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胖胖的警察上下打量了趙樹一番,皺著眉頭問道:“是你報的警?”
趙樹不敢怠慢,連連點頭,正色道:“是我。”
“失蹤的女人跟你什麽關係?”胖警察掏出一個小本,在上麵認真地記錄著,雙眼目不轉睛地盯著對方,試圖捕捉到他的每個表情變化。
“是我老板的妻子。”
說完這句話,趙樹側眸看了眼陸正南,隻見他寒著一張千年玄冰似的臉,眸底閃過一絲陰鶩冰涼的寒光,殺意四濺。
趙樹頓覺心底一顫,急忙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
“綁架是嚴重的刑事案件,需要跟她的家屬直接溝通。你的老板現在哪裏?”胖警察一本正經地問道。
當時,趙樹的內心戲是:警察先生,我的老板就站在你的麵前,可是我卻不能告訴你,千萬別怪我說假口供。
“他還在國內呢。”趙樹淡定地說著謊話。
胖警察跟身邊的同事耳語了幾句,沉聲說道:“最好讓他趕緊來一趟,綁匪通常會聯係家人勒索財物,他要是能來配合調查的話,有利於盡快救回唐女士。”
趙樹沉思了幾秒,痛快地答道:“好,我馬上安排。”
兩名警察囑咐了趙樹幾句,留下了聯係方式,隨後起身查看案發現場去了。
他倆的對話,陸正南一字不落地聽了進去,眼角眉梢冷硬的沒有一絲溫度,表情肅殺。
綁匪簡直吃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傷害自己的女人,如果讓他知道是誰幹的,夢雨所受到的苦,一定會讓他們加倍償還!
趙樹看著麵前神色冰冷的男人,心情再次沉到了穀底,深知少爺的怒意已經飆到了極點,一不留神就會被他劈頭蓋臉地訓斥,所以做了半天心理建設,才敢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
“少爺,聽警察的意思,需要讓您用陸正南的身份跟綁匪聯係,所以,少奶奶失蹤的事情恐怕瞞不住了,接下來該怎麽辦?”
陸正南早就想到了這點,若有警方介入的話,就要亮出他的真實身份,否則無法用正當理由尋求他們的幫助。
除此之外,他也要用陸正南的身份把夢雨接回家,再將整件事情說圓了,以免引起家裏人的懷疑。
沉寂了片刻,陸正南冷凝著一張臉,深邃幽暗的眼眸中透著淩厲的寒芒,吩咐趙樹,“通知我們的人,連夜把躺在醫院裏假扮我的小夥子轉移走。”
“是,少爺。”趙樹應了一聲,隨即拿起手機給辦事人員打電話。
離開機場之前,兩人將相關的監控錄像拷貝走,坐上車直奔別墅而去。
洛杉磯的氣溫很高,可是男人卻覺得寒意蔓延到四肢百骸,清晰地感受到來自胸口的鑽心的疼痛,仿佛有什麽東西在肆意啃咬,將他的心咬得千瘡百孔鮮血淋漓。
回到別墅時,陸正南的麵龐陰沉得更加駭人。
前段時間,他和小丫頭在這裏度過了美妙的時光,別墅裏到處都是她的氣息,仿佛她就在自己的身邊一樣。
然而,這一刻,他卻不能擁她在懷,甚至連她在哪裏都不知道。
他邁著沉重的腳步走進臥室裏,打開衣櫃,盯著裏麵的裙子發呆,不由自主地捂著胸口,覺得那裏好像空了,周身隻剩下無邊無際的落寞和哀傷。
老婆,你到底去哪裏了?現在有沒有受傷?
你放心,無論付出多少代價,我一定要把你找回來!
翌日。
確認醫院裏的小夥子已被平安轉移走,陸正南坐著輪椅來到機場附近的酒店住下,隨後撥打了家裏的電話。
“喂。”陸老爺子中氣十足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爺爺,我是正南。”
聽到他的聲音,陸老爺子臉上的笑容驀地漾開,激動地問道:“正南,你醒了?身體怎麽樣?”
“我一切都好。”陸正南硬生生地幹笑了一聲,頓了幾秒,接著說,“夢雨去洛杉磯參加培訓,所以之前一直沒法兒回國,我準備去美國接她回家。”
“那就好,爺爺等你倆一起回來。”
得知孫子和孫媳婦恩愛如初,陸老爺子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正南住院後,始終沒看到夢雨出現,他還以為兩人鬧了別扭。幸虧正南的身體逐漸轉好,也順利聯係上了孫媳婦,看到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他也就放心了。
陸老爺子掛斷電話之後,就將這個消息通知了家裏人,以免有人對孫媳婦說三道四。
陸氏集團辦公室裏。
得知唐夢雨要同陸正南一起回國,陸正清的心頭頓時籠罩上一團疑雲。
他在醫院裏碰見她時,聽她的意思是完全被蒙在鼓裏,並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完好無損。
前兩天,她還特意打過電話來詢問陸正南的眼睛是否已經好了,也就是說,他們兩個人應該一直沒有聯係,否則也不會特意向他打聽這件事。
如果兩人還有聯係,那麽,想知道實情的話,她直接問自己的老公不就行了嘛。
因此,在這種情況下,陸正南怎麽會想去美國接她呢?難道所有的事情已經說開了?
若是這樣的話,當初他讓自己保密的理由就不存在了。但是,並沒聽說他想說出實情。
而且,唐夢雨出國的事情,也絕對不像他描述得那麽簡單,明明是她一聲不吭跑到了國外,很明顯是想跟陸家脫離關係,那就不會希望陸正南接她回國才對。
陸正清隻覺得此事實在蹊蹺,一直在猜想陸正南的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
不過,更為蹊蹺的是,陸正北做事的風格又發生了變化,那種成熟穩重的特質一下子就消失不見了,恢複到以前無所事事吊兒郎當的樣子。
這幾次開高層會議的時候,他都像是在神遊一般,注意力根本就沒在工作上,完全不像一個董事長該有的樣子。
要是繼續這樣下去,陸正北的董事長之位就危險了,莫非他心裏完全不在乎?
但是,之前他幹脆利索的處理了那麽多業務,表現得很像要做一番大事業,誰都會覺得他是想鞏固自己的地位。
兩種行事作風前後矛盾,真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好好幹,還是想糊弄事兒。
他黯然地歎息一聲,擰眉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