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中)滿城風雨
城裏和平藥店。地痞打扮的二愣子跟著牛和平大步流星的走進了後院,院落很寬大,裏麵收拾的很幹淨,西麵、東麵都是一排排整齊的藥房,正對麵是四間寬大的正房,原來牛和平住的是一套很寬敞的四合院。牛和平領著那個地痞來到西麵藥房裏,裏麵放滿了一些密封的散發著草藥味的箱子,原來這是一間倉庫,牛和平轉身關上門,回過身來臉上滿是驚喜的神色:“賢侄呀!你可真了不起呀!替咱們濰南的百姓們出了口惡氣呀!小鬼子在咱們濰南橫行霸道不是一天兩天了,你是不知道啊?現在滿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談論你如何神勇蓋世,大鬧濰南城,把小鬼子搞的暈頭轉向像是鑽了灶炕的王八,憋氣又窩火。我還不太相信,今天一見你敢在眾目睽睽之還敢四處活動,真是讓我佩服呀!”那個地痞摘下戴在頭上的破禮帽露了一張英氣逼人的臉,原來他不是別人正是本書的主人公馬宗義,他向前深深地鞠了一躬道:“牛世伯,您老過獎了,小侄前來討擾實屬無奈之舉。”“賢侄有什麽麻煩事盡管說,隻要老夫能辦的到的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馬宗義長歎一口氣道:“是這樣,我的腿在跟小鬼子打仗的時候,不小心挨了小鬼子一刺刀,想麻煩牛世伯給我配一副創傷藥;方便的話再給我找一個合適的落腳點,能讓我靜養一段時間。”牛和平在倉庫裏踱來踱去,想了一會兒道:“賢侄,藥呢好說世伯這裏有多種創傷藥,這住處嘛!賢侄要是不嫌悶,我讓你住在這個倉庫的地窖裏你看如何?”“那就多謝牛世伯了,隻要地方安全、安靜,能夠靜心養傷就行。”
菊花回到家後吃了飯倒頭就睡,她的母親在一邊慈祥地看著她,手上的針線卻遊走在一件補丁摞補丁的破花布棉襖上。突然,菊花輕聲囈語起來:“馬大哥,馬大哥,你在哪裏呀?你別丟下我一個人去……”母親輕輕拿開菊花放在胸口的手,這一弄,菊花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猛地一下子爬起身來,大口喘著粗氣:“娘!娘!我夢見馬大哥他……”“傻孩子,你放心吧!你馬大哥沒事的,他要是被鬼子和漢奸走狗們抓住了消息早就傳開了。菊花聽了母親安慰她的話後,心裏似乎安定了下來,但她的雙眸怔怔的望著窗外呆呆地出神。
濰南城北關。大街上,一個穿著半拉破棉袍子胡子拉碴的漢子跑到一條狹窄陰暗的胡同盡頭,來到了一個上了鎖的破門前,回頭看看後麵沒人,縱身一躍就跳上了一米多高的牆頭。小院的天井裏到處是一個個踩雪後的腳印。這個漢子推開堂屋的門裹挾著一股寒風閃了進去。堂屋的中央擺著一個碩大的木炭火盆,火盆上麵架著幾根被炙烤的濃香四溢冒油花的豬腿和幾隻肥雞。圍在火盆中央的是七八個大漢,個個殺氣騰騰,一手端著酒碗,一手拿著整隻的烤雞或是大塊的豬腿,嘴裏咀嚼不停,盡現豪爽本色。這個漢子進屋後先抖抖身上的雪片子,而後把手放在火盆上烤了烤火臉色鐵青著說:“大哥,大事不好了!二哥和其他的兄弟們在吃兩條線的時候中了小鬼子的埋伏,全部死在了小鬼子的手裏,二哥讓我在路邊望風我才幸免於難。”那群漢子突然停止了咀嚼,眼中滿是驚鄂的神情,其中左臉上有一撮黃毛的漢子忽啦一下子站起來道:“萬三你他娘的瞎說啥呀?老二的功夫不在我之下,其餘的兄弟個個身手不凡,怎麽會中了小鬼子的道呢?”萬三垂頭喪氣道:“唉!大哥,那天二哥領其他的兄弟在火車上用剪子股扒活的時候,搞了小日本不少的軍用物資,我在遠出處看到真以為這次咱們兄弟能過個肥冬了,可是哪裏料到當二哥等人扒到一節車廂時,突然來了一個神秘的青衣人看身手也是道上的人,他阻止二哥他們動手,二哥沒有聽那青衣人的話還差點和對方動了手,結果扒開車廂一看裏麵全是黃色的木桶,緊接著裏竄出許多手持衝鋒槍的小鬼子二話不說就把兄弟們全撂倒了,倒是那個青衣人身手了得,小鬼子的子彈根本傷不了他,他還出手傷了那些日本武士的眼睛,挫了他們的銳氣,滅了他們的威風,然後就全身而退了。