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憑那些傳言就認定別人是殺人凶手,而且哪壺不開提哪壺,硬要戳著別人的脊梁骨,簡直是唯恐天下不亂!
唐夢雨憤怒到了極點,眼裏閃著一股無法遏製的怒火,梗著脖子厲聲嗬斥道:“你這樣問一個眼睛不好的盲人,有沒有一點職業道德?”
對方沒料到她居然如此伶牙俐齒,一時驚住了竟然沒有出口反駁。其他記者也愣在當場,都閉上了嘴巴沒有吭聲。
此刻,女人的怒火依舊在胸中翻騰,絲毫沒有減弱的跡象,她的雙眼瞪得溜圓,繼續質問對方:“你是哪家的記者?信不信我立刻讓你失業?!”
記者徹底被震懾住了,他向前彎下腰,點頭如搗蒜一般,嘴裏不停說著:“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
“別讓我再看見你!”她咬牙切齒的說道。
唐夢雨的話一字不落地全被收錄到身邊的男人耳中。
他完全沒有想到,女人平時一副柔弱的樣子,竟然也有如此淩厲的一麵,肯為他當麵對抗記者,努力維護他的尊嚴。
想到這裏,陸正南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淺笑。
但這隻是短暫的平靜,這回記者們將采訪對象換成了唐夢雨,紛紛湊到她的麵前大聲提問。
“陸太太,你知道凶手是誰嗎?”
“陸太太,凶手為什麽要殺掉死者?”
她被這幫記者弄得不勝其煩,急忙向後撤步,想要拉開與他們的距離,記者們卻不依不饒,不斷向前擁擠。
就在一片混亂當中,也不知道是誰推了她一下,她的身體瞬間失去了平衡,一屁股坐在了堅硬的水泥地上。
早上被摔疼的位置再次遭到重創,她沒忍住“哎喲”叫了一聲,臉上的肌肉擰作一團,痛的她五官險些錯了位。
同一時刻,陸正南搭在輪椅扶手上的大手瞬間緊繃,手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開始泛白。
一直站在輪椅後麵的趙樹眼疾手快,迅速上前扶起了摔倒的女人。
“少奶奶,你沒事吧?”他說話的同時用餘光瞟了一眼陸正南。
逼人的寒氣在男人的俊臉上積聚,很快橫生成一張陰霾的冷臉。
“沒什麽大事,我皮實著呢。”她強顏歡笑,說話的聲音極其洪亮,生怕身側的男人聽不見。
唐夢雨抬眸看向陸正南,隻見他的一張俊臉因為憤怒而有些扭曲,如同一隻優雅的貓忽然露出尖利的牙,進化成一隻伺機而動的猛獸。
她將柔軟的小手搭在他的小臂上,稍稍用力下壓,想要用這個動作向他傳達,希望他能盡快平息心頭的怒火。
可是,陸正南早已臉色大變,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湧到他的臉上,每一根微細的血管都變得堅硬起來。憤怒似乎像一股閃電即將撕碎烏雲,所有的理智已被怒火燃燒殆盡。
“這是我妻子。你們可以誤解我,亂寫我,但誰敢欺負我的妻子,對她不敬,別怪我陸正南不客氣。”
他的聲音由低而高,漸漸地吼叫起來,最後將“不客氣”三個字的音咬得尤其重。
暴怒中的男人,就像一頭失控怒吼的雄獅,似乎下一秒就要撲向周圍的人,用兩排利齒將他們撕得粉碎。他的周身沒有一絲溫度,仿佛靠近他就會被凍成冰柱。
記者們嚇得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一下子全都變成了啞巴,低著頭不敢直視這個氣場強大的男人。
唐夢雨緊緊靠在他的身側,小手不知何時被攥緊在一隻溫熱的大掌中,男人的長指穿過她的指縫,她看著跟他十指交握的手,腦中突然一片空白。
她垂眸瞟了一眼陸正南,他的俊顏上仍帶著顯而易見的怒意,刺眼的陽光照射在臉上,折射出淡淡的陰影,愈發顯得臉部線條有些冷硬。
與此同時,不遠處的攝像機並沒有停止工作,正在向觀眾播放著陸正南拉著妻子的手,拚盡全力保護她的恩愛畫麵。
方才,陸正清開車途中接了個電話,因此沒能跟他們同步到達老宅。
等他匆匆忙忙趕來時,一看到門口的記者,立馬明白了是怎麽回事,他扒拉開擁擠的人群,站在他倆的旁邊大喊:“此處是私宅,如果你們繼續打擾別人的正常生活,我一定會控告你們擾民!”
他朝不遠處揮了揮手,老宅門口的保安急忙跑了過來,開始幫著他一起驅趕記者。
記者們看到這個架勢,知道惹怒他們肯定吃不了兜著走,隨即四散而去。
“夢雨,我們回家吧。”陸正南的聲音雖然沉緩依舊,但已不似剛才那般冷硬,語調間有著明顯的溫和。
此刻,她所有的感官仍聚焦在兩人交握的雙手上,男人手掌的熱度傳到她的肌膚上,導致她的手心早已汗津津的,這讓她覺得有些尷尬,卻又不敢輕易將手抽出來。
他的話讓她有了個合理的借口,連忙鬆開他的大手,走到輪椅後麵準備推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