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方式,別的方式,你懂嗎?”

“不懂,所以也不屑懂。”她撿起散落的衣物,平靜的穿上,昂首闊步的走出去,甚至連一個眼光都吝嗇給他。

他盯著她高傲的背影,深吸了口氣,懊惱煩躁的情緒在胸膛中翻滾,折騰,一刻不停。

回到茶水桌旁,看著資料,可是為什麽那上麵的字越來越模糊,越來越看不清,因為眼淚遮住了她眼睛。

身體酸澀無力,下體腫脹刺痛,每個關節,每份疼痛,都提醒著她,休息室裏麵的男人有多麽的可怕,可是,身體痛就算了,為什麽連著心都痛了丫。

如果這時楚庚在多好,他就會告訴自己,她該怎麽走下去了?

楚庚,楚庚,楚庚—媲—

就連她本人可能都未察覺,她想起楚庚的次數,越來越少,和他曾經有過的回憶,也越來越遙遠。

西城市郊的別墅區,由於西城的快速發展,也帶動了周邊的經濟,就連之前被西城人民稱之為貧民窟地方,也因為這次的土地改革,成為了最大的贏者,一夜暴富。

這其中有一幢尤為顯眼的淺藍色別墅,最接近海邊,與其他的別墅相距甚遠,在一片藍色海洋前,遺世獨立,成為了一道獨特的風景。

別墅的臥室,大床上,一個女人頭發淩亂的躺著,頭發遮住了整張臉,根本就看不出她本來的麵貌。

她的身後半倚著一個男人,樣貌尤為立體,仿佛是上帝精雕細琢的美男子,好看到極致,便是冷漠。

他修長幹淨的手指夾著一隻香煙,頭偏著,深邃的眸子看向窗外平靜的海麵,伴著他的吸氣和吐氣,煙霧繚繞在空氣中。

他靜靜的吸著煙,臉上冷的就像千年的雪山,看一眼,就能讓人從心底發出一陣寒冷。

“丁落落,聽說,她報警了!”

“”

“你應該高興啊!至少還能有個人記住你!”

“”

“說話——”

靜,很靜,他低頭,嘲諷至極:“別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像哭喪一樣,看著就煩。”

她還是不說話,男人下床,寬肩窄臀,平腹長腿,身體比列十分完美,像是墨畫的一樣。

“瞧你,哎——”頓了頓:“去給我煮點東西吧!我想吃。”

他的“吃”字說的又慢又長,而且特別曖.昧,終於,她動了動,掀被走下床,他滿意的勾勒一個笑,這些天,她一直這個樣子,不怎麽說話,鬱鬱寡歡,可是麵對他的索取,她還是怕了,要不她怎麽會乖乖的去煮東西。

過了許久,男人翻身下床,來到廚房,冰冷的大理石地麵上,躺著一具身體,具體的說,是被血泡著的身體。

該死——

他低咒了聲,衝過去,將她抬到懷裏,他的眼睛映著鮮紅的血,渲染出一抹死氣的紅色。

“丁落落,丁落落——”

這個女人太冷了,太高傲了,也太決絕了,從來不給別人半分餘地。

擁擠的車流中,一輛法拉利跑車像風一般,消失在了路的盡頭。

夜家老宅,今晚的夜家尤為熱鬧,因為今天夜頂與夜家一幫子人去醫院,看望了剛剛為夜擎風生下個大胖小子的姚麗麗,雖然夜擎風不是夜頂的直係血脈,但從小在他的身邊長大,對夜擎風,夜頂也是又愛又恨。

“哎——麗麗啊!真是好樣的,又給夜家添了個男嬰,多久了,多久沒有這麽喜慶的事兒了。”夜頂與俞婉兒坐在沙發主位上,一臉的笑容。

夜天薇坐在一側,王倩倩與王延亭站在她的左右側,臉上也都露出了笑容,可是那笑容怎麽看,怎麽僵硬。

而坐在另一側的夜擎天夫婦也是喜憂參半,不過喜悅大過了其他。

夜梓謙與蔣昕晗站在夜擎天夫婦的身後,兩個人的臉上皆是麵無表情。

喜悅了一陣子,夜頂突然對上夜擎天夫婦後麵的夜梓謙夫婦:“梓謙和昕晗啊!你倆要努力啊!孩子最重要,嗯——”

這個話題尤為尷尬,而且是這麽多人,蔣昕晗低了頭,不吱聲,反倒是夜梓謙大大方方的摟住蔣昕晗,拍了拍:“爺爺放心吧!我一直努力呢?也許肚子裏現在就有了呢?”

