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蕭經理,目前JK在中國購進哪幾家電子企業的股票?”易官揚坐在大圓桌會議室首席問著。

“目前已經收購了三家一級企業,還有一些零部件的小企業他們也買進了,其中,買進最多的就是恒輝電子了。”

易官揚點點頭,馬上作出決策,說:“你在同行間放出消息,說政府暫緩3g發展計劃,然後把我們手上的恒輝電子股份盡快拋售出去,造出聲勢。”

“可是,現在大家都想盡辦法購進,我們這邊卻拋售,會不會——”

“按我說的去做。”易官揚簡潔而不容質疑地指示下屬,見眾人不再異議,他解散了會議。

JK中國有限公司,理查聽著助理的匯報。

“總經理,內幕消息說政府暫緩3g發展計劃,其它公司都紛紛拋售了電子產業公司的股票,今早一開盤,電子板塊幾乎全部跌停了。”

“什麽?”理查跳了起來,“那藍天那邊有什麽動靜?”

“他們在昨天前就已經差不多把恒輝電子的股票拋售完畢了。其他股東見藍天主動拋售,也跟風拋售了。”

“媽的!”理查憤怒地掃光了桌上的文件。

“總經理,現在怎麽辦呢?”助理戰戰兢兢地問。

“出去!”理查喝罵出聲。

助理無辜地轉身,理查又喝住了他:“回來。”

“明天早上開盤,看藍天還有沒有繼續拋售,再按我的指示去做。”要是消息屬實,股票還會繼續往下跌,到時就隻能拋售止損了!

“總裁,目前JK沒有要拋售股票的跡象,你看?”蕭仁匯報。

“明天早上一開盤就全部拋售出去。”易官揚堅定地說。

商場如戰場,一樣需要破釜沉舟的勇氣,他相信他的判斷是準確的。

季菲和同學一起走出研究所,見到劉軍,她迅速拽起同學故作沒看見劉軍轉身要走。

劉軍追了上來,笑著說:“小菲菲,還生氣啊。”

季菲還是板著臉孔不理他。

劉軍繼續笑著說:“你看,我買了麥當勞,向你賠罪來了。你還不肯原諒我啊?”

季菲身邊的女同學推著她,說:“季菲,看在麥當勞的份上,原諒他啦。”

“好吧,那就看在麥當勞的份上吧。”季菲的決心漸漸瓦解,雖然曾在心中詛咒過他,但詛咒過他之後她又詛咒她自己。

兩人來到英語角草坪,劉軍說:“季菲,之前沒弄清楚就對你說那樣的話,很對不起。”

“劉軍,不要再提了,你的道歉隻會讓我的傷痕再澆一次鹽。”

“好吧。”劉軍輕歎一口氣,把漢堡遞給季菲。

“下周星期三是你的生日,你想怎麽慶祝?”

季菲愣了一下,“你還記得我生日?”

“記得,去年你的生日是程豐幫你慶祝的,今年你想怎麽過?”劉軍問。

“我可不要再讓程豐瞎搞了,弄得我的生日成了別人的舞會,自己成了配角。”

“那你想怎麽樣?”

“你就請我吃一頓吧,然後看今年的新片《非誠勿擾》,怎麽樣?”

“那有什麽問題。咱們把程豐叫來怎麽樣?”

“劉軍,你淨惹我生氣。”季菲壞心地醮起番茄醬抹在劉軍的鼻子上。

揚起笑臉,季菲說:“活該!”

劉軍燦爛一笑,拿紙巾擦鼻子,說:“好男人不與小女子計較,是謂‘風度’也!”

季菲朗朗一笑,心情才稍稍飛揚起來。

“總經理,一開盤,藍天就大量拋售股票了。”助理報告。

理查看著股票一路往下跌,絲毫沒有止跌的跡象,他才無可奈何地吩咐道:“你先把那些小企業的股票拋售掉,看看走勢再走下一步。”

如果消息不屬實,那就有可能是藍天在暗暗操作洗盤了。

半個小時之後,股票的走勢仍在下滑,虧損50%是JK的底線了。理查頹喪地跌在椅子上,怒斥道:“把恒輝電子股票全部拋售止損。”

同一時間,易官揚和蕭仁也在關注著股票的走勢。

“總裁,JK也在拋售股票了。”

“等他拋售到80%的時候我們全力買進。”

股票的數據加速變化著,買賣搏弈正在爭個你死我活。

“總裁,我們是時候買進了。”

易官揚點點頭。

資金的回流,使股票在尾盤的時候大幅飆升,接近漲停。

蕭仁高興地說:“總裁,現在是我們手上握有恒輝電子的35%的股份了,太好了!”

