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半夏想起今早自己對無末的“教導”,頓時有些臉紅,看來這倒是自己太自以為是了。想來也是,無末長在山野間,饑飽難保,自然是知道要多積口糧好過冬的道理。
半夏將這些吃食都分門別類收拾整齊,又發現山洞最裏麵有一個箱子,她隨手打開一看,驚奇地發現竟然是整箱的綾羅。這下子吃驚不下,綾羅綢緞這個稀罕玩意兒,可從來沒有出現在望族人家中過,當下忙叫來無末問個清楚。
誰知道無末隻瞧了一眼,毫不在意地說:“這個啊,這是有一次一個商人給我的,他求著我要一根何首烏,我就給他了,他原本要給我他們用的銀子的,可是我要那個有什麽用,他就給了一箱這個。”
半夏見這綢緞手感柔軟質地細膩,上麵的花紋也極是精美,知道這都是上乘的好東西。
無末見半夏盯著那布料研究,便道:“你若喜歡,便拿了去做衣服吧。”
半夏聽到這話,搖頭笑道:“我們平日勞作,哪裏能用這個做衣服,這個嬌貴得很呢。我是想著這是好東西,咱們暫且用不上,但以後總歸有用的,可不能放在潮處,沒得糟蹋了這個稀罕玩意兒。”
無末見半夏說得頭頭是道,忙道:“我是對這個一竅不通,你願意如何處置,全隨你便是。”
半夏點頭,想著這個收好了,以後有了小娃可以做貼身的肚兜,忽又想起自己當日為得人參強要送給無末布料的事,心裏不由得無比羞赧,自己送的那布料比起人家這絲綢來差了許多呢,虧得自己還理直氣壯地要人參。
想起這一出,她便隨口問道:“我當時給你的那塊布料呢,怎麽沒見。”
無末聽到她問起這個,忙道:“我給收得好好的,沒放在這裏。”
半夏詫異:“那在哪裏?”
無末笑了下說:“我也覺得這山洞裏太過潮濕,怕受潮,所以放在屋內箱子裏了,回頭給你找。”
幾日的新婚生活,半夏逐漸發現這個外表冷硬的男人在自己麵前其實竟然是個容易害羞的人。這讓半夏越發感興趣起來,每每不著痕跡地逗他一下,結果卻惹得火山爆發。他是那麽高大威武,虎豹熊獸見了都要躲著走的,更何況她這個嬌弱的小姑娘。不過半夏是不怕的,除了第一次他血氣方剛完全無法控製地讓她吃了些苦頭,後來他開始懂得克製自己了。
其實半夏發現這個男人是極其聽自己話的。他和人打交道的經驗實在少之又少,好不容易有個半夏,而且是和他那麽親密的半夏,可能這在他是從未想過的關係,以至於他簡直是將她視若珍寶,唯恐一個不小心便惹她不高興。
半夏也漸漸喜歡上了和他開玩笑,每當此時,他總是一本正經信以為真。當半夏開心地大笑時,他知道自己上當受騙也沒有不高興,而是也跟著笑。當然了,在他們親密的時候,他會拿這個說事,然後叫她小壞蛋,拿口齒咬她的耳垂,咬她的唇舌,甚至咬她胸前柔軟的桃子,以至於如今她聽到小壞蛋便覺得渾身酥軟。
這……一到晚上便要被人扣在那裏,弄得求生不能求死不能,未免也太……單調了吧?半夏想著哪天有時間還是要誘導一下的。
半夏的另一個發現就是,他擁有任何一個望族人都無法比擬的吃苦耐勞的體力。自從她向他說了一番應該多存糧食以備不時之需的道理後,他每天在半夏還沒醒來時便上山去打獵,每次回來都是滿載而歸。他每次打獵的收獲太多,如果換了其他望族小夥子,恐怕都很難扛回來吧。可是他總是往肩上一甩,很輕鬆地就回來了。
半夏驚詫之餘,也想起那一日他可是兩拳打暈一頭狼的,這力氣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漸漸地半夏開始心疼這個男人了,不行啊,幹這麽多活,早飯怎麽可以隻吃那麽一點呢?
她開始想著自己要早點醒來,這樣可以給無末準備豐盛營養的早餐。可惜這個決心下了很多次,每次都沒有成功過。
這件事真不能怪半夏,要怪就怪無末好了。
誰讓他每晚都要折騰那麽久……她是人,體力是有限的……她考慮和無末商量,有些事啊,任憑再好的身體也是不宜天天的……
半夏想得太認真了,以至於無末在一旁盯著她瞧都不知道。
“你在想什麽?”無末問。
半夏猛抬頭:“喔,我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不用商量,你決定就行。”無末是一個非常豪爽的人,成親這幾日,他從來沒有拒絕過自己這個小娘子的任何請求。
半夏沒想到這麽容易就讓無末答應了,詫異地張大了嘴巴:“可是……”
無末隻見半夏微歪著頭,明亮的眼睛疑惑地望著自己,水潤的雙唇那麽張開著,胸膛一熱,喉嚨禁不住發緊。
長了這麽大,無末沒想到自己會如此地著迷一件事。
他不是沒見過,山林裏,大到豺狼虎豹,小到野兔麅子,行事之時難免被他撞見,他是絲毫不會多想的。
可是他卻萬沒想到,原來人類和走獸是不同的,特別是他的這個小娘子,是和任何其他人——包括其他女人,是不同的。
她可以那麽地令他著迷,迷到恨不得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內。
她那好看的小嘴兒總是會說出這樣那樣一番道理,那些道理都是那麽的好聽。
無末盯著半夏微張開的小嘴,忍不住繼續想,其實當她情迷之時發出的陣陣嬌吟,那才是最好聽的。
半夏見無末眸子暗沉地望著自己不知道想什麽,看那樣子根本沒聽見自己說話啊,忍不住輕輕跺了跺腳:“你根本沒有聽我說話啊!”
無末從迷思中醒過來,忙長臂一身將自己的小娘子摟緊懷裏:“我聽著呢,一直都在聽著……”
半夏拳頭輕輕捶他的胸膛,誰知這拳頭打在人家身上是不疼不癢,反而惹得自己手疼。她忙收回手,帶著小小的怨氣說:“你剛才已經答應我了,從今晚開始要聽話。”她說起這個的時候,有點小小的傲嬌……她真得不是故意的,誰讓無末總是那麽的聽話,讓她覺得其實原來她根本就是個高高在上的公主。
無末認真地點頭,上麵一邊點頭,下麵的手便開始在她腰際摩挲。
他是個非常有天賦的人,這種天賦不但展現在打獵上,而且也體現在掌控她的身體上。不過數日功夫,他已經發現該怎麽做才能讓自己的小娘子發出那種令他沉醉的吟叫。當然,這並不包括他突破自己的認識在關鍵時刻換個姿勢……
半夏製止了他的手,無比堅定地說:“有句話是這麽說的,血氣方剛,切忌連連。二十四五,不宜天天。三十以後,如數月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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