夜頂一聽,樂的那叫一個開心:“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孫子隨我。”他的手抓過俞婉兒的手,幽幽的道:“當年啊!我和你奶奶就是先有的你爸爸,才結的婚!”

“老頭子,一大堆晚輩,說什麽呢?”

夜擎天也紅了臉,這麽尷尬,而且還是在夜天薇和晚輩的麵前,範清倒是不為所動,對他笑笑,覺得沒有什麽!

而夜天薇更是不顯山不露水,跟著一對兒女,甜甜的笑著,應著這個其樂融融的場景。

晚上,臥房裏,她徑自躺下睡著,並沒有等他,也沒有和他說一句話,他沐浴過後,走到床邊,並不打擾她。

她躺在床上,假寐著,閉了眼,聽覺和味覺尤為敏感,他走近床邊的聲音以及沐浴後的男人香,無疑不是在挑釁著她定力。

他拿著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靜逸裏,她甚至可以想象出他勁壯的手臂是怎樣的誘人,有著男人的力度,又有些女人的陰柔,他就像是上帝造出的完美傑作,集合了男人與女人所有的優點,是一個完美到令人瞬間屏息的男人。

“別裝了!”他漫不經心的一語,震了她一下。

蔣昕晗繼續閉著眼睛,心砰砰跳,她明明連呼吸都壓下去了,他是怎麽知道她沒有睡覺的!

“還裝嗎?”又是極慢極輕的話。

她恍若未聞,認定了他不會繼續的問下去,可是,她想錯了——

他大手一揮,被子瞬間落地,她盡管冷,卻沒有吱聲,繼續的裝睡。

夜梓謙一個用力,將她拉拽起,坐了起來,明亮的眼睛睜開,沒有半點困意,顯然是裝的:“我說你別裝了!你卻不聽,你怎麽總是不撞南牆不回頭,這樣有意思嗎?”

蔣昕晗索性不再裝了,語氣不善:“什麽事兒?”

“你說什麽事?”

“我不知道,你要是有事就快說,沒事我要睡了,我累了。”她決定了,她以後再也不會猜測他的話,一丁點也不,因為她知道,無論是什麽,她永遠都會是受傷的那一個。

“嗬,今晚爺爺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了,他雖然沒有直說,但是以你法律係畢業的高材生,這點會不懂。”他言語一頓,似乎想起以前的事,語氣譏誚:“噢,別說,我忘了,你那時光顧著談戀愛,根本就沒有學習吧!”

蔣昕晗牙齒都在打顫,為了他輕蔑的話語:“你——”

想了想,她又壓下了怒氣,換了一個明媚的笑容,要多明媚有多明媚的笑容:“是啊!楚庚和我天天都會去約會,當然不會有時間學習了!”

夜梓謙一拉她,她一顫,不遇期的向後仰去,砰一聲,跌落在紅衫木地板上,他沒有疼惜,繞道床邊,高高在上的俯著她:“你說什麽?”

她的身體本來就疼,這一摔,更是抽筋挖骨的痛:“怎麽,夜書記又急了,這個話題不是你起的頭嗎?怎麽又怪上我了!”

夜梓謙冷笑,佩服她的膽識,大約這個世界上,也隻有她會這麽硬氣的和他說話:“好啊,既然你蔣昕晗的話說的這麽硬氣,那麽我們就來個硬碰硬。”

夜梓謙低身,俊顏與她緊緊相對,赤.裸的臂膀健碩僨張,健美迷人,像是一場火,燒著彼此:“告訴你,咱倆沒有孩子,是因為你不孕不育,而不是我嫌惡不想碰你,如果你做不到,就給我滾蛋!”

她本來沒有希望的眼睛亮了亮,就連冷淡的話語都透著一股子雀躍:“滾,不碰我,這些我求之不得。”

夜梓謙笑了,很譏諷的笑,笑她的異想天開,也笑她的不在乎,更笑自己的期望“嘖嘖,那麽容易的滾法,會是我夜梓謙的風格嗎?”

是啊!她總是這麽傻這麽笨!

她敲著頭,狠狠的敲,不留餘地的敲,希望這種痛能夠敲醒自己,也能痛醒那顆愚蠢的心。

她的用力令他一震,他截住她的手:“怎麽了,較量還沒開始就認輸了嗎?這不像是你蔣昕晗的作風。”

“那你說說,我的作風應該是怎麽樣的?”