相較於蕭仁的興奮,易官揚隻是平靜地關閉電腦屏幕。每一場戰役下來,不隻得到勝利,也得來更多的敵人。

“你盡快和恒輝負責人約定洽談的時間。”

蕭仁高興地去辦,忍不住回頭,說:“這招真的很驚險!”

相比於藍天的勝利,理查氣得砸爛了筆記本,毀了半間辦公室。

水蓮在書房複習日語,考完期末試,也要考日語等級考試了。

鄧麗君歌曲的旋律灑滿室內的每一個角落,不覺間時間已經九點了。

她拿出手機寫了短信:“你回來了嗎?”

收到短信,易官揚已經在樓下了。

他微微一笑,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問他身在何處。

見易官揚沒回信息,水蓮合上課本,到客廳來回走動等待著。從陽台俯視下去,隻見車水馬龍如繁星閃動一般,隱約的車聲和著北風的呼呼聲如同交響樂一般奏起動人的旋律,互相交錯,此起彼伏。這片冬天的夜海,正演繹著它的華麗篇章。

水蓮微微一笑,讚歎地欣賞著這美好的夜景。

門鈴響起,水蓮先是一愣,然後高興地跑去開門。

“怎麽不問一下再開門,萬一遇到壞人怎麽辦?”易官揚一手攬著她的肩頭一手提著公事包。

“沒有萬一,我就知道是你。”接過他的公事包,給他倒了杯溫水。

易官揚背靠沙發閉目,白天經曆了一戰惡戰,回到家裏真好。

“怎麽啦?很累嗎?”見他疲憊的樣子,水蓮跪在沙發上,把他轉了個身背靠她,給他按摩起來。

側頭看著他,問:“怎麽樣?還舒服吧?以前在家經常給奶奶他們按摩。”

易官揚輕聲微笑,她總有那麽多出人意料的體貼。

“你平時太忙啦,應該多去鍛煉鍛煉,不然年紀大了小肚腩就出來。”

“我一周去一次健身房,不會有小肚腩的。”想了想,他又說:“你覺得我比你老太多了嗎?”

“詩人說: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我站你麵前而你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明明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你比我大,可我們卻因緣相會在一起,我所不知道的事可以透過你的眼睛來尋找答案。隻要心靈相通,年齡也不是距離。”

水蓮說完,停下了按摩的動作,因這脫口而出的詩句水蓮自問自己,他們也相愛嗎?很多時候,他的眼神和他默默的關懷讓她覺得易官揚是愛自己的,可是他從來沒有說過“我愛你”。

易官揚見她停下動作,舒服地往後靠向她,水蓮拚命撐住他,叫道:“你往後壓著我怎麽幫你按摩呀。”

“這麽小氣,讓我靠一下也不行。”易官揚閉目輕笑出聲,接著又說:“你不是說不是距離嗎?咱們貼近點。”

見他要靠著自己,她改用手從後麵溫柔地環抱他的脖子。

“我今天真的有點累了,你得負責讓我靠。”易官揚懶洋洋地說。

“好孩子,好好靠著我休息吧。”數著他的手指頭,才發覺他的手掌幾乎有她的兩個手掌一樣大。

易官揚因她的寵愛話語而嗬嗬一笑。像是想到了什麽,他睜開眼睛,說:“水蓮,要是有一天,你發現了我可怕的一麵,你還會像現在一樣給我依靠嗎?”

“易官揚也會做傷天害理的事嗎?”

“要是會呢?”易官揚認真地反問。

“我想,如果你必須這麽做的話肯定有苦衷吧,你想,善解人意的易官揚,有點霸道的易官揚,體貼入微的易官揚,還有不吃醋的易官揚,還有……”

“我在你心目中有這麽多優點嗎?”易官揚驚訝地回頭望著她。從來沒有人這麽評價過他,有的隻是中性的形容詞。

水蓮眨眨眼睛,點點頭。

“可是,我覺得我今天做了一件壞事。”太多股民被迫拋售股票,虧損了也許一輩子的積蓄,而這一切是他親自操縱的。以前不管他的措施多冷酷也從來沒有這種良心不安。現在麵對水蓮,他竟覺得自己是一塊被汙染且無法再漂白的布,在純潔善良的她麵前,他覺得自慚形穢。

“官揚,既然你知道是不好的事情,而你又做了它,肯定是有要做的理由的。好與壞沒有絕對,隻要人的心靈能夠漂白。”

“水蓮,你知道嗎?有時你理性得像個哲學家,又或像個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