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臾,她端著一杯茶水走到男人麵前,表情嚴肅地說:“正南,這茶對你的身體有好處,趁熱喝了吧。”
陸正南垂眸看著她,那雙眸子裏閃過的光,溫柔又霸道。
自己的老婆怎麽如此可愛,眉眼含笑的樣子,撅嘴撒嬌的樣子,都是這般惹人疼。
他接過茶杯,痛快的將所有茶水都喝了下去,喝完抹了抹嘴,笑著說:“老婆泡的茶就是好喝。”
聽到這話,她心頭的那點小小的鬱悶瞬間消失不見了。
然而,他倆沒說兩句話,陸正南的身體驀地一沉,突然暈倒在了地上。
女人嚇得大驚失色,蹲在他身邊,大聲呼喚他:“正南!正南!你怎麽了?千萬不要嚇我!”
可是,無論她如何叫喊,陸正南對此沒有任何反應,雙眼緊緊地閉著,完全陷入不省人事的狀態。
她的心髒跳的厲害,好半天才緩過神來,站起身飛快的跑出臥室,找到兩個傭人將他合力抬上了車,隨即向醫院疾馳而去。
轎車在醫院的門口停穩。
唐夢雨腳下生風般地衝進醫院的急診室裏,大喊道:“醫生!求你們救救我老公!”
聞聲,一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走了過來,看見女人麵色慘白,臉上全是細密的汗珠,眼眶泛紅,嘴唇不停地哆嗦著。
醫生對此早已見怪不怪,也沒廢話,直接問道:“患者在哪裏?”
這時,陸家的傭人將陸正南背了過來,醫生找來一張帶輪的病床,待陸正南躺在病**之後,徑直將他推進了手術室裏。
大門關上的那刻,她的腦裏一片混沌,仿佛被抽離了思想的木偶一般,呆呆地立在那裏。
前所未有的恐懼,緊緊纏繞著她的心髒,讓她覺得無法呼吸。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一點點的攥緊。
正南,你千萬不能有事!
我願意用自己的十年壽命,換你這次平安無事。
她在心裏默默祈禱著,眼眶裏積聚的淚水一同滾落了下來,流到嘴邊,感受到一股澀澀的鹹意。
亦如她此刻的心情,苦澀得像是泡在了鹽水裏。
急診手術室門口。
從陸正南被送進去急救,整整過去了三個小時。
女人筆直地站在手術室門口,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大門,眼眶裏噙著淚水,瓷白的小臉上,一片斑駁。
“二少奶奶,您站了半天,還是先坐會兒吧,不知道手術什麽時候才能做完。”
陪同她一起前來的傭人走上前,苦口婆心地勸了她一句。
可是,她就像沒聽見似的,仍然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
在她看來,自己的老公還沒脫離危險,哪有心情坐著等消息?
傭人見她不做反應,微微地歎息一聲,隻好陪著她一起站在門口。
站到後半夜,她突覺身體一軟,險些摔倒在地上。幸虧傭人眼疾手快,連忙將她扶到了旁邊的長椅上。
此時,女人的臉色更加難看,白皙的小臉血色褪盡,細密的睫毛上全都是細碎的淚珠,讓人看了心頭一緊。
天空泛起了魚肚白。
手術室的大門轟然打開,醫生走了出來。
她急忙站起身,準備上前問個明白,突然,一陣眩暈感襲來,她緩了幾秒,才勉強站穩身體。
醫生摘下了口罩,問道:“誰是患者的家屬?”
她蹣跚地走到醫生麵前,沙啞著嗓音說:“我是他的妻子。我老公怎麽樣了?”
“唉……”醫生歎了口氣,為難地說,“經過搶救,患者的這條命算是保住了。可是他中毒太深,對大腦造成了傷害,失去了言語、意識和思維能力。簡單地說,就是成為了植物人。”
“……”
聽到“植物人”三個字,窒息的感覺迅猛襲來,眼前暈眩而黑暗,呼吸漸漸的被剝奪,一股寒氣直逼自己的心髒。
下一秒,她覺得一陣天旋地轉,隨即雙腿一軟,直接暈倒在地上。
病房裏。
女人緊閉著雙眼,靜靜地躺在病**,布滿淚痕的小臉蒼白而憔悴,給人一種一夜滄桑的錯覺。
她輕哼了一聲,睡得迷迷糊糊的,陷入了夢境中。
夢裏,她和陸正南來到氣勢磅礴的尼亞加拉瀑布,甜蜜地依偎在一起。
過了一會兒,男人從兜裏掏出一個造型精美的小盒子,小心翼翼地將盒子打開,取出了裏麵的鑽戒。
“寶貝,你願意嫁給我嗎?”他的聲音溫柔而富有磁性。
她感到欣喜若狂,用力點了點頭,應道:“我願意。”
陸正南笑了笑,托起她的小手,將戒指套在她的左手無名指上,動作輕緩而溫柔。
就在他想俯身擁吻女人的時候,一道黑影飛身而至,兩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那道黑影伸出長臂,將陸正南推到了湍急的河流中。
看到男人的身影便消失不見,巨大的悲傷瞬間湧上心頭。
她在睡夢中皺緊了眉頭,嘴裏不斷呼喊著:“正南、正南……”
坐在病床邊的李小嫻一驚,以為她要醒過來,連忙握住她溫軟的小手,屏住呼吸看著她。
過了一會兒,她漸漸安靜下來,呼吸也變得更加平穩。
見狀,李小嫻的內心如波濤洶湧般難受,雙眼不經意間已經霧氣滿滿。
夢雨是一個善良的女人,好不容易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卻又迎來這樣的厄運!
老天實在太不公平了!
陸正芳拍了拍李小嫻的肩膀,給了李小嫻一個鼓勵的眼神。
須臾,躺在病**的女人轉了轉眼珠,盡管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還是強迫自己睜開了雙眼。
“夢雨!你醒了?”李小嫻焦急地問道。
她偏過頭看著身邊的閨蜜,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小嫻,你怎麽來了?”
“我聽說你在醫院暈倒了,嚇死我了!你現在感覺好點兒沒有?”
李小嫻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迫切想要確認她是否真的緩過來了。
這時,陸正芳往前邁了一小步,擔心地問她:“夢雨,你剛才在手術室門前暈倒了,可把全家人嚇壞了。唉,正南剛被搶救過來,你又……”
說到這裏,陸正芳哽住了,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黯然地歎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