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從出了那場車禍之後,他手中的權力越來越少,跟做總裁的時候壓根兒沒辦法比較,按說對別人的威脅已經很小了。

即便如此,凶手還是在不斷殺人,並屢次試圖陷害他這個“廢人”,可能對方的目的不隻是為了錢。

陸正南緊抿著嘴唇,剛毅立體的麵部輪廓,在明晃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深沉。

“一個月之後就要票選董事長,恐怕這段時間,敵人還要有所行動。”他的表情依舊很平靜,隻是說出的話卻寒上了幾分。

陸正清深以為然,點了點頭,應道:“你要是做了董事長會更麻煩!”

做總裁時都能讓敵人恨之入骨,如果擁有更大的權利,那幫人必定會變本加厲,愈加喪心病狂。

“正南,你知道我對公司沒興趣。”陸正清悠歎一聲,神色異常的嚴肅,“但是如果你需要,我會先幫你做董事長,這樣的話,對方就不會隻針對你一個人,可以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聽到這話,陸正南心生感動,明知前方有危險,堂哥還主動提出為他保駕護航,真是有情有義!正因如此,更不能把陸正清拖下水,務必要在保證他人身安全的情況下實施計劃。

微頓,陸正南堅定地拒絕說:“不行!那樣你會很危險。正清哥,我不能讓你以身犯險。”

陸正清一聽,對剛才的提議絲毫不感到後悔,終於明白為何唐夢雨會對陸正南死心塌地,他的確是個心地善良的人,而且足智多謀,沉穩老練。這樣的男人,對任何女人來說,都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你那天替我救下夢雨,已經引起對方的關注了,說不定他們正要打你的主意,最近還是低調行事比較好。”陸正南的聲線沉緩依舊,卻暗藏著森冷的寒意。

陸正清想了想,覺得他分析得無不道理,既然自己成為了敵人的目標,再有何行動自然會難上加難,搞不好折騰半天隻能得到個一無所獲的結果。

“那該怎麽辦?”陸正清緊聲追問一句。

陸正南用手指在下巴來來回回地摩挲著,眉目間落下了重重一層陰霾,讓沉穩湛黑的瞳仁更顯深邃,那幽暗深處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高深莫測。

“我們要想辦法繼續讓正北做董事長。”他一字一句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

“沒人會針對一個無所事事的人。”陸正南的嘴角染著一絲似是而非的笑容。

創美廣告公司裏。

唐夢雨正在專心致誌地製作廣告設計方案,辦公桌上的座機突然響了起來。

她接起電話,聽筒那頭傳來甜美的女聲,“唐設計師,前台有人找,對方說是您的母親。”

母親?

現在可以稱得上母親的人隻有養母薛珠佩和婆婆周秋月。

後者基本對她不聞不問,來找自己的人定然是養母,能讓她親自到公司來,十有八九沒什麽好事。

“我知道了。謝謝!”她掛斷電話,徑直往前台走去。

果不其然,來找她的人正是薛珠佩,隻見她皺著眉頭,不停地往辦公室裏張望。

薛珠佩衣著普通,臉上不施粉黛,整個人看起來極其憔悴。

看到養女的一瞬間,薛珠佩布滿紅血絲的雙眼頓時亮了亮,疾步走上前,討好地說:“夢雨,好久沒有你的消息了,這段時間過得可好?”

她見對方如此放低姿態,心裏明白養母肯定有事相求,便拉著她走到了公司大樓外麵。

“您找我有什麽事?”她淡淡地問道。

薛珠佩低聲下氣地說:“夢雨,看在媽養你多年的份上,這次一定要救救我!”

她皺了皺眉,回以冷笑,“又想借錢?”

“對!”薛珠佩顧不上什麽麵子問題,急切地說,“我欠了別人兩百萬,三天後必須還清。”

“不借!您就死了這條心吧!我說過不會再管唐家的事。”她拒絕的極其幹脆。

就在薛珠佩想要繼續求她的時候,突然,不知道從何處衝出來三個彪形大漢,他們二話不說,上來就給了薛珠佩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得她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臭婊子!”為首的男人嘴裏罵罵咧咧的,表情很是駭人,“老子找了你一整天了,再不還錢的話,我就把你大卸八塊。”

“有話好好說,幹嘛要動手打人?”她飛身攔在薛珠佩的麵前,朝著對方低吼一聲。

彪形大漢扯了扯嘴角,嗤笑道,“還了錢,怎麽都好說。不還的話,打她耳光都是輕的!”

此刻,深埋在她心中的善良因子又在作祟,她實在不忍心看到養母被這幫人欺負。

“我替她還!”她挺直腰板,鎮定自若地說道。

三位彪形大漢離開時,薛珠佩抱著腦袋無助的蹲在牆角,渾身顫抖得厲害。

她的臉色嚇得慘白,鮮明的對比之下,左臉上那枚手指印,顯得愈發清晰。

唐夢雨緩步走到她的身邊,輕聲安撫道:“媽,現在沒事了。”

薛珠佩的眼角噙著淚水,嘴唇哆哆嗦嗦的,半天才開口說:“夢雨,這次真是謝謝你了!要是沒有你,我可能已經暴屍街頭了。”

說到這裏,薛珠佩覺得一股寒氣直逼自己的心髒,逐漸蔓延到四肢百骸。

“都過去了。”她把養母拉了起來,柔聲說,“您餓不餓?我帶您去吃飯吧。”

這幾天,忙著躲債的薛珠佩沒有正經吃過一頓飽飯,聽到她說這話,點頭如搗蒜一般。

她長長地歎息一聲,帶著養母來到公司附近一家菜品極佳的中餐館。

“夢雨,你又幫了我一次,媽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才好。”薛珠佩用餐巾紙擦掉臉上的淚水,哽咽地對她說道。

“您上次借錢的時候,曾經保證過以後再也不去賭了。這次究竟是為了什麽?”她一字一句地問道,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對方。

薛珠佩吸了吸鼻子,擰眉搖搖頭,歎息道,“這幾年,家裏的廠子經營狀況特別不好,你爸一直在苦苦支撐。前段時間,實在撐不下去,廠子已經徹底倒閉了。”

“啊?”她驚歎一聲,心突然就被針紮似的刺疼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