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辣辣的感覺竄上他緊實的腿,褲子已被鮮血染紅了一大片,看起來著實觸目驚心。
眼鏡蛇並不急於將叉子收回,而是不停地向下用力,使叉子紮得越來越深。
陸正南強忍著腿上的疼痛,厲聲問道:“這麽做,對你有什麽好處?”
男人說話的聲音極冷,周圍的空氣仿佛已是十裏冰封。
“天哥讓你死,你必須得死!”眼鏡蛇怒目圓睜,臉上的傷疤像蚯蚓一般的突起。
聽到這個名字,陸正南即刻明白過來,眼鏡蛇所做的一切,都跟這個叫“天哥”的人有關。隻要抓到藏在暗處的“天哥”,離真相便又近了一步。
然而,陸正南剛想追問“天哥”到底是誰,看守所裏的三名警察突然出現在兩人麵前。
為首的警察看到眼鏡蛇手裏的叉子,連忙舉起手中的警棍,低吼一聲:“把叉子放下!”
眼鏡蛇自知在看守所裏跟警察正麵衝突的話,自己肯定討不到便宜,於是識相地扔下了叉子,將雙手高高舉過頭頂,以示不再抵抗。
下一秒,另外兩名警察給眼鏡蛇戴上了手銬,把他帶到了審訊室裏。
“你怎麽樣?”警察盯著陸正南被刺傷的腿,表情凝重的問道。
陸正南疼得臉色煞白,但是他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是在裝殘,隻好深吸了一口氣,忍痛答道:“腿上流了好多血,麻煩您請醫生來處理一下。”
他這話說得客氣,警察也很配合,馬上把他推到醫務室去治療。
確認警察的視線不在自己身上,陸正南悄悄地將手放進輪椅的隱秘夾層裏,按下了錄音筆的暫停鍵。
雖然付出了血的代價,但是總算從眼鏡蛇裏套出了真話,接下來要做的,便是查找“天哥”的下落,進而將藏在暗處的人一網打盡。
王玉海很快得到了他受傷的消息,第一時間趕到了看守所。
“你傷得嚴不嚴重?” 王玉海焦急地問道。
陸正南的腿傷已經被處理過了,隻可惜眼鏡蛇下手太重,想徹底恢複還需要些時日。
他怕王玉海擔心,故作輕鬆地答道:“一點兒皮外傷而已,不要緊。”
但是,說這話的時候,他臉頰上的肌肉依然不淡定的抽跳了幾下,聲音沙啞的像是打破的鑼鼓。
善解人意的王玉海並未繼續追問,詼諧著口吻說:“沒傷到你最重要的那條‘腿’就好,否則會影響下半生的性符。”
陸正南勾了勾唇角,表情緩和了一些,他偷偷地掏出錄音筆遞給王玉海,輕聲說:“我和眼鏡蛇的對話都錄下來了,他的上線是一個叫‘天哥’的人,我們要盡快找到他。”
“嗯,我馬上去辦。”王玉海鄭重其事地答道。
看守所的會客室裏。
律師放下做工考究的公文包,麵帶微笑地坐到陸正清對麵的椅子上。
“告訴您一個好消息,經過調查取證,這件案子被判定為正當防衛,馬上可以無罪釋放。”
然而,陸正清聽到這話,並未表現出高興的樣子,反而皺著眉頭不發一言。
律師以為他有何為難之處,緊聲追問道:“這樣做有什麽問題嗎?”
陸正清的眉宇沉沉的斂起,低垂著眼睫毛陷入了沉思。
自己答應過要幫唐夢雨把陸正南救出來,若是這麽快離開看守所,既不能繼續在這裏照應他,也沒能很快將他救出去,可謂什麽收獲都沒有。
如此一來,自己便會成為一個言而無信的人。
更何況,唐夢雨先後兩次被竇文靖傷害,都是由自己引起的。於情於理,都應該幫助她讓堂弟盡快離開看守所。
此外,看守所不是隨便就能進來的,不如趁自己還在這裏,做一些對他有幫助的事情。
思來想去,陸正清終於做出了決定,淡聲道:“我現在不著急出去。”
聞言,律師一下子愣住了,對此感到大惑不解,這世上還有願意待在看守所裏的人?
他的雙眼寫滿了困惑,試探的問道:“您在這裏還有別的事需要處理?”
陸正清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沉聲說:“我要見警察。”
律師被陸正清的舉動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疑惑地問:“您找警察有什麽事?”
陸正清扯了扯嘴角,悠然地淺哼一聲,“還債。”
須臾,律師叫來了一名警察,自己則坐在陸正清的旁邊。
警察挑了挑眉,沉聲問道:“陸正清,你的案子已經結了,還有什麽要交代的?”
“陸正南不是殺人凶手,那件事是我做的。”陸正清說得雲淡風輕,不帶任何語氣。
警察和律師同時瞪大了雙眼,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律師用胳膊肘捅了一下陸正清,小聲問他:“大少爺,殺人的罪名極其嚴重,我們還是先商量一下吧。”
“不用。”他目光堅定地說道。
眼見有人主動承認罪行,警察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即使感到不可思議,仍然堅持問個明白。
他向前探了探身,雙眼直勾勾地盯著陸正清,正色道:“死者是你殺的?”
“可以這麽說。”
“什麽意思?”
陸正清若有若無地彎了彎唇線,語氣中帶著點兒不耐煩。
“我買通了傭人,讓他在陸正南的麵前自殺,造成他是凶手的假象,從而達到陷害他的目的。”
這個所謂的“真相”實在有些聳人聽聞,就算是見過不少世麵的警察依然怔了幾秒。
等到回過神來,警察按捺不住好奇心,開口問他:“陸正南是你的堂弟,你為何要這麽做?”
“當然是為了錢。”陸正清回答得理直氣壯,邪肆地揚了揚眉,嗤笑道,“陸正南手中掌握著陸氏集團15%的股份,超過了陸家所有人。我和他都是陸家子孫,憑什麽他得到的股份最多?”
說到這裏,他還嫌力度不夠,鄙夷地冷哼一聲,“他是個殘廢,早就成為陸家的棄子,要不是因為娶了個媳婦,怎麽可能得到這麽多的股份?”
這些話令在場的兩個人瞠目結舌,這樣血淋淋的事實,他竟然說得如此坦然,仿佛他所說的一切才是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