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愣了片刻之後,她發現今天的陸正北有些不一樣,可是她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隻能直勾勾地盯著對方。

陸正北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勾了勾唇角,笑著說:“幹嘛這麽看著我?一天不見,就想我了?”

“想你個大頭鬼!”女人厲斥一聲,嘴角浮起幾抹嘲諷,沒好氣的說,“好狗不擋路,你趕緊起開。”

“我是來帶你回家的。”陸正北斂起笑意,說得一本正經。

聽到這句話,她以為對方又要耍無賴,謾斥一聲:“我的事,不勞你費心。”

說罷,她向旁邊跨了一步,準備繞開他去買早餐。

不料,陸正北拽住她的手臂,苦口婆心地勸道:“夢雨,因為你不辭而別,大哥一直找不到你,這兩天非常著急,茶不思飯不想的,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被蒙在鼓裏的女人並不知道,自己的老公正好端端地站在她麵前,更談不上找不到她,很明顯,男人撒謊的功力要比她強百倍。

可是女人一聽,就算是鐵打的心,也被這句話撕扯得粉碎,她的內心頓時如波濤洶湧般難受,隻覺得一股寒氣直逼自己的心髒。

她死死地咬住下嘴唇,不想讓陸正北看出自己很難過,於是將眸底的情緒掩去,裝作若無其事地說:“你幫我帶話給他,我永遠不會再回去,這種日子已經過夠了。”

陸正北並不著急說什麽,視線淡淡地落在她略顯蒼白的臉頰,漆黑的眸子宛若幽譚,籠著一層煙霧,像是要把她吸進去似的。

他知道她在逞強,覺得更加心疼,恨不得立即把她抱在懷裏,可是手臂剛抬到半空中,又收了回去,眼底劃過一抹黯然,很快又將這抹黯然掩去了。

“你說的都是真心話?”他的眉宇沉沉地斂起,落下了重重的陰霾。

“沒錯!”她揚起下巴,嘴硬地說道。

陸正北冷厲著一張極有型的俊臉,淺籲出一口濁氣,悠歎一聲:“你們是夫妻,理應住在一起。”

夫妻?

她確實想跟陸正南做一輩子夫妻,可惜造化弄人,這個願望終歸無法實現了。

死一般的沉寂了幾秒,她斂下心中的悲懷,正色道:“分居一年後,我會回來跟他離婚的。所以……”

說這話的時候,她感到嘴裏一陣發麻,舌根有種抽筋的感覺,一顆心像掛著塊沉重的石頭,自由自主地往下墜。

“想離婚?我不同意!”陸正北喝斷了她的話,雙眼裏閃爍著怒火。

女人怔了怔,心裏覺得納悶,我和你哥離婚,用得著你同意麽?

她冷哼了一聲,鄙夷地看了他一眼,厲聲說道:“關你屁事!”

男人一聽,不由得苦澀一笑,心想不關我的事,還能關別人的事嗎?

然而,此刻並不是亮明身份的時候,他擰眉搖搖頭,耐心地勸道:“就算你要離婚,也得跟我哥當麵說清楚,總而言之,你得跟我回去。”

她正要反駁,卻聽見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響起,是陸正北的手機在響。

他放下了拽著她的那隻手,從兜裏掏出手機,放到耳邊,沉聲問道:“什麽事?”

電話那頭的人顯然很著急,說話的音量比平時大了不少,“不好了,出了一場車禍,陸正南被車撞了!”

男人漆黑的眸子一閃,眼睛裏迸出淩厲的光,聲音仿佛冷到了骨子裏,回了句:“知道了。”

話音一落,他就掛斷了電話,隨即邁開長腿準備離開。

兩人的距離很近,她依稀聽見從聽筒裏傳出“陸正南”的名字,頓覺心頭一緊,急忙問道:“是不是正南出事了?”

他頓住腳步,看到女人滿臉焦慮不安的表情,怕她擔心,解釋道:“他沒事,公司裏出了點兒事,我得回去看看。”

說罷,他抬起右手,寵溺地揉了揉女人的腦袋,不等她再次開口,便消失在她的麵前。

望著男人高大挺拔的身影,一團疑雲籠罩在她的頭頂。

今天的陸正北表現得也很奇怪,總給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不知為何,他的表情和動作都是那樣的熟悉。

回想起最近見到他時的情景,隻覺得那雙眸子裏溢出的神情,分明有一種濃烈的溫柔,而這種感覺並未在以前的陸正北那裏見到過。

為何總覺得陸正北有時候很像陸正南呢?

莫非是因為自己想他了嗎?

黑色轎車疾馳在公路上,朝著陸氏集團的大樓駛去。

男人冷著一張千年寒冰似的俊臉,漆黑的雙眸裏滿是燃燒著的怒焰,握著方向盤的雙手越攥越緊,直到關節處開始泛白。

這時,放在支架上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按下了藍牙耳機上的接通鍵,厲聲問道: “車禍是怎麽發生的?”

耳機那頭傳來趙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焦躁,“少爺,我們把車停在了公司的車庫,他剛想從輪椅上下來,就有一輛車急速朝他衝了過來。”

他一聽馬上就明白了,一般在車庫裏開車時都會放慢速度,像這樣直接朝著人衝過來,很明顯是有意為之,也就是說肇事者有明確的目標。

陸正南聽後,臉色變得更加駭人,冷冷地問:“然後呢?”

“因為眼睛貼著紗布,所以他什麽都看不見,沒來得及躲閃,而且那輛車是故意的,根本就逃不開,直接被撞倒在地了。”趙樹的聲音裏染著怒意。

“抓到人了嗎?”陸正南的嗓音像是冬天山澗裏的溪水,透著徹骨的寒冷。

趙樹淒歎一聲,鬱悶地說:“肇事者駕車逃逸,暫時還沒抓到。”

聞言,陸正南用力地捶了一下方向盤,聲音凝重得如同一堵不透風的銅牆鐵壁。

“繼續查!”頓了幾秒,他再次發問:“傷得嚴重嗎?”

“腿受了傷,正在醫院裏治療。”趙樹的眉頭擰成一個疙瘩,一聲歎息卡在嗓子眼裏,有種想發火又發不出來的憋悶。

很明顯,對方是衝著少爺去的,幸虧這次小夥子隻是被撞傷了腿,看對方那個架勢更像是想要他的命。萬一讓肇事者得逞,這不是又害死了一個人嘛。