四周道：“團長對你的情況可是一清二楚，你隻要派手下的兄弟們化裝四處活動偵查，一旦發現有什麽可疑跡象馬上報告，團長會派我們連來協助你的，這個對你吳局長來說不是什麽難事吧！”聽到這，吳胖子長出一口氣，端起酒盅對四連長說：“這個沒問題！對付鐵道幫那群亡命徒還得仰仗你四連長的威風。來，咱哥倆再幹一個，預祝我們合作順利。”突然，耳邊又響起了劉老棒子的吆喝：“呀！是九連長大架光臨啊！有失遠迎裏邊請！”四連長一聽臉色大變，輕聲叮嚀道：“小心！此人是日本人安插在巡防團裏的密探。”說完機警的四連長朝那些警察使了個眼色，又撕了一根雞腿放到嘴裏大嚼起來。那群警察倒也機警又“五魁首！六六順！”的喊了起來。九連長頗為無精打采的挽著一個打扮入時的花枝招展浪裏浪氣的女人走進來的，兩人一進來，店裏麵立刻有股刺鼻的濃烈香水味讓人精神為之一震，店裏的食客也隨著香味把目光紛紛投放到二人身上。那個女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正宗的青樓女子，九連長似乎毫不在乎眾人詫異的目光。當他瞥見吳胖子等人時，慵懶的揮揮手和吳胖子打了個招呼：“早啊！吳局長。”“九連長，過來喝兩盅嘮嘮嗑嘛？”九連長打了個哈欠：“改天吧！吳局長，改天我請你，兄弟還有要事在身。”“也好！九連長，看你氣色不好，要多注意身體。”九連長搖搖晃晃的摟著那個騷裏騷氣的女人跟隨店裏的夥計上了二樓。
四連長見九連長上了樓，壓低聲音道：“吳局長，你可要小心此人呀，少和他打交道為妙，他可是個危險分子，千萬別有什麽把柄落他手裏，別看他吃喝嫖賭，實際上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漢奸。”吳胖子也低頭輕聲道：“操他奶奶的，幹脆打了他的黑槍算了，還留著這小子幹嘛？整日吃喝嫖賭的，活著真是浪費糧食。”“咳！吳局長，現在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沒看到現在這麽亂嗎？日本人對團座是不放心呢？要是把他給殺了，肯定會引起日本人的懷疑，到時追查起來麻煩可就大了。”
醉仙閣。王八擔、韓二燒包和李大嘴等人摟著以小白鞋為首的婊子正在香房裏逍遙自在的打茶圍。他的一個手下氣喘籲籲跑了過來道：“報告隊長，我在東關附近發現了一個女土匪，小模樣還挺俊的。”王八擔的獨眼一轉：“啥？女土匪！我說你小子是腦子進水了還是腦袋讓驢給踢了，你那二五眼見個小俊妞就想按個土匪罪名抓起來騎牆呀！然後再送到皇軍那裏請功邀賞啊！他媽拉個巴子，你沒看見老子正忙活著嗎？”“哎呀！隊長，我對天發誓我哪敢騙您呀？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那個女土匪就是在芙蓉山下搶了皇軍軍糧的那群女土匪，也稱娘子軍的劉婉君的貼身丫鬟鳳娟，我親眼看她進了一家藥鋪抓藥，我讓瘋狗在那跟著她，就趕回來報信了，她和我是同鄉而且還是前後村我們兩家還有些過節，我就是認錯了爹娘也不可能認錯她的；隊長要是我們把她抓住弟兄們騎了牆再送到皇軍那裏，皇軍一定會給咱們記一大功的，也好讓吳胖子那個死肥豬看看隊長您的手段。”“好小子！看來老子沒白他媽的培養你，有進步啊！”韓二燒包從腰裏掏出駁殼槍一揮：“你小子頭前帶路。大哥！我先領幾個兄弟們把那丫頭給抓來任憑大哥處置。”說完就往外走。“慢著！給我回來。”王八擔獨眼滴溜一轉歪著腦袋道。“大哥還有什麽吩咐？”“你去抓那丫頭千萬不要聲張，最後不要動刀舞槍的，要偷偷的把她抓來，我自有妙用。”“是！大哥。你小子快去喊幾個手腳利索的兄弟過來。”韓二燒包對報信的手下吆喝道。
鳳娟正從東關一家藥鋪出來，手裏拎了幾副中藥匆匆向城裏村方向奔去。一個穿著吊二浪蕩的二流子裝作漫不經心的跟蹤著她。不時在走過的路上用粉土留下一串串記號。
韓二燒包等人騎著拿破輪在報信手下的帶領下沿著記號一路跟蹤到了城裏村的和平藥店。鳳娟是和平藥店的老顧客了，他正在藥店裏和牛和平談論著什麽。不一會兒，鳳娟從藥店裏走出來，手裏又多了幾包藥。她憑借女人的第六神秘感很快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後麵那個在店外一直跟蹤他的無賴被她發現後朝前跑了，鳳娟一看趕緊朝相反的方向跑，當她跑到一條胡同的時候，兩個無賴攔住了她的去路：“好俊的小妞呢？今晚就陪哥們好好風流快活一下吧！啊！哈！哈！哈！”兩個流氓大聲淫笑起來，鳳娟一聽兩人的無恥讕言，立刻羞紅了臉破口大罵：“臭流氓，快滾遠點，要不然別怪姑奶奶對你們不客氣。”“吆喝！還啥客氣不客氣的，你看！你看！小俊臉都燒紅了，可別把那地方燒壞了，要不然誰給我們養兒子呀？”鳳娟再也聽不下去了，縱身一躍，雙腿在牆上輕輕一點，來了一招“牛頭萬牽”雙腳倒勾在兩個無賴的下巴上，兩個無賴的嘴裏噴出數口鮮血和幾顆被香煙熏黃的臭牙，疼的倒在地上嚎叫著驢打滾兒，鳳娟朝他們吐了一口，拍拍衣服提著藥正準備從他們那兒走，突然，地上的兩個無賴雙手張開，幾把石灰麵兒揚向了鳳娟的臉。饒是鳳娟身手靈活敏捷，也無法躲閃開這漫天的石灰麵子。頓時感覺到雙眼生疼，什麽也看不清了，緊接著又感覺頭上挨了一下子，頭暈目眩，然後就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