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明白的是,為何每次見到陸正南的時候,心裏會有一種像被針紮了似的刺痛感,可是大腦明明告訴自己,應該和陸正南保持距離,以後都不要再跟他見麵。
“可能是因為你最近太累了吧?眼看孩子就要生了,身體比較容易感到疲乏。”江默川顧左右而言他,避而不談真實原因。
她沉思了片刻,實在按捺不住好奇心,追問道:“陸正南給我的感覺很奇怪,好像他和我有重要的關係一樣。”
聞言,江默川頓覺心頭一緊,不知不覺地握緊雙拳,感覺一股寒氣直逼自己的心髒。
總算如願以償將她帶出國,離開陸正南的視線,成功斷絕了兩個人的聯係,結果她仍然對那個男人這麽在意,哪怕換掉了她的記憶,夢雨的心裏依舊留有他的位置。
一種難以名狀的挫敗感油然而生,他不能容忍夢雨在自己麵前提起陸正南,更不能忍受他以這種方式幹擾自己的生活。
夢雨隻能是他的,任何人都不能把她從身邊搶走。
想到這裏,江默川深吸了一口氣,故作鎮定地說:“夢雨,那是你的錯覺,你們之間沒有什麽重要的關係。”
對於這個說法,她顯然不太滿意,緊聲追問道:“可是,為什麽他想把我帶走?”
江默川事先沒有想到,雖然她的記憶被換了,但是基本的分析能力並未喪失,遇到不理解的事情,當然會想弄個明白。
但是,以夢雨的聰明才智,隨便糊弄她也不是辦法。
江默川想了半天,鄭重其事地說:“陸正南和你們家有仇,所以想通過你來報複你的父母,這也是我帶你出國的原因之一,不希望你卷入到是非當中。”
“哦,這樣啊。”她懵懵懂懂地應了一句,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江默川暗暗地鬆了口氣,心想堅決不能讓她記住陸正南,否則將會影響他倆之間的關係,破壞他的整個計劃。
“夢雨,你最親的最愛的人是我。”江默川深情地說道,眸子裏有曖昧到骨酥的柔情。
女人呆呆地看著他,眉頭微微地擰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然而,她這種不置可否的反應,讓他的心間湧上了五味雜陳,很不是滋味。
他的心到底不是鋼鐵做的,輕而易舉就被擊中了,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牽動他的心。
世上最難控製的就是愛情,他無法主動選擇此生會愛上誰,因此,遇到令自己心動的人,隻能牢牢地抓住對方,否則,人生將會失去意義。
江默川攤開大掌,放在她的肚子上,輕輕撫摸了一會兒,柔聲說:“你是我的,肚子裏的孩子也是我的!夢雨,不要胡思亂想了,一直陪在我的身邊,好麽?”
她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但是眼神卻沒有一絲溫度,仿佛被人抽離了思維的木偶一般,呆滯地望著對方,所有的表情和動作全由大腦控製,已經辨別不出內心真正的想法。
江默川看向她那雙無神的眼眸,心髒突然咯噔一聲,好似被吸入一個巨大的洞穴中,那裏漆黑一片,沒有半點兒光亮。
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得到了夢雨的人,卻還沒得到夢雨的心。她看向自己的眼神,與她和陸正南相處時完全不同。
對於她來說,雖然自己不是陌生人,但是那種淡淡的疏離感,就像一道巨大的鴻溝,橫亙在他倆中間。他很想把那道鴻溝填平,很想問問她該怎麽做,很想讓她把自己放在心裏,而不是像個機器人一樣,隻是聽從命令行事。
過了一會兒,江默川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斷做著心裏建設:他倆的日子還長,隻要他足夠努力,像夢雨那麽心軟的人,會慢慢地愛上自己。
此時,女人抬起飛機的擋光板,偏過頭去看著一片模糊的窗外,側頸的曲線細膩而優美。
江默川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一雙黑眸裏包含著濃的化不開的深情,像是兩團漩渦要將她吸進去似的。
許是感受到他炙熱的目光,段夢雨轉過身看向江默川,幽幽地問道:“我們要去哪裏?”
“M國!”江默川回答得極快,篤定地說,“以後我們會定居在那邊,再也不回國了!”
聽到這話,她機械地點點頭,眼神依舊有些空洞。
隨後,女人重新轉過頭去,木然地盯著窗外的雲朵,仿佛雕塑一般,半天一動不動。
陸正南和陸正清反複商量之後,決定走正當的法律途徑。
兩人帶上律師驅車趕往段家,準備據理力爭,一定要把夢雨接過來。
這次,段家的保安並未阻攔他們,三人順利走進段家大宅。
接到消息的段強從樓上走下來,手裏緊緊攥著一個牛皮紙袋。
“我來接夢雨回家,你把她叫出來。”陸正南霸道的宣布,口氣強硬不容置喙。
段強麵無表情地將紙袋遞給他,淡淡地說:“你先拿回去看看。”
陸正南瞟了一眼,厲聲問道:“我要見夢雨,對其他的東西不感興趣。”
“是姐讓我交給你的。”段強一字一句地說道,磁實的聲線冷硬了不少,“她說你看完就明白了。”
聞聲,陸正南接過紙袋,發現裏麵裝著一個U盤。他以為妻子想借機傳遞信息,便沒再追問什麽。
段強不屑地冷哼一聲,懶得繼續搭理他們,轉身上樓去了。
“正南,他們在耍什麽花招?”陸正清好奇地問道。
“看看再說。”陸正南沉聲說了一句,暗黑的雙眸裏,是不動聲色的清冷。
三個人急忙回到車裏,把U盤連接到筆記本電腦上,看見文件夾裏有一份電子版的離婚協議,除此之外,還有一個視頻文件。
陸正南點開視頻,畫麵裏出現的人正是段夢雨,隻見她直麵鏡頭,眉心微蹙,說出了令在場三人震驚的話語來。
“我,段夢雨,今天錄下這個視頻,是想告訴所有人,我根本不愛陸正南。”女人的目光執著而堅定,聲音不大卻昭然有力。
這一刻,她的話如刀刃般鋒利,淩遲著陸正南的心。
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整顆心像是被撕開一道血口子一樣的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