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雨,最重要的還是照顧好自己!”唐家強的目光中充滿著疼惜,語重心長地說,“你隻有把自己照顧好了,才能更好地照顧正南。你說是吧?”
養父的這番話,既有鼓勵又有心疼她的意味,讓她頓覺心裏暖融融的。
這個世上,還是有人在關心自己,關心正南。
父女倆又聊了兩句,半天未吭聲的薛珠佩輕笑了一聲,緩步走到她的身邊。
“夢雨,正南是我們唐家的恩人,他出了這種事,我和你爸感到心痛不已。媽真心希望他能趕快好起來!要是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你盡管說!誰讓我們是一家人呢。”
聽到這話,她怔愣了幾秒,沒想到養母能說出這種體貼的話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笑著應道:“謝謝爸和媽的關心。”
薛珠佩眯了眯眼睛,刻意裝成慈母的樣子,以致笑得臉部有些僵硬。
事實上,剛才說的那些話,可謂半真半假。
她的確希望陸正南能夠早點兒醒過來,因為隻有他能重振旗鼓,夢雨在陸家才有地位,自己才能被養女照顧。
若沒有這個女婿當後盾,夢雨怎麽可能三番五次拿錢救自己?
如今這個世道,錢能解決很多問題,陸家的產業這麽大,隻要傍上了陸正南,就等於擁有了一台自動提款機。
而且,夢雨又是個嘴硬心軟的孩子,唐家倘若再有需要幫忙的事情,她絕對不會見死不救!
此刻,心地善良的女人並未察覺養母的如意算盤,可是薛珠佩的這點兒小心思沒能逃過唐家強的眼睛,他默默在心裏歎了口氣,嘴唇漸漸地抿成了一條直線。
城外某處私人別墅裏,一場小型慶功宴正在舉行。
菜品是當地一家知名的酒店送來的,包括芝士焗青龍、六蔬甲魚煲、花雕蛋白帝王蟹、清蒸東星斑、蒜苗梗爆雪花牛肉等名菜,光是看看菜品的賣相,就讓人忍不住流口水。
莫邵天坐在圓桌的主位,其他就座的人都是自己的手下。
“嘭”地一聲。
一名瘦瘦高高的手下打開了一瓶香檳酒,為在場的所有人倒上了一杯。
“兄弟們!”莫邵天站起身來,將酒杯高高舉起,得意地說道,“陸正南終於廢了,讓我們舉杯慶祝吧!”
話音落下,莫邵天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臉上笑意盈盈,舉手投足間都帶上了一種輕快的節奏。
眾人喝完杯中酒,開始用各種各樣的方式拍莫邵天的馬屁。
“那個陸正南根本不是天哥的對手,自以為多聰明,最後還不是被天哥製服了!”
“沒錯,這次全靠天哥運籌帷幄,收拾了陸正南,我看那個小子特別不順眼。”
“別看他平時詭異多端,但是在天哥麵前,那些小伎倆完全不值一提!”
“要我說,陸正南純屬活該!誰讓他不自量力!”
……
手下七嘴八舌地誇了一通,莫邵天眼底的笑意更濃,感到非常有麵子。
人在江湖混,除了圖錢之外,不就圖個名嘛!
從今往後,“莫邵天”這三個字會在江湖上打響名號。
他的手下很有眼色,知道莫邵天心情好,不停地向他勸酒,這頓飯吃得非常熱鬧。
酒過三巡,一名手下急匆匆地跑到莫邵天的麵前,附耳小聲說:“天哥,有情況。陸正清把陸正北打了一頓。”
莫邵天一聽,臉上的笑容霎那收斂,取而代之的是陰沉。
其他手下發現他神色大變,不約而同地收聲,齊刷刷地望向他們的老大。
“原因呢?”莫邵天冷冷地問道。
“陸正南之前負責的一個項目,本來處於正常施工的階段,後來陸正北說項目不賺錢,一直不給批錢。兩個人因為這件事情大吵了一架,陸正清實在氣不過,便給了陸正北一拳。”
莫邵天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一絲狠厲,在眼底綻放開來。
“兄弟們放開喝,今天酒管夠!”
說完這句話,莫邵天拿起桌上的手機,抬步往別墅的二樓走去。
眾人看到老大離席,再無半點顧慮,甩開膀子喝了起來。
一時間,劃拳聲、笑罵聲、酒瓶摔碎的聲音在一起,此起彼伏。
莫邵天走到二樓的書房裏,緊緊地將房門關上,撥出了一個無比熟悉的電話號碼。
“聽說陸正清把陸正北揍了一頓。”莫邵天開門見山地說道。
“沒錯。”電話那頭的女人應了一聲,未做任何評論。
莫邵天有幾秒鍾沒有說話,似乎是在等待對方說點兒什麽。
然而,女人對這件事不置可否,除了呼吸聲之外,莫邵天沒聽到任何聲音。
他感到有些納悶,明明知道陸正清是站在陸正南那邊的,為何她表現得如此冷靜?
“雖然陸正南徹底成了一個廢人,但是陸正清一直很維護他,處處為他爭取利益。”莫邵天的目光沉了沉,臉上寒意密布,“由此可見,陸正清也是個禍害,要不要把他一起解決了?”
莫邵天漆黑的眸子一閃,有一道暗芒自眼底劃過,臉上的表情變得邪佞。
如今,最大的禍害已被鏟除,唯有陸正清依然如此礙眼。
之前對他的關注並不多,不過可以看得出來,他比陸正北的能力強出不少,一旦握有更多權利,便會成為一個強勁的對手。
正因如此,這個陸正清真的留不得。
女人思考了片刻,聲音沉凝了一些,答道:“暫時不用,做得太明顯也不好。陸家子孫接連出事,恐怕會引起更多的懷疑。”
莫邵天對此心有不甘,緊聲追問道:“等到什麽時候才能動手?”
電話那頭的女人相當淡定,說話不緊不慢,淡淡地說:“他已是砧板上的魚肉,你還怕他跑了不成?”
頓了下,女人突然笑了一聲,笑得陰森森的,“等到董事長的位置定了再說。”
莫邵天想了想,覺得她說的話有幾分道理,便沒再繼續糾纏這個問題,冷冷地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