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他12歲。
陽春三月,乍暖還寒的時候,她隨著家人一起徒步上山,去寺廟裏上香。
因為年紀小,他對這些求神拜佛的事毫無興趣,但爺爺發話要帶他一起。為了路上不寂寞,他隨身帶上了自己當時養著的一隻小貓。
到了寺廟裏,爺爺和父輩們都進去上香,他抱著貓跟在後麵,不情不願地一步步上台階。
突然,懷裏本來很乖順的小貓不知道受到了什麽刺激,突然掙脫他的懷抱,從他身上跳了下去。
“喂,線球!”他慌忙去追,卻見小貓蹭得一下鑽進旁邊的花叢,一下子跑得無影無蹤。
他圍著寺廟轉了一圈,甚至發動了寺廟裏的僧侶一起尋找,卻一直沒有發現它的蹤跡。
爺爺和家裏人找到他,看到他沮喪的樣子,站在爺爺身邊的一位寺廟裏的大師走到他的麵前,意味深長地說:“這位小施主,你的朋友並沒有離開你。它還在這個寺廟裏,隻不過是去幫你找你的命中貴人了。等你找到貓,也就找到了命中貴人。”
當時,隻有12歲的他,哪能領會到大師的話。
什麽新朋友老朋友,什麽命中貴人……他隻想找到他的小夥伴。
爺爺讓仆人們一起幫他找貓,他也沒有再問大師那話裏的玄機,隻是更加賣力的尋找那隻小貓。
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找到了那隻小貓,而這個小女孩正好蹲在貓的旁邊。
因為她側著身子,他看不到她的臉,隻能看到這個可愛的肉嘟嘟的側臉。
難道她就是大師說的貴人?
他拿起手中的相機,將鏡頭對準小女孩和小貓,按下快門拍了這張照片。
然而,就在他要上前跟她搭話的時候,小女孩突然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跑遠了,甚至連一個正臉都沒有留給他。
陷入回憶中的男人眉頭微微擰了一下,胸腔裏仿佛有什麽堆積著沉甸甸的。
這麽多年過去了,如果她真是他命中的貴人,兩個人是不是還有見麵的一天?
唐夢雨腳下生風般的跑回臥室,整個小臉羞得紅霞漫天飛,一顆心撲通撲通跳動得厲害,仿佛即將衝破胸腔的束縛,從嗓子眼裏蹦出來。
等到她掀開被子躺在**,不知不覺用雙手捂著發燙的臉頰,似乎他的味道還殘留在自己的口中,一時心悸到無法承受。
陸正南的吻,就像是吸附力極強的磁鐵,讓她難以掙紮逃脫,不由自主地沉淪其中無法自拔。
為什麽每次都被他牽著鼻子走?從什麽時候起,開始如此貪戀他的溫柔?
她越琢磨越覺得害臊,隨手拿起床頭櫃上學習推拿按摩的書,試圖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可是,半個小時過去了,她連一頁都沒有看完。腦海中不斷浮現出他英俊的麵龐、微蹙的眉心、隨意勾起的唇角、舉手投足間霸道又溫柔的樣子。
恍惚中,耳邊仿佛再次響起他的話:“如果我不是瞎子,而且還能站起來,那麽,即便我們沒有感情,你是否會跟我做一輩子夫妻?”
現在仔細想想,如果他的腿和眼睛能夠好起來,而他對自己的好也都是真的。或許,和他相伴一生一世也不是不可以。
到時候,她就像其他人一樣,擁有彼此相愛的丈夫,建立幸福的家庭,兩人攜手走過一輩子。這不正是她所向往的生活嗎?倘若對方是陸正南,這就不再是個遙不可及的夢想,而是她願意努力實現的目標。
她在腦中描繪著未來美好生活的樣子,心間湧上無限的甜蜜和溫情。
直到心跳的頻率恢複了正常,她才放下手中的書,安心地睡了過去。
午夜時分。
男人高大的身軀再次壓向熟睡中的女人。
唐夢雨很快意識到,那個戴著銀色麵具的男人又來了。
突如其來的恐懼,緊緊的纏繞著她的心髒,讓她覺得無法呼吸。
然而,憤怒很快代替了恐懼,不尋常的緋紅從臉頰蔓延到了脖子,眼眸中閃爍著一股難以抑製的怒火。
她揮起拳頭朝著男人的胸膛打去,而他敏捷地用左手掐住她的手腕,讓她的攻擊瞬間失去了作用。
這時,她清楚地看到男人手腕處包裹的紗布,跟陸正北手腕上的一模一樣。
看來她分析得沒錯,屢次強迫自己的麵具男就是那個人渣!這次絕對要收集好證據,將他繩之以法,付出應有的代價!
“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敢做不敢當?”她從齒縫裏吐出淩厲的字眼,雙眼目光如刀,狠狠地剜著男人。
他並沒有急著回答她的問題,而是目光灼灼的看著她,似乎要將她抽絲剝繭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