“”

“怎麽不說話了!說啊!”

“”

“怎麽,別告訴我你夜大叔記不忍心了,就算世界毀滅,我也不會相信你夜梓謙會不忍心,因為你就是那個最冷血最無情最冷酷最漠然的夜梓謙。”她的尾音高挑,縈繞在房間上,回蕩著,徘徊著。

室內安靜,默然一片,誰也不再說話。

“我要穩穩的幸福,來的當世界的殘酷——”他的專屬鈴聲響了,他用力撇開她的手,走到床頭櫃旁,拿起手機,按下接聽鍵:“我是夜梓謙!”

“謙謙,謙謙——”對麵安琪兒略帶哭腔的聲音傳來,好不委屈。

“什麽事兒?”他的嗓音多了份不自然,說準確點是不耐煩,因為他現在很煩躁很惱怒。

安琪兒好像喝醉了酒,嘴裏呐呐的問,每一句,都帶著心碎:“你為什麽會娶她?你不是恨她嗎?不是最煩見到她嗎?為什麽你還會娶她?

他沉默無語——

安琪兒沒有聽到回應,遂笑了兩聲,是那種醉了酒後的笑,淒涼無辜的笑:“謙謙,我才出國兩個月而已啊!當初你不是鼓勵我去的嗎?你說你希望看到我在世界舞台上閃閃發光,我去了,不過就是幾十天的時間啊!為什麽就變了那麽多?”

夜梓謙坐在床邊,瞥了眼麵無表情的蔣昕晗,耐心的安慰著:“好了,別哭了!”

安琪兒的聲音突然洪亮,是那種極其認真的話語,問道:“你說!為什麽?我的家室不夠好嗎?”

家室,要說起安琪兒的家室,想必西城也沒有幾個能比的過,她的父親是石油公司的總裁,東南亞地區呈壟斷趨勢的石油公司。而她的母親,優雅的鋼琴家。爺爺奶奶數得上數的位高權重的人物,所以她的家室,要勝過蔣昕晗不止千倍,所以她不甘心,不妥協,也不能接受。

她愛了他好久,久到她都想不起來了,好像從她小時候見到他的第一麵起,她就喜歡上了。安家與夜家是世交,她從有記憶的時候,就每天的圍著他轉,他就像他的燈光,她世界裏唯一的燈光。

好久,他才突出了兩個字,很簡單的兩個字:“不是——”

安琪兒接著問:“那是我不夠漂亮嗎?”

他又是否定“不是——”

安琪兒又接著問:“那是我不夠溫柔嗎?”

“不是——”

安琪兒急了,逼問著:“那是為什麽?”

他沒回答,反而是問道:“你在哪?”電話那頭聲音嘈雜淩亂,低音炮震動的響聲一下一下的傳來,她現在還不能有事兒!

安琪兒不說,始終糾結著剛才的問題:“為什麽?你回答我!”既然她哪哪都沒輸,他為什麽就選擇了蔣昕晗。

夜梓謙的聲音終於冷了,也終於沒有了溫度:“你知道我的耐心有限,你在哪?”

聽著他雖然冷但是還帶著關切的話,她回答:“男孩女孩酒吧!”是啊,那麽多年的感情,他怎麽會變,怎麽會不關心她呢?一定是她想多了,她的謙謙絕對不會變。

他隻說了一句:“等我!我過去接你!”便掛斷了電話。

多麽像情人間的溫柔喃語,繾綣情深,蔣昕晗坐在冰冷冷的紅衫木地板上,任由涼氣傳遍她的全身,任由血液凝住,任由心痛瘋狂蔓延。

他甚至連一個眼尾的餘光都沒有給她,就走了,幹脆利落,瀟灑自然。

蔣昕晗全身麻木的爬回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她怕冷,很怕冷,就連夏天,她的棉被也要蓋的嚴嚴實實的,可是,為什麽?在這樣炎熱的盛夏,她還是止不住的冷

男孩女孩酒吧!