一撮毛聽完眉頭擰成一個大疙瘩,眼睛怔怔的出神,手中的粗瓷大碗“啪!”地一下子掉在地上摔成碎片,倒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失落的臉上有兩行熱淚滾落下來:“兄弟呀!你死的好冤呐!”其他的大漢也唏噓不已,萬三看到大哥傷心不已,上前勸慰道:“大哥,你要節哀順便啊!大哥你可知道這喪盡天良的小日本為什麽會在車廂裏打埋伏呢?一撮毛抹了一把眼淚道:“為啥?”“大哥,我是趁小鬼子和青衣人打鬥的時候,悄悄地扒在火車的車尾,跟著小鬼子到了北關車站才搞明白,這天殺的小鬼子的車廂裏麵裝的竟然是‘虎烈拉’,那些不小心泄了密的漢奸偽軍都被小鬼子給喀嚓了。”說完順手做了一個砍頭的姿勢,此話一出,語驚四座。其中一個禿頂的大漢站起來說:“大哥,我看這小鬼子這次是來者不善,他們這次來咱們中國不是給咱們兄弟送財來了,而是要咱們全中國人的命來了,為了占地盤都把‘虎烈拉’搞出來了,那是啥玩意,連閻王爺都怵他三分的生化武器啊!”“就是啊!這小鬼子分明是想滅了咱們中國人,咱們可不能再去向以前那樣偷小鬼子、摸小鬼子的了,咱們得狠狠的打擊小鬼子的囂張氣焰,他們趕出濰南去,趕出中國去,替二哥他們報仇,替咱們濰南的父老鄉親們出氣。”一撮毛咬牙切齒道:“他娘的小日本,此仇不報我馮飆誓不為人。”
東關巡防團裏哀聲遍天,那些遇難的皇協軍家屬們在團部裏哭的昏天暗地。有白發蒼蒼破衣襤褸的老人喊著:“兒啊!我的兒啊!”有披頭散發的女人喊著:“孩他爹呀!你兩腿一蹬走了,俺娘仨可咋活呀……還有那些留著鼻涕的小孩子一邊抽著鼻涕:爹!爹!娘!娘我要爹……這些哭聲擾的鄭天炮心煩意亂,鄭天炮回到自己的住處,點上一支哈德門,抽了幾口忽然喊道:“警衛員!”“到!”兩個掛著匣子槍的警衛員立刻站在了他的麵前,鄭天炮鼻子一翹命令道:“去,把四連長給老子押過來,老子要親自審問他。”“是。”兩個警衛員轉身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兩個警衛員押著五花大綁的四連長推推搡搡的走了進來。鄭天炮吐了一個煙圈,朝兩個警衛員一揮手說:“你們兩個都出去吧!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進來。”“是!”警衛員唯唯諾諾的退了出去。鄭天炮親自上前給四連長鬆了綁拍拍他的膀子說:“兄弟,讓你受委屈了。”四連長把頭扭向一邊:“大哥為啥不殺了俺這個壞您前程的莽漢呢?”鄭天炮看著因委屈而滿腔怒火的四連長說:“兄弟你誤會了,孫副官他捆你也是怕出亂子,也是為了掩人耳目;這裏也沒啥外人,我問你句掏心窩子的話你必需如實回答我,想替死去的兄弟們報仇嗎?“做夢都想!”四連長斬釘截鐵道。“好!我就等你這句話,我也想報仇,四連長你有什麽好法子嗎?”鄭天炮一拍桌子道。“這……這個,我想去暗殺藤木,然後咱們再反了他娘的,然後繼續像從前那樣抗日,免的兄弟們整天背著漢奸的罵名生活,讓人戳著脊梁骨罵,咱們要做個堂堂正正的中國軍人。”“四連長,你扯遠了,這次咱們先來個借刀殺人,其他的事情咱們以後再商議。”鄭天炮胸有成竹道。“借刀殺人?我是個粗人,不明白大哥的意思,還請大哥指點一二。”鄭天炮走上前趴在四連長的耳朵上嘰咕了一陣,四連長聽了直豎大拇指:“大哥果然是高見呀!我真是佩服的五體投地。”此時此刻,在隔壁裏有一個披著睡衣,腳穿紅色棉緞子鞋的女人正把耳朵緊貼在牆壁上偷聽鄭天炮和四連長的對話,這個女人會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