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老天要將所有的不幸降臨在一個人身上?

他變得又瘸又瞎就夠慘了,還被人屢次誣陷為殺人凶手,為何偏要讓他的世界變得一片黑暗?

她感到內心如波浪洶湧般難受,可是她又怕陸正南會擔心自己,隻好硬生生地把即將掉落的眼淚逼了回去。

“正南,我有事想找陸正清商量,你先離開一下好不好?”

陸正南俊眉一斂,嘴角耷拉下去,冷聲問道:“你倆有什麽話不能當著我說?”

她正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一直站在旁邊沉默著的陸正清突然開腔,“弟妹說做人要知恩圖報,我送她來醫院,她想要送我禮物作為報答。剛才我倆話說到一半,你就進來了。”

“是麽?”陸正南回以冷笑,陰沉著臉色說,“那你們聊吧。”

等到他完全消失在視野中,她才緩步移到陸正清的麵前,低聲說:“我想求你一件事。”

“說吧,記得事成之後再送我一件禮物。”很明顯的話裏有話。

她也顧不上跟他較勁,表情認真地說:“幫我和正南做一下眼角膜的配型。”

陸正清挑了挑眉,詫異的問道:“你做這個幹什麽?”

“你別問那麽多,去做就行了。”她說話的語氣裏有不容抗拒的味道,隨即補充了一句,“你一定要保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

“我要是不幫你做,你能把我怎麽樣?”他今天貌似很有逗弄她的興致,幾次三番想要令她難堪。

唐夢雨嘴角勾起一抹壞笑,不答反問:“你覺得我是個嘴嚴的人嗎?”

陸正清看到她一臉勢在必得的表情,心中頓時警鈴大作,這個小丫頭不會又要拿那件事當籌碼吧?

唐夢雨淡定地望著陸正清,隻見他臉上紅一陣青一陣,沉默半晌後終於憋不住了。

“小姑奶奶,你別老用同一招兒行嗎?我答應你就是了。”陸正清的表情和語氣都充滿了無奈。

“既然這招兒好使,當然要常用。”她捂嘴偷笑了幾秒,頓了頓,鄭重地說了聲,“謝謝你。”

陸正清擰眉搖了搖頭,歎息一句:“真是‘近墨者黑’。”

輸液完畢後,唐夢雨和陸正南乘坐同一輛車返回老宅,陸正清則獨自開車跟在他們的後麵。

“你和正清哥商量的怎麽樣了?”陸正南的五官緊繃,臉部輪廓顯得有些冷硬。

“啊?”男人的突然發問,讓她有點兒反應不過來。

他麵色微沉,蹙了蹙眉,再次問她,“剛才你倆不是有事商量嗎?”

“哦,他說再想一想,目前沒有特別想要的東西。”

唐夢雨回答時有些心虛,畢竟說謊不是她的強項。可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知道自己跟陸正清說了什麽。

陸正南輕輕點了點頭,意味深長地說:“也是,他又不缺錢,想要什麽可以自己買。”

這句話噎得她無言以對,再說下去肯定會被他識破,那樣無異於當麵打自己的臉。

她靈機一動,借口說消炎藥有安眠作用,於是便靠在車裏的座位上閉目養神,以免繼續跟他討論這個話題。

女人徹底收聲之後,陸正南濃濃的劍眉不由蹙起,漆黑的眸子仿佛凝聚一團黑雲。

車子行駛到距離老宅隻有十幾米的時候,她看見外麵人頭攢動,一群人不停地向前擁擠,拿著“長槍短炮”的記者高舉著設備,想要拍到老宅裏的情況。

她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昨天剛出過鬧鬼的事情,記者就來陸家圍堵,意欲何為顯而易見。

無論他們將要做出什麽,必然會波及到陸正南。

為今之計,最好趕緊離開是非之地,等到記者走了之後再回家。

她定了定神,開口問道:“正南,家門口現在圍著一幫記者,咱們要不要先避一避?”

“不用,開過去吧。”陸正南神態自若,淡聲回應一句。

本想勸他改變主意,可是男人看到臉上鎮定自若的表情,又讓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車子停到老宅門前,就在兩人現身的那一刻,堵在門口的記者們眼前一亮,瘋了一樣湧了上來。

“陸總,據說有鬼回來找你報仇,是不是真的?”

“陸總,你到底有沒有殺人?”

“陸總,你看到鬼了沒有?”

記者們提問的聲音不絕於耳,問題一個比一個犀利。

坐在輪椅中的男人麵色清冷,嘴唇抿成一條直線,微微斂著眉不吭一聲,似乎這些問題對於他來說都不屑回答。

與男人的冷靜態度截然相反的是,站在他旁邊的新婚妻子早已氣到渾身顫抖,身上的汗毛都快豎起來了。

這幫記者問的都是什麽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