夜梓謙偉岸如玉的身影一出現,便引來一眾男男女女的注意,那眼神充滿了各種情緒,又好像訝異,他怎麽會那麽完美,不像塵世凡人。

終於,他找到角落裏的安琪兒,她一身黑色洋裝,一副大框黑色眼鏡,不細看,哪會知道她就是叱吒世界娛樂界的紅人,安琪兒。

他看了她一眼,並未說任何責怪的話語,低身,大手有力的扶著她走了出去,盛夏的夜,海濱城市的夜風,都無比迷人。

風淺淺的滑過安琪兒的臉,酒醒了些,一雙小手耍賴似的用力環住他勁瘦的腰身,鼻子一吸一吸的,他低首,像小時候一樣,捏著她的鼻子:“愛哭鬼!”

安琪兒“哇”一聲哭了出來,她知道他生氣了,那天她看到他的辦公室有個女人,心裏很不是滋味,就想著給她一個下馬威,她故意說他餓了,他果然問她想吃什麽,她很開心,就好像他像從前寵著她一樣,她開心的不得了。

晚上回來,那女人不在,他明顯感到了他的不自在,甚至是冷漠的他,會升騰起怒氣。

她心裏嘀咕著這個女人是誰,竟有這麽大的魅力。

終是相信自己在他心裏的位置,所以她為他衝了杯不加糖的卡布奇諾,便大膽的在咖啡裏麵加上了一味媚藥,她以為她放了那麽猛的媚藥,他一定會忍不住要了自己。

可是——

可是他沒有,她眼睜睜的看著他忍的渾身打顫,他卻告訴自己走,很大聲很大聲的讓她走,她不依,抱住他,他卻猩紅了眼睛,一把推開了她。

她哭了,哭的傷心,他卻沒哄一句,而這時,那個女人又回來了!她沒想到這麽晚了,她還會回來工作,可是當她趾高氣揚的問她時,她才知道,她就是蔣昕晗。

他心心念念了很多年的女人,竟出現在他的辦公室裏,當時她就覺得不對,後來,當他的特助將她強行拉走的時候,她才聽到了一個晴天霹靂的消息,她出國的第二天,他們便閃婚了。

發生了什麽?他們會那麽突然的結婚?她一直沒有想通,也想不通。

蔣昕晗,蔣昕晗,她有什麽好?

為了她,他將她擱淺在沙灘上,讓她備受冷落,這一切,憑什麽?

“憑什麽。”安琪兒心裏的話,竟衝出了口。

“說什麽呢?你爹地要是看到你現在這副樣子,指不定又要罵你了!”夜梓謙又是好笑的說她。

安琪兒一笑,十分篤定的語氣:“我爹地,他才不舍得罵我!”

夜梓謙也跟著笑了,她說的沒錯,安琪兒的父親,安耀,確實是出了名的疼女人,尤其是他的女兒,簡直是寵上了天:“好!先送你回家再說吧!”

安琪兒還是不舒服,心裏極度的委屈難受,因為他的疏離,也因為他的婚姻,更因為他忽遠忽近的態度,她淚眼迷蒙的抬頭,“謙謙,你和她離婚,和我在一起,好不好?將來我們安家的石油公司,我都給你,好不好?”

夜梓謙製止了她的話:“別瞎說了!”

她停下腳步,語氣堅定,她根本就沒有再開玩笑:“我沒瞎說,我說的是真的!”

夜梓謙的眼眸看向遠方,深不見底:“我不可能離婚。”

安琪兒任性的抓著他的手,左右搖晃,大小姐的脾氣瞬間發作:“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這一切到底是為什麽?”

夜梓謙抽回手,冷眼相待:“安琪兒,別借著酒勁兒耍瘋!”

安琪兒從小在順境中長大,家境更是富裕,所以從來沒有受過委屈,唯獨他,夜梓謙,“我就是鬧脾氣,我就是,我就是——”

她哭了,很大聲,也許是真的富家千金,雖然樣樣都好,卻惟獨透著富家千金的無知和單純,也許她對這個世界的東西還沒有完全的認識。

夜梓謙終於緩了緩麵容,語氣也沒有那麽冰冷了:“好了,我不該大聲,我送你回家吧!”

她看了他冰冷的臉一眼,終於覺得自己過分了,點點頭,跟著他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蔣昕晗很早就趕到了夜氏,自從當了他的特助以來,她的工作量每日劇增,不知是他故意刁難還是怎樣,她忙的前仰後合。

這幾天警察局的電話也一直沒有打過來,說明落落的下落還沒有找到,可如今除了等,好像沒有什麽更好的辦法了!

PS:寶貝兒們,你們看文咋這麽低調呢?難道對文一點看法都木有嗎?留個爪唄,交流一下,我好